老郝不知道代表高家的高飛,怎麽會跟張幕涵扯到了一起,但他卻很清楚,不管高飛說什麽,他都得鄭重對待。


    隻是還沒有等高飛說什麽,安坐在老郝身邊的保爾先生,卻忽然站起身跟他說:“對不起,郝局長,我想,我們不適合參與貴國的某種爭鬥,我們先走了,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們的,隨時給我打電話。”


    雖說保爾先生忽然提出要撤席的要求,有些突兀,但老郝能理解,畢竟身為外國人,是不方便參與本國某些力量的鬥爭中,選擇撤席也是很正常的。


    但他還沒有表態,卻聽高飛說話了,登時一愣,看向了下麵。


    “這位保爾先生可以走,但他不能。”


    高飛看著卡若維奇,淡淡說道:“最起碼,在他們還沒有來之前,你不能走。”


    卡若維奇的臉色,猛地一變,嘴巴張了張卻沒說什麽。


    保爾先生的眉頭微微皺起,沉聲問道:“高先生,卡若維奇為什麽不能跟我走?還有就是,你說的那個‘他們’是什麽人?”


    “他們,自然是軍情第五局的人。”


    高飛冷笑了一聲,緩步走到了卡若維奇麵前,說:“卡若維奇先生,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軍情第五局的人,專門從事什麽工作的吧?”


    聽高飛說出這番話後,卡若維奇的心,騰地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這是陰謀被人拆穿後,心虛的表現。


    卡若維奇先生,當然懂得華夏軍情第五局的人,從事什麽工作。


    自古以來,國跟國之間,就有一種特殊的人存在,那就是間諜。


    尤其是到了現代化的網絡信息社會,間諜的作用更加突出了,因為像本國傳送重要消息時,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麻煩了,隻需動動手指就能搞定的。


    同樣,既然有間諜,那麽就有反間諜的部門,每個國家都有。


    而華夏軍情第五局,就是專門從事反間諜的工作。


    今天大家‘齊聚一堂’,本來是為了處理昨晚的民事糾紛,但誰也想不到,高飛卻忽然提到了軍情第五局,而且還是針對卡若維奇的,其中的意思,就算是傻瓜也能看得出:卡若維奇,有間諜的嫌疑?


    始終保持鎮定的老郝,也是濃眉一皺,馬上給手下使了個眼色。


    立即,就有幾個幹警守住了會場門,還有幾個站在了卡若維奇身邊。


    “郝局長,我不明白這個人在說什麽。”


    保爾先生強作鎮定,色厲內茬的說道:“我隻是明白,卡若維奇來這兒,隻是作為昨晚事件的見證人到場的,我們來此隻是義務,卻沒有責任。所以,我們要走,沒有誰有權利阻攔!”


    高飛冷笑:“在場的或許沒有權利阻攔卡若維奇離開,但有的人有。”


    仿佛是響應高飛的話,會場的門忽然開了,四五個身材彪悍的年輕人,簇擁著一個黑麵中年男人,推開要問話的幹警,快步走了進來。


    看到這個黑麵男人後,老郝站了起來:“楊局長?”


    來的是第五局的一個副局長,雖說職務沒有老郝高,不過其類似於‘大明帝國時期東廠’的工作性質,可是讓人不敢小視的。


    楊局長走到老郝麵前,抬手敬禮,這才伸手跟他握了下,說道:“打攪了,郝局長,我們是來緝拿一名外國間諜的。”


    不等老郝說什麽,楊局長就轉身看著卡若維奇,低聲喝道:“把他帶走!”


    第五局辦事就是這樣霸道,絕不會像警方那樣,麵對嫌疑人時,會先亮明身份,說些諸如‘我們懷疑你做了啥事,請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的客氣話,而是根本不給嫌疑人任何說話的機會,先帶走再解釋。


    “慢……”


    保爾先生趕緊抬手,剛吐出一個字,就看到那幾個年輕人一下子抓主了卡若維奇,反手戴上手銬,那場一個黑色頭套,就套在了他腦袋上。


    接著,不等在場眾人反應過來,就架著卡若維奇快步走出了會場。


    卡若維奇,竟然在他國駐華使館的大使先生麵前,被第五局的人蠻橫帶走了。


    望著敞開著的會場門口方向,很多人就像是做夢那樣,感覺不真實。


    楊局長才不管這些,轉身看著保爾淡淡說道:“大使先生,我們已經確定卡若維奇,借著來京華做生意的身份,通過仙霞會所,拉攏了一些人,從中收買了許多我們國家的機密——這一點,稍後會有專人向貴國通報的。”


    楊局長雖然沒有說出‘間諜’兩個字,但誰都能看出,第五局已經徹確定了卡若維奇先生的間諜身份。


    而且最重要的是,從楊局長對保爾先生說話的態度中,也不難看出第五局,也開始對大使先生有某些想法了,畢竟剛才保爾還曾經力爭要把卡若維奇帶走的。


    如果卡若維奇隻是個生意人,那麽保爾又何必如此著急的要帶他走?


    但保爾的身份,與卡若維奇又有所不同,畢竟他可是大使先生,就算確定他有問題,也得慎重對待,絕不能就這樣草率的帶走。


    保爾先生白胖胖的臉,立即變得更加白了。


    冷冷掃了保爾先生一眼,楊局長轉身看著滿大廳的人,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念道:“尹繼明!”


    尹繼明,就是眾紈絝中的一個,其父親在國家改委擔任某處處長,也算很風光的一個了。


    “我、我在,叫我做什麽?”


    一個麵色慘白的年輕人,哆哆嗦嗦的站起來。


    他的話音未落,空蕩蕩的門外,突地列隊跑進來一些全副武裝的軍人,其中兩個馬上就衝到尹繼明麵前,反手扭住他胳膊,戴上了手銬。


    “你們幹什麽?救我,救我!爸,媽!”


    尹繼明大駭,拚命掙紮著,嘶聲大叫。


    尹主任兩口子做夢也沒想到,第五局的人要抓自己兒子,傻楞片刻後,尹太太衝向兒子,尖聲喊叫道:“鬆開我兒子,鬆開,你們要做什麽!?”


    “他涉嫌有償的,向外國人泄國家機密。”


    楊局長淡淡說了一句,開始念第二個人的名字:“連曉東!”


    不等連曉東站起來,就有兩個軍人衝到人群中,把他準確的揪了出來。


    由此可以看出,第五局的人早就已經搞清楚了他們。


    連曉東的家長,自然又是一陣大喊大叫,但那些軍人卻毫不理會,在連夫人有些衝動的撲到一個軍人背上,試圖掐住他脖子,讓他放開自己兒子時,那個軍人更是毫不客氣一個後肘擊,重重搗在了她心口。


    連夫人慘叫一聲跌落在地,就被一個軍人拿槍抵住了額頭,語氣陰森的說:“最後一次警告!”


    最後一次警告!


    在場眾人都很清楚,軍人所說的這個‘最後一次警告’是什麽意思,就是你敢再鬧,我就開槍!


    軍人注定是冷血的,果斷殺伐的,在當前這種一個控製不好就會發生大事件的情況下,絕不能婆婆媽媽,懷有所謂的善良之心。


    所以,軍人說他是最後一次警告,那麽就是最後一次警告,絕不會再說第二遍!


    聽到軍人說出這句話後,哭的不哭了,鬧的不鬧了,全都被職業軍人此時身上爆發出的凜然殺意,給震懾住了。


    “馬承鬆!”


    “李再陽!”


    “金輝!”


    就像沒看到這一切那樣,楊局長依舊快速的念著某些人的名字。


    隨著他的話音每一次落下,就會有兩個軍人衝進人群,帶走一個年輕人。


    有男有女,都是仙霞會所的常客,他們的父母,也都在華夏各部委擔任一定的要害職務。


    現場所有人,都默默的著這一切,看著那些紈絝二代被帶走,看著不斷有全副武裝的軍人,從門外衝進來,又帶著人快步裏去。


    連夫人前車之鑒,後麵沒有誰的家長再站出來鬧事。


    大家真的很迷茫:我們是來討還公道,共同跟張家相抗衡的,怎麽孩子忽然就涉嫌向外盜賣國家機密了呢?


    “卞軍!”


    楊局長接連念了足有二十個人的名字,最後才看向了卞司長,冷冷的說:“鑒於卞軍當前正在住院治療期間,所以我們將會替他辦理轉院手續。”


    不等卞司長說什麽,楊局長掃了眼所有人,緩緩的說:“上述被帶走的人,全都涉嫌向卡若維奇盜賣國家機密。仙霞會所,也是某國設在我國的一個間諜情報獲取點。現已查明,卡若維奇通過某些手段,已經把上述之人徹底拉攏——其中最常見的方式,就是以黑燈舞會,來敗壞、要挾一些人,為他有償所用。”


    “具體的處理情況,他們的家長很快就會接到第五局下發的調查通知書。”


    說到這兒後,楊局長臉色放緩,看向了高飛:“高先生,多謝你為我們提供線索,證據。在此,我代表第五局的全體成員,向你感謝!”


    說完,楊局長對高飛啪的一個敬禮。


    高飛隨即抬手還禮。


    “多謝了!等你以後忙完,我請你喝酒,還有郝局長,嗬嗬。”


    說到最後這句話時,楊局長才好像恢複了正常人那樣,跟郝局長客氣了幾句,帶著他的人,帶著很多驚愕、恐慌的目光快步去了。


    砰的一聲,走在最後的軍人,關上了房門。


    會場內,死一般的沉寂。


    十幾個僥幸沒有被帶走的二代紈絝,也個個都大汗白流、臉色蒼白的坐在那兒,不住的打哆嗦。


    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慢慢的,大家都看向了高飛。


    高飛已經坐回了他的座位上,雲淡風輕的裝比模樣——讓張耀明兄妹都恍如夢遊:他們隻想借助高飛的力量,跟眾多二代紈絝抗衡,籍此來提高張家的影響力。


    本來,張幕涵接下來還會有許多計劃,讓眾紈絝都俯首稱臣,但誰能想到,高飛竟然會施展出了如此的雷霆手段,直接就讓包括卡若維奇在內的大半抗衡者們,夏陽化雪般的煙消雲散了。


    事到如今,誰還敢懷疑張幕涵剛才說的那些是假的,那些二代紈絝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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