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不會見他的。”


    女人臉上蒙著的白色輕紗,微微抖動了一下,接著說道:“所以,我要走了。”


    “一起吧,我也不想再留下,因為他對我肯定沒什麽好感,而且他還可能會逼問我,讓我說出你在哪兒。”


    鄭腐輕輕吸了下鼻子,說:“我真的已經感受到,他的氣息了。”


    “我是他的女人,我都感受不到他的氣息,你卻能感受到,的確了不起。”


    女人好像輕笑了一聲,轉身走向了屋子後麵:“鄭腐,我覺得你躲的不該是他。”


    女人說完這句話後,就鬼魅般的忽然消失在了屋後。


    “你是說,我該躲的是亞特蘭蒂斯嗎?因為我利用了他們,又出賣了他們,讓他們造成了太大的損失?”


    就像是自言自語那樣,鄭腐呆立當場片刻,才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低聲說:“你錯了,我敢保證,最先找到我的不是西方的亞特蘭蒂斯,而是流波山——至於你極力躲藏的那個人,其實這時候也不會來找我的,因為我已經讓人給他透漏了消息。這時候,他肯定是在阻攔艾美騎士。”


    艾美騎士很憤怒。


    真的很憤怒。


    艾美以亞特蘭蒂斯圓桌騎士的身份,竟然聽從鬥士珈瑪麗的指揮,這讓她感覺受到了羞辱,很不爽。


    但沒辦法,誰讓珈瑪麗那個妖精比她長的漂亮,能取悅亞特蘭蒂斯的仙人呢?


    依著艾美的意思,完全可以利用鄭腐這個‘漢奸’提供的情報,讓所有悄悄趕來塔克拉瑪幹沙漠的神仆們,全力攻擊地下樓蘭的風口,一鼓作氣,憑借強大的現代化武器,絕對能一鼓作氣拿下風口的。


    可珈瑪麗在跟鄭腐仔細協商過後,卻偏偏采取了‘兩段擊’的作戰方案,讓她堂堂的圓桌騎士,隻能率領上百號神仆,充當第二梯隊。


    艾美知道,珈瑪麗之所以同意鄭腐提出的這個作戰計劃,其實就是為了獨攬攻破地下樓蘭的大功,希望能一下子晉升為騎士。


    這種卑鄙的做法,是擺明了要排除異己的。


    艾美騎士能不憤怒嗎?


    所以,在珈瑪麗提前發出求援信號後,艾美才沒有立即動身,而是慢條斯理的開了幾分鍾的動員大會後,這才率領上百號潛伏在風口兩公裏外的神仆,好整以暇的向風口進發。


    艾美騎士希望:等她率人感到後,那個仗著漂亮性敢、炕上功夫好的珈瑪麗,已經被地下樓蘭的人給幹掉了。


    嗯,最好是兩敗俱亡,這樣她才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入侵地下樓蘭。


    私心太重,總想占大便宜的人,總是沒啥好下場的。


    艾美騎士率人慢吞吞的向風口進發,在前進一公裏時,看到了兩個人。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因為晚上光線等原因,艾美看不出男人的年齡有多大,又是長的什麽樣子,隻能看到他的眼睛很亮,從而判斷出他不會超過三十五歲。


    女人什麽樣子,艾美騎士更看不出。


    因為這個女人穿了一身全白的衣服——頭發,眉毛還有果露在外麵的所有皮膚,都是雪一樣的白。


    白的就像一個精靈,很詭異,距離她還有十幾米,就能從她身上感受到冷森森的殺意。


    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擋在了艾美騎士等人前進的路上。


    這倆人,除非是鬼,或者說是傻子,要不然不可能擋住上百名神仆。


    艾美騎士隻相信世間有亞特蘭蒂斯,相信那兒有仙人存在,卻不相信世間有鬼。


    所以呢,她覺得這對擋住他們去路的男女,很可能是傻子。


    至於這倆傻子,是怎麽出現在塔克拉瑪幹沙漠鬼沙區域,又是為什麽要擋住他們前進腳步的,艾美騎士不想去多想。


    她向來不喜歡跟傻子解釋什麽,隻是隨便揮了揮手,就有兩個神仆越眾而出,嗷嗷叫著撲向了那對男女。


    艾美騎士覺得,這種不可理喻的傻子,實在沒必要活在世上浪費資源,還是死了比較幹淨。


    甚至,她都不想為這兩個傻子,去浪費子彈。


    再說了,唯有新鮮的鮮血,才能激發出神仆們骨子裏對血腥的熱愛,跟殺戮的野性不是?


    所以,艾美騎士才讓神仆以格鬥方式,把這對傻子幹掉,用盡可能殘忍的手段。


    他們,需要鮮血的刺激。


    偉大的萬神之王宙斯,滿足了艾美騎士的願望,讓她看到了血花在黑夜中綻放,嗅到了新鮮的血腥氣息。


    但這些鮮血,卻是她派出去的神仆,所貢獻出來的。


    對麵那倆傻子,在神仆嗷嗷叫著撲倒他們麵前時,才懶洋洋的動了——真是懶洋洋的動,說好聽了就像是在跳探戈那樣,說不好聽了就像是在伸手捂著嘴巴打哈欠。


    總之,依著艾美騎士的目光,能看出這對傻子在動手時,有著相當嫻熟、默契的配合,或者說就是在跳探戈,就那麽一轉圈,一抬手——兩個神仆活力四射的神仆,就慘叫一聲後,變成了兩具屍體。


    艾美騎士曾經聽亞特蘭蒂斯的某位仙人說起過,殺人,其實也是一門藝術,唯有自身實力抵達了一個說不出的巔峰後,才能讓血腥殺戮就像美女寫真集那樣,看起來是那樣的賞心悅目,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惡心。


    眼前這一對傻子殺人時,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藝術?


    殺人的藝術。


    艾美騎士呆了:我的人,就這樣死了?


    本能的,艾美騎士再次揮手。


    這次,她接連揮手兩次,意思就是出動四個人。


    艾美騎士的命令在眾神仆眼裏,那算是至高無上,不能反駁的,所以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有四個神仆撲了出去,凶猛程度讓人想到被鬆開鎖鏈的惡犬。


    不過惡犬越是凶惡,就會越活不長,這也是它們不如那些懶在美女懷中一親芳澤的小哈巴狗活的時間長的的主要原因。


    麵對四個惡犬般的神仆攻擊,那對男女依舊在嫻熟的跳著死神之舞——尤其是那個男的,還能在殘殺一個神仆後,擺出一個風掃的剖四。


    四個神仆,在那對傻子、哦,不再是傻子了,如果對方是傻子的話,早就死了至少五次了,隻能說是高手,絕對的高手。


    在這倆殺人時配合嫻熟的絕對高手麵前,四個神仆堅持的時間,好像並沒有比先前死的那倆長過多少,很快就變成了四具不甘心的死人,死狗般的躺在那兒,雙眼不甘心的大睜著,望著黑漆漆的蒼穹。


    “開、開槍!”


    艾美騎士在最後一個脖子裏噴灑著的神仆摔倒在地上後,終於搞明白得改變對陣方式,利用己方人多,人人有槍的優勢,來消滅這倆絕對高手了。


    放著現代化武器不用,而是被絕對高手殺戮,那才是傻子行為。


    艾美騎士可不是傻子,所以她敢拍著心口的保證,當眾槍齊發後,就算眼前這倆高手是來自東方流波山上的高手,也能把他們送進地獄。


    不得不說,眾神仆對於艾美騎士的指揮,那絕對是令行禁止的。


    隨著她開槍的命令下達,馬上就有無數的火舌,呈扇形對著那倆高手開始噴射。


    但就在火舌噴射、出來時,那倆高手卻猛地一個後空翻,落在地上後就像******那樣不見了。


    無數的子彈,好像低空流星那樣,搖曳出迷人的幽藍彈道,消失在了漆黑的夜中。


    人呢?


    特麽的,那倆在眨眼間就殺了我六個同胞的狗男女呢?


    怎麽不見了?


    所有的神仆,在那倆人忽然消失後,都下意識的停住了射擊,有些納悶的看著那邊:敵人在消失後,還在開槍射擊的人,絕對是傻瓜,不配成為神仆。


    眾神仆才不是傻瓜,所以大家都停止了射擊,等待敵人的出現,或者艾美騎士的下一個命令。


    艾美騎士還沒有下達下一個命令,敵人就出現了。


    這次出現的,卻不是那倆男女,而是很多人。


    很多有槍的人。


    這些人,就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一出現後就趴伏在沙地,衝著艾美騎士等人,展開了瘋狂的掃射。


    其中,夾雜著至少十幾把重機槍!


    軍隊!


    華夏的正規軍隊!


    就算是傻瓜,也能從重機槍掃射時發出的不一般怒吼聲中,準確判斷出對方是華夏的正規軍隊了。


    因為除了軍隊外,去哪兒搞這麽多的重機槍?


    我們上當了。


    我們中了鄭腐的奸計。


    他壓根沒有打算跟我們配合,隻是給我們提供了正確的情報,來幫他完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時,卻又通知了華夏軍方,提前在我們前進救援的埋伏好,趁我們毫無防備時,對我們展開慘無人道的虐殺。


    這絕對是虐殺,一邊倒的虐殺!


    上百神仆要是單打獨鬥,或許能殺掉幾倍,甚至數十倍的華夏正規軍人。


    可一旦形成正規的陣地戰,上百毫無防備的神仆,就算是再牛比,除了在比狂風暴雨還要猛烈的彈雨中,好像打擺子似的搖擺……死亡之外,還能有什麽選擇?


    沙漠,一望千裏的平坦,沒有樹木,沒有亂石可供隱藏、躲閃子彈,更何況華夏軍隊所選擇的埋伏地點,是沙丘的最高處,居高臨下的往下射擊。


    艾美騎士的心髒,被一顆重機槍子彈狠狠打碎時,爆出了無邊的憤怒。


    可這有什麽用處?


    沒有誰在意一個死人的憤怒,連鬼都不在意,楚揚更不會在意了。


    子彈毫無絲毫凝滯的,至少盡情噴灑了五分鍾。


    在這五分鍾內,估計得有數千上萬顆子彈,好像下雨那樣,把沙丘下方圓五百米以內,地毯式的狂掃三遍,直到負責作戰的金上校下達停止射擊的命令之後,槍聲才嘎然而止。


    包括艾美騎士在內的上百神仆,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甚至,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楚揚從戰壕內站了起來,看著下麵那些支離破碎的屍體,輕輕歎了口氣,對走過來的金上校伸出手:“謝謝。”


    金上校滿臉都是激動的神色,啪的抬手敬禮:“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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