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在進餐時吃了一塊肉後,忽然捂著嘴巴跑出去幹嘔,這說明了什麽?


    唯有懷孕了的女人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高先生愣了片刻,隨即站起來跑了出去。


    他可是過來人了,老婆孩子一大堆,在沈銀冰捂著嘴的幹嘔時,當然明白這是為什麽。


    沒有哪一個男人,不為自己老婆懷孕而歡喜的,這代表著他的辛勤勞動終於要結出累累果實了。


    高喵喵才不屑的撇撇嘴,低聲說:“真會裝啊,裝的比懷孕了的女人都像。唉,明明是個沒下蛋的小母雞,卻偏偏咯咯咯咯的叫個不停,這世界是怎麽了?”


    好大一會兒後,高飛才攙著沈銀冰,一臉孝子賢孫的模樣,從外麵走了進來,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沈銀冰則一臉的害羞,還溫柔的說著:“別看到風就是雨的,也許我就是吃肉後簡單的反胃反應呢,這也不能代表著懷孕啊。”


    “對,對,你說的很對,不過據我觀察,你懷孕的可能性很大,畢竟我這些天可沒閑著——咳,那個啥,高喵喵,快拿過墊子來,放在那兒。”


    高飛吩咐高喵喵把她坐著的墊子拿過來,放在沈銀冰坐著的地方後,才扶著她坐了下來,拿起酒瓶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滿臉深情的說:“小冰,謝謝你。”


    沈銀冰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嗬嗬笑道:“謝什麽呀謝,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想得那些,跟我想的一樣,我也想擁有一個我們兩個人的孩子,可在還沒有確定懷孕之前,最好先別這樣,免得到時候我會很失望。”


    “行,不過今晚我要喝酒,必須要喝醉了,哈。”


    高飛哈哈笑著,舉杯喝幹。


    看著一臉興奮的高飛,跟高喵喵的陪伴下,一杯杯的喝酒,沈銀冰心中低低歎了口氣:唉,傻老公,你老婆的大姨媽今天中午剛來了,怎麽可能懷孕啊,我隻是想——唉,為什麽這麽久了,這破肚子就沒動靜呢?


    高飛還真沒想到,高喵喵的酒量原來很大,頗有千杯不倒的意思,喝到最後他腦子都發蒙了,高喵喵的眼眸卻是越來越亮。


    終於,高性異常的高老板喝醉了,在沈銀冰倆人的攙扶下,回到了東廂房,腦袋還一挨著枕頭,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喝醉酒的人,不管喝的酒有多麽高級,睡覺後都會感到口渴,這是必須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沉睡中的高飛迷迷糊糊睜開眼,坐起來喃喃說著:“水……水呢?”


    馬上,就有一個杯子遞在了他手中。


    連拿著杯子的手一起捧在手中,高飛一口氣把裏麵的水全部喝完,再次重重躺了下來,一雙滑膩的手就摟住了他的脖子,柔軟的身軀帶著成熟的女人幽香,爬到了他身上……


    有句老話是這樣說的:酒為色之媒。


    喝大了的人,在那方麵的定力是最差的了,所以更有酒後亂性這一說,更何況高先生跟沈銀冰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當她爬到他身上,稍稍做出一點點的挑逗動作後,高飛立即就開始熱烈的回應,閉著眼就把她壓在了下麵。


    春節過後,刮南風的時候明顯多了。


    今晚就是南風。


    雖然當下深夜中,草木上還會被披上一層潔白的霜雪,不過南風徐徐吹過時,仍舊帶著明顯的春天氣息。


    沈銀冰就站在院子裏,抬頭仰望著天空。


    冀南鄉下的夜空,遭受現代文明汙染的程度,要遠遠比那些國際大都市低很多,尤其是在子夜時分,天上的星星看起來格外的亮,一輪彎月好像鉤子那樣,掛在西邊上空,就像一隻笑眯眯的眼睛。


    沈銀冰沒有笑。


    沒有哪一個女人,在聽到自己丈夫把別的女人給搞得大呼小叫時,還有心情笑出來的——高喵喵這名字,還真是沒起錯,已經連續叫喊了半個多小時了,除了稍微有些沙啞之外,是越來越嘹亮,甚至引起了老宅外麵野貓的共鳴。


    高翠、高淩倆人站在沈銀冰後麵,陪著她,沉默著。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有些傻?”


    沈銀冰忽然說話了:“要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把那個女人,主動送到我丈夫身邊了。”


    高淩倆人對望了一眼後,老成些的高翠才說:“我隻知道,沈總您無論做什麽,都有那樣做的用意。”


    “用意?嗬嗬,對,就是用意。”


    沈銀冰自嘲的笑了笑,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喃喃自語:“說實話,經過這麽多天的觀察,我發現高喵喵還真是一個人才。聽說她以前是北朝的第二夫人,以心機深沉、心狠手辣而著稱,更善於蠱惑別人,要不然依著某次帥的老練,也不會被她給蠱惑的走上不歸路。”


    “她失敗後,偶然的機會遇到了高飛,並立馬抓住了機會,知道唯有牢牢抱住他才會有活下去的希望。”


    沈銀冰低頭,轉身看著高翠倆人:“她在高飛麵前表現的有多溫順,你們都應該看到了。其實,那隻是她的表麵現象,或者說是她強迫她自己那樣做罷了。曾經堂堂的北朝第二夫人,就算遭受再大的打擊,她也不會心甘成為伺候別人的傭人。”


    “她在找機會,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東山再起的機會,或者說是跳板。”


    沈銀冰在原地來回的走動了幾步,繼續說:“而高飛,就是最好的跳板。尤其是她逐漸見識到我們的實力後,更加確定了這就是她最需要的。我們都以為,在任命她成為北山集團總經理後,她會因為自己被當做魚兒而憤恨,甚至還會趁機聯係那些人,裏應外合。可她沒有,而是表麵做出憤恨的樣子,卻趁此機會采用強勢手段,在短短的十數天內,就把剔除了北山集團那些不安定因素。”


    哈了一口熱氣,沈銀冰說:“好手段,端地好手段。連我都不得不佩服,她在商場上的才華,絲毫不輸給在政治上的,甚至更出色,頗有如魚得水的意思。我們以為,她在被我們所利用,實際上,她又何嚐不是在利用我們呢?”


    “沈總,您的意思是說,高喵喵從被任命為北山集團老總後,那些悲切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其實,她早就猜到,那些人就算發動攻擊,也不會針對她?”


    高淩說話了,很疑惑的樣子:“可我覺得不該是這樣。隻要那些人還有點腦子,就會以為高喵喵是高先生的女人——她沒理由不被那些人所重視。”


    “她有辦法,讓那些人知道她還不是高飛的女人。”


    沈銀冰掃了眼高淩,淡淡的說:“雖然這些天來,你始終陪伴在她身邊,但你肯定沒有注意到,她已經悄悄跟那些人聯係過了。不管是撒謊也好,還是哀求也罷,那些人都選擇相信了她。所以在她走馬上任那一天開始,她就知道她不是目標,這才裝做很悲傷的樣子,以雷霆手段解決了北山集團的問題。”


    如果高喵喵沒有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把北山集團那些不安定因素給剔除,沈銀冰是不會懷疑她還跟那些人有聯係的。


    理由很簡單:一個明知道被當做魚餌利用,隨時都會被幹掉的女人,憤怒、繼而不再理智肯定是正常的,但絕不會在這種狀態下,仍能把該做的工作,做到更好。


    憤怒的失去理智的女人,在工作時,不該故意把工作搞的更糟,借此來報複老板嗎?


    高喵喵卻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而是出人意料的把北山集團,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整頓了,在展現出她在商場上的優秀才能的同時,更讓沈銀冰起了疑心。


    論起耍陰謀等手段來,高喵喵絕對是個出色的高手,要不然也不會把某次帥給送進監獄,可她跟曆盡太多磨難的沈銀冰相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個檔次。


    就因為看出高喵喵外表臣服,實則內心不軌,想借著當老總的機會,把北山集團整頓成被她所利用的工具,所以沈銀冰才下定決心,給她喂食了忘憂粉。


    唯有用忘憂粉來挾持她,徹底把她內心的蠢蠢欲動給打壓下去,才能讓她乖乖的聽話,像狗腿子那樣忠心替主人做事——但這還不保險。


    最保險的,莫過於讓高喵喵成為高飛的女人。


    隻要她變成高飛的女人,那麽她的心態上就會發生變化。


    如果把忘憂粉當做是大棒,把高飛當做是甜棗,那麽就是標準的給一棍子,再給個甜棗吃了,相信高喵喵再也找不到背叛的理由了。


    沈銀冰說的這些很深奧,不願意多費腦子的高淩,聽得有些迷糊:“沈總,如果發現高喵喵心懷不軌,幹脆直接一刀幹掉就是,何必用、用這種手段來籠絡她呢?”


    沈銀冰笑了,有些無奈的笑:“小淩,你以為我不想那樣做?我願意站在這兒,聽那個狐狸精叫喚呀?”


    高淩正要再問什麽時,高翠說話了:“當沈總不方便露麵時,必須得有人站出來。北山集團是沈總的根本所在,不能就這樣任由那些蛀蟲給垮掉。”


    正如高翠所說的那樣,北山集團對於沈銀冰來說,有著不一樣的意義,她絕不允許父母的心血,就這樣被那些蛀蟲給搞垮,但在她無法出麵掌控局勢之前,必須得找個合適的人選去做這件事。


    傻瓜也知道,去主持北山集團工作的這個人,除了有隨時被人給幹掉的危險外,還必須得有出色的工作能力,不用顧忌那些曾經為北山集團做過貢獻的老人,采取雷厲風行的手段清除蛀蟲——除了高喵喵之外,就再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了。


    高喵喵的工作能力,獲得了沈銀冰的認可,這才決定把北山集團交給她。


    既然要用她,那麽就得打消她的不軌之心,讓她絕對忠誠。


    既然要打消她的不軌之心,她就被喂食了忘憂粉——現在,還在屋裏喵喵的叫著。


    頭腦有些簡單的高淩,很久都沒說話,有些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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