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北山集團要召開一場非常重要的會議。


    北山集團要放棄以往的主打產品榨汁機,斥資十數億美元,購買荷蘭某集團52%的股份,成為這家國際名牌企業的最大股東。


    就在十年前,荷蘭這家公司所生產的顯示器,還是暢銷全球的,年產值高達數百億美元,北山集團跟人家相比起來,連做外包裝供應商的資格都沒有。


    誰能想到,短短十年的工夫,北山集團卻要斥巨資,購買這家公司的大部分股權。


    毫無疑問的是,要是放在十年前,十數億美元,不說不會被這家企業放在眼裏的話,但能收購1%的股份,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隻是此一時、彼一時,昔日在全球有著頗大影響力的這家企業,因為殘酷的市場競爭,跟自身品牌實力的裹足不前——說白了,就是技術落後,在短短數年內,就舉步維艱,全球裁員數萬人。


    到了今天,公司每個月都以讓人心疼的數字在虧損,眼看這艘航母就要下沉,這時候有人能夠拿出十數億美元來購買公司52的股份……沒有誰以為這是在占便宜,而是都認為這是在燒錢。


    隻要有點眼光的人就能看出,這艘航母已經下沉一半了,十數億美元聽起來很多,可遠遠還不夠讓它起死回生,甚至連修補漏洞都不夠用的。


    所以呢,當剛剛入主北山集團的高喵喵,聲稱要收購這家公司後,就遭到了包括王副總,新銳中高層的全部反對:就算仍然生產榨汁機,能夠勉強維持住公司正常運轉,也比把資金投進那個無底洞要好很多。


    高喵喵上任後,雖說用雷厲風行的手段,迅速清楚了一批害群之馬,在最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博得了威信,但終究‘執政’時間還短,要想做到一言九鼎,還差很多。


    大家寧願在努力一把後,眼睜睜看著集團破產,也比把錢扔進無底洞要好得多——最起碼,破產也得需要個三五年不是?


    三五年的時間,足夠大家在見勢不妙時,把股份轉賣出去,然後揮揮手的走人了,哪怕是賤賣,也比把錢都扔出去要好好很多。


    當高喵喵做出這個決定後,就像在水麵上扔下一顆炸彈,王副總等人連夜串聯,決定在本次會議上一起發難,以退股的方式,來反對高喵喵的決定。


    更要讓這個女人明白:她最多隻是高老板的一個小姨太,別以為仗著有高飛的撐腰,在清除了一些害群之馬,就以商場精英自居了。


    她要想在北山集團做大到一手遮天,還遠遠不夠資格。


    哪怕她在本次會議上,會邀請荷蘭那家總裁來坐鎮,大家依舊不會買賬的。


    她一個人跟所有中高層對著幹——相信高飛知道這件事後,也會考慮大家的感受,從而否決她這個不健康決議的。


    至於高喵喵說,這一切都是沈總的意思,嘿嘿,誰信啊?


    沈總,怎麽可能做出這種沒水平的決斷!


    於是乎,高喵喵今早帶著荷蘭總裁施密特先生,走進會場後,上百個公司中高層,就攢足了力氣,準備在合適的機會,像她發難。


    隻是誰也沒想到,會議才剛剛召開,高喵喵還沒有介紹完荷蘭客人的身份,就接了個電話,急匆匆的走了。


    靠,得多麽重要的事,才能讓她舍棄這麽重要的會議不顧,理由都不說一個的,就急匆匆走人了?


    僅憑這一點,就能看出高喵喵相當不成熟。


    大家怎麽可能把身家性命,都放在這樣一個女人的手中?


    高喵喵走後,會場馬上就沸騰了起來,陰陽怪氣者有之,嘲諷者有之,憤慨者有之,三五成群的說著,就是沒有搭理荷蘭客人的,包括大家的主心骨王副總,也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獨自吸煙。


    “王總,您怎麽看?”


    產品開發處的李處長,是焦恩佐時代才提拔上來的新領導,占有一定的股份,也是發起抵抗高喵喵的中堅力量之一。


    掃了眼滿臉尷尬的荷蘭客人們,王副總淡淡的說:“還能怎麽看?一切先等高總回來再說。”


    “嗬嗬,她上午就走了,現在都下午兩點了,她還沒有見到人影,我看啊,她今天是不會來了。這麽不負責,也證明了她沒啥能力,我覺得吧,會議先散了吧。總不能她不來,咱們就老等著啊。她沒事,我還有事的,得跟大城企業老板談業務呢。”


    李處長嗤笑一聲,拍打了一下有些發麻的腿,轉身向會場門口走去。


    看到李處長要走後,馬上就有幾個人站起來,也跟著向外走。


    其實,大家都已經坐煩了,午飯都沒有吃呢,早就想走了,隻是大家夥都在這兒,也沒誰好意思的率先離去。


    現在既然李處長做了這個出頭鳥,那麽大家就跟著飛就是了。


    看到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向外走,抱著一片合作誠心來到華夏的荷蘭客人們,臉上尷尬之色更濃。


    反倒是王副總,有心讓大家繼續等,隻要是坐等到下班時再走,就算高飛知道,也不會說什麽。


    現在就走,無疑是在打高飛的臉,告訴他,大家不尊重他派來的高喵喵。


    王副總張嘴剛要喊住李處長,卻又歎了口氣,又點上了一顆煙。


    別人怎麽樣,他管不了,唯有能管住自己。


    現在荷蘭客人還在會場,要是他也走了,那麽上百個中高層都會走,如果隻剩下荷蘭客人,這就是在用力抽高飛臉了。


    王副總或許不怕高飛,可卻怕他媳婦——深知高飛媳婦是個啥人的王副總,還沒有膽量去挑戰沈銀冰的威嚴。


    盡管沈總已經很久都沒來北山集團了。


    “王總,我們該怎麽辦?”


    後勤處的張處長湊到王副總麵前,小聲詢問:“是不是也走?”


    “還是等等吧。”


    王副總吸了口煙,淡淡的回答。


    “等到下班?”


    張處長苦笑了一聲時,紛亂的會場,嘈雜的議論聲,忽然慢慢笑了起來。


    咋了?


    張處長有些納悶時,就看到王副總猛地坐直了身子,正襟危坐,胖胖的老臉上,還攸地浮上了激動的驚喜,看向會場門口的眼裏,更是亮的出奇。


    張處長有些納悶的向那邊看去——隻看了一眼,就迅速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他坐直身子時,會場上就再也沒有一點點聲音了,已經走到門口的李處長等人,也像被施了定身法那樣,站在那兒動也不動,臉上卻滿是驚駭的後悔之色。


    會場門口,出現了一個女人。


    女人的身後,跟著一群黑西裝,手中赫然抱著**********。


    讓李處長驚駭的,當然不是這群手持衝鋒槍的男人,而是因為看到了沈銀冰。


    沈銀冰的臉上,帶著很溫和的笑容,目光一點也不嚴厲,春風般的在李處長等人臉上掃過,輕聲問道:“要走嗎?”


    “沈、沈總——”


    李處長嘴角抽了幾下,剛要說什麽時,沈銀冰卻已經擦著他肩膀,快步走向了主席台那邊。


    看到沈銀冰忽然出現後,坐著的那些中高層,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這時候,就顯示出王副總老狐狸的一麵來了,開始鼓掌。


    掌聲雷鳴,哪怕隻有六七十個人鼓掌,隻要一起用力,還是很想的。


    至於李處長他們,也倒是想鼓掌,更想趕緊回到座位上去,高淩卻搶先揮手,韓家俊等人馬上就衝進了會場,把他們跟坐著的人分隔了開來。


    白色風衣,黑色高腰馬靴的沈銀冰,緩步走向了主席台,望著總裁的座椅,眼神迅速變幻不停。


    這把椅子,她父親蘇北山坐過,焦恩佐也坐過,高飛坐過,她也坐過,現在是高喵喵坐——這把椅子在北山集團,就代表著無上的權威,哪怕是高喵喵坐在上麵,所說出的每一句話,王副總他們也唯有唯命是從。


    誰要反抗,就隻能離開。


    沈銀冰緩步走到主席台前,經過荷蘭客人身邊時,施密特先生,跟他的隨行人員,都向她含笑致敬:客人們不認識沈銀冰,可卻能從她的排場中,猜出她是誰。


    沈銀冰坐在了那把椅子上,雙手按在桌子上,從左至右的掃視著會場。


    掌聲慢慢消停了下來。


    “坐。”


    沈銀冰點了點頭。


    一陣落座聲馬上響起,除了李處長等二十多人,大家都目不斜視的看著沈銀冰。


    對他們來說,沈銀冰絕對是個傳奇。


    哪怕這個傳奇跟邪惡有關。


    沈銀冰輕輕敲了下桌子,直截了當的說:“我知道,北山集團要轉型,購買荷蘭公司的決議,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這一點很正常,畢竟在座的都是公司中堅力量,有權利也有義務,執意總裁的決定。”


    頓了頓,她才繼續說道:“不過我想提醒大家的是,無論總裁做出什麽樣的決定,大家都可以在會議上,以正當方式提出自己的疑點,來辯論,商討,而不是在會議還沒有結束,總裁沒有宣布散會之前,就擅自離場。”


    “這是對總裁的一種不尊敬,說白了就是不想再繼續擔任北山集團的領導職務。”


    沈銀冰笑了笑,用高喵喵所熟悉的口吻說道:“我向來都是個以理服人的人,既然李處長等人不想繼續擔任在集團內的職務,那會議結束後,你們可以去人財務部報道了。財務部部長在嗎?”


    被返聘回來的財務部部長蘇小梅,馬上站起來:“沈總,我在!”


    “好。”


    沈銀冰點頭,說道:“會議後,跟李處長他們清算他們在集團內的股份。”


    “是。”


    蘇小梅大聲答應時,李處長喊道:“沈總,我不服……”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韓家俊的槍口,就抵在了他腦門上。


    槍在別人手中抱著是一回事,可抵在腦門上,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李處長的身子猛地哆嗦了下,瞳孔急速收縮,再也不敢說一個字了。


    “我做事,從來不管別人服不服,隻看別人眼裏還有沒有總裁。”


    沈銀冰看都沒看李處長一眼,隻是對麥克風說:“有誰還不服,可以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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