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在夜空中隨著寒風來回盤旋楊宗誌聽得幾乎入迷倒不是他懂得這琴曲的梗概大意而是這琴曲中那淡淡的悲哀淒切讓人心頭湧起共鳴。[.超多好看小說]


    站在成千上萬的敗馬腐屍上人又怎麽能好受的了直到唐小婕那一句:“是鳳兒……”傳來楊宗誌才被她叫回了神他眉心一跳恨不得立刻爬上城牆去看個究竟終究也知道這事情不可能隻得作罷。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奇道:“你你怎知是鳳兒奏琴?”


    唐小婕咯咯一笑舒緩住俏麗的眉角柔聲道:“你難道忘記了去年你率軍出使吐蕃的時候鳳兒曾經接我進宮住了好長一段日子呢我們兩人每天什麽都不幹就是坐在枯藤下想你要麽就是一起譜曲彈琴日子久了她的用琴手法我怎麽能忘得了?”


    楊宗誌微微驚奇的哦了一聲人家說兩人一起朝夕練功可以從出手的路數上分辨對方的身份而且帶兵打仗也是同一個道道相處久了總能從兵法招數上尋到軌跡原來彈琴……也是這個道理暗通曲款兩個人在一起心意相通通過琴聲便能找到對方。


    可惜的是虞鳳和唐小婕一理個在高高的城牆內另一個卻在城牆外就算聽到琴音也不能立刻相見唐小婕閉上秀眸再聽一會忽然睜來眼簾咦的一聲狐疑道:“怪了鳳兒……鳳兒她怎麽會彈出這曲子?”


    楊宗誌問道:“這曲子有什麽不對勁嗎?”


    唐小婕凝神細思片刻望著楊宗誌嬌聲說道:“這曲子名叫《怨詞》乃是一位仇氏女子所作據傳這位女子幾番出嫁不成變得憤世嫉俗作這曲子原是為了表達她哀怨苦悶的心情可鳳兒……鳳兒她明明就快嫁給你啦為何她要彈這曲子啊。”


    “是嗎?”楊宗誌不通樂理聽得也是似懂非懂《怨詞》順著寒風在耳邊來回縈繞他蹙了蹙眉頭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唐小婕再聽片刻搖頭歎道:“傻丫頭你……你心裏有什麽委屈難過呀為何無法排解?”說著話自己卻是落下淚珠兒來抬頭再望著楊宗誌癡癡的道:“可惜……我手邊沒有帶琴否則倒是可以遙相合奏以琴達意勸說勸說她。”


    楊宗誌聽得一驚轉而大喜怔住道:“琴聲果真能夠傳達心意嗎好婕兒你可莫要騙我。”


    唐小婕柔膩的白了他一眼柔柔的啐道:“你的婕兒什麽時候騙過你呀郎君啊你說話好沒來由。”她這一眼風情畢露美豔不可方物哪知話還沒說完楊宗誌便揮起胳膊大叫道:“朱大哥……朱大哥……”


    朱晃率人騎上前來訝然道:“楊兄弟有什麽事?”


    楊宗誌急道:“你們現在出去無論如何找到一把瑤琴過來快去快回。(.好看的小說)”


    “啊……找瑤琴作甚麽?”朱晃下意識問了嗓子趕緊又垂頭應諾道:“好……我們馬上去找。”


    過了大半個時辰朱晃等人才在洛都郊外的一個書莊裏找到一位用過琴的老者花高價錢買下了人家用舊的牙琴捧著用戰馬運送過來唐小婕拾起牙琴定了定音走到北方上風的高地將牙琴畢恭畢敬的放置在土石坡上然後雙腿盤坐在琴前寧息半晌叮咚一聲奏起了脆響。


    這把牙琴隻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木質琴音色古舊經過唐小婕妙手一揮卻是綻放出咄咄光彩天籟般的音色順著寒風飄飄蕩蕩的吹到了洛都城的天空上。


    城內的琴聲本已漸漸渺去聽到唐小婕的琴音後卻又劈劈啪啪激顫的響了起來兩把琴聲在頭頂黑幕下交相輝映楊宗誌背著手站在唐小婕的身後心頭萬分緊張。


    過了一會城內的琴音隱去唐小婕奏出了一歡樂祥和的曲子她一邊專注於手中的琴樂一邊趁著餘暇對楊宗誌娓娓說道:“這一叫娥皇女英呢再過幾天鳳兒她便要嫁給你了我和她姐妹也能日夜相處鳳兒她許是有些緊怯惶恐我便跟她說會像親姐妹那樣照顧她而且我們嫁的是蓋世英雄定能幸福美滿的過一輩子。”


    “嗯……”楊宗誌輕輕的點了點頭。


    待得唐小婕手中的琴曲淡去城內的琴音忽然又大了起來那邊奏出的一依然是哀傷癡怨的曲子不過換了一個語調琴聲緩慢仿佛時光流滯。


    唐小婕隻聽了一小段便蹙起豔麗的眉宇抽氣道:“傻丫頭你要做什麽呀?”


    楊宗誌急道:“怎麽回事?”


    伴著哀怨的樂曲唐小婕震駭的苦笑道:“郎君啊鳳兒現下彈得這一是……是《長相忘》呀她……她竟然要忘掉我們麽?”


    唐小婕話音一落趕緊又捧起瑤琴專心致誌的彈出一曲子這一次楊宗誌聽得真切她手中所奏的正是虞鳳親手譜下的《遙相思》曲念起虞鳳曲下之意楊宗誌心底一沉暗念:“長相忘……長相忘……”


    “鳳兒能忘得掉我嗎?”想起她在風雪渡頭拚命的揮手呐喊“相公……鳳兒會一直等著你來!”誓言猶在耳邊回蕩此刻虞鳳已經變心了不成?


    唐小婕顯然想用虞鳳自己的心曲來打動她這《遙相思》是楊宗誌出征北郡後虞鳳為他作出來的唐小婕的用意便是讓她回憶起和楊宗誌在一起的美好時刻楊宗誌卻在想“鳳兒真的是劃清界限想要忘掉我們麽?還是說……還是說是讓我忘掉她?”


    眼前浮現出虞鳳嬌癡嫵媚的身影臉蛋一幕幕如許的真實兩人之間距離一城之隔高高的城牆內外心兒仿佛也被隔開了若是能見一見當麵問清楚該有多好。


    楊宗誌隻能頹然歎息一座城牆不吝於橫亙萬水千山城內外隔門凝望看不透山河秀色難道也看不見彼此的心意了不成楊宗誌親口答應過虞鳳無論如何也要將她娶走難道虞鳳忘記了麽?


    又怎麽能忘得掉呢楊宗誌知道若是不能帶著虞鳳歸隱將會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遺憾不知不覺間這位嬌癡死心眼的公主早已經在他心頭占據了極重的位置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出來。


    唐小婕的《遙相思》奏響後對岸的琴聲便消沉了下去幾乎再也聽不見唐小婕的琴藝極為出眾這虞鳳譜下的曲子經她妙手彈出更是癡怨纏綿直叫城內的兵將們聽見了也不斷思念起自己家中的妻兒老小隱約的……有壓抑著的哭喊聲從城牆上傳出慢慢連成了一片。


    唐小婕一口氣將《遙相思》彈了兩遍竟得不到虞鳳的半點回應她心思忍不住急了起來一時恢複不了淡薄靜謐的心緒手中的琴聲變得淩亂想要再彈第三遍終是出一個哢的脆響斷了下來。


    側耳傾聽除了嗚嗚的寒風怒號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響唐小婕的琴聲尚還在天幕下回蕩不散虞鳳卻是好像再沒心思多彈了唐小婕憂心忡忡的抬頭看了楊宗誌一眼見到癡癡的望著高高的對岸城頭身子立得筆直寒風吹起他的梢吹得他胸前衣襟獵獵作響。


    唐小婕小嘴一撇正要說話忽然對岸的琴聲再度響起她趕緊匯聚耳力仔細的聽這回楊宗誌也聽清楚了這段琴曲中殺伐之氣遍布琴音鏗鏘有力仿佛鈍器摩在兵刃上。


    唐小婕呆呆的聽了一段俄爾渾身抽搐的一抖輕輕抬起頭來月光下小臉煞白她顫動嗓音對楊宗誌輕叫道:“郎君她這一段是……是是《鴻門宴》!”


    ……


    第二日一早江東軍遲遲沒來攻城這三個月來他們總是日出而動日落而息漸漸形成了慣性期間沒有一天間斷過無論打雷下雨還是寒風怒吼天天如此。


    牛再春已經疲憊到麻木眼框中布滿了鮮紅的血絲天還沒亮他便到城頭上來巡視士兵們三三兩兩的靠坐在避風的城牆下睡覺呼嚕聲到處響起。


    他們是真的太累了別說神經緊繃絲毫不敢懈怠便是每天這潮水般衝上城頭的敵人便叫他們疲於應付久而久之大家心裏麵都有一種感覺洛都城……遲早是要被對方攻破的不但士兵們這麽想便連牛再春也被這種哀傷的感覺縈繞著。


    身後有人打著哈欠走上城樓牛再春轉頭一看歎息道:“二弟你怎不多睡一會這裏我頂著就是。”


    馬其英伸著懶腰道:“睡不著了……”他的身子沒有牛再春壯實腰肢佝僂著好像年邁了十幾歲。


    兩人一道站在城樓上歎氣晨曦朝霞在天邊亮起也許再過片刻江東軍便又要來攻城來了這難得的寧靜遲早要被喊殺聲打破。


    九十個日日夜夜總是在擔驚受怕中渡過便是鐵打的漢子也有扛不住的時刻可又能怎麽辦呢馬其英道:“大哥你說洛都城還能……還能守下多久?”


    牛再春身子微微一動駭然道:“二弟幹嘛說這等喪氣話……”回頭留意背後沒有多餘的人壓低嗓門道:“你想學江平大人嗎被皇上投入苦牢?”


    “哎……”馬其英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的歎息道:“死在苦牢裏麵死在城頭上又有什麽分別江平大人不過說了幾句實話便被皇上投進了監牢盧圭大人瞿芣苢大人哪一個不是如此人心渙散我實在是擔心那。”


    牛再春點頭道:“是啊我又何嚐不是這樣越拖久一天城裏士氣越低落現在我們二人坐上了城防朔餘的位置卻想不到……原來帶兵打仗是恁的辛苦。”


    馬其英咬住嘴唇恨恨的道:“現在唯有期待天意造化或是一場大水降一場天災這樣我們或許還能反敗為勝隻要這一戰頂住了我們爹爹的多年盼望便能真的實現……”話正說到這裏忽然看見城樓下快的騎來一匹駿馬馬上人手持一對熟銅棍單人匹馬疾衝而來。


    “咦……”牛再春和馬其英看得一驚江東軍出兵往往成群結隊什麽時候會派出一員猛將前來挑釁了鮮於無忌畢竟老邁了單人作戰非他所長而三皇子更是個文弱書生領兵……?牛再春和馬其英連他的照麵都沒碰見過。


    城下的馬兒飛快的渡過護城河牛再春倒是猶豫著要不要喚醒沉睡中的士兵們一個人來能攻得下洛都城嗎?除非他是天神降臨否則就是異想天開。


    那人騎得近了牛再春可以就著晨光看清楚那人甚至連盔甲都沒穿上隻穿了厚厚的半衣搭住了一邊肩膀正在此時那人猛的拉住馬頭將馬兒拉得高高揚起前蹄馬兒籲的一叫那人接著從背後取下長弓彎弓搭箭向牛再春和馬其英的方位瞄準。


    這些動作一氣嗬成顯示出那人馬上功夫極為了得牛再春蹙著濃眉細看片刻忽然驚道:“喂……二弟你看看那家夥像不像……像不像……”一句話還沒說話城樓下淅的一陣輕響羽箭劃出耀眼的軌跡向他們背後的城樓疾射而來。


    牛再春和馬其英下意識的蹲下身子羽箭落了空射在他們背後的城樓上咄咄輕顫那人仰天哈哈一笑拉起馬韁便朝來時路飛馳了回去不過一會馬兒消失在晨霧下再不可見。


    牛再春扶住頭盔站起身茫然的看了看城樓下空空蕩蕩的霧氣驚駭的結結巴巴道:“二弟我……我見到鬼了剛才來的那人好像是……好像是從前吐蕃國的大王子忽……忽日列!”


    馬其英將一對眼睛露在城牆外張望了好一會才露出頭來揮手抹去額間的汗水點頭道:“我也好像看見是他怪了怪了他不是……在吐蕃國的時候便被一把大火燒為灰燼了嗎難道……真的有冤魂索命?”


    如此一想兩人不免戰戰兢兢本來存了一絲膽怯此刻更是恐懼相顧著互相看看又一齊轉頭望著城樓木柱上插著的羽箭太陽在天邊露出一個角清晰無比的照在羽箭的尾端若說方才那匆匆的一眼還能解釋為眼花了的話那麽這根羽箭如此觸目驚心難道還會是幻象不成。


    嚴格的說忽日列和烏卓瑪之死算不到牛再春和馬其英頭上他們是自己打翻了油燈繼而被困在帳篷內活活燒死的但是這段日子以來牛再春和馬其英都成了驚弓之鳥稍有異動便覺得不可思議。


    再加上清晨天色未開那一人一馬妖異的馳來又飛快的溜走快到他們都沒轉過念頭人便沒有蹤影了牛再春二人鬧不清楚怎麽回事隻能歸結為自己太累生了幻覺。


    可是那羽箭又怎麽解釋都解釋看^.v.^請到不通天色漸亮牛再春頹然的歎了口氣心道:“來就來爺爺怕了你不成?”


    身邊的馬其英忽然大叫大嚷道:“大哥你快看那羽箭的尾端夾著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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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和群裏的兄弟們吹了一會牛大家都比較關心完結的問題我隻能說不必擔心一定都照顧到。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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