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如豆,看著外邊綿綿不絕的雨滴,蘇嵐有些心急,這樣的天,怎好和韓綰出現與木子樟相見呢?


    風,極大,刮得雨線飄進窗子,潮濕了整個屋子,蘇嵐站在窗邊,暗自焦急發呆。


    已經勸了不下三五次的香柏看到蘇嵐依舊站在原地不動,忍不住又開口勸說,“小姐,趕緊進裏屋吧,風雨這般大,小心著涼才好。”


    初夏一如既往的沉默,恬靜的臉頰上,總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看著焦急的香柏和毫無察覺的蘇嵐,初夏也未開口勸說半分,倒是從裏屋找出一件厚實的披肩披到蘇嵐的身上,然後走到窗子跟前,把窗子的支架放下,將風雨擋在窗外。


    “這雨什麽時候才能停啊!”蘇嵐自言自語,又將關好的窗戶給打開,目光落在滿是積水的地麵。


    眼見著蘇嵐自大清早起來就這樣魂不守舍的樣子,好似被魔障了一般,香柏著實放心不下,將蘇嵐一把拖到廳堂最裏邊,帶著近似哀求的語調說道,“我的大小姐,你這是怎麽了,之前還好端端的啊,莫非這翠竹塢還真有不幹淨的東西麽?”


    沉默的初夏聞言,連開口打斷香柏的說話,“阿香姐姐,可別亂說啊,別人胡說八道,阿香姐姐也跟著他們胡言亂語不成?”


    對於初夏言語間夾帶著的責備意味,香柏自是敏感得很,神色間微微不耐,心底有點點不甘心,忍不住為自己辯護道,“我不過這麽一說罷了,再說了,這是在翠竹塢,這裏又沒有別的人會聽到,除非——”香柏頓了頓,目光在初夏身上掃了好幾圈後才接著往下說,“除非你傳出去。”


    出現眉頭微微一皺,看了香柏一眼,轉身就去拿打掃的用具去擦幹屋內的雨水,都不開口為自己辯駁半句,香柏見狀,心底倒是生出一股悶氣出來。


    “哼,也不看誰才是小姐的貼身婢女,竟然還敢說我的不是。”香柏小聲低喃著,隻是,蘇嵐卻接下一句道,“咱們在韓府就該謹言慎行,初夏說得也不無道理,她也是為你好。”


    沒有料到蘇嵐竟然會聽到,香柏此時滿臉通紅,不敢與蘇嵐的雙眼直視。


    “好了,初夏與你也相處多年,她的為人性子你也該了解,我又不曾因她輕看你半分,以後咱們要團結在一起,知道不?”


    一想到南宅大院被有心人監控住,而在青城的蔚老爺狀況不明,蘇嵐的情緒不免有些沉重,此時的她,身邊唯有初夏和香柏可以依靠,要是她們倆在這個時候還發生內鬥,她該如何是好呢。


    “小姐,是香柏的不對,香柏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好了,我也沒怪罪你的意思,你進屋幫我把雨傘取出來吧,我得去碧濤閣一趟。”


    香柏望著外邊的瓢潑大雨,忍不住道,“小姐,要不等於小點了再去吧,這會出門肯定會淋濕的。”


    蘇嵐擺了擺手,示意香柏進屋取雨傘。


    再過半個時辰就是和木子樟約好見麵的時辰,且早兩日,蘇嵐和韓錦諾就已說好這天由韓錦諾帶蘇嵐出門,這讓也免得蘇嵐單獨出去,讓府裏有些人存心說事。


    蘇嵐的堅持讓香柏也沒法,隻好依言去拿雨傘。


    臨出門,蘇嵐還是沒忘記跟香柏和初夏交代一聲,告知她們自己要和韓錦諾出府一趟,不需要她們跟著,雖然看到她們眼底的擔心,蘇嵐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就離開。


    剛出翠竹塢,蘇嵐就看到韓錦諾舉著傘迎麵走來,腳步沉穩,不急不慢,雨線一絲又一絲,兩人隔著雨簾,模糊了視線,卻有著別樣引人注意的美。


    蘇嵐看到韓錦諾後,便沒有再移步,等著韓錦諾的靠近。


    “剛準備去找蔚小姐,沒想到正好碰到。”韓錦諾嘴角含笑,看他那樣子,似乎心情不錯,蘇嵐鮮少看到韓錦諾這般輕鬆的神情,心底竟也愉悅起來,嘴角彎出一絲笑意。


    “走吧,車馬在門口備著,等送你到茶樓我就走,待差不多你們說完話了,我會去接你的。”


    對韓錦諾這般細心的安排,蘇嵐連開口道謝。


    韓錦諾讓蘇嵐走在前麵,他跟在蘇嵐身後,兩人之間不過一步之隔。


    風沒有小半分,雨也沒有再大半點,不過,在風雨中舉著雨傘行走的蘇嵐,顯得格外的吃力,手中的傘時不時被風吹歪了,雨滴落在她的身上,鬢間的發絲也淋濕,緊貼著臉頰,水珠亦順著發絲往下滴落。


    想拚命握住雨傘的蘇嵐,在韓錦諾眼中,此時變得格外的嬌小單薄起來,讓他忍不住開口道,“還是我幫蔚小姐打著傘吧!”


    也不待蘇嵐同意抑或是拒絕,韓錦諾已經快步走到蘇嵐跟前,將自己的傘收好,彎身鑽進蘇嵐的雨傘下,伸手去拿蘇嵐手中的傘柄。


    韓錦諾的突然靠近,讓蘇嵐一驚,下意識地去躲閃,不過,這恰好讓韓錦諾的手與她的手相碰,韓錦諾倒是沒有握到傘柄,反而是抓住了蘇嵐的手背。


    一邊是溫暖如春日的陽光,暖到心底,一邊是寒如冬日的冰川,冷到心間。


    許是出於對溫暖的一種本能的依賴,蘇嵐忘記抽出手,就那麽任由韓錦諾握著,而韓錦諾在觸及蘇嵐冰涼的手時,心底的不忍與憐惜再一次湧上心頭。


    想溫暖她的手,那是韓錦諾最初的想法。


    雨,劈裏啪啦一直下著,兩人相對而立,兩人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轟隆!”天空伴著一個霹靂雷,劃過一道閃電。


    蘇嵐嚇得渾身一顫,眯著雙眼,半響都沒敢張開眼,還掛著雨滴的臉頰,此時蒼白了好幾分。


    看著那顫抖著的眼睫毛,韓錦諾沒有猶豫半分,將蘇嵐攬進自己的懷中,輕輕拍著蘇嵐的後背道,“沒事,隻是雷電而已。”


    周身被包裹著的溫度讓蘇嵐頓時一驚,整個人也醒了過來,連從韓錦諾的懷中掙脫出來,蒼白的臉頰中帶著些許緋紅,低著眉眼,道,“韓,韓公子,時辰不早了!”思及剛才與韓錦諾那般相近的站在一起,蘇嵐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利索。


    蘇嵐的反應讓韓錦諾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神色間帶著些許尷尬,僵持在空中的手連放下來。


    不過到底是韓錦諾韓大公子,在這種情況下,倒也很快恢複鎮定,道,“恩,咱還是趕緊出府吧,不然木公子該等急了。”


    說起木子樟,再看看此時的蘇嵐,韓錦諾之前那種計劃快要達成的喜悅此時卻是消退殆盡,不知為何,想起那日在護城河邊,木子樟躲藏在人群背後卻不肯救蘇嵐的情景,韓錦諾的雙眉緊皺成川字。


    她是她,我是我,我們注定要走兩條不同的路。韓錦諾在心底不停地對自己說著這話,想告訴自己,現在他微亂的心,不過是因自己的不忍與同情,與其他無關。


    可韓錦諾不知,若是自己早點正視自己的內心,或許很多事情都不會錯得太離譜,他也不用走很多彎路。


    隻是,人的未來,誰也沒法預料,韓錦諾不知他將來會怎樣,蘇嵐也不知她往後會如何,命運的齒輪一直在轉著,兩人的軌跡,不知不覺中已經不再是兩條平行永不相遇的直線。


    從後院到韓府的府門口,兩人倒是走了不短的時間,因著韓錦諾和蘇嵐隻是打一把傘,兩人挨得極近,偶爾蘇嵐想拉開距離,可看著韓錦諾擔心自己被雨淋濕,把傘偏向自己時,她又不忍看他淋成落湯雞,且知道他身上有傷,還未康複,要是淋濕了,怕是又該發高燒,折騰一番,因此,蘇嵐隻好往韓錦諾身邊移步。


    到了府門外,馬車早就套好,車夫已經等候多時。


    韓錦諾將馬車門打開,將傘微微移到門口,對蘇嵐道,“趕緊進去吧!”說完,將小馬紮擺在登門口,讓蘇嵐踩著馬紮進去。


    待蘇嵐進了馬車坐穩之後,韓錦諾這才收起雨傘,也坐了進去。


    馬車很寬敞溫暖,不過,蘇嵐卻還是忍不住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韓錦諾見狀,忍不住開口問道,“要不改天去見木公子可好,這天——”


    韓錦諾還未說完,蘇嵐已打斷他的話,“不好,就今天吧!”


    察覺自己說得太急切了點,蘇嵐有些不大好意思,連解釋道,“不容易約好了,就不要改了,免得他等不到人,心底著急。”


    蘇嵐這般說,韓錦諾也不好再推辭,隻好讓車夫趕車去茶樓。


    看著蘇嵐微微發抖的身子,韓錦諾從馬車一角的小木櫃子中取出一塊毛巾遞給蘇嵐,道,“先擦擦吧,這樣容易著涼,要是冷,這裏剛好還有一床薄毯。”說完,又準備打開另外一個小櫃子取毯子。


    蘇嵐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一會就好了。”


    對上韓錦諾直視的目光,蘇嵐有些不大自然的別開頭,不敢與之對視,此時整顆心卻跳得極快。


    馬車內的氣氛,微微有些變化,兩人沉默無語,隻聽得外麵的雨滴敲打著馬車,劈裏啪啦,宛若一首曲子,歡快,卻又夾雜著些許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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