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微一沉吟,開口說道:“第一個條件,我回歸許氏,家族不得限製我的自由,也不能再派清罡叔跟蹤我。”


    許長陵和許清罡對視一眼,前者點點頭,微笑說道:“派清罡跟隨你,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危。現在你已經晉級玄士,有了自保之力,不需要家族的保護了。這一條,可以。”


    許陽繼續說道:“第二個條件,我和許正明等一些家族子弟,素有舊怨,某些人多番口出不遜。今後我再聽到,定然不會手下留情,家族不得以此責罰。”


    許長陵點頭:“你重回家族,就是我許長陵的親孫,誰敢罵你?這一條,也依得。”


    “第三個條件……”許陽看了看許妤,道,“家族召回我父親、母親,使我一家團圓。”


    許長陵為難了:“許陽,這……”


    許陽蹙眉道:“怎麽,不可以嗎?”他感覺很奇怪,既然家族重新認可他許陽,那麽就代表家族不會再追究許清源當年犯下的過錯。既然如此,召回許清源夫婦,讓他們也重歸族譜,又有何不可?


    許氏二祖擺手笑道:“許陽,不是家主不願,而是此事另有隱情,當時你太小,並不清楚,此後會向你說明。”


    許長陵也點頭說道:“這一條當然沒有問題,家族現在就可以將清源收歸族譜。隻不過你母親之事,的確有難處。”


    許陽也並非得寸進尺的性子,他見兩名老人都如此表態,便不再強求。


    “……祖父。”許陽微微猶豫,單膝跪地行禮拜見。


    許陽還是沒有采用“爺爺”這個更顯親密的稱呼,而是用了“祖父”這一稱謂,許長陵心中一歎,看來許陽對家族感情上的裂痕,還是需要時間來彌合。


    “好孩子,”許長陵笑嗬嗬地說道,“家族輩分,長、清、正、玉,你輩分第三,從此,便應叫做‘許正陽’了。”


    許妤歡聲道:“那我的名字,也要改作‘許正妤’才是。”


    “正當如此。”許長陵一笑,慈愛地看著小妤。


    “謝祖父,不過許陽這個名字,孫兒已經習慣了。”許陽拒絕了改名,這個名字不但代表了許陽的這一世,還有上一世的記憶。


    許長陵以為許陽是對家族心有隔閡所致,也不強求,點點頭岔開話題:“既如此,家族大比繼續進行吧。”


    “爺爺,”許正信從一旁走了過來,“許陽堂弟以碾壓之勢擊敗正純,而我和正純,隻在伯仲之間。所以,許陽堂弟應該是當之無愧的家族大比第一,我甘願退出。”


    讚賞地看了這位長孫一眼,許長陵點頭說道:“君子貴乎坦誠,信兒,你很不錯。”


    許氏三祖在一旁嘟囔了一句:“毫無爭勝之心,怎能突破境界。”當然,這句話眾人都假裝沒有聽到。


    許正純本以為慘敗於許陽之手,一向互為勁敵的許正信會對自己大加嘲諷,沒想到這位長房兄長,仍是承認他兩人在伯仲之間,不分上下,不由心中一動,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心中流動。


    “看來陽兒第一,眾望所歸,”許長陵道,“你們兩個不用比試了,不過其他的許氏子弟,還需要較出名次,也好決定獎品分配。”


    “謹遵家主吩咐,”許清罡躬身領命,大聲宣布道,“家族大比,繼續進行!”


    許氏子弟們重新排列好次序,他們都有了幹勁,許正信和許陽兩個天才已經不再參賽,他們剩下的人,就平添了不少希望,雖然第一已經被許陽摘走,但搏一下二、三名,獎勵也頗為豐厚,令人動心。


    在許長陵的示意下,許陽拉著許妤的小手,扶了扶肩上昏昏欲睡的肥球,跟隨著祖父許長陵、大伯許清籙,一路走出演武場。


    三步兩轉,四人已經來到了一座小花廳。


    “陽兒,就在剛剛,你說第三個條件的時候,爺爺感覺為難,並非是不願接受你的條件,而是許氏現在很難做到。”許長陵開門見山地說道,意態坦誠。


    “做不到?”許陽有些奇怪,“難道,父親他遭遇了意外,或者已經不在人世?!”


    “這倒沒有,”許清籙連忙說道,“你父親隻是杳無蹤跡罷了,並不能確定他已逝去。”隨即這位端方男子腹誹,許陽說話毫無禮法,居然直接猜測父親已死。再一想許陽從小失去父母管教,野性難訓,倒也不足為奇,就將訓斥的話語咽了回去。


    殊不知,許陽對便宜父親許清源,並沒有多少感覺,隻是死去許陽留給他的記憶影響罷了,所以那句話脫口而出。


    “失蹤?”


    “說到你父親失蹤,就要從十五年前說起了,”許長陵看著窗外的鬆柏,悠然說道,“早在十五年前,你父親許清源,是臨淵城中排名第一的少年英才,風采斐然,一時無二。就算臨淵君的幼子黎仲軒,也不如你父親的驚才絕豔。”


    “當年,你父親也是參加了海雲院的選拔,一路扶搖直上,預選、中選、決選,他都脫穎而出,當時家族真是深以他為榮。”


    “可在決選之際,你父親遇到了你母親,海雲漠氏的掌上明珠。兩人郎才女貌,一見傾心。隻不過,漠氏實在太龐大了,在它麵前,臨淵許氏隻不過是一葉浮萍,毫無根基可言。你父母的戀情,自然遭到了漠氏的反對。”


    “你父親拐帶你母親,一路從海雲上國跋山涉水,逃了出來,夫婦兩人,就這麽回到臨淵城,舉行了婚禮……”許長陵歎道,“當時我若知道你母親就是海雲漠氏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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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我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答應他們兩人的婚約。”


    “然後呢,既然有了我和小妤,那麽父母在臨淵城至少生活了三年時光,海雲漠氏一直不聞不問?”許陽感覺很奇怪。


    “當時你父親從海雲院逃回,用了詐死之法,有臨淵君的幼子黎仲軒幫忙掩護,倒也沒有瑕疵,漠氏一直以為你母親是死於一場意外冒險。可不知為何,三年之後,漠氏突然得知真相,暴怒之下,當即遣人前來責難……還記得,那是一場大災禍啊!”許長陵說到這裏,喟然歎道,“你四叔祖,也是死在這場災禍之中……你不要怪你三叔祖苛刻,他當年,和老四關係最好……”


    “最終,在你母親以死相逼之下,漠氏來人碎去了你父親的星海,讓其自生自滅,總算沒有出手奪他性命。而許氏,也被迫逐出了許清源一脈,並保證對你們一家三口不聞不問。”


    許陽點頭,他心中的疑問被解開了許多。如此說來,倒也怪不得祖父和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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