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尋語二人覺察出古苗文法陣的作用,苦苦期盼忘塵能夠在大廳之中推動絞盤釋放他們出來,但是苦於不能及時通知,所以也無可奈何,此時二人真有一種呼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感覺,慕緣沮喪的說:“忘塵前輩要是現不了這其中的秘密我們就得一輩子困在這裏了,最後也變成一個腐爛的靈魂。”


    “不會的,我們一定能想出辦法。”楚尋語緊皺眉頭,勸慰慕緣,“我們在想想,一定能在找個方法出來,那些千年前的盅師都變成黃土一堆了,難道我們還能輸給一群死人?”


    “那我們再想想。”慕緣冷靜下來,掰著手指頭細數這一路進來遇見的種種事情,按照自己二人的分析,這陣法的構築和靈魂之力有關,它是沒有思維的,不會自行動,自從來到這裏一舉一動似乎都被事隔千年的那些盅師算準了一般,唯一意外的就是忘塵推動了絞盤讓陣法無意中又動了一次,這是一個關鍵之處,要從這裏做文章,才可以破解這裏。


    想到此,慕緣忽然洞察了其中關隘,驚喜的叫道:“是靈魂!”


    隨後便對楚尋語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真如楚尋語所言,這個陣法的動全是仰仗靈魂之力,那麽有一點就說的通了,當初在鍾乳洞前後,二人不光自己動了靈魂之力啟動了陣法,並且還曾經把一個苗人的靈魂推進了那手骨,這一切都有一個相同之處,都是與靈魂有關,這就很能證明楚尋語的那個什麽“靈魂之力”觀點了,先是自己二人用靈魂動了陣法,讓陣法連通各處,這一點別無爭議,但是那個苗人的靈魂被推進手骨之後忘塵那邊肯定是生了,否則他怎麽偏偏這麽巧就在那時推動了絞盤?所以這個靈魂之力動陣法的想法也有可能是真實存在的,這樣一來現在二人現在想要通知另一邊的忘塵就很簡單了,隻需要在找個靈魂推進去,故技重施,引起忘塵注意讓他再推。


    一番話說的楚尋語愣愣的看著慕緣,慕緣好奇的問:“怎麽了?對我這個想法有異議?”


    “不是……說的是很好,但是……”楚尋語古怪又好笑的看著他,“八戒,總得來說就是需要在找個靈魂推進去,這種坑人的法子你一個佛道弟子居然毫不猶豫的說出口?不考慮門規戒律了?”


    慕緣也愣住了,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茫然的說道:“是啊,我什麽時候說出這種損人法子的時候一點顧慮都沒了?”


    “一入修羅深似海,嗔怒情仇總障目。未曾聞得梵鈴響,無邊無涯難回望。”楚尋語歎息一聲,引用了佛家八部天龍眾中大魔神阿修羅的典故,昔日阿修羅嗔、怒、殺等罪孽深重,釋迦牟尼佛祖講經教化,阿修羅聞言大愧,道出了心聲,點出了苦海無邊,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的悲壯心態,寓意人在江湖,各種瑣事罪孽深重卻苦於沒有人點撥救贖的痛苦。昔日楚尋語殺孽太重,慕緣常以此典故來勸化他,被死亡穀的引渡之力洗淨靈魂之後暫獲平安,不想慕緣在這紅塵中滾打也惹出了這般罪孽,楚尋語念出他先前自己此言,希望能提點他。


    慕緣苦笑一聲,楚尋語彎腰蹲下,用手把住陣法,抬頭道:“此地沒有靈魂,我們再來一次,在找個有那些腐爛靈魂的地方試試看。”


    慕緣木訥的點點頭,二人一同力,讓陣法掀起一陣紅光,又一次來到了第三個陌生的地方,紅光剛一散去,慕緣一個踉蹌,楚尋語趕緊扶住,結果自己也感覺到頭暈目眩,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慕緣看看自己的雙手問:“我這是怎麽了?”


    “消耗過度。”楚尋語也有一種心慌的感覺,“就和我們用**消耗靈氣一般,用完了我們可以通過修行在此將天地之靈氣納於己身,我們現在是魂魄,三番兩次的動靈魂之力,又沒有補充,估計消耗的太快了。”


    “這是何處?”二人抬起頭來再看眼前,這次二人來到的是一處類似於書房一般的地方,房間中頗有規模,陳列著許多刻有陣法的石板、竹簡以及許多南疆特有的兵器,有桌有椅,錯落有致,慕緣瞠目結舌的說道:“看來我們找到這些盅師的老巢了。”


    “這個陣法……”楚尋語茫然的低頭看看腳下,“不是用來困住囚犯的嗎?怎麽會把我們傳到這裏?”


    “不知道,看看再說。”慕緣走到了一座石案前,上麵陳列著幾把傣刀,一眼望過去就知道不是凡品,刃口寒光吞吐不定,上麵刻有很多古怪的文字,似乎是某種陣法,楚尋語隨後而來,低頭看看說:“這些東西可不一般,都過了上千年還依然如此鋒利,瞧這架勢,是當年南疆修真者或者就是他們那些盅師、降頭師用過的,威力不凡。”


    “這是何物?”慕緣好奇的指著旁邊的牆壁上掛滿了刻著圖案的石板,上麵描繪的是一幅幅屍體的圖案,旁邊附有許多古苗文,肯定是看不懂的,可是慕緣還是頗為得意的說,“雖然我對醫道是一竅不通,但是跟你認識了這麽多年我也能看出個一二來,估計應該和我們先前遇見的那些瘋子差不多,都想在人身體上做文章,圖個長生不老或者威震江湖的手段等等,反正我們又不是第一次遇見這類人了,沒想到南疆之地也有人這麽做。”


    “不。”楚尋語盯著這些石板詫異的回答,“和**無關,你猜錯了,雖然看不懂文字,可是從醫道的角度來看,這些無關於**,而是……是靈魂……這些盅師要在靈魂上做動作。”


    “靈魂?”慕緣奇問,“靈魂能怎麽折騰?你們家祖先青蓮子也就是改造**而已,從來沒說過有人能改造靈魂。”


    “不……有的……”楚尋語咬咬牙,“你不知道而已,我也知道的很少,可是曆史上真的存在過這種情況,還記得我曾經說過我們家前前後後換了三個標示嗎?”


    “嗯,在龍虎山的時候說過。”慕緣掰著手指頭細數起來,“第一個是青蓮子,折騰的你們家雞犬不寧,被整個江湖追殺,第二個你小時候和我提到過,說有個瘋子祖先在長安城鬧出了天大的麻煩,被當時的天子和昆侖聯手下詔給賜死了,然後才換成今天的標示,你說的就是這位?”


    “是的。”楚尋語點點頭,“他和青蓮子不同,青蓮子的觀點是靈魂淩駕於**,認為臭皮囊可以隨意改造,有通天之能,最後釀出大禍;而他卻把靈魂放在位,認為**不過是表象,把靈魂變強了**和元嬰怎麽樣都可以。”


    “想法不錯。”慕緣聳聳肩膀,指著牆壁說,“別告訴我這又是你們家祖先弄出來的?這一路被青蓮子的遺物禍害的還不夠,又來一位?”


    “那倒不是。”楚尋語輕鬆一笑,“這和我們家祖先無關,構思有很多地方迥然不同,但是二者都有同樣的出點,似乎把靈魂看的比**更重。”


    慕緣樂了起來:“不管孰重孰輕,反正你是這方麵的行家,你想想看,這些南疆的盅師才真的是半路出家的野郎中,和你們家根本沒的比,隻需要你想想看你們家祖先怎麽說的,那我們就能解開這裏的謎團離開這裏,野郎中,考校你學識的時候到了。”


    “那我真是才疏學淺了……”楚尋語悻悻的撇撇嘴,“那什麽……他的文字記載留下來的不多,是**,我還真沒學到什麽,所以我們家一般都是醫治**的,這方麵涉及的少。”


    “什麽?**?”慕緣古怪的問,“都是自己家的東西,還什麽禁不禁的,你從來都沒看過?”


    “這能怪我?我看不到啊。”楚尋語沒好氣的說,“他惹的麻煩雖然沒有青蓮子大,不至於被全天下追殺,但是他的事情是個爛攤子,觸怒了掌權者,被凡間和修真界聯名下詔到我們家,要求他自裁,否則就號令天下對我們家再來一次滅門之災,而且他死後屍體還不得隨意下葬,要送到長安由他們的人校驗,所有遺物被沒收銷毀,就算沒被銷毀的也被封存在昆侖,須得有昆侖掌門和當朝天子的聯名手諭才能打開查看,我在家怎麽看?隻不過從老一輩的口中得知一些不靠譜的傳聞而已。”


    “你證明了一句老話啊。”慕緣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書到用時方恨少。還整天用自己學識廣博來挖苦我,現在看來你也是烏鴉笑豬黑——自己不覺得而已嘛。”


    “你……”楚尋語氣的鼻子都歪了,“非常時期懶得理你,等出去了以後我在好好向你展示一下我的學識。”


    “那麻煩您老人家現在就展示一下。”慕緣指著牆上石板道,“別等以後了,你現在一展示我們就出去了。”


    “我……我展示不出來!”楚尋語沒好氣的斬釘截鐵回答一聲,這回被慕緣將了一軍,話都沒法兒接,“靈魂的事情不光是我們家的醫道,幾乎在道家、佛家、正道、魔道都有涉及,不過幾乎都沒有什麽成果,因為這是一個很難的課業,縱然是我們家,也沒有多少心得,青蓮子也曾經研究過,我看過家中典籍,不過就是說了一些要點而已,並無後話,這些南疆的盅師這般舉動很奇怪,比如你看這幅。”


    用手一指右邊的一塊石板:“很明顯,畫上左邊是屍骸,右邊是是用一把尖銳的小刀想要……想要把靈魂的手切開……”


    “切開?”慕緣低頭看看下麵擺放的刀具,指著其中一隻差不多的說,“似乎就是這把,切開靈魂做什麽?”


    “不知道,這些文字看不懂。”楚尋語繼續說,“但它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靈魂可不是你們家門口賣的大餅想怎麽切就切的,這麽說吧,千百年來人們可以說你腦子有病或者胳膊有病、腿有病、心肝脾肺腎有病等等都行,什麽時候聽說過你靈魂有病?靈魂是切不開、拉不長也打不扁的,像這樣。”


    說完把手往慕緣肚子上一伸,穿體而過,又縮回手繼續說:“你可以把靈魂燒了,就像對你外麵那女鬼做的事情一樣;也可以把它吞噬了,比如這些翠綠石頭裏封印著的手骨;或者你把它吸收了、滅殺了等等等等,大千世界正魔兩道這類功法數不勝數,可是你聽誰說過能把靈魂切成幾段或者讓靈魂生病的?和**不一樣,靈魂是無形無質的,還拿你們佛修士來做比喻,比如麵前站著一具僵屍和一隻厲鬼,你握著僵屍的手就可以用佛光把它手燒沒了,但是你握著厲鬼的手動佛光卻從來沒有看見過僅僅是把一隻鬼手燒沒了或者痛的它直叫喚,都是直接囫圇著燒成灰的,那是因為靈魂和**的本質完全就是兩碼事,這些盅師把靈魂大卸八塊的古怪舉動本事就是很費解的事情。”


    “但是至少說明了一個問題。”楚尋語舉目四望,“至少揭示了這個地牢的用處,難怪困住了這麽多靈魂,原來這裏是當年那些盅師收集靈魂用的,從外麵抓了一些人進來把他們的靈魂剝離而出用以研究。”


    “研究了幹什麽?”慕緣好奇的問,“就算他們把靈魂切開或者拆開了什麽的,拿來做什麽?總不可能是弄著玩吧。”


    “肯定不是。”楚尋語答,“他們為什麽這麽做,或者用來做什麽目前都不得而知,不過很難以想象這些盅師會有這番舉動,他們長久以來給我們的印象無非都是些巫術、蟲子等等,怎麽忽然對靈魂這麽感興趣了?”


    “我知道為什麽了。”慕緣愣愣的走到一個桌子前,上麵擺放著一塊綠玉石板,灰塵甚多,不過有一點很奇特,玉版上的古苗文字書寫的工整有序,末尾押款是個大印,印中有一個字是漢人小篆——“滇”。


    “是莊蹻讓他們這麽幹的。”慕緣抬起頭對楚尋語生硬的說了一句,“這是他們南疆當年的聖旨。”


    (ps:瑣事纏身,身體又不適,今日補償一個加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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