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秘書上前一步,低頭認錯,“上午的事,是我狗眼看人低,侮辱了張先生,張先生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啊!”


    “你上午罵我罵得很痛快啊!”張凡冷笑一聲。


    “對不起,我個人修養不夠,出口成髒……張先生,要不,您狠狠地罵我幾句出出氣吧?”


    “你就是一條狗而己!狗朝我吠了幾聲,難道還要我朝狗吠幾聲?”張凡嘲諷地拍了拍秘書的肩膀。


    “張先生,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在這裏長跪不起。”秘書撲通一起,跪了下去。


    眾人見到這個情景,已經看清了形勢,都暗笑這個秘書失策:市長的秘書給人跪下了,這樣的話,以後他就不配當市長的秘書了!否則的話,市長帶他到哪裏都會有人指指點點:“快看,那位就是給一個村醫下跪的秘書!”


    那樣的話,市長的威信和尊嚴何在?


    可以說,這個秘書的政治前途,在這一跪之下就此完結。


    因此,眾人也不再像大臣害怕太監那樣害怕秘書了,紛紛數落開:


    “就是嘛,作為正府公務人員,應該有基本的修養。”


    “你這樣做,不是給市長臉上抹黑嗎?”


    “真應該好好反省反省。”


    張凡向後退了半步,使得自己的襠部離秘書的臉遠一點,笑道:“兩句話說不通就下跪?真是賤骨頭!往上查一查你家血統,是不是正宗的祖傳八代奴才?”


    張凡的話,引起了一陣哄笑,大家笑得前仰後合,連連讚道:


    “張先生說話真風趣!”


    張凡並未沉醉在這笑聲當中,他知道,這些笑聲,有百分之九十是裝出來的。


    市長穩坐觀察,慧眼識大體,此時,麵對眼前的形勢,舍卒保車已經成了必然,這個司機出身的秘書,確實名聲不太好,欺上瞞下、違法亂紀的事做過不少,前幾個月的一個晚上,他竟然把加班打字的機關打字員給強了,肚子都給搞大了,打字員家裏告到市長這裏,市長看在他聽話的份上,把打字員從臨時工轉了正,這事才平息下來。


    看來今天是秘書鴻運到頭的日子了。


    想到這裏,市長輕輕哼了一聲,轉身對秘書長道:“把他的崗位調一下,安排一個更適合他的工作。”


    市長的話很有玄機。


    市長沒有直接指示秘書長給秘書安排什麽工作,而是讓秘書長看著辦,這就是暗示秘書長,市長已經不看重這個秘書了,當他是一隻破鞋扔掉了。


    秘書長此前曾經聽過市長對這個秘書的不滿,因此決定要下點重手,便點點頭,略加思索,嘲笑地看了一眼秘書,道:“市長,市正府小食堂缺一個清潔工,主要工作是倒泔水,收拾垃圾,我看,就安排他頂那個崗吧?”


    市長點點頭,意思是說:安排得相當妥當。


    秘書一聽,臉上立刻紅了,求饒地看著市長。


    那眼神,相當乞憐:“市長,這……我從秘書的崗位一下子調到基層當清潔工……市長這,這……求市長給安排個辦公室的活吧,哪怕是在市長您的辦公室打掃衛生也好啊!”


    秘書長輕輕觀察了一下市長的眼色,見市長眼裏透出不耐煩,秘書長心裏更有底了:這條狗是要被拋棄的節奏!


    便大聲地嗬斥道:“到基層煆煉一下不是壞事!你不要糾纏市長,現在是抗疫救災的非常時期,所有幹部必須聽從指揮!”


    “他根本就不是幹部在籍!”一個聲音譏諷地道。


    說話的是人事就業局局長,他發言的時機火候把握得相當好,落井下石技術相當出色,輕輕出手,就可以致人於死地:“他的幹部籍還正在辦理中,缺材料,硬件不足,我們局裏正想為這事向市長做匯報呢。”


    “他不是幹部籍?”市長“驚訝”地叫了一聲,“很不滿”地對人事就業局局長道,“你們局的工作作風拖拖拉拉,什麽時候能改一改?既然他條件不夠,為什麽不早向我匯報?”


    人事就業局局長非常“擔當”,低下頭,裝出尷尬的樣子道:“市長,我接受您的批評!您批評得對!我們回去馬上整改機關工作作風,然後向您寫出檢查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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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不提這個了。這件事,我看哪,為了挽回影響,立即中止他的勞動合同,作辭退處理吧。”


    秘書長立即說:“好,馬上照辦。我叫機關人事部把他這個月工資結清,立即除名。”


    說著,走過去,對呆逼無限的秘書道:“別跪著了,跪到天亮也沒用,這裏沒你什麽事了。”


    秘書愣了半天,眼見得沒希望了,便把眼神漸漸變得凶殘起來,一字一句地:“我可以滾,但是,你們那些埋汰事,哼,站在這裏的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把屁股擦幹淨。”


    “既然你這樣說話,那麽這半個月工資也別拿了!你有什麽黑材料,盡可以告,愛哪告哪告!而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快滾!”


    秘書長說著,衝另外兩個秘書使了個眼色。那兩個秘書平時被這個秘書給整個夠慘,此時興奮異常,衝上來,扯著秘書的領子,用力向外拖。


    秘書心有不甘,這一拖出去,他的一生,就與權力無緣了。


    真是留戀哪!


    他拚命喊著,叫著,與兩個秘書撕打起來,寧死不出去。


    撒潑是他最後的一招,他心存僥幸,也許他這一鬧,市長就留他在機關呢!


    正在這時,臥室的門開了。


    巧花一邊係睡衣扣子,一邊跑出來。


    眾人一看,哇:張凡這小子,金屋藏嬌,床上還睡著這麽個大美人!


    所有男人都咽了一下口水,不得不承認,穿睡衣的巧花,那少婦風情,能迷倒一大片!


    “小凡,就是他侮辱你?”巧花指著秘書大聲吼問。


    “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張凡大度地搖了搖頭。


    “你不跟他一般見識,我是個老娘們,我可要讓他見識見識,讓他知道,是不是誰家老爺們都可以欺負的!”


    說著,左一掌,右一拐,先打翻了兩個拖人的秘書,然後伸手抓住秘書,尖聲問道:“你罵過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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