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張凡說著,把雙方早己經草擬的協議紙鋪平在茶幾上,“同意的,馬上簽字,簽完字,馬上打錢,今天,大家就把這事辦利索。”


    “我們簽,我們簽!”


    兩個家屬代表相當興奮,馬上在協議上簽了字,按了手印。


    又打電話叫外麵的人,把兩個保安的父母請了進來。


    父母們也依次簽了字。


    然後,張凡把協議送到了歐陽偉麵前:“伯父,就差你一個簽字了。”


    歐陽偉十分不情願,“這沒原則的事,我沒幹過。”


    “有些事,原則是個屁!原則是死的,人是活的,簽了吧,別的不說,看看眼前這四位父母……有了這些錢,他們後半生會過得不太慘……伯父,我知道你有慈悲之心的……”


    張凡說著,稍微聲音大了些,又看了幾眼保安的父母們:


    四位父母,被悲痛折磨得呆呆地,一臉苦相,幾乎完全崩潰掉了,基本沒有說話,夫婦互相攙扶著,也不知今後的歲月裏,他們怎麽度過淒風苦雨的一個個秋冬?


    別的不說,光是回憶,就會毀掉他們。


    “伯父,還是簽了吧。”


    張凡幾乎是懇求了。


    歐陽偉無奈地搖了搖頭,把字簽了。


    然後,歐陽夫人把兩個70萬給轉到了保安父母的賬號上。


    張凡也分別轉了30萬過去。


    “現在兩清了,”張凡臉色很不好地道,“你們兩位家屬代表,還有四位父母,大家都是有信用的人,這件事,以後再不要提。如果兩位死者的家屬再拿這事來找歐陽家的麻煩,別怪我對他不客氣!”


    說著,伸出小妙手,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輕輕一捏!


    玻璃煙灰缸,碎成了十幾塊。


    幾個人都傻了!


    張凡一塊一塊地把玻璃碴子揀到一張打印紙上,輕輕包好,遞給嬌姨,“一會兒麻煩嬌姨把它收起來,如果有人來鬧事的話,你把這個給他們看,就說,我張凡一定會回來找說法的!”


    “好的。”阿嬌把紙包接過來。


    “我們不會再來找歐陽先生了。”家屬代表和四位父母,紛紛說著,站了起來,“那我們就走了。”


    “慢!”


    張凡也站起來,走上前,緊緊地與四位父母握握手,聲音低沉地道:


    “你們要保重身體,要節哀。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要是出事,死的在天上也不安心哪!”


    四位父母都哽咽起來,“張先生,你是少見的大好人哪!”


    “不不,不是少見,好人還是多,”張凡歎了口氣,“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不知你們四位能不能同意?”


    “什麽要求?”


    “張先生這樣,我們怎麽可能不同意?”


    “張先生說吧,不管怎樣,我們都會同意的。”


    張凡想了想,道:“這件事,我是替別人辦的。這件事不辦,恐怕會毀了另外一個家庭!兩個家庭已經毀掉了,難不成你們四位父母,還會忍心看到第三個家庭被毀?”


    “不會的,不會的,我們不會的。”


    “張先生,你快說吧,我們四個向你保證,肯定答應你的要求!”


    張凡點了點頭,拿起手機,打開賬號,點了一會兒,然後把手機收起來,道:“我剛才給你們兩家的賬號上,分別打了一百萬元。”


    “啊?”


    四位父母驚叫起來。


    “這怎麽可以?”


    “我們不能收!”


    張凡緊緊地抓住兩位父親的手,搖晃著,“叔叔,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們以後過得好一點。你們收了這筆錢,另外一個人就不會因此痛苦一生,更不會去做她父母不希望她做的事……”


    張凡說得模糊,誰也沒有明白是什麽意思。


    但是他說得如此鄭重,而且二百萬待收款項在賬號上等著呢,讓四位父母不得不相信他。


    “你們答應過我的,”張凡道,“我馬上就要回京城,再晚了,天黑前就趕不到京城了,你們馬上把錢收了,我就要上車了。”


    四位父母,互相看了看,然後用顫抖的手,把錢收下了。


    此時,阿嬌已經坐不住了,悄悄站起來,用雙手捂著臉,眼淚從指縫裏流了出來,她擔心別人看見,馬上轉身跑去了廚房……


    回京城的路上,歐陽闌珊坐在副駕駛上,一眼地一眼看張凡,不時地笑笑。


    “你笑什麽?”


    “老實交待,你是不是把阿嬌拿下了?”


    張凡不禁苦笑起來:“你發現什麽了?我怎麽會從你爸碗裏搶肉?”


    “兩點,說明問題:第一,我媽說,我爸這兩天跟阿嬌斷了;第二,你給保安父母二百萬,其實是替阿嬌贖罪,目的是別讓阿嬌心裏有負擔而去投案,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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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闌珊說著,發出一連串笑聲。


    張凡被人猜到了最心底的東西,有點惱怒,冷笑道:


    “你說的兩點都對,但是,前提不對。我從不揀別人剛脫下來的破鞋穿,別人腳臭味還沒散幹淨,穿在腳上舒服嗎?我有那麽缺女人?”


    張凡聲音裏有著明顯的不滿,歐陽闌珊聽得出來。


    她心裏有點後悔,不該亂猜男人的心理,男人,最討厭別人猜測他心理,心理被猜測到了,好像就低人一等。


    為了補救自己的失誤,她伸手拉了拉張凡的肘部,歉意地道:


    “我是替我媽高興。”


    張凡甩下了她的手,“你這麽說話,還是認為我跟阿嬌有一腿?可以,你認為就認為,與我無關,反正阿嬌又不是你爸什麽人,他管得著嗎?”


    歐陽闌珊無語。


    過了一會,突然說:“我爸我媽說了,精虎劍丟失,要是警方能破案找到它,就把劍送給你。”


    張凡搖了搖頭:“我真的不是十分迫切地要得到它。有它更好,沒它也關係不大。但你不能拿這事就認為我對別人的寶物有多大興趣,更不能認為我幫你家這件事是有目的的,尤其不能借此就認為可以隨便汙辱我。我始終有一個原則,別人的是別人的,我的是我的。”


    歐陽闌珊知道自己是惹張凡生氣了,也不再說話。


    兩人默默地回到京城,張凡把歐陽闌珊送到家裏,也沒進門,兩人就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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