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次?”金聖元聽到徐賢的話後,抿了抿嘴唇,問道。四五歲時候的事情,難道她還記得?


    “就是下水道那次。”徐賢的聲音很小,帶著一股歉疚。


    “嗯。你記得?”金聖元問道。


    “媽媽告訴過我幾次!”徐賢輕聲說道,“每次媽媽都告訴我以後一定要聽哥哥的話,因為哥哥是真正會對我好的人。”


    “我怎麽不知道?”金聖元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秘密,自己可是從沒有聽她提起過。同時恍然記起,就是從那之後,她才開始漸漸變成自己的“小尾巴”。


    “我沒有告訴哥哥。”徐賢說道。這種事情,她自己知道就好,沒有必要向金聖元提及,畢竟不是什麽愉快的回憶。


    “哦。”金聖元應了一聲,突然不知道再說什麽才好。


    “哥哥會一直對我好吧?”徐賢忽然很是認真地問道。


    “當然了!”金聖元說道。


    “不會因為泰妍姐姐她們改變吧?”徐賢追問道。


    “怎麽可能?”金聖元說道,“泰妍她們也都很疼你啊!”


    “如果將來哥哥不疼我了……”徐賢和金聖元一樣,有些時候,對某件事會超乎想象的固執。


    “我會一直疼你,直到將來某個家夥接過這個接力棒!”金聖元打斷徐賢的話,說道。女人終究是要結婚、成家的,等徐賢有了男朋友時,他就不會再像這樣隨意地對徐賢。然而,他卻不知道,這隨口的一個玩笑,對徐賢的將來會產生多大的影響!


    徐賢忽然沒了聲音。


    “怎麽了?”金聖元問道,“不滿意哥哥的回答嗎?”


    “不是!很滿意呢!”徐賢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好似多了某種細微的變化,隻是很難察覺,即便金聖元也沒留意到。


    “嗯。那就這樣!”金聖元自嘲著說道,“早點睡覺,你可憐的哥哥又要去挨訓了!”


    “哥哥!泰妍姐姐她們三個那怎麽是訓你呢?我們都看得出來,姐姐她們是真的喜歡哥哥,那不是訓斥,而是關心!”徐賢突然說道。沒有猶豫或者思考,一氣嗬成。


    “呃!”金聖元聽後,心頭頓時生出一股怪異的感覺,就好像從幾歲的孩子口中突然聽到大人話一般。怎麽一瞬間,這個小家夥就好像成熟了?


    “泰妍姐姐她們為哥哥已經做出最大的犧牲,所以哥哥不可以辜負姐姐她們,知道嗎?”徐賢卻沒有在意他的驚訝,繼續說道。


    “哦。”不自覺地,金聖元應了一聲。


    “那就這樣,晚安,哥哥。注意休息,不要熬夜、不要吃夜宵,如果餓了,就喝杯熱奶;早上的時候,哪怕早起一會兒,也一定要吃早餐哦!”徐賢說道。


    “哦。”金聖元再次應了一聲,心頭那股怪異的感覺愈發強烈。想要問一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而且徐賢在叮囑完後便已經掛斷了手機。


    剛剛那後半句,分明就是他經常叮囑徐賢的話語,現在卻反過來從徐賢口中聽到叮囑自己,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形容。


    這時,泰妍的短信發了過來。jessica和允兒因為要讀劇本,所以隻有在睡覺前才會和他發幾條短信。


    聊了一會兒後,金聖元問道:“最近小賢怎麽了?”


    “小賢怎麽了?她很好啊!除了前幾天被你的那個報道嚇了一跳,就再也沒有其它事情,今天晚上還和我鬧著玩來呢!”泰妍反倒奇怪地反問道。


    “我也不知道,總感覺小家夥好像有了什麽變化,你明天記得留意下,不用特意詢問。”金聖元叮囑泰妍道。


    “好!”泰妍應了下來。


    和徐賢聊過,又和泰妍發過短信,金聖元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開始琢磨起歌謠祭的歌曲。在音樂上,他涉獵的範圍非常廣,但無論自身性格,還是最開始接觸、寫的歌曲都是抒情類型。這次歌謠祭,之所以選擇劉在石、並且堅持抒情歌曲,是因為他心中有一個想法,想要寫一首自己兩個人的歌曲。或許不會流行、不會受到太多人喜歡,但現在的他,已經不在意那些榮譽。正如金c回答最喜歡的歌曲是誰都沒聽過的《江邊北路的女人》一樣,他要寫一首自己想要的歌曲,而不是為了娛樂大眾的歌曲。


    隻是,劉在石太過堅持,沒辦法,他隻好妥協,另外寫一首舞曲。


    當然,抒情歌曲的事情也不會放下。


    ……


    第二天,金聖元做射擊訓練回來後,直接前往音樂室。


    劉在石已經在等候。


    “聖元,寫好了?”一見麵,他就迫不及待地問道。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對金聖元而言,別說一個晚上,就是一個小時完成一首歌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沒呢!”金聖元搖搖頭,說道,“打電話的時候時候我不是說了我,讓哥過來和我一起填詞。”


    “哎——”劉在石搖搖頭,說道:“有聖元呢,我怎麽敢說填詞?”


    “哥就別客氣了!”金聖元一邊給自己接了一杯熱水,一邊說道,“這次的歌詞,必須要哥和我一起完成才可以!”


    “什麽歌曲?不是舞曲嗎?”劉在石有些抗拒地問道。


    “不是,是抒情歌曲。”金聖元說道,“講述的是我們兩個人的故事。”


    劉在石在聽到前半句的時候,本能地想要繼續反駁,但在聽到後半句後,卻又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開著玩笑說道:“我們兩個人的故事?什麽故事?觀眾聽到會誤會的!”


    “我們年輕時候的故事。”金聖元找出紙筆後,在他身旁坐下,說道,“還記得當年哥在聽過我的經曆後,說的第一句話嗎?”


    2004年、《xman》待機室……劉在石腦中瞬間出現這個場景,稍作回憶後,說道:“沒有關係,有什麽事情和我說,哥哥會幫你的。”難得他還記得清清楚楚,主要是因為金聖元的成長速度太過驚人,給他的印象也無比深刻。


    “不錯!”金聖元說道,“為什麽?因為我當時和在石哥幾乎相同的經曆!我要寫的,就是20歲時候的故事!”


    “20歲的時候……”劉在石頓時恍惚。20歲之前太小、懵懂無知,30歲之後已經開始懂得男人的責任、社會的艱辛,隻有20到30這段歲月,才是一個人回憶最多的時候。剛走出校門時的雄心萬丈、被現實磕碰得頭破血流、不服輸地咬緊牙關、租住的狹小房屋中每天用泡麵度日……


    “開始吧!”金聖元把筆遞給他,說道。


    “開始?”劉在石從恍惚中清醒,茫然回了一句。


    “嗯。”金聖元點點頭,說道:“寫出哥的心裏話就好。”


    “歌曲的名字呢?”劉在石問道。


    “《言之命至》!說過的話,就算丟掉性命也要去做到!代表承諾和誓言。”金聖元說道。


    劉在石拿起筆,似是醞釀著什麽,突然卻又抬頭,把筆放下,才醒過來似地說道:“那也不應該我來寫詞啊,我又不是什麽作詞家!”


    “是讓哥把心裏的故事寫下來。”金聖元笑了笑,拿起筆,說道,“那我來寫吧。雖然都知道,但還是哥自己講一遍吧。”


    劉在石雙手抱胸,微微眯起雙眼,靠在沙發上,頓了片刻,說道:“雖然很多人都說那段無名時期成就了現在的我,應該是痛苦並快樂,但其實,當時每天、每天都很痛苦!真的很痛苦!想想吧,已經成為一個搞笑藝人,不應該上節目嗎?”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住,過了片刻後,才又說道:“當時想的最多的就是‘明天做什麽’、‘明天該怎麽辦’……”當時的他,幾乎沒有任何行程!


    兩人就這樣一個人說,一個人聽。偶爾,金聖元會在紙上記下一些什麽,後來幹脆也不記了,和劉在石一同講述著兩人有些相似的經曆。


    李孝利出道時,劉在石正戴著螞蚱帽子主持節目。一次參加同一個節目,李孝利等人一起在待機室中吃飯,他抱著帽子在門口看著,李孝利問他要一起吃嗎,他卻違心地回答自己不餓……每次李孝利提到,雖然都是用玩笑的方式,卻總是讓人忍不住一陣心酸。


    金聖元是在2000年被半雪藏,而後一直到2005年,才重新有了經紀人。雖然沒有劉在石的10年那樣漫長,卻也是一段不短的時期。


    他曾做過街頭表演、鋼琴授課等活動,也有過在超市門口、對著幾十名等候開業活動的大媽們表演的經曆……


    說到一半後,金聖元坐到了鋼琴前,一邊彈奏,一邊輕哼、梳理兩人說過的話語。


    “在我20歲的時候,艱難地度過每天,每當不安地躺在**時,明天做什麽、明天做什麽?那樣擔憂著……”


    “言之命至、言之命至,說著會成功,卻又不相信,也無法相信……”


    “哎一古!”劉在石聽到這裏,捂著自己的心口,一臉誇張地說道,“我的心……”雖然是在搞笑,好似裝作感動,但卻可以發現,他的眼睛一直都是眯著的,似是在忍耐什麽。


    “後來有一天,尋找著我的心,收獲了雖然渺小但吃驚的覺悟——明天做什麽、明天做什麽?應該實現夢想!事實上一次也沒有,那般瘋狂地,去追逐一件事,反複思考、重新振作的,我自己……”


    “言之命至、言之命至!我可以做到、我可以做到!隻要你相信……”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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