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眼瞳魔光一閃,頓時陷入了魔魘之中。漆黑的空間中,發出一道亮光,一抹血紅色的亮光,而那抹紅光來自於一枚漂浮著的晶石殘片。


    “夙風——”一陣低沉的聲音傳出,猶如來自地獄一般。


    “你是何人?”


    “魔。”


    “魔?何為魔?”


    “人心即魔。”


    他四處察看,發現那聲音竟然是來自於那枚紅色的晶石殘片,隻見那晶石殘片之上有著一絲黑色魔氣縈繞,如龍似蛇,影影綽綽。


    “我是來帶你入魔的!”那聲音又再次傳來。


    “入魔?本王為何要入魔?”


    “入魔之後,我可以給你你內心深處所渴望的一切,哈哈哈哈!”


    “本王想要的,本王會親手去取。隻有弱者才會依賴別人,你休想試圖以此來控製本王!”


    夙風整雙眼睛都變成了黑色,隻見他雙手肌肉緊繃,狠狠握拳,然後擊打在了水麵之上,水流激起紅色花瓣,漫天飛落,猶如紅色的血雨紛飛。


    水淋在他的臉上,他頓時清醒過來,隨即便感覺到了屋頂上有人,怒吼:“誰?”


    與此同時,他的中指和食指夾住一片玫瑰花瓣,嗖地朝屋頂上打去。那枚紅色花瓣,猶如飛鏢,啪地打落了屋頂瓦片,一道綺麗的黑影,隨即便墜落而下。


    此刻,屋內的夙風拉過一件黑色衣袍,隨手裹在了腰上,他胸前的肌肉結實勻稱,還沾著晶瑩剔透的水珠。與此同時,那把龍息劍也已握在了他的手中。


    黑色的身影婀娜多姿,伸手輕輕揭開了蒙在臉上的麵巾,露出一張無比美麗的臉龐來。


    “寒紫月?!”夙風感到愕然,他與寒紫月並無過多交集,不知她為何會潛入攝政王府?難道是想要刺殺他?


    一切疑問縈繞心頭,不過他並沒有先開口問她,因為她已揭下了麵紗,以真容視人,看來並非是來行刺他的。如此一來,她此行便別有目的,他在等待她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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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紫月道:“攝政王殿下,紫月冒犯了,請問殿下是否感覺到內心被一股魔息所控製?”


    她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剛才在屋頂,她雖然還未來得及窺看裏麵情況,不過卻已能感覺到那股魔息在擴大增強。


    夙風微眯魔瞳,不解地道:“你怎麽知道?”


    寒紫月道:“殿下是否經常受魔息困惑?”


    夙風皺眉,道:“以前確實也有過幾次,不過這次更甚,我幾乎難以壓製這股魔息之氣!”


    她微微點頭,道:“實不相瞞,紫月乃是神族後裔,能夠感受得到殿下身上有股強大的魔息縈繞,而這股魔息則來自於十神之魄殘片。”


    “十神之魄?!”


    “沒錯,你手中的龍息劍,具有吞噬任何神兵靈力的能力,它之所以具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恐怕也是和此有關。借助魔息之力,雖然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但這股魔息如果不除,遲早也會吞噬殿下你的心智。”


    夙風看了一眼手中


    的龍息劍,那龍息劍似也感受到了某種威脅,居然在微微顫抖,發出輕微的嗡鳴聲。


    “你的意思是說十神之魄的力量中含有魔息,而魔息來自龍息劍?”


    寒紫月點頭,道:“應該是這樣,殿下常年以龍息劍束身,魔息已經侵入殿下體內,似在開始控製殿下你的神識,不過好在殿下你的精神意念足夠強大,所以它才一直無法控製住你。不過隨著龍息劍吞噬的靈力越來越多,魔息也會變得越來越強,唯一方法隻能是取出十神之魄。”


    夙風遲疑道:“如果取出十神之魄,會怎麽樣?”


    “龍息劍仍然能夠殺人,隻不過它吞噬神兵靈力的能力……可能不複存在,而攝政王殿下,你將不會再受這魔息控製。”


    “你的意思是說,龍息劍將再無吞噬神兵靈力的能力?”


    寒紫月點頭,道:“是的,龍息劍之前的吞噬能力源自於十神之魄。”


    “本王不想受任何人控製,即便是這十神之魄也不能!寒紫月,十神之魄,你可以取走!”


    寒紫月沒想到夙風竟然會將十神之魄交給她,連忙拱手行禮,道:“多謝殿下!”


    寒紫月點頭,然後蘭指輕拂唇邊,閉眼默念密咒。隻見一股紅色靈光自那龍息劍身上騰空而出,那靈光之中的正是夙風之前所見的晶石殘片。


    夙風微微皺眉,問道:“這就是十神之魄?”


    寒紫月伸手收回十神之魄,點頭道:“沒錯,十神之魄的殘片,不過已經被魔息汙染,需要重新淨化。”


    翌日一早,夜枕風一行人便離開了蘅蕪國。


    寒紫月如今恢複了感應十神之魄的能力,將會扛起流火一族的重任,繼續踏上收集十神之魄之路。


    夜枕風不想讓她牽扯到大泱府的事件中去,便以要回夜家探望父母為由與之拜別。臨行之前,他送給了寒紫月一隻夜影靈蝶,無論她在天涯海角何處,他都可以通過夜影靈蝶感應到她。


    至此之後,兩隊人馬便分道揚鑣,各自前行。


    訥若天一路上都很是開心,雙手抱著後腦勺,邁著愉快的步伐,哼著小曲。


    跟在他身後的蔣薰,不解地道:“訥若天哥哥,你怎麽這麽開心啊?”


    “跟屁蟲不在了,我當然開心啦,還真擔心他會一直跟著我們呢!哈哈哈!哈哈哈!”


    蔣薰歪著腦袋道:“你說的跟屁蟲是指夜公子嗎?”


    訥若天笑嘻嘻地點頭:“不然還有誰啊?”


    蔣薰道:“你可別忘了,這次紫月姐姐能重見光明,可多虧了他呢!”


    訥若天瞪目看著蔣薰,辯解道:“紫月雙眼能夠重見光明,是多虧了那個殺什麽的家夥,是他給的鮫人之殤,跟夜枕風有毛關係?”


    兩人在前麵爭執吵鬧,卻沒有留意到跟在身後的寒紫月腳步越來越慢,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蔣薰轉頭見狀,便笑嘻嘻地跑過來,挽著她的手,道:“紫月姐姐,夜公子沒有跟著來,你是不是有些失落啊?”


    寒紫月微微一笑,


    伸出手指點了一下蔣薰的腦門,道:“壞東西,在想什麽呢?”


    小機靈鬼蔣薰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道:“我想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想什麽?”


    寒紫月麵色一紅,急忙低頭道:“我在想什麽?我當然是在想十神之魄了,如今我恢複了感應能力,要抓緊時間完成尋找十神之魄的任務。”


    蔣薰嘟嘴道:“顧左右而言他,分明心虛。紫月姐姐,夜公子對你那麽好,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想他嗎?”


    訥若天回身就給了蔣薰一個腦瓜崩,翻著白眼,惡狠狠地道:“薰兒,你幹嘛無緣無故又提起那小子?”


    蔣薰捂著腦門,痛得眯起一隻眼睛,不悅地道:“訥若天哥哥,不是你先提起的嗎?”


    “哈?我嗎?”訥若天這個缺根筋的,還真地停住了腳步,抬頭望天,抓耳撓腮,認真思索起來。


    此刻,寒紫月和蔣薰已經從他身旁幽幽走過,似當他是空氣一般。


    寒紫月輕咬嘴唇,道:“總覺得夜公子突然說離開,似乎是發生了什麽事。”


    蔣薰白了她一眼,道:“切,還說不擔心夜公子,我看紫月姐姐你就是口是心非。紫月姐姐,你……是不是有點……喜歡上夜公子了?”


    喜歡……他嗎?寒紫月在心中問自己,自己是否真的對夜枕風動情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他們似乎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一般,而如今所謂初見,其實也隻不過是再度重逢而已。


    想到這兒,她的腦海中又浮現起了那片月光,那片紫藤花海,還有那站在她身後吹著笛子的人,然而,她始終還是無法看清他是誰。


    …… ……


    夜枕風和邪海星藍乘船在海上漂泊了半月有餘,這半月來邪海星藍一路都在吐,人都消瘦了一圈,黑眼圈也更深了些。堂堂幽冥邪尊,一副弱柳扶風的柔弱可憐樣,真是令人感到好笑。


    夜枕風和小邪依靠在船頭,看著趴在船邊哇哇狂吐的邪海星藍,夜枕風臉上不由露出鄙夷之色,歎道:“小徒弟,我終於明白你為何不願進軍九洲了,原來你有暈船的毛病啊!難怪你不想遠渡重洋,入侵九洲,哈哈哈!”


    “小師父,你真沒有一點同情心!呸,我吐!”邪海星藍在海上罵架,是毫無還嘴之力啊。


    邪海星藍吐完,抬頭白了夜枕風和小邪一眼,然後,抹了抹嘴。伸手指向小邪,惡狠狠地道:“小師父可以笑,但你身為禦驅魔獸,有什麽資格笑話本尊?”


    小邪毫不客氣地坐在船沿邊,搖晃著一雙可愛的小腳腳,嘚瑟地道:“老子身為你小師父的禦驅魔獸,按照輩分怎麽也比你大一節!”


    “大你個頭!”邪海星藍身為幽冥邪尊,在四海叱吒風雲的人物,難道不要臉的嗎?一拳就打在小邪的腦袋上,小邪的腦袋瞬間就冒起一個大包來。


    小邪雙眼飆淚,可憐兮兮地看向夜枕風,想要以柔弱的小模樣,尋求他的庇佑。


    豈料夜枕風卻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自找的,他可不是訥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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