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卻無法看清楚一切,因為很快海龍王的夢境就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她能夠感覺到海龍王身體內藏著一隻藍色的寶匣,海龍王的所有記憶被著寶匣封鎖了,她隻能窺見片刻天光,並無法深入了解大洪荒時代的真相。


    究竟是什麽力量造成了當時的大水?又是誰斬斷了通天神樹?一切真是自然而然發生的嗎?還是有人在背後操縱?


    突然,寒紫月在海龍王的夢境中看到了一個可怕的畫麵,她看到自己手持屠神斬,刺向了夜枕風的身體,屠神斬貫穿了他的身體,他身上鮮紅的血染紅了屠神斬。


    她竟然被自己編製的夢境反噬,噗的噴出一口鮮血,魂翼頓時消失,差點跌入海中,幸好不死鳥禦風提前預測到主人有危險,及時托住了她。


    “寒姑娘!”白淼落大叫一聲。


    之前他們趁寒紫月用彌天大夢困住海龍王之際,不斷地向海龍王發起攻擊,豈料如今寒紫月竟然被自己編製的夢境反噬,那原本陷入夢境的海龍王頓時蘇醒,不再乖乖讓他們攻擊,開始展開劇烈的反抗。


    海龍王此刻的身上已經密密麻麻地插滿了竄天神箭,身上斬斷的觸須又開始生長出新的來,就在眾人陷入焦灼之際,突然天空飛來一朵巨大的白色蓮花。


    白色蓮花緩緩展開,一襲白衣的無塵和尚自那白色蓮花之中走了出來,眾人大喜,叫道:“無塵法師!”


    司空白握著染紅塵的手不由一顫,他聽到了他們在叫無塵的名字,隻聽得空中傳來無塵熟悉的聲音,那聲音依舊帶著幾分慵懶和玩世不恭。


    “小僧來晚了,好在還來得及和你們並肩作戰!”


    說完雙手一推那朵巨大的法蓮,法蓮在空中旋轉,花瓣瞬間化作萬千利刃,刺入海水,這一次無塵的白色蓮花似乎威力增加,瞬間便將海龍王斬斷成了幾節。


    司空白大喜,雖然他看不到無塵,不過聽到他的聲音就感到莫名的心安。


    寒紫月擔心海龍王會繼續長出新的軀體來,立即道:“大家合力攻擊它的腦袋,它的腦袋中藏著一隻寶匣!”


    眾人聽完,紛紛朝海龍王頭頂攻擊而去,此刻海龍王受不住痛苦,已經從海裏躥了出來,司空白的染紅塵一劍劃向了它的腹部,它的腹部被劃出了長長的口子。


    寒紫月的長劍則正好刺入了海龍王的額頭,海龍王還想再做掙紮,無塵和尚手中的佛珠已經甩了出去,瞬間變大,將它牢牢纏住。


    那些佛珠猶如一條白龍,將海龍王緊緊困在海麵,發出奪目的光芒。


    寒紫月伸手取出了藏在還龍王額頭上的寶匣,海龍王痛苦哀嚎著,在海水中掙紮著身體,不斷攪動著海水,想要將黃金船掀翻。


    無塵默念咒語,那白色佛珠瞬間收緊力道,海龍王的軀體頓時便被炸得血肉模糊,四分五裂,最終緩緩沉入海水之中,不再動彈。


    佛珠重新浮出海麵,飛回無塵手中。


    白淼落不敢置信地看著無塵,道:“它……它死了嗎?”


    無塵點了點頭,眾人這才露出開心的笑容,黃金船上的人紛紛揮


    手高呼。


    寒紫月飛身落在黃金船上,將寶匣捧在手中,道:“看來那海龍王能夠續命是由於這隻寶匣,寶匣一旦離體,它就沒有了再生的能力。”


    無塵看著那藍色的寶匣,道:“這隻寶匣似乎是上古之物,不知道裏麵鎖的是什麽?”


    寒紫月道:“在彌天大夢之中我曾經看到過一段海龍王的夢境,它曾經經曆過那次大洪荒……”


    司空白一怔,道:“大洪荒?你說的難道是……”


    寒紫月點頭道:“沒錯,相傳大洪荒泛濫,洪水淹沒人間,而連接天界與人界的通道通天神樹被毀,至此,天界的神族無法來到人間,而人間的神族也無法飛天成仙。”


    司空白點頭,然後道:“紫月,你的意思說著寶匣鎖住的是一個夢境,那很可能是關於大洪荒時代的真相?”


    寒紫月點頭,道:“沒錯,它鎖住的是世人都想知道的真相。”


    白淼落若有所思地道:“這麽說,這是一個鎖夢寶匣!”


    無塵看著那藍色的寶匣,笑道:“或許除了鎖夢之外,它還有其它神奇之處,不過我們暫時無法知道罷了。”


    寒紫月道:“我會想辦法將寶匣打開,搞清楚大洪荒時代所發的一切。”


    司空白製止道:“紫月,有些事情或許是我們凡人所不該去碰觸的禁忌,你可要想好了。”


    寒紫月看向司空白,點了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我雖然很想知道鎖夢寶匣中的秘密,但卻沒打開它的辦法。一切隨緣吧,如果上天想讓我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我自然能夠打開它。”


    “阿彌陀佛,一切全憑天意做主吧。既然海龍王已除,我們還是盡快回藍月穀吧,我想夜公子那邊應該已經找到了寒冰玄玉草。”


    寒紫月點了點頭,眾人迎著明媚的陽光,乘坐黃金船回到了無憂島。


    兩日之後,寒紫月坐上無憂島漁民幫忙修補好的大船,乘風破浪返回藍月穀。


    看著遠去的大船,最終消失在了視線之中,桑翠翹心中有些不舍,她看向父親,道:“有時真相和他們一起離開無憂島,去九洲生活,無憂島上的生活實在是太平靜了。”


    桑老爹抽著旱煙鬥,哈哈一笑,道:“到時候你又會向往無憂島上的愜意生活,人總是不知足的。”


    桑翠翹回頭一笑,看著夕陽落在父親那堅毅的臉上,笑著道:“或許吧!”


    父女二人轉身,漸行漸遠,沙灘上留下兩人的腳印,被海水一次次衝刷,最終消失無蹤。


    大船陷入夜色之中,聽著熟悉的海風,無塵心滿意足的看著天上的月亮。


    司空白默默地走到他的身旁,道:“偷懶的和尚終於肯醒來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醒不來呢。”


    無塵從懷中掏出一枝芳香依舊的桃花,笑著道:“也不知是何人在小僧熟睡之際,偷偷放了一枝桃花在小僧手中。”


    他轉頭看向司空白,司空白卻隻是笑著轉頭麵向大海:“幽幽滄海闊,行船幾萬裏。南風知誰意,吹亂朧夜月。”


    無塵微微一笑,手持桃


    花,仰頭看著掛在天際上的明月,道:“今晚的月色很美,猶如一顆浩珠,完美無缺。”


    司空白雖然看不見,但還是仰頭與他一起看著那輪明月。


    風輕輕吹拂著二人白色的衣袂,他們就樣並肩而立,沐在夜色朦朧之中。這失而複得的感覺,實在很好。


    他們彼此深知,這樣美好的夜晚此生都將不再有,往後想來,他們必定都會懷念今晚的夜色,還有那此起彼伏的海浪聲,還有那微涼如水的夜風,當然,最重要的是陪在身邊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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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漲潮落,人來人去。為何而生?為何而死?人生一世,究竟所為何事?


    不久之後,無憂島岸又迎來了一艘大船。


    桑老爹正帶領漁民在海邊修複被海龍王弄壞的漁船,突然聽到嬉戲中的孩童高聲大叫:“快看——海上又來了一艘大船!”


    桑翠翹起身,用手擋住了額頭,迎著午日的日光,看著那艘沐浴在金色陽光之下的大船,白色的船帆在碧海晴空之中顯得格外耀眼。藍天猶如被水洗過一般,白色的海鷗在天空飛舞,發出歡快的鳴叫。


    孩子們在海邊蹦躂,海水沒過腳踝,稚嫩的腳丫濺起一朵朵明快的水花,他們追著大船駛來的方向而去,拚命揮舞著雙手,露出燦爛的笑容。


    “喂——”


    “喂——”


    一個婦人抬頭,用海水浸濕的手輕輕擦拭了一下掛在額頭上的汗,轉頭看向一旁的桑翠翹,問道:“翠翹,是不是寒姑娘他們又回來了?”


    由於陽光太刺眼,桑翠翹並未能看清大船的模樣,這艘船雖然和寒紫月他們乘坐的那艘有些相似,可是他們怎麽會去而複返呢?她的直覺認為,來者並不是寒紫月他們。


    果然,來的人並不是寒紫月他們,隻見從大船上走下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全都很陌生,樣貌都是天人之姿。


    男的冷峻從容,女的活潑開朗,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前往四海尋訪刀皇的楚慕白和藍醉舞。


    桑老爹抽著旱煙鬥,看著兩人,高聲道:“喂——你們是什麽人?來無憂島做什麽?”


    楚慕白行禮道:“老人家,晚輩名叫楚慕白,這位是藍醉舞,我們是來尋人的。”


    桑翠翹感到愕然,心想,尋人?莫非他們是來尋找寒紫月他們的?她立即道:“你們來找什麽人?是不是寒姑娘他們?”


    藍醉舞搖頭,道:“我們要找的不是姑娘,而是一位武林高手,他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刀皇前輩!姑娘,你可聽說過此人?”


    桑翠翹不解地搖了搖頭,道:“我沒聽說過……”


    桑老爹嗬嗬一笑,抬著旱煙鬥朝他們走來,道:“咱們無憂島住的都是普通的漁民,哪兒有什麽武林高手。若說武林高手,不久之前倒是來過幾個,不過又走了,嗬嗬!”


    楚慕白背著邪王神刀,那刀在陽光之下散發出奇異的光芒,桑老爹看到,先是一怔,然後哈哈一笑,道:“島上雖然沒有你們要找的人,不過來者是客,想你們也在海上漂浮了數日,不如今晚就在島上稍作休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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