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紫月道:“寒……”


    夜枕風不悅地道:“不準說。”


    寒紫月不由噗嗤一笑,便不再說。


    寒月山猶如一隻被命運扼住喉嚨的小雞仔,拚命掙紮著道:“你這個家夥怎麽這麽小氣?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不然我就喊救命了!我可要喊了啊!”


    夜枕風將他一把放了下來,看著他道:“一個大男人,喊什麽救命?真是沒出息!”


    寒月山雙腿一落地,人就開始不老實,轉頭就想去看寒紫月。


    卻被夜枕風伸手,一把將他的小腦袋給帶了回來,惡狠狠地道:“你又要做什麽?”


    寒月山咬著下嘴唇,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來回戳了戳食指,低頭道:“我想問姐姐她叫什麽名字。”


    夜枕風道:“她叫寒紫月,我叫夜枕風,現在你知道了,可以走了吧!”


    寒月山皺眉看著他道:“我又沒問你叫什麽,你幹嘛告訴我你的名字,切!”


    說完就欠揍的把頭轉向寒紫月,低眉順眼地道:“姐姐,你叫寒紫月,我叫寒月山,我們兩個好配呀!”


    “啪——”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夜枕風一把捂住嘴巴,拖了開去。


    寒月山始終還是個孩子,肩背帶著少年人的單薄,那受得了他這麽一拖,很快就像小雞仔一般被叼了過去。


    但他仍舊不服氣,伸長了脖子拚命往回看,道:“喂喂,你幹嘛?我話還沒說完呢!”


    寒月山被夜枕風拖出去了一定距離,夜枕風才肯放開他,道:“你這個小子,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麽,總之那個漂亮姐姐的主意你別想打,那是哥哥曆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追來的,現在你立刻給我滾一邊去!”


    寒月山站在那兒,似乎被他給嚇傻了,居然一動不動。


    夜枕風見他年紀小,也懶得和他計較,便轉身朝寒紫月走去,道:“這小子怎麽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真討厭!”


    寒紫月一邊嚼著口中的蜜棗桂花糕,一邊朝他身後看了看,眨著眼笑了笑,對他道:“狗皮膏藥又來了哦!”


    夜枕風立即轉頭,隻見寒月山正不知死活地衝寒紫月揮手呢。


    他惡狠狠地瞪了寒月山一眼,然後道:“小混蛋,大道朝天,各自一邊,你小子可別再跟著來了!”


    說完,宣誓主權似的一把攬住寒紫月的腰,然後二人轉身並肩而走。


    寒紫月噗嗤一笑,道:“你竟然吃一個小孩的醋!”


    夜枕風瞪目道:“小孩?他可不小了,都知道要娶老婆了!我要再不看緊點,你就要被人給拐跑了!”


    寒紫月眼眸半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竟然道:“嗬嗬!我倒覺得他挺可愛的,並沒有什麽惡意!不過是認錯人了,你何必如此生氣?”


    夜枕風邊走邊道:“可愛個屁,我看著他就是可恨!竟然敢打你的主意!你還真是不令人省心,怎麽戴著鬥笠還能給我招蜂惹蝶,這一路上我替你不知擋了多少狂蜂浪蝶。唉……下次你還是穿男裝吧。不行,就算穿了男裝


    ,也不讓人省心!”


    寒紫月將一塊蜜棗桂花糕塞進他的嘴裏,道:“別喋喋不休的了,像個老太婆似乎的!”


    夜枕風看著她挎在手腕上的花籃,道:“怎麽買這麽多花?”


    寒紫月道:“聽說是賞花大會,大家都在買花,覺得好看就買嘍……”


    話才說完,隻聽得身後有人高聲喊道:“閃開——閃開——”


    “姐姐小心!”寒月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隻聽得馬蹄聲陣陣,竟然有一輛馬車硬從石橋上碾了過來,馬車將過往的行人都給擠了出去,害得寒紫月手中的一籃子鮮花打翻在地。


    看著滿地鮮花瞬間被馬蹄踩爛,夜枕風大怒,飛身掠過去,一把攔在了橫衝直撞的馬車。有幾個已經被馬車給擠得落入了水中,正在水中撲騰呢。


    “混蛋,你找死啊!快給大爺讓開!”趕車的是個穿著華麗的胖子,留著八字胡,看得出是某個達官貴人家的車夫,吃得腦滿腸肥的,還滿是囂張。


    夜枕風哪能慣著他的脾氣,雙手運氣武魂靈,一掌就將馬車給高高舉起,前麵疾馳著的兩匹馬,四蹄在天空亂蹬,嚇得驚慌失措。


    夜枕風再將馬車狠狠砸在地上,嚇得趕車的麵色發青。


    趕車的或許是平日囂張貫了,很快又恢複了氣性,拿著馬鞭跳下來,用馬鞭指著夜枕風,惡狠狠地道:“混蛋!連藍楹國首富張員外家的馬車你也敢攔,你找死啊!”


    說完就狗仗人勢的準備一鞭子抽向夜枕風,夜枕風眼疾手快,抬起胳膊,一把握住了那一鞭子,怒道:“石橋本來就窄,你還這般不長眼睛的橫衝直撞,撞傷人怎麽辦?”


    “你小子,老子可是張員外家的車夫,走路就從來不長眼睛的,你能把我怎麽樣?難道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想動手打人不成?有沒有王法了?”


    有錢人家的王法真是可笑,欺負了別人就沒有王法可言,是別人該的。當有人欺負自己,就開始講起了王法來。


    夜枕風握緊拳頭,被著胖車夫氣得直發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寒紫月,又指了指那滿地的鮮花,道:“你剛才撞到了這位姑娘,還踩爛了她的鮮花,快和她道歉!”


    胖車夫踮著腳,仰起頭道:“哎呦呦!你那隻眼睛看到是我撞的她?明明是這四隻腳的畜生撞的她,你要聽道歉,就叫那馬給她說道歉好了!”


    “你!”夜枕風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無賴之徒,真是差點被他把肺給氣炸。


    一旁的寒月山實在看不下去,上前對夜枕風道:“連吵架都不會,你還能幹點啥?起開,讓我來!”


    他一把推開夜枕風,雙手抱懷,吊兒郎當地看著那肥頭大耳的胖車夫,道:“你撞了我姐姐,還敢在這兒胡言亂語,狗仗人勢的東西,今天小爺就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你想怎的?”胖車夫仰著頭,依舊嘴硬。


    寒月山歪嘴一笑,道:“你褲子掉了。”


    “嗯?”胖車夫本能反應地將頭低下去,也沒來得及多想。


    還未等他將頭抬起來,寒月山就伸手拍了他腦袋一下,聽得他哎呦一聲,正要抬頭,雙膝卻被寒月山用腳左右踢了一下,頓時肥胖的身軀就噗通跪了下去。


    他伸手擰住胖車夫的耳朵,就像剛才夜枕風擰他耳朵一般,笑嘻嘻地道:“哎呀,你這個人,明明嘴上說著不道歉,怎麽身體這麽講禮貌?隻要你道歉而已,何必跪下來呢!快起來!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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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胖車夫歪著脖子,伸手指向他,氣得渾身顫抖。


    哢嚓一聲,寒月山一把掰斷了他的一根手指。他痛得嗷嗷大叫,寒月山得意地將他頭往寒紫月方向一按,道:“還不快給姑娘道歉?”


    胖車夫吃了痛,不敢不道歉,連忙磕頭如搗蒜:“姑娘原諒我吧!小的知道錯了……”


    寒月山一腳踩在他的背上,一手放在耳朵旁,裝作聽不到的樣子,高聲道:“啊?你在說什麽?”


    胖車夫頭都不敢抬地道:“姑娘饒命!小的知錯了!”


    這次的聲音明顯大了許多,圍觀的眾人紛紛指指點點。


    張滿金乃是藍楹國的首富,這張滿金家的胖車夫平時沒少做狗仗人勢的事,如今遭了殃,圍觀的人紛紛鼓掌叫好。


    寒紫月不想將事情鬧大,便道:“小兄弟,就放了這家夥吧!”


    天仙姐姐吩咐,寒月山哪有不從的道理?他得了令,踩在胖車夫腰上的腳這才放了下來。


    那胖車夫剛才被他踩著後背,猶如一隻被人踩住了殼的烏龜,樣子狼狽至極,見寒月山放下了腳,這才連忙爬到一邊,倉皇的撿起他丟了一地的尊嚴。


    寒月山道:“今天小爺教你做人的道理,你日後可要謹記,莫要再為非作歹了,知道嗎?”


    “是!是!是!小的不敢了,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那胖車夫立即撿起馬鞭,灰溜溜地爬上了馬車,快速揚鞭,揚長而去。


    夜枕風皺眉道:“小孩,你也不是靠罵架罵贏的呀,我還以為你罵架多厲害呢!”


    寒月山歪著腦袋道:“切,堂堂大男人,罵什麽架?我師父說了,若是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那龜孫子跑得快,不然大爺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寒紫月噗嗤一笑,道:“你師父究竟是誰呀?怎麽會教出你這樣頑劣的徒弟來?”


    寒月山瞧見寒紫月笑了,隻覺輕紗之下那張若隱若現的臉美得不可方物,便道:“我師父也和姐姐一樣,是個大美人,可是她總是偷偷下山,不怎麽喜歡帶著我!”


    夜枕風雙手抱懷,道:“準是你這個麻煩精愛給她惹麻煩,所以你師父才不想帶著你的。”


    寒月山白了他一眼,皺了皺鼻翼,道:“切,我在和天仙姐姐說話呢?你插什麽嘴?”


    夜枕風冷笑著道:“看來哥哥該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了!”


    寒月山一驚,剛才他徒手舉起馬車的事他可是見著的,若是真打起來,隻怕自己要吃虧,連忙跑到寒紫月身後,假裝弱小又無助地道:“姐姐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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