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狼道:“沒錯,國師看似外表冷酷,實則是個大大的好人。生死域若是沒有國師幫忙管理,光憑年幼的小陛下真是不堪設想。”


    二人奉完糕點,便轉身退下。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夙風道:“真沒想到外表如此冷酷之人,竟然受到了生死域上下的愛戴。”


    付珩道:“既然再豸陛下能夠委以國師重任,他便不是什麽壞人,看來是我們多慮了。”


    “你們三個,坐在別人的國家裏,對人家的國師品頭論足,這是有多悠閑呀!”寒紫月衣袂飄飄,從門外緩緩走了進來。


    她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中間的付珩,道:“一個皇帝陛下。”


    又指了指夙風,道:“一個攝政王殿下。”


    最後再將手指指向夜枕風,彎腰看著他道:“一個無所事事的公子哥!”


    “哈?”夜枕風看著她指過來的手尖,都快變鬥雞眼了,他怎麽就變成無所事事的閑人了?


    寒紫月起身,雙手抱懷,歎道:“唉,你們若真這麽閑,怎麽不好好談論一下蘅蕪國的大事?”


    付珩連忙抬著茶杯,擋住臉上的羞愧之意,垂眸道:“慚愧!慚愧!”


    夙風見寒紫月看向自己,立即轉身低頭,不去看她,順手拿了快糕點就往嘴裏塞。


    抬頭見寒紫月仍不識好歹地看著他,隻能邊吃糕點,邊理直氣壯地道:“又不是我不想回去,是蘅蕪國不讓我回去嘛!”


    那糕點碎沫直往嘴外噴,顯得很無辜的樣子。


    看著攝政王那副傻兮兮的模樣,付珩含在口中的茶水差點都要噴出來。


    寒紫月轉頭看向付珩,道:“陛下難道真準備做一輩子縮頭烏龜,躲在這生死域嗎?”


    付珩硬是將那口茶水硬生生地給咽了進去,差點沒把自己給憋死。


    夜枕風拉過寒紫月道:“此事,陛下自有定奪,自有定奪。”


    寒紫月搖了搖頭,總覺得他們幾個似乎不著急似的,可是長久待在生死域也不是個辦法,看來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其實,關於寒紫月所擔心的事,夜枕風和夙風都很是擔心。隻不過他們心裏知道,此事並不容易解決,所以並不想給付珩壓力,所以才一直沒說。


    付珩輕輕地將茶杯放在桌上,然後看向寒紫月,道:“紫月姑娘,此事尚需時間,你且放心,我們不會一輩子待在這生死域的。”


    寒紫月道:“難道陛下你有什麽辦法了嗎?”


    付珩一笑,玄之又玄地道:“隻欠東風。”


    “東風?”


    “東風?”


    “東風?”


    夜枕風、寒紫月、夙風三人均是不解,齊齊地看向他們這位淡定從容的國君。


    所謂的東風到底是什麽?付珩不說,他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付珩心中有丘壑,想必也不是胡謅,說出來寬慰他們的話,一切靜待一個時機罷了。


    縫衣室。


    婢女彩鈴捧著手中的布料緩緩走了進來


    ,屋內國師正負著雙手,背對而立,他一頭淺紫色的長發似如流水,晃著微微靈光。


    彩鈴捧著布料,躬身行禮,道:“國師大人。”


    奇頌虺並未轉過身來,高大挺拔的身影猶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他冷冷地道:“事情進行得怎麽樣?”


    彩鈴道:“按照國師的吩咐,已經將千草鳥的花粉放進她的茶水中了。”


    “可曾親眼看到她服下?”


    “奴婢親眼看到寒姑娘喝了那杯茶水。”


    “彩鈴,你做得很好,把寒姑娘挑選好的布料送去給縫衣師吧。”


    “是。”


    千草鳥是一種十分罕見的奇花異草,隻開在生死域深山之中,而且數量極其稀罕。


    每一個蠱師都會喚養出一隻屬於自己的蠱母,蠱母是萬蠱之母,可以控製禦蠱師所下的子蠱。子蠱聽命於蠱母,換言之,奇頌虺想要利用蠱母和子蠱的關係來控製寒紫月。


    奇頌虺手中的蠱母,就是用這種罕見的奇花異草所培育,服食千草鳥的蠱母生命力也會變強。


    蠱母因為常年服用千草鳥,身上便沾染了千草鳥的氣息,而受蠱母控製的子蠱則非常喜歡千草鳥的味道,當它們聞到千草鳥的味道,便會誤以為寒紫月身上有蠱母,到時子蠱便會無知無覺地鑽入她的體內,最終她會受蠱師控製,乖乖交出十神之魄。


    入夜,涼風徐徐吹打著窗欞,窗外便是一片綠意盎然的植物,野薑花肆意,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味。藤花隨風輕輕撩擺,似如一隻隻在夢中晃蕩的秋千。


    寒紫月坐在屋內調息打坐,周身被一股白色靈光所籠罩,一隻細小的飛蟲緩緩飛入窗中,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她的雪頸之上。


    她察覺到有異樣,伸手一拍,便將那隻不知名的蟲子拍死,不過雪白的頸子上已經多了一點血紅。


    那蟲子隻不過是個替罪羔羊,真正的子蠱已經順著她肌膚上的那點鮮血鑽進了她的體內,生死域蠱師下的毒令人防不勝防,更何況是堂堂國師親自出手。


    奇頌虺身穿一襲淺紫色的衣袍,身材筆挺地站在草地上,一手負後,一手輕輕抬起,似乎在感受著風的方向一般,廣袖隨風飄飛,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晃了一下,嘴角勾勒出一絲淺淺的冷笑。


    “哼——中招了嗎?”他體上的蠱母已經感受到了子蠱的蠢蠢欲動,子蠱受到宿主鮮血的召喚,已經開始在宿主體內安靜地複蘇了。


    他高高仰起瘦削的下顎,任憑風吹拂著他那一頭高貴的淺紫色長發,淺紫色的睫毛在風中淩亂,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眸似看向了蒼穹之盡頭。


    那呼嘯而來的長風吹拂著他縹緲的衣袂,似要將他扶上九霄之上。風起華裳,夢回扶搖。


    隻見漆黑的蒼穹之上,突然展翅飛來一隻天山雪鷹,它一雙琥珀紅的眼睛銳利無比,嘴彎曲尖銳,腳爪如鉤,張開雪白的翅膀就撲騰到了奇頌虺的手臂上。


    奇頌虺的目光與天山雪鷹的目光對視,兩者彷如在作無聲的交流,很快奇頌虺便道:


    “我明白了。”


    天山雪鷹咕咕叫了兩聲,張開雪白的翅膀,撲騰了兩下就展翅翱翔而去,最終化作一點亮光,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轉身輕歎:“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雲……”


    神秘的國師奇頌虺究竟是何方神聖,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莽荒之地?而他的過去,究竟是誰?一切都是個謎。


    朔月祭。


    萬眾矚目的朔月祭終於如期舉行,屆時整個生死域熱鬧非凡,鼓聲震響了整片紅色海域,繚繞在蛇神山上的雲霧也漸漸消散。


    一輪淺淺的月彎高掛在蒼穹之上,那蛇神山作勢猶如吞月,那原本的月光精華似被這蛇神山給吞沒了一般,變得淺淺淡淡。


    隨著鼓聲的敲響,聖火神壇上的篝火越燒越旺,侍女們端著紅木托盤走上台來,輕手輕腳地為圍坐在篝火四周的人們上菜,倒酒。


    寒紫月環顧四周的喧囂熱鬧,火光映襯在人的臉上,大家都顯得異常開心,喝酒吃肉,聊天歡笑。


    舞台上,男男女女的赤蠡人們身著華服,載歌載舞,好不熱鬧。


    寒紫月看到赤蠡王的王座上依舊空空如也,她覺得很奇怪,便低聲問一旁倒酒的彩鈴。


    “彩鈴,小陛下怎麽還不來?”


    彩鈴笑道:“寒姑娘莫要著急,在舉行朔月祭之前,小陛下要先去蛇王神殿祭拜蛇神,然後才會到這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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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王神殿?”


    “就是蛇神山腳下的那個神殿,裏麵供奉的是泫沄蛇神羽化前的真身石像,據說隻要誠心祭拜,泫沄蛇神便能感應得到。蛇王神殿不是隨便可以進入的,必須是小陛下和地位尊貴之人才能進入。”


    寒紫月點了點頭,舉杯默默喝著酒。


    以付珩為代表的貴客坐在王座左邊,而王座的右邊則坐著生死域各部的部主。


    十六部主均已到場,他們紛紛舉杯向左邊的貴客們敬酒。付珩帶領眾人也舉起了酒杯,敬向十六部主,雙方一派友好和睦的景象。


    突然,一聲沉悶的號角打破了寧靜,隻見赤蠡王再夢高坐在軟塌之上,被四名健壯的侍衛抬了過來。


    前麵是隨王的儀仗隊,最前麵的兩名侍衛吹著號角,後麵的婢女抬著孔雀屏,左右交叉,緩緩而來。


    國師奇頌虺身披紅色鬥篷,緊跟在側。


    他今日所著的那襲紅色鬥篷和再夢身上的紅衣一般華麗,金線蜿蜒的圖案秀在鬥篷上,走起路來,猶如披著一襲月光。


    隻見他單手抱起坐在軟塌上的再夢,將她送到了王座之上,然後退居一側站立。


    再夢今日頭上戴著金燦燦的五彩飛雀王冠,耳上帶著碧綠的孔雀翎,金色的項圈猶如流水潺潺掛在胸前,眼眸上畫著黑色煙熏妝,赤紅的一點朱唇,將她一張粉嫩的娃娃臉凸顯出幾分豔麗冷酷。


    再夢今日的打扮何其隆重,可見朔月祭在赤蠡人的心中有多麽重要。


    隨著赤蠡王再夢的到來,朔月祭這才進入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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