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風道:“隻要噬心蠱能夠暫時替我控製體內魔息,我寧願受這蠱毒反噬之痛。我不想再被這魔息控製,成為無法自主的人。再說噬心蠱也未必就會發作不是嗎?所以,本王願意賭上一把!”


    奇頌虺冰冷地道:“其實此事的凶險還是很大,將噬心蠱放入你的體內,將你體內的魔息暫時困在噬心蠱中,一旦魔息再次發作,噬心蠱就可以將魔息困在它的體內,但隨著你體內的魔息漸漸增強,這噬心蠱能吞噬下去的魔息必定有限,最終定會反噬宿主,而這種情況十有八九是會發生的。所以攝政王殿下不能大意,要有十足的心裏準備才行。”


    紅葉姬聽完他們的話,不由內心一顫,抬頭看向夙風,道:“攝政王陛下,不如……我們再等一等,或許能夠找到其它的辦法……”


    夙風伸手捂住胸口,歎道:“我的情況我最清楚,這和心魔弑不同。這天魔將原神一旦發作起來,不消幾次,我的神智最終會完全被他給侵蝕,到時候,我便再也無法回頭了。我夙風此生,不想成為別人傀儡,紅葉姬,哪怕我最終被噬心蠱反噬而亡,起碼那個時候我還是我自己不是嗎?”


    紅葉姬淚光盈盈,柔腸寸斷,歎道:“攝政王殿下……”


    夙風轉頭看向再夢和奇頌虺,微微一笑,堅定地道:“我已經決定了,絕不後悔,還請賜予我噬心蠱吧!”


    說完,單膝跪地,垂下了他高貴的頭顱。


    再夢看向奇頌虺,奇頌虺道:


    “攝政王殿下,讓我來向你介紹一下,噬心蠱乃是生死域最高級別的蠱毒,鮮少會用到。放入噬心蠱的時候,需要在你胸前開一個洞,然後將噬心蠱放在竹筒內,讓它順著竹筒進入你的心髒。”


    “噬心蠱進入你的心髒之後,就會啃食你的心髒,然後再用它吐出來的黏液,將被啃食過的地方和它黏連在一起。從此,它會伴隨你的每一次心跳,永遠寄生在你的體內。倘若你強行剖開心髒,取出噬心蠱,你也會死,你明白了嗎?”


    夙風點頭,道:“我明白了,就請國師替我放入噬心蠱吧。”


    奇頌虺微微一笑,道:“不是什麽蠱我都有資格下的,下噬心蠱時的口訣隻有女王陛下才知道,是世代傳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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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風點頭,看向再夢。


    再夢道:“這麽多年來,你是第一個主動要求將噬心蠱放入體內的人,噬心蠱雖然強大,不過由於它放入時的方法過於殘忍,一旦使用,敵人便會察覺,所以並不常用,如今生死域上下也就隻有這麽一隻了。”


    再夢說完,從手中幻化出一隻黑盒子來,她伸手從黑盒子中取出一隻金色的蟲蛹來。


    紅葉姬愕然道:“這……這就是噬心蠱?”


    再夢點頭,道:


    “這噬心蠱已經有千年曆史了,這一千年來從未有人使用過噬心蠱,所以它一直處於沉睡狀態,一旦將它沾到鮮血,就會破蛹而出,變成噬心蠱鑽入宿主體內。”


    “一旦噬心蠱進入宿主體內,宿主需要承受它噬心之痛,直到它啃食出一塊能夠容納它軀體的容身之所,之後便會溢出修複的黏液,與宿主的心髒慢慢融為一體。”


    “所以攝政王殿下,噬心蠱啃食心髒的那段時間,將會產生難以承受的痛苦,這種痛隻怕無人能夠體會得了,所以我才讓你來這山洞之中。”


    “這山洞本是生死域用來關押犯人之地,由於闖入生死域的人已經越來越少,所以便空置了下來。這兒有困住犯人用的玄鐵鏈,又處於偏僻之地,就算你因為噬心之痛而慘叫,也不會有人聽到。”


    紅葉姬一聽這話,臉都嚇變色了,顫抖地道:“女王陛下,你……你的意思說,攝政王殿下被噬心蠱啃食心髒的那段時間,是不能用銀針麻醉的嗎?”


    奇頌虺道:“莫說用銀針麻醉了,就連止痛藥都不行,他必須活生生承受這段噬心腐骨之痛!”


    紅葉姬搖頭,道:“啊!怎麽可以怎樣?攝政王殿下……”她想要勸他放棄,可是話還沒說完,夙風已經伸手打斷了她。


    夙風對她微微一笑,道:“我連死都不怕,還怕承受這噬心腐骨之痛嗎?紅葉姬,你不必替我擔心。我既然選擇了,就一定會扛過去。之後的事,你替我做好掩飾,不要讓陛下太過擔心。”


    紅葉姬咬緊嘴唇,頓時明白了夙風為何隻將此事告訴自己,而沒有將此事告訴嫪狩,目的就是不想讓付珩知道此事,為他擔心。


    她點了點頭,道:“攝政王殿下放心,之後的事,紅葉姬必定為你辦得妥當,絕不會讓陛下知道的。”


    夙風這才放心,轉頭看向再夢,道:“那就有勞女王陛下賜蠱了!”


    再夢點了點頭,然後道:“攝政王殿下,多有得罪了。”


    夙風點頭,走向關押囚牢的鐵柱旁邊,然後開始脫去身上的黑色鬥篷,除去上衣。


    奇頌虺將玄鐵打造的手銬和腳銬銬在他的身上,道:“攝政王殿下,我知道你是條好漢,不過那噬心蠱的痛楚可能會令你痛不欲生。為了能夠順利完成放蠱,所以必須將你的身體牢牢固定,防止你會因為痛苦而掙紮受傷。”


    夙風點頭道:“我明白,有勞國師了。”


    將夙風固定好之後,奇頌虺取出工具箱,從裏麵挑出一根拇指大小的鐵管,那鐵管的前端是鋒利無比的。


    他沒做太多猶豫,用烈酒在鐵管上消毒之後,便朝夙風結實的胸膛上插了進去。那鐵管不是一下子就完全插入的,它必須一點點試探著推入,這樣才能保證不傷到他的心髒。


    奇頌虺下手果決,狠準穩,他畢竟解剖了那麽多人,對人體的構造很是熟悉。


    夙風咬牙承受著鐵管插入胸口的痛楚,他的身上很快就大汗淋淋,痛苦地發出低沉的嘶吼,脖子上的青筋暴漲。被玄鐵手銬銬住的手緊緊握拳,仰頭承受著一點點增強的劇痛,鮮血順著鐵管流了出來。


    即便如此,這還不是最痛的時


    候。


    紅葉姬卻已不忍再看,攝政王殿下根本就是在承受這個世間上最殘忍的酷刑。他身上的舊傷橫七豎八,如今又要再添一道新傷。她不知道夙風是否能夠承受得了這般痛楚?倘若是換做她,必定已經痛得昏死過去了吧。


    奇頌虺對人體構造很了解,鐵管順利地從胸骨縫隙中刺入了進去,他在鐵管外麵接了一根竹筒,然後看著渾身都在顫抖的夙風,道:“攝政王殿下,接下來才是最痛的時候,你要挺住!”


    夙風冷笑一聲,深深吐了一口氣,顫抖地道:“好,倘若……我挨不住死了,豈不……白白承受這般痛楚了!放心吧!”


    奇頌虺鮮少見過這般能扛的人,他也總算明白,為何蘅蕪國會成為無法攻破的強國,會令四方諸國那麽畏懼害怕。隻要這個國家還有夙風這樣的人在,隻怕蘅蕪要亡國就是永遠不可能之事。


    他插好竹筒,然後用一隻樹葉形狀的碧玉盞接了一盞他的心頭血,雙手奉給再夢。再夢將那隻金色的蟲蛹放在碧玉盞中,然後開始念誦咒決。


    隻見她的身上開始出現紅色的圖騰,紅色的圖騰越來越多,那隻金色的蟲蛹竟然發生變化,隻見它似在輕微顫抖,隨即那碧玉盞上滾燙的心頭血就被它完全吸收了進去。


    再夢將蟲蛹放在竹筒邊緣,然後雙手結印,口中不斷念著咒決,那金色的蟲蛹竟然慢慢裂了開來。


    一旁的紅葉姬看了直覺稱奇,沒想到這千年的蟲蛹當真複活了。隻見一條金色的蟲子蠕動著身軀,從金色蟲蛹中爬了出來,然後順著那竹筒一點點往裏鑽了進去。


    稍頃,紅葉姬隻見夙風仰頭,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那痛苦的慘叫能領聽到的人心碎,她再也承受不住,捂住雙耳跑出了山洞,站在洞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冰冷的空氣。然而山洞內的慘叫聲依然不絕與耳,她感覺山洞即將崩裂一般。


    她伸手捂住耳朵,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她心悅之人的一聲聲慘烈叫聲,如同折磨一般灌入她的耳膜,她隻覺自己的心裂了又裂,恨不得自己去替他承受這噬心腐骨之痛,可她卻無能為力。


    夙風痛得大腦失去神智,拚命搖晃著手腳,幸虧之前奇頌虺用選玄鐵鏈將他困住,否則他此刻隻怕會掙紮開來。


    奇頌虺看著夙風披頭散發,滿頭大汗,雙眼充滿了血絲,瞳孔擴散,張嘴大叫。那因為痛楚而緊繃的胸肌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汗水如柱,順著他線條勻稱的腹肌滾落下去,打濕了一片。


    再夢擔憂地道:“他……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奇頌虺道:“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是他自己選擇的。”


    夙風覺得,這該死的噬心蠱在一點點啃食他的心髒,他的魂魄似乎已經脫離了本體,看到了那一點點殘缺的心髒,整個人似被千刀萬剮一般痛楚,這種痛隻怕已經到達了頂點,令他頭疼欲裂,隻想速求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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