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和痛楚,不過卻又被她刻薄的表情給淹沒,反而就變成了嘲諷的話。


    她這種嘲諷人的語氣,還真是和蘇彧沒有什麽分別。


    左司馬雙手握了握拳,心情沉重,曾經的月下飲酒,兄弟情義那是回不去了,他隻恨造化弄人,有些人就不該相遇。


    淩雲深吸一口氣,最後道:“左司馬,你若一心求死,我也不會攔你。如你所見,妖皇洞府就在前麵,你大可以前去尋死,不過你將失去再見你親生兒子一麵的機會。”


    左司馬瞪目,表示不敢置信,怒道:“拜月魔尊,你到底在說些什麽?我的兒子已經死了,你竟然說出這種話來刺激我!”


    淩雲轉身,雙眸冷厲地道:“他並沒有死,當日若非妖族的人剖腹取子,他也不可能活到現在……所以說,妖族的人殺了你的妻子,但相反的,他們也因此而保住了你兒子一條性命。”


    聽完淩雲的講述,左司馬雙眸微顫,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起來。


    淩雲又道:“剛才我見過那個孩子,他成為了妖皇體內的元嬰,受妖皇之力庇護,沒那麽容易死。我和妖皇達成了協議,到時候他會將那個孩子還給你。”


    左司馬隻覺大腦一片混亂,他做夢都沒想過自己的孩子還活著,如今竟然還有機會回到自己身邊。


    左司馬急忙追問:“你和妖皇達成了什麽協議?”


    淩雲道:“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總之,將你的兒子救出來,我便將曾經的兄弟情義還給你了。左司馬,到時候咱們就算了兩清啦。”


    淩雲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隻留下左司馬一人站在原地發呆。


    他此行本應該是替墨靈都和孩子報仇的,可如今他卻聽到自己的孩子還沒死,自己還有機會再見到他,不由內心產生了動搖。


    回到天魔宮,淩雲得知南宮契被夜禮所傷,頓時就生氣了,立即命人將夜禮帶到了大殿之上。


    還未等夜禮說什麽,一襲黑衣的淩雲已經抽出黑色長鞭,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上,一陣狂打之後這才住手。


    淩雲冷厲地看著夜禮道:“我一不在天魔宮,你就膽敢對我的人動手!”


    夜禮背上全是鞭痕,他咬牙忍痛,道:“魔尊,南宮契是幽皇轉世,他會害死你的!”


    淩雲冷眸看著他,問道:“你是如何知道他是幽皇轉世的?”


    夜禮見瞞不住了,這才老實承認:“那日我去找魔尊,不小心在魔尊殿外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我知道魔尊將他囚禁起來,就是怕他會害了你,魔尊對他仍有眷戀,既然魔尊下不了手,便由屬下替你下手……”


    他話才說到這兒,淩雲手中的黑色長鞭又再次抽打在他的臉上,他的臉頰上頓時留下一條深深的鞭痕。


    淩雲緩步走了下來,伸手揪起他的衣襟,盯著他道:“夜禮,你給我聽清楚,南宮契是我的人,他隻能被我傷害,被我所殺。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去碰他一根寒毛,包括你,你聽明白了嗎?”


    “魔尊……”夜禮雙眸微顫,隻覺眼


    前的淩雲有這麽一刻又變回了蘇彧,那個陰冷而狠毒的蘇彧。


    夜禮在淩雲強勢的逼迫下,最終點了點頭,不敢再對南宮契有任何想法,也不敢再貿然去傷害他。


    淩雲甩下鞭子,冷冷地轉身離去,看著拜月魔尊頭也不回地離開,夜禮伸手摸了摸臉頰上那道鞭痕,隻覺火燒一般的痛,那種痛楚頓時就順著指尖鑽入了心中。


    “南宮契——我隻不過劃傷了你的臉,魔尊就差點要了我半條命。南宮契,你究竟有什麽魔力,值得她對你那麽癡情?啊——”


    他伸手握拳,狠狠地垂在大殿的石板上,隻是此刻空曠的大殿,除了他之外再無一人,誰也不會了解他心中的憤恨。


    通紅的雙眼中眼淚奪眶而出,他隻覺得心有不甘,憑什麽他夜禮就要差人一節?憑什麽魔尊就不能多看他一眼。


    魔尊殿內,淩雲一邊替南宮契塗抹著藥膏,一邊道:“這藥膏是從藥老那兒拿來的,塗抹之後不會留下傷疤的。”


    她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白玉般的臉頰,那多出來的一道紅色瑕疵,令她觸目驚心,她隻覺心疼不已。


    隻是眼前的南宮契呆若木雞,似乎真的變成了一尊沒有感情的石像。臉上的傷疤可以愈合,可心裏的呢?


    “仙尊……你怎麽了?”她低聲喚道,伸手捧起南宮契的臉,讓他看向自己。


    然而南宮契的雙眸卻沒有了感情,如同一灘死水,充滿了絕望,紅色的眼眶含著一灣淚水,久久凝視著淩雲,顫抖的嘴唇發出一絲低語:“你殺了我吧……”


    淩雲心頭一顫,手中的藥盒滾落在地。


    她雙眸微顫,注視著南宮契,隻覺他仿若心死如灰一般。


    她柔聲道:“南宮契,你在說什麽?你要我殺了你?”


    南宮契嘴角有些幹裂,微微顫抖地道:“殺了我或許會讓我好受一些,現在的我……生不如死。”


    “啪——”淩雲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他的嘴角頓時滲出一抹血絲,而臉上那道已經止血的傷痕又再次流出血來。


    隻是南宮契仿佛已經麻木了一般,毫無痛覺,那是因為他心底的痛已經大過了這些傷痛。


    淩雲覺得自己太過衝動了,內心愧疚萬分,輕輕握住他冰冷的手,道:“對不起,我……我不該打你的,我……”


    她突然又想起了之前枯離藥老對她說的話,她突然意識到南宮契想要的並非她的對不起,而是她的信任。


    既然已經不能被所愛之人信任,那麽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她取出鑰匙,打開了束縛住他的鐐銬,看著他道:“南宮契,我想清楚了,與其彼此這般折磨,還不如放彼此自由,既然我們無法再相愛下去,那麽便相忘於江湖好了。”


    南宮契眼眸中出現了一絲波動,雙眼凝視著淩雲,他道:“你們魔族是不是準備做什麽?不然你為何要趕我離開天魔宗?”


    淩雲心頭一硬,揮袖起身,道:“我想做什麽,你早就知道的,現在讓你走,不過是不想你再繼續牽涉其中,將來恐怕


    越發難以自拔。”


    南宮契嗤嗤一笑,道:“淩雲,自我進入天魔宗那天起就和你無法撇開幹係,不,應該說自我們第一次見麵開始就已經無法撇開幹係了。我一身白衣,早已被魔族沾染,你認為我離開天魔宗還能去哪兒?”


    淩雲咬牙忍住,道:“倘若你不是幽皇轉世,我們或許還……”


    她的話還沒說完,南宮契卻已經吻住了她的唇。


    她隻覺他的吻深沉而纏綿,令得她迷失了方向。溫暖的舌尖劃過他嘴角上的鮮血,頓時嚐到了腥甜的味道。


    他們最終交纏在了一起,愛與痛苦的交織,帶來了歡愉的巔峰。他發泄式的吻著她,令她幾乎窒息。


    筋疲力盡的折騰後,他擁抱著她沉沉睡去。


    多麽希望這一夢可以長長久久,永遠也不要醒來。


    然而天亮之後,南宮契卻發現床榻之上隻剩他一個人,淩雲已經不見了。


    花月染拿著藥膏走了進來,看著南宮契笑道:“南宮公子,你醒了。”


    “花月染?怎麽是你?”南宮契表示不解。


    看著床上的南宮契一副小嬌妻般的嬌羞模樣,花月染忍不住拂袖一笑。


    然後將藥膏打開,一邊往南宮契臉上抹,一邊道:“魔尊有事出去了,她命我留下來照顧你。”


    “照顧我?魔尊去哪兒了?”南宮契心有疑惑。


    花月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魔尊有事出去了,恐怕要十天半月才能回來,南宮公子得獨守空房一陣子了,嗬嗬嗬!”


    南宮契麵色一紅,他知道花月染為人狡猾,很難從她口中問出什麽,正因為如此淩雲才會讓她來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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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道:“魔焱護法呢?他也跟魔尊去了嗎?”


    花月染假裝淡定地道:“這是自然。”


    南宮契伸手拿過花月染手中的藥盒,道:“多謝花堂主了,我自己來就好。”


    花月染拂袖一笑,也沒再說什麽,將藥盒遞給了他。


    花月染覺得這麽近距離仔細一看,南宮契確實生得白玉一般無暇,看多了還真是令人有些動容呢,若非他是魔尊的人,她隻怕早就打他的主意了。


    南宮契道:“花堂主,如今魔尊已經打開了我的鐐銬,我是不是能出去走走?”


    花月染眯眼一笑,意味深長地道:“當然可以,不過最好不要離開天魔宮,否則我不好向魔尊交代。”


    南宮契點頭一笑,道:“我想去探望一下幽若公子,之前見他身體情況不是很好。”


    花月染微蹙眉頭道:“南宮公子有心了,幽若公子也不知得了什麽怪病,藥老給他診治過也瞧不出什麽來,你有空就去瞧瞧他吧。”


    花月染對幽若倒是上心,之前去探望過幾次,隻不過近些日子以來幽若似乎越來越畏懼陽光,總是躲在房間裏不肯出來,這點令她很是擔憂。


    南宮契被禁足了幾個月,桃花穀裏的桃花已經落光了,如今已經長出了粉紅色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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