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簷上掛著的鐵瓦被雨打得啪啪作響,將屋內安靜的氛圍凸顯得有些壓抑。


    雨水的寒氣襲進了大行宮內,令得整個大行宮上浮著一層寒氣。寒霜入骨,入木三分,令得熟睡中的猴三不由打了個寒顫。將腳蜷縮進獸皮毛毯中,繼續睡。


    朱九爺始終沒有說話,他半眯著眼,手中抬著一隻黃銅煙杆,坐在一旁抽著旱煙,旱煙鬥上的煙絲有一搭沒一搭地亮著,眾人又都陷入了一陣沉寂之中。


    雲娘抱著雙腳,粉雕玉琢的麵容映著火光,她幽幽地道:“雲出見溪澗,裹挾東風上,究竟意味著什麽?這些天因為下雨,眾人已經放棄了去溪澗尋找,而第四句卻毫無頭緒,所以大家都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在王宮內亂撞,希望能夠憑借運氣找到那第四件法器,可惜仍舊一無所獲。”


    朱九爺道:“憑運氣?哼!這個世界上一千個人當中隻有一個人有好運,而每個人都認為自己一生當中,總有一次好運氣,殊不知這是非常渺茫之事。”


    “哢嚓——”


    宮外突然傳來了輕微的哢嚓聲,夜枕風頓時猶如離弦之弓,嗖地竄了起來,快速朝大行宮外跑去,眾人也緊隨其後。


    君雪樓緊接其後,他看著跑在前麵的那襲黑衣,不由心中一驚,暗道,身為妖獸,我的敏捷程度已經夠快,沒想到他一個凡人,竟然有比妖獸更加靈敏,莫非此人也並非人族?


    眾人隻見一條黑色的人影站在白色的石柱上,一晃而過,夜枕風快速朝那人追趕而去。


    君雪樓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竟然也趕了過來,夜枕風不得不佩服起君雪樓的腳下輕功,他的速度果然夠快,與自己也是不相上下的。


    夜枕風不由想起了那日他在北水亭中見到的浮夢先生,這君雪樓的真實身份莫非就是浮夢先生?


    他們被黑影帶到了一處石室,這處石室他們已經來過不止一次,因為下雨的緣故,他們隻能在王宮內四處尋找第四件神器的下落,所以這兒夜枕風也曾經來過。


    黎琢玉和端木白抬著燭火走了進來,朱九爺沙啞地聲音道:“夜公子,這間石室隻有這一處出口!”


    朱九爺言下之意,那個黑衣人必定就藏在這間石室之內,他在提醒眾人小心。


    夜枕風點了點頭,然後道:“許大哥、雲娘、舒女俠、魏兄弟,你們四人守住出口。君公子、黎公子、九爺、蕭先生,端木大哥,我們五人進去瞧瞧!”


    “是。”眾人點頭,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那間石室狹長,裏麵被隔成了幾個隔間,五人順著火光,慢慢前行,突然聽到屋內再次傳來動靜,五人立即加快了步伐,衝了進去,隻見最裏麵的隔間內竟然出現了一處石門密道。


    黎琢玉大叫:“不好,這裏竟然有密道!”


    蕭半仙皺了皺眉,道:“不對呀,之前我們來過幾次,都沒發現這兒有什麽密道啊!”


    端木白道:“我們要不要進去瞧瞧?”


    夜枕風點頭,正準備進去,突然想到了什麽,大叫道:“不好!夜巡隊的人全都過來了,大行


    宮內沒人看守,要出事了!”


    君雪樓道:“是調虎離山之計嗎?”


    夜枕風點頭,對眾人道:“我和君公子過去大行宮瞧瞧!九爺,你們留在這兒,我們去去就來!”


    朱九爺點頭。


    夜枕風和君雪樓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快速朝大行宮折返而去,夜枕風必須帶著君雪樓,因為他懷疑君雪樓就是那個浮夢先生,他不能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讓他有機可乘。


    待二人趕回大行宮,夜枕風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隻見一隻銀色的銀月飛輪在半空旋轉,竟然朝著楚慕白的方向而去。


    夜枕風大驚,急忙叫道:“慕白——小心!”


    原本熟睡的楚慕白立即機警地翻身而起,右手抽出枕在頭下的邪王神刀,一刀劈砍向了那銀色的銀月飛輪。


    邪王神刀爆發出來的紅色靈力和銀月飛輪的銀色靈力,產生了巨大的撞擊。


    隻聽得當的一聲巨響,整個大行宮頓時產生了兩股強大的氣流波動,令得眾人紛紛醒來。


    眾人隻見頭頂上飛轉而過的銀月飛輪,不由嚇得紛紛縮回了脖子。


    “啊——是銀月飛輪!銀月飛輪!”


    銀月飛輪在一眾人的追趕中飛出了大行宮,然後消失在了淒迷的磅礴夜雨之中。眾人瞪目看向四周,隻見四周的大雨迷茫,四周產生了潮濕的水汽,令人看不清銀月飛輪究竟去了何處。


    鐵長青走過來,問道:“夜公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夜枕風道:“鐵莊主,剛才夜巡隊發現了一個黑衣人,然後就追了出去,我擔心是有人調虎離山,於是便和君公子趕了回來,然後就看到了那銀月飛輪。”


    楚慕白道:“枕風,幸好剛才你們反應及時,不然今晚人頭落地的人便是我了。”


    鐵長青道:“楚公子,你的那把刀真是厲害!竟然一刀就將銀月飛輪給擊飛出去了。”


    橫一刀雙眸看向楚慕白手中那把紅色的刀,突然雙眸一凝,叫道:“這把刀竟然是——竟然是——”


    猴三不解地問道:“橫一刀,竟然是什麽?”


    橫一刀顯然是被震撼住了,既然一時之間沒有說出來。


    隻聽得人群中的秦緣冷聲道:“邪王——神刀!”


    “邪王神刀?邪王神刀!”


    此刻,江湖眾人紛紛叫了起來,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楚慕白手中的刀。


    冷姑不解,道:“大家這是怎麽了?這把刀有什麽嗎?”


    楚慕白不由眉頭微皺,他情急之下才拔了邪王神刀,如今再藏隻怕是來不及了。


    橫一刀道:“這把刀可是我們刀界一個可怕的存在,當年邪王楚雲邪憑借這把刀,在江湖中無人能及,成為了我們刀界紅極一時之人,就連劍派的人也沒有一個能是他對手的。”


    史龍道:“如此說來,這邪王楚雲邪豈不是天下間最厲害的人了?”


    莊羽道:“當時的邪王楚雲邪可謂是天下無敵,而江湖中唯一能與之一戰的,也隻有當時的刀皇了。”


    “刀


    ——刀皇!”史豹大驚。


    秦緣伸手握了握拳,然後咬牙道:“沒錯,楚雲邪這個人的存在,對於刀界來說,簡直是一個可怕的存在。年紀輕輕,就成為了令人無法超越的存在,而他的狂妄也令得刀界眾人聞風喪膽。”


    “啊——”眾人驚呼,沒想到眼前這位木訥的白衣公子,竟然有一把如此傳奇的刀。


    秦緣看向了楚慕白,道:“邪王姓楚,而你也姓楚,你莫非……莫非是邪王的兒子?”


    楚慕白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邪王神刀,他已經感覺到眾人對他的敵意。


    藍醉舞不安地站在他的身旁,夜枕風也微微蹙起了眉頭,朝楚慕白方向走了一步。


    當年的江湖,年輕氣盛的楚雲邪橫空出世,當時的江湖,幾乎沒人能是他的對手,加上他孤傲的性格,得罪了不少江湖中人。


    他是桀驁不馴的孤狼,很多幫派想將這樣年輕有為的人拉攏,可他卻十分傲慢的不給麵子,就算是老前輩也是如此。


    楚雲邪囂張的性格,令得人們覺得他又邪又狂,於是很多刀界的人便發起了對他的集體攻擊。


    隻不過邪王的邪王神刀實在厲害,那些想要除掉他的人最終反而被他給殺死了。於是江湖中人就瘋傳,邪王狂妄自大,殺人不眨眼,令得世人對他有些誤會。


    總覺得邪王楚雲邪是江湖中亦正亦邪的存在,邪王將他的邪王神刀傳給了他唯一的兒子楚慕白,為了他安危,年少之時將他當成了孤兒,送去了大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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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邪王的傳人,他也被告誡在學成邪王神刀之前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楚慕白為了學成邪王刀法,千裏迢迢尋訪刀皇,讓他萬沒想到的是,作為父親敵人的刀皇,竟然對他的父親很是仰慕。


    雖然刀皇和邪王當年的一戰並沒有結果,當都已成為了彼此不能超越的對象,於是便有了英雄惜英雄的情義。


    刀皇雖然沒有收楚慕白為徒,但還是點撥了他刀法,所以說,如今的楚慕白,不僅是邪王神刀的傳人,更有刀皇的傳承。


    倘若說當年的他或許還對江湖中的這些人有所畏懼,如今的他便是一把需要被不斷磨礪的刀,他需要出鞘,需要經受江湖的磨礪,所以,他不能再畏首畏尾下去。


    若沒有生死一搏的氣魄,又怎敢去亂那江湖風雨?若沒有過人的智慧和膽識,又怎敢爭奪那拔刀揚名的光環?


    楚慕白並不畏懼麵對父親當年的仇家,他隻不過是擔心自己不能保護好藍醉舞,會讓她遭到傷害。


    因為當年他的父親邪王亦正亦邪,已經成為了江湖中可怕的存在,可即便是如此厲害的父親,依舊無法保護好他的母親。


    因為父親的狂傲,最終遭到了刀界人的眼紅和妒忌,他們不斷地聚集起來圍攻他,令得他疲於奔命。


    邪王帶著他的妻子不斷地躲藏,想要逃避這江湖中的是是非非,可無奈江湖中人卻不願意放過他們。而楚慕白的母親白染霜,最終也在這種逃亡的生活中身染疾病,在產下他不久之後,便離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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