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昆有了這個想法後,出門看這還在磨刀霍霍的瘸子很是可憐。


    “你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你經曆了什麽,或許我能幫你。”


    回答周小昆的隻是哧啦哧啦的磨刀聲,還有這瘸子偶爾嘴裏陰森森的那句殺了你。


    “師兄,他這情況?”


    耆老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腦袋,小聲說,“靈台渾濁,這是受到了大刺激,現在渾渾噩噩,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有點像是自閉症吧。”


    說起這個,周小昆又想起了蘇涵涵,這思念像草,一出現,幾乎是瞬間占滿了周小昆的腦袋。


    自己甚至不知道有多久沒跟她正常的交流過了。


    甚至這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再次見到原來的那個她。


    夕陽落下,人影開始拉長,這瘸子殘缺的影子打在周小昆的身上,同樣也壓在了周小昆的心裏。


    “他一定是被冤枉的,一定是。”


    周小昆也有點魔怔了,衝到屋子裏麵翻箱倒櫃,試圖是想找到一些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論斷。


    但這屋子裏麵實在是太簡陋,甚至能看出來有些地方已經被翻了無數次。


    “瘸瘋子,沒有娘,一條腿來還要狂。”


    這時候外麵突然傳來幾個小孩的童謠聲。


    周小昆遠遠的看著幾個小孩一蹦一跳的往這邊跑。


    “他要狂,便發狂,捅死妻子還發狂。”


    “瘸瘋子,休要狂,替天行道打你娘!”


    這群小崽子罵完之後,居然拿著石頭往瘸子身上砸過去。


    這都是雞蛋大小的石頭,甚至還有好幾塊都砸瘸子頭上,但後者像是絲毫沒有感覺一般,依然在霍霍的磨刀。


    “幹什麽你們!”


    耆老黑著臉罵這群小兔崽子。


    “還有人,還有人!快跑!”


    跑遠了之後,這小孩還衝著耆老做鬼臉,絲毫沒有害怕或者是懺悔的樣子。


    “這什麽人啊?過的什麽日子啊?”


    耆老忍不住的感歎。


    叮鈴鈴……


    這極度不和諧的手機鈴聲在這茅草屋裏麵出現,周小昆愣了一下,這怎麽還有電話聲?


    在床邊的一個縫隙裏,周小昆找到了一個手機,這手機看起來很簡單,像是老式的諾基亞,但周圍又有堅硬的鋼鐵包裹,看起來堅硬的很。


    而且這上麵根本沒有屏幕,看不出來電號碼。


    周小昆小跑著給瘸子拿過去,“電話,你的電話。”


    瘸子這會兒眼睛稍微恢複一些清明,不過就在要接周小昆遞過去的手機時候,他突然嗷的慘叫了一聲,用僅有的那支手瘋狂的砸自己的腦袋。


    “別,別刺激他。”


    耆老說,“這是應激創傷,在刺激下去,估計真的就瘋了。”


    周小昆看了一眼瘸瘋子,又看了下手裏一直滴滴作響的手機,自己按了接聽鍵。


    “隊長!隊長你接了!”


    那邊傳來狂喜。


    “隊長,你終於接了,隊長,你怎麽樣,你說話啊,我是小六子,我是你的小六子啊!”


    沒說幾句,那人就哭了起來。


    “我不是他。”


    周小昆有點尷尬的打斷。


    “你誰?”


    隔著電話,周小昆都能感覺到這語氣瞬間變成了警惕的冷漠。


    “算是一個朋友吧。”


    ……


    周小昆這通電話打完,整個人都不好了。


    來電話的是當年跟這彭昌盛一起服役的隊友,也是……當年這瘸子彭昌盛當年救下的小兵崽子。


    一點都不誇張,周小昆接完電話之後,整個人都開始氣的渾身發抖。


    有些人注定是英雄,這彭昌盛就是這種人,周小昆怎麽都想不到,這種英雄一般的人物,現在居然落成了這中下場。


    當年彭昌盛帶著小六一群人去執行任務,在雨林那邊遇到了大毒梟,他們這邊僥幸俘虜了一個對方的人,可是剛想運到車上的去的時候,那俘虜直接咬破了嘴裏的炸彈。


    那是一種新型的當年還沒開始流行的炸彈,口香糖大小,一般在黑市上比較風靡,大家族的死士才會用到這種自殺式的攻擊方式。


    一開始放在嘴裏,隻要是想引爆時候直接把那東西嚼爛,然後那爆炸效果就能跟一個正常的手榴彈爆破效果無差別。


    彭昌盛是唯一聽說過這種炸彈的人,當他看見那俘虜瘋狂的咬牙時候,下意識的把自己車上身邊的那幾個隊友給推下去,然後他直接撲到那俘虜身上。


    就這樣,被搶救回來的彭昌盛就剩下了一條胳膊一條腿,本來是自己舍己救人的這種英勇行為,因為彭昌盛是那次行動的負責人,他沒有檢查好俘虜身上有沒有安全隱患,還炸毀了一輛軍車,所以很諷刺的,這彭昌盛還受到了處罰。


    這處罰就是被辭退回家。


    這麽多年了,這小六還有那些被救的隊友一直記掛著這隊長,但是他們從來都沒有聯係上過他,因為他們現在也一直在國外,也不知道具體這彭昌盛家在哪,甚至很多人都以為這麽多年彭昌盛已經死了。


    隻有這當時被一把推開的小六還每年打一次電話,而今天,剛好碰到了周小昆。


    周小昆沒告訴小六現在彭昌盛的近況,他知道,要是跟小六說了,對麵可能會不顧一切的回來引發一場腥風血雨。


    “誰,誰在那鬼鬼祟祟的?”


    周小昆聽見耆老在院子裏麵喊人,趕緊跑了出去。


    在不遠處有個人影正歪歪打打的往前跑,被周小昆三兩下就給追到了。


    那人回頭衝著周小昆訕訕一笑。


    “還,還真是你們啊。”


    這還是個熟人,就是當時他跟耆老想去那寨子裏麵收方子時候碰到的那個老村長。


    “剛才聽娃娃說這邊有外人,我尋思可能是你們,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還真的是你們。”


    “老村長,這彭昌盛,到底怎麽回事?”


    “呀?你們怎麽知道他名字?”


    老村長驚訝連眼睛都瞪大了。


    “我不光知道他叫彭昌盛,我還知道他退伍不是像人們所說的,他朝隊友扔炸彈,他是個英雄!”


    英雄這倆字一出來,老村長似乎是聽得一陣恍惚。


    “英雄,彭家娃子,你聽見了嗎,有人說你是英雄了……”


    “他是有冤情的吧,他的老婆孩子不是他殺的吧?”


    那老村長本來是通紅眼睛都要掉淚了,一聽周小昆這話,嚇的立馬就憋回去了。


    “你,你說什麽,千萬不要胡說八道啊!”


    他四處回頭看下,看見沒人之後,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看見老村長這樣,周小昆感覺自己心中所想大概是八九不離十了。


    “老村長,別擔心,我們就是外人,這也就是好奇,不會亂說的。”


    “沒有,哪有什麽冤情,我說小夥子,你們這人都不錯,聽我一句勸,有些事,還是不要管了,天也快黑了,還是走吧。”


    “確實,天快黑了,今天不適合出去了,就去老村長家借宿一晚上吧,你不會不同意吧?”


    這真的將了老村長的軍,今天下午人家白給了這麽多錢,總不能說現在要把人家趕走吧。


    “招待,應該招待!”


    老村長苦笑著說。


    周小昆回頭招呼小倩跟耆老,三人跟著老村長往他們最開始來的那村寨走去。


    回頭,周小昆看見夜幕已經慢慢籠罩住的彭昌盛。


    磨刀聲嗤嗤拉拉,如同一曲難聽的二胡。


    似乎是蒼涼的說不出這滿腔的悲哀。


    ……


    這到了村寨之後,耆老又是免費給老村長等人看病,周小昆又是塞錢,甚至小倩還親手給這老村長倒了幾碗酒之後……


    這老村長啪嗒一聲,直接把碗摔了一個粉碎。


    “你們,先滾出去!”


    他指著被嚇呆的幾個老頭老太太,那幾個村民拄著棍子出去之後,那老村長伸著脖子紅著一張黢黑的臉,指著外麵罵道:“方老三,我日你祖宗!”


    周小昆跟耆老甚至都沒想到會從這老頭最裏麵聽見自己熟悉人的名字。


    “方老三?”周小昆咂摸了下,仿佛是在罵自己爺爺啊,“是不是有個山羊胡的那個人。”


    “就是那個小畜生!就是那小畜生啊!”


    也許是這自家釀的陳酒太過上頭,又或者是多年的的壓抑終於得到了宣泄,這老村長剛罵完兩句,渾濁的老淚吧嗒吧嗒的就往地下砸了。


    “彭昌盛,是我兒子。”


    這第一句話,直接讓啊坐在板凳上正喝茶的耆老一口噴了出來。


    “你兒子?”


    周小昆也同樣詫異。


    “不是我親兒子,是我幹兒子,不光是我的,他幾乎是我們寨子裏麵所有人的幹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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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村長,邊耍著酒瘋,邊說出了多年前的一樁真相。


    彭昌盛自幼父母雙亡,從小就是跟著一個瞎眼爺爺長大,可是他八歲的時候,這唯一的親人也去世了,他就吃著寨子裏麵的百家飯長大,這孩子呢,小時候也聰明伶俐,去哪家吃飯的時候,都會主動幫著幹活,或者是背著一旦柴去。


    因為那會寨子人本來就不多,大家基本上都是相熟悉的,這老根上還是一家人,所以輪流多上這一張嘴也不算什麽,後來甚至還在老村長的建議下,讓那彭昌盛去隔壁的寨子你念了書。


    再後來這彭昌盛越來越越出息,考上大學的時候這整個寨子的都出來相送,都說這是他們的驕傲。


    彭昌盛走的時候就磕頭認老村長當幹爸了,然後工作之後,也經常買東西孝敬這村子裏麵的人。


    在到後來,這彭昌盛領回來一個外地的媳婦,在老家風風光光的辦了一個婚禮,加上又加入了那個國際和平隊,身份一下就上來了,老村長他們這寨裏麵的人出去走路腰杆都要硬很多。


    然後就出了那件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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