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王解放那陽神法相身外身也在瞬間消失了,就像是沒出現過一樣。


    周小昆笑了笑說道:“我與王老哥早便商量過,上三境之下我來,上三境之上他來,若是來了一位超凡三境我們便跑。”


    納蘭空的魂魄想要逃離,隻要有魂魄在,他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隻不過周小昆卻是伸出了一隻手,五指如鉤,那鉤上有閃電流動,赫赫雷鳴如有神意!


    當初太白重塑時,便是以雷珠與天師印做了太白的筋骨,再以無數飛劍碎片充當鱗片與肉身,這才將太白重塑。


    不過在王解放最後的爭取下,還是為周小昆煉化出一件本命物,此時正坐鎮氣府之中。


    所以周小昆的雷法,便是五雷正法,自有舊天庭時代雷部諸神的神意!


    “那就魂飛魄散吧。”


    周小昆沒有多餘廢話,雷光閃動,叫那納蘭空死的徹底。


    接著冷不凡與董不懂,以及冷不凡的那些兄弟也都出手了,但是他們並沒有圍殺那些劍修,而是選擇壓陣!


    周小昆對那些純粹武夫說道:“每天隻是說說是沒有用的,若是真的一往無前了,出拳便是!”


    忽然有第一名純粹武夫拔地而起,一拳打向一名劍修。


    那劍修手中佩劍一砍,便將那純粹武夫砍的倒飛出去。


    隻不過純粹武夫體魄強橫,中了一劍之後胸口都露出森森白骨了,可卻仍然沒有懼意,再次向前遞出拳頭!


    “可以群毆哦!”


    蹲在街邊點燃了青竹煙杆子的周小昆出言提醒,目光卻是不敢去看那個已經斷絕了生機的婦人,以及武道根本被斷絕的混沌攤攤主。


    若是他早早發現,便可以不讓這一切發生了。


    一向在戰鬥中不是很喜歡嘴炮的周小昆這一次之所以說了這麽多,便是因為他心中憋著一團火,難受!


    “兄長,孩子有救!”


    玉簫自從被周小昆知道真相,她就是女兒身之後,竟然是喜歡穿男裝了,黑色長袍吊高馬尾,俊美無儔。


    “救下。”


    周小昆這才看過去,便看到冷不凡一個叫大春的兄弟,正守在那婦人身旁,他手中的長劍有著盈盈綠光,正是這綠光護住了那婦人腹中胎兒的生命,很顯然他這本命飛劍是輔助係的。


    “十三,怎麽樣?”周小昆問道。


    大春本名叫春十三,在孕育出本命飛劍之間,是出了名的愛好勇鬥狠,而且劍意凶戾異常,常被人春十三郎,而且許多人都猜測春十三郎的本命飛劍一定孕育出來,便一定是大殺器!


    春家劍塚在劍塚洞天北方也是有些實力的,至少不弱於已經覆滅的王家劍塚,所以對於春十三郎的栽培也是傾盡全力。


    然後。


    春十三郎的本命飛劍,卻是輔助係的,根本談不上絲毫殺力。


    然後春家劍塚失望至極,便將春十三郎趕出了劍塚。


    春十三郎自然是非常沮喪,好在是遇到了冷不凡一行人,這才慢慢有了好轉,又過了幾年之後,尤其是在戰場之中多次用飛劍救了同伴之後,便認可了自己的本命飛劍,也終於給自己的本命飛劍取了名字,名為郎中。


    春十三郎搖了搖頭說道:“孩子自然無恙,隻可惜婦人生命已經斷絕,無力回天了。”


    這時候,那餛飩攤的攤主爬了過來,他抱住了自己的妻子,但一雙通紅的眼眸卻是看向周小昆說道:“周先生,為什麽會這樣,如果我沒有與劍修作對,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或許吧。”


    周小昆說道:“但是沒有如果,而我也隻能說聲抱歉,因為我發現的晚了。”


    那餛飩攤主悲痛不已,竟是說道:“天下劍修都該死!”


    “至少十三不該死。”


    周小昆說道:“如果不是十三,你的孩子也會沒命。當然了,你可以去恨所有劍修,這一點沒人能阻止你。”


    這種時候周小昆不會去講什麽大道理,因為他知道麵前的男人,是一個剛剛失去了妻子的男人。


    “兄弟,大恩不言謝!”


    那攤主並沒有被仇恨衝昏頭,他看著妻子的腹部,伸手抓住了春十三郎的手懇求道:“求你了,一定要救活我的孩子!”


    “一定!”


    春十三郎點了點頭,可眼中盡是哀傷,因為男人心脈斷絕,也是無力回天了。


    來到雄渾城的幾名劍修全部死了,被純粹武夫們亂拳打死的。


    對於許多純粹武夫來說這是值得紀念的一天,因為在高喊過要一往無前之後,他們還是第一次對劍修出手。


    可是對於餛飩攤主一家,這卻是悲慘的一天。


    而且諷刺的是,那孩子出生之後,便被劍氣是縈繞,那些劍氣也如同活過來一般,像是跳躍的精靈在孩子身旁飛來飛去。


    一對純粹武夫的所生的孩子,竟然是天生的劍仙胚子。


    資質好到無與倫比,隻要不出現意外,至少可以躋身上三境巔峰!


    世間事,總是如同最狗血的影視劇荒誕。


    餛飩攤攤主在臨死前不久還說過天下劍修都該死,卻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卻是天生的劍仙胚子。


    饒是劍修輩出的劍塚洞天,也沒有多少劍仙胚子。


    玉家劍塚幾百年來隻出現兩位劍仙胚子,便是玉簫與玉顰。


    而墨家劍塚,千年隻出來一個墨香劍仙胚子。


    一群大老爺們盯著玉簫懷裏頭抱著的小男娃,不是多好看,眼睛不大,臉蛋兒還有點黃,可就是咋看都招人喜歡。


    “叫啥呢?”冷不凡問道。


    周小昆搖頭道:“相熟的人都說了那漢子沒名字,旁人都叫他大壯。”


    “那你給起的名字。”董不懂說道:“這屋裏頭可就你一個讀書人,這種事情當然要靠你了。”


    周小昆摸著下巴,認真思索著,沉吟片刻道:“名字倒是沒問題,姓什麽?”


    沒人言語,也都不知道該給孩子姓什麽,總不能姓壯嗎?


    周小昆琢磨了片刻道:“注定是要吃百家飯大家夥照顧長大的孩子,便姓柏,名辛。”


    柏辛。


    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哪個不是辛苦的?


    至於要不要找一戶人家送出去,這個周小昆沒有想過。


    他對那個叫做大壯的餛飩攤主本就有些愧疚,便更不放心將這還留給別人帶了。


    再過一段時間,其實周小昆便可以使用七彩琉璃盞了,他要將孩子送到玲瓏閣,到時自有人帶著。


    對於周小昆這個並不是多麽典故的名字,其實眾人也沒什麽意見,因為他們沒有更好的建議,便也就隻能如此了。


    一連三天,忘劍樓再無劍修登門。


    周小昆約莫著都已經消停三天了,也該來人了,可直到第四天過去了,再到第五天來臨,一直到王解放煉化好了地宮回到忘劍樓,還是沒有劍修上門。


    事實上當初有上三境劍修都在暗處觀察,無疑列外都認為是那個周好人會死,然後便看到納蘭空那個蠢貨躋身上三境之後不傾力出劍,竟然還在那逼逼叨叨,然後便被捏死了。


    雖然都是上三境,但是出入上三境與上三境巔峰是完全兩個概念。


    因為歸真境界的大圓滿,體內便可以結一顆虛丹,這便是半步地仙了,當躋身超凡三境後,虛丹將成為金丹,才是真正的地仙,肉身接近不腐,但是魂魄卻仍然無法抵禦光陰長河的衝刷,隻有更進一步修成真正的元嬰才算是真正的長生客。


    從元嬰到神念,步入了練氣士第十二境,便了被稱為真正的仙人了。


    再之後便可飛升至天外,稱為飛升境。


    當然了,隻要文廟允許,修士又恪守規矩不會胡亂汲取天氣靈氣,便也可以留下。


    至於對抗天劫,都已經飛升境的老神仙自然是有手段的。


    飛升境之後,便可憑借契機合道,方可進入第十四境玄天。


    至於第十五境,據傳聞隻有儒釋道三教祖師,以及大荒之主達到過。


    也就是說,從歸真境界大圓滿,便是練氣士真正的第一道分水嶺了。


    是練氣士與地仙的巨大鴻溝。


    所以王解放想要殺一個上三境的劍修,是真的太簡單了,尤其是境界不穩的納蘭空,簡直是一點難度都沒有。


    而王解放之所以沒有躋身超凡三境,也是因為至今沒有找到合道契機。


    但哪怕如此,至少在劍塚洞天這座天下,這位忘劍樓主人還是屹立山巔的存在,不說那些已經閉關多年的老劍仙,如今還在外活動的人之中,也就隻有北宮策才能與之一戰。


    也就是說,現在的情況格外尷尬了。


    中三境之下沒人打得過那位周好人,而上三境又沒有人能夠打得過忘劍樓主人。


    要知道,忘劍樓主人與人對戰時,其實就隻用過幾種手段而已,先是練氣士,後又稱為劍修,誰知道這家夥有多少術法神通?


    所以一連幾天過去,仍然沒有人上門挑戰,甚至連雄渾城都不肯靠近了。


    而且最令人頭疼的是,在萬劍宗論劍閣議事的時候,各家劍塚的家主可都說好了,這件事不是不能解決,年輕人的事情便讓年輕人去解決,所以如今還真的不能群起攻之。


    距離雄渾城百裏之外有一座望天山,在那山巔之處有一座望天亭,此時不大的亭子裏頭外頭都是劍修,而且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上三境的劍修。


    這些人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劍塚家主,是由趙家劍塚趙巨鹿召集來的。


    趙巨鹿也是個不修邊幅的,地方小人卻多,他便直接坐在了涼亭外的一塊石頭上,一邊說道:“萬劍宗二十四個席位,除了我之外的二十二人根本不敢得罪玉書,畢竟北宮策一口一個先生的叫著,誰也不願意得罪咱們劍塚洞天的第一人嘛。但是我偏偏不怕,也不想忍,因為劍修是我們劍塚洞天的中流砥柱,是不允許被任何人冒犯的!”


    “難道就不顧規矩直接殺上門?”


    “趙兄,我等自然都對你馬首是瞻,可若是壞了規則,便等於是對北宮策問劍了。”


    “我們倒是可以豁出去一條命不要了,可我們身後並非是無人,總不能拖著全家老小親朋去死吧?”


    四十年前萬劍宗還有二十五個席位,但就是因為壞了規矩,便被北宮策一人一劍覆滅了整座劍塚!


    從那之後,還真的沒有人敢去壞規矩了,因為平時很好說話的北宮策,在別人壞了規矩的時候是真狠。


    趙巨鹿嗤笑一聲道:“規矩規矩,北宮策說什麽不好,偏偏與玉書那個窮酸書生學規矩。不過他們會講規矩講道理,那麽我們也就可以利用,那個誰納蘭家的,你家最天才的不是死了,那便上門去嚎喪去,一邊嚎喪一邊罵街,逮住機會便殺幾個純粹武夫刺激刺激他們,隻要他們動手了,我們便有上門討伐的機會了。”


    眾人一聽主意是不錯,可是卻也都聽說那周好人罵街的本事了得,顯然是不會被輕易激怒的。


    這時候,一個白衣俊朗男子走出人群,他抱拳道:“趙家主,我是昆山君,山澤野修一個,我的三個弟弟便死在了那周好人手上,便是逃回來一個也斷了大道根基,所以活著與死了沒有差別,所以我與周好人之間算是有深仇大恨的,不如便讓我去帶頭做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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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昆山家的。”


    趙巨鹿笑著點頭,同時抱拳還禮,一邊道:“所以昆山老弟,你有什麽好主意嗎?”


    “隻要激怒周好人動手殺人,我們便有出手的機會了,對不對?”昆山君反問道。


    趙巨鹿點頭道:“隻要有人不是死於挑戰之下,我們便有了出手的借口,便是北宮策來了我們也有話說!”


    “那就好辦。”


    昆山君說道:“若是趙家主信得過,便給我調度權,我隻需要十幾人,便可以做成此事!”


    “好,我便信你一次。”趙巨鹿知道這些山澤野修,尤其是獵劍者路子都很野。


    而在另外一頭,又是三天過去的忘劍樓顯得很無聊。


    周小昆除了每天看書畫符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麽事情可做,但他卻知道那些人不會一直消停下去的,這麽多天沒來,隻是在謀劃更大的陰謀而已。


    怕不怕?


    其實周小昆並不怕,因為王解放與他交過底,隻要他王解放想藏起來,便是劍塚洞天那些老劍仙出來都找不到他,所以若是生死關頭,整座雄渾城都會從劍塚洞天消失。


    沒有錯,從來到雄渾城的第一天,王解放便已經開始著手煉化整座雄渾城了。


    開始的時候,王解放隻是想要試一試而已,可當雄渾城全城武夫都將周小昆當做精神信仰一般後,他便不能隻是試一試了,因為他們無法丟下這麽多追隨者。


    而且周小昆還有底牌沒有亮出來,此時的仙劍太白雖然劍身不夠鋒利堅固,但是卻多了一個兩個本命神通,而且又是非常不講理的本命神通。


    再就是冷不凡那一夥人其實實力也是不弱的,尤其是冷不凡的本命飛劍也很不講理,殺力驚人便不說了,而且更適合戰場廝殺,若是對方群起攻之,那麽便一定會吃點苦頭的。


    而且雄渾城的事情已經在玉家與墨家的籌劃下傳遍了整個劍塚洞天,目前已經有許多純粹武夫趕來,懷著朝聖一般的心情向雄渾城而來,浩浩蕩蕩而來,而且還有玉家劍塚劍修護道,便是沿途有人攔截也是有驚無險。


    哪怕這一路走過來已經死了很多人,可是卻沒有人選擇退縮。


    受夠了。


    生而為人,誰又想做一個任人宰割的螻蟻。


    所以不隻是純粹武夫,還有劍修外的別派練氣士,也都加入了朝聖的行列!


    也就是說,用不了多久,雄渾城內便會有一支大軍!


    周小昆知道,開辟之路就要走完了。


    也許隻需要一戰,便可以讓劍塚洞天改天換地!


    而且在玉家與墨家兩大劍塚的號召下,許多劍塚也加入了這個行列。


    周小昆在想,這些人便是先驅者,就如舊天庭時代那位至高神明將佩劍丟在人間,將劍術傳給了人族,這便有了後來的劍修。


    所以說,劍修從來都不是恃強淩弱之輩,因為那位職高神明落劍於人間,便是問弱者發聲!


    其實很多記載中都對那位至高神明落劍與人間進行猜測,認為那是一位孤高之人,不屑於向螻蟻出劍,所以才會將劍術傳給人族,為的便是對強者出劍才能出全力!


    甚至還有一些書中說,那位至高神明隻不過是如貓捉老鼠要先戲耍一般。


    但是周小昆卻隻認同前者,那位至高神明是孤高之人,他出劍也隻會向強者出劍!


    不屑也好,同情也罷。


    劍修,不該向弱者出劍!


    劍者,君子也。


    第一個將劍比作兵刃中君子的人,應該與周小昆一般想法。


    又是七日過去,忘劍樓仍然無人挑戰。


    直到深夜,忘劍樓的客人都將散去之時,一襲青衫飄然而來。


    此人來到之時,一直在煉化整座雄渾城的王解放立刻現身,手中多了一柄古樸長劍,擋在了周小昆等人麵前。


    周小昆也感覺到了撲麵而來的壓迫感,尤其是那流溢的劍氣,不僅是如有實質,甚至是鋒利無比,竟然是將周小昆身上那件品階不錯的法袍給割破了一個口子。


    這個人,已然是歸真境界大圓滿的劍修!


    整個劍塚洞天都沒幾個這樣的人,而儒生打扮的,恐怕隻有那個被譽為是劍塚洞天第一人的北宮策了。


    “王兄這般是如何,我又不是敵人。”


    北宮策搖頭一笑,一揮衣袖便將流溢劍氣收了起來,絲絲縷縷的劍氣流進他腰間懸掛的劍鞘,他才又說道:“禦劍而來,很是匆忙,抱歉。”


    “北宮兄!”


    王解放拱手一禮,但是卻沒有收起長劍,而是倒握著長劍。


    北宮策有些無奈道:“玉家劍塚玉書是我先生,我斷然不會對周小先生動手的,玉簫丫頭,你愣著作甚,還不幫我說幾句話?”


    “見過北宮叔叔。”


    玉簫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對周小昆說道:“兄長,北宮叔叔在家主那麵總是被占便宜,所以北宮叔叔隻要有機會便會敲竹杠,尤其是與家主相熟之人被人逮住準沒好!”


    “哎呀,我衣服怎麽破了!”


    周小昆聽了後立刻看著自己法袍的右麵衣袖道:“我花了足足一百萬顆玉璞錢買的法袍呀,怎麽就破了,哪個天殺的這麽缺德,這不是要了我的親命嘛!”


    一百萬顆玉璞錢?


    北宮策腦瓜子嗡嗡地,心想這廝反應也太快了吧。


    周小昆繼續說道:“你們有所不知,我這法袍可是用了九條真龍的筋皮製成的,而且至聖先師他老人家還親筆在衣袖上提了字的,這題字的地方剛剛還被割破了!”


    “這位前輩,不會是你給我割壞的吧?”周小昆用無辜的神情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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