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霖的話對夏堇而言根本就是**裸的威脅,可江世霖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他對著手下輕輕點頭。他的貼身小廝來富會意,走到紫鳶麵前,抓起她的衣領,劈頭就是一巴掌。


    “住手!”夏堇揭開車簾,怒視江世霖。北風夾雜著雪花,迎麵向她撲來。她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


    江世霖抬頭看去,就見她脖頸間雪白的狐狸皮毛,在銀紅色緞麵大氅的輝映下,把她的臉頰映襯得更加白裏透紅,猶勝溫潤的暖玉。他眼中的驚豔一閃而過,抬手示意來富住手。


    “江公子,你到底意欲何為?”夏堇強壓著怒火,走下了馬車。江世霖帶了五六個小廝,每個都年輕力壯,就算張伯回來,以他的無法無天,恐怕還是不能把他嚇走。


    江世霖上前幾步,笑道:“我剛才就說了,我不過是想請未婚妻喝杯水酒,暖暖身子。這天寒地凍的,凍壞了你,我可是會心疼的。”他不安分的目光在夏堇身上遊離,仿佛正在透過她的衣裳,評估她的身材。


    夏堇從沒見過如此放肆的眼神。她氣得滿臉通紅,低下頭生硬地說:“江公子,請您放了我的丫鬟。若是回去晚了,父親恐怕會帶人過來尋我。”她希望江世霖會有所顧忌。


    “天色尚早,隻要你陪我進去喝三杯酒,我便派人送你回家。”江世霖說得理所當然。


    這個當下,若是夏堇與江世霖一起步入明月樓,不要說喝酒,就是僅僅說上一句話,恐怕她這輩子隻能非他不嫁。她努力告訴自己,此時此刻,盡早脫身才是當務之急。她暗暗深吸一口氣,好聲好氣地說:“江公子,家父正在家裏等著。再說,你我非親非故,實在不該打擾。之前若是有什麽誤會,請您見諒。”


    “聽說你家早就外強中幹,你卻用著上好的狐狸皮,看來嶽父對你果真疼愛有加。”他輕佻地笑著,上前兩步,右手順著狐狸皮的紋理輕輕劃過,食指和拇指順勢捏住了夏堇的下巴。


    夏堇偏頭避開他的動作,後退了一大步,怒道:“江公子,請你放尊重些。你我從沒父母之命,更無媒妁之言,請你讓我離開。”


    “怎麽,生氣了?”江世霖的語氣輕鬆自然,可轉瞬間,他突然用虎口掐住了夏堇的下巴,五指緊緊捏住她的臉頰,強迫她看著他的眼睛。


    江世霖雖然穿著黑貂大氅,但他在雪地裏站得久了,雙手早已冰冷。夏堇被他一抓,心中又慌又亂,更加覺得他的手指冰冷刺骨。她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試圖推開他。


    紫鳶見主子受辱,急欲上前搭救,卻被來富緊緊抓住了雙臂。春桃剛滿十歲,這會兒早就嚇得哭不出聲音了。


    “放手!”夏堇艱難地出聲,卻感覺到江世霖得寸進尺,已經用左手攬住了她的腰。“住手!”她尖叫著掙紮,他卻絲毫沒有鬆手的意圖。


    “看著我,聽清楚!”他的右手愈加用力。


    夏堇隻覺得臉頰一陣生疼。她無法掙脫,但絕不會如他的意。她的視線移向天空,隻見雪花滿天飛舞,烏雲黑壓壓的,壓得她喘不過氣。


    “看著我!”江世霖不接受她的無視,雙手更加用力。兩人的身體幾乎緊貼在一起。


    “小姐!”紫鳶泣不成聲。她才說了兩個字,又被來富打了一個耳光。


    “我說最後一次,看著我!”見夏堇緊抿嘴唇,倔強地偏過頭,目光依然落在半空中,他輕蔑地冷冷一笑,說道:“這張臉這麽漂亮,我一向憐香惜玉,自然不會傷了你,但你的丫鬟,那就不好說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夏堇不得不屈服,目光落在了江世霖臉上。


    “聽清楚,這世上從來沒有我得不到的女人。我給你正妻的名分,已經算便宜你了,別不識好歹。”他的語氣,仿佛江家向夏家提親是一種恩賜。


    “小女子福薄命硬……”


    “你還是沒弄明白,是我,要你,你沒有說不的權力。”他一字一頓,說得清晰無比。看夏堇一臉不服,他再次強調:“從來就沒有你想不想,願不願意,聽明白了嗎?”


    “你無恥!”


    “無恥?”江世霖笑了起來,仿佛她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片刻,他又半真半假地威脅:“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要了你,以後你頂多就是夏姨娘……”


    “你下流!”夏堇忍無可忍,狠狠一腳往江世霖的小腿踢去。


    江世霖吃痛,不得不放開夏堇。夏堇轉身就想逃開。江世霖從小到大都沒有被人打過,更不要說女人了。他一伸手,抓住了夏堇的衣襟,把她拽至自己身前,右手高高揚起。


    夏堇眼見著躲不過這一掌,隻能閉上眼睛。就算這輩子落得常伴青燈古佛,甚至是三尺白綾自盡的下場,她也不會向江世霖求饒的。


    “你幹什麽!”張伯大叫一聲跑向夏堇。江世霖回頭,尚不及看清來人是誰,就已經被張伯推開了。“小姐,您沒事吧。”他把主子護在身後,擋住了江世霖的視線。“我家老爺馬上就到了。”他虛張聲勢地大叫。


    “好,那就告訴你家老爺,她——”他指了指張伯身後的夏堇,“她,我娶定了。她不嫁也得嫁。就算她死了,我照樣把她的牌位娶回去!”


    “我與你,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夏堇立在張伯身後,生氣地質問。


    “原本沒有,但是——”江世霖把這兩字的尾音拉得很長,卻沒有繼續往下說,仿佛正等著夏堇追問。


    “但是什麽?”夏堇顧不上許多,她隻想知道答案。她敢用性命發誓,今天絕對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江世霖。


    江世霖瞥了她一眼,答道:“原本並不是非你不可的,但是你們竟敢把我家派去的媒婆趕出大門,我定要讓你們知道,這涿州城裏,到底是姓江的說了算,還是姓夏的。”


    “你無聊。父親絕不會答應的。”


    “不管是誰,哪怕是未來嶽父,誰敢阻礙這樁婚事,我就讓誰不得好死!”江世霖的聲音猶如凜冽的北風,冰冷又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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