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江世霖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夏堇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他的眼睛在笑。她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驚恐。她想也沒想,使盡全力推開了他,自己則一下子跪坐在地上。他是個混蛋!她瞪他。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在顫抖。


    “害怕了?”江世霖慢慢吐出三個字,掩飾一閃而過的尷尬。有那麽一瞬間,他居然忘了自己隻是在嚇唬她。他勾了勾手指,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過來。”


    夏堇低頭站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塵。遲疑許久,她向著他象征性地跨了一小步。


    江世霖輕笑,轉頭吩咐杏紅:“你去雅安居……你去拿些燙傷藥膏過來。”


    夏堇知道雅安居就在池清居後麵,是離這裏最近的一個院落。原本那裏一直空置著。她情不自禁朝江世霖看去。難道衛晨搬去那裏了?她沒敢問出口。


    江世霖回頭看她。四目相接的瞬間,他明明白白告訴夏堇,他很不高興。“你又忘了我的交待?”他一聲冷笑。


    夏堇急忙垂下眼瞼,掩飾情緒。


    “你們先退下。”江世霖趕走了緋紅和桃紅,續而對著夏堇說:“先前我說得不夠清楚嗎?”見夏堇抿嘴不答,他低喝一聲:“說話!”


    “你說的很清楚。”夏堇僵著聲音回答。她恨透了他。隻要她的言行不和他的心意,她立馬拿她身邊的人出氣。


    “我最後再說一次,你若不想他身敗名裂,就該記住自己的身份。就是私下的時候也不能想起他,更不要說在我麵前,明白了嗎?”


    夏堇雙拳緊握,艱難地點頭。江世霖是言出必行的人。他並不是嚇唬她。


    潑茶的小插曲過去後,綺紅一連“病”了三天,而池清居的下人對夏堇恭敬了不少。不過夏堇依舊過著丫鬟般的日子。每日不是替江世霖端茶遞水,就是幫他洗臉穿衣。她甚至覺得,若不是他想監視她,他一定會命令她洗衣、燒火、倒馬桶,她從沒有如此卑躬屈膝地伺候別人。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慢慢的,江世霖已經行動如常,幾乎與受傷前一樣。夏堇雖不敢在他麵前表露,但她很想知道,既然他不需要大夫了,衛晨是不是回壽陽了。怎麽說都是她懇求他留下的。她欠他太多了。


    這一日,江世霖在午飯後與緋紅等人調笑了一會兒,倒頭午睡,命夏堇坐在一旁替他扇扇子。眼見著江世霖的呼吸慢慢變得輕淺,夏堇不由自主地往窗外瞧去。夏日炎炎,午後的池清居是最安靜的,大多數人都在午睡。她雖走不出院門,但或許有機會吩咐春桃探一探衛晨是否仍然在雅安居。


    想到這,她的一顆心“嘭嘭”直跳。她告訴自己,她隻是想確認衛晨是否無恙,最後對他說一聲謝謝,讓他不必再為她擔心。江世霖暫時不想殺她,她總會找到機會離開江家的。


    她回頭小心翼翼地觀察江世霖,生怕他隻是假裝睡著。看著他的睡顏,她不得不承認,他睡著的時候看起來並不會麵目可憎,甚至可以稱得上賞心悅目。隻是他清醒時的喜怒無常,實在讓人難以恭維。確認江世霖真的睡著了,夏堇輕輕放下扇子,躡手躡腳走出了房門。


    池清居的廚房內,丁香正看顧著爐火,春桃和秋桐靠著門板昏昏欲睡。自她們被抓回來,就再沒有離開過這間屋子。


    “三奶奶!”丁香率先發現了夏堇。春桃、秋桐隨著她的叫聲醒來。秋桐的眼中顯出幾分恐懼,怯生生朝夏堇身後看去。她的手心和小腿肚皆因為夏堇,被江世霖派來的婆子狠狠抽打過。


    丁香看到夏堇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麵前,眼淚瞬時湧上了眼眶。雖然她們同在池清居,可她們根本沒有見麵的機會。


    夏堇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急道:“我必須馬上回去,所以長話短說。你們若是有機會,幫我向傳菜的小丫鬟打探一下,衛大夫是否依然在雅安居。”


    “三奶奶,三爺會不會生氣?”秋桐害怕地詢問。


    夏堇愣了一下。江世霖霸道不講理,根本不容許她想起衛晨。若是讓他知道,她居然妄圖打探他的情況,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若是沒機會就算了。想來衛大夫不會有危險的。”她低聲喃喃。


    “三奶奶放心。奴婢會悄悄打探,不會讓三爺知道的。”丁香低聲承諾。


    這一廂,主仆四人正說著話,另一邊,綺紅見夏堇離開了江世霖的房間,拿起鏡子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妝容,躲躲閃閃避入了屋子,關上門走到床邊。


    這幾日,她想了很多。她相信主子之所以當眾給她難堪,一定是哪個小蹄子在主子麵前胡言亂語,說她在他昏迷期間沒有好好服侍他,這才讓他冷了心。今日好不容易等到機會,她一定要讓他回心轉意。再怎麽說她都是跟他最久的,多少有幾分情義。


    “爺,奴婢是過來服侍您的。”綺紅跪在床邊輕語。


    江世霖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聽到一聲令人骨頭酥麻的輕喚。他正奇怪夏堇是不是吃錯藥了,忽然意識到,那撲鼻的花香並不是他熟悉的味道。夏堇一向不喜歡花露。他一下子清醒了,卻沒有睜開眼睛。


    “爺,以前是奴婢錯了,您懲罰奴婢吧。”綺紅不敢大聲。這些日子,江世霖從未讓任何人侍寢,也沒有和夏堇圓房。她希望自己再次成為第一個。隻要今日成其好事,就算被夏堇撞見也無所謂。


    江世霖動了動身子,不耐煩地咕噥一句:“別吵!”轉身睡去。


    綺紅一陣錯愕。她知道江世霖一向不喜歡**沒什麽趣味的女人,可她若是擅自爬上床,事情成了還好說,若是沒成,徹底沒臉不說,落下的責罰肯定不輕。


    咬咬牙,綺紅抬高了音量,曖昧地說:“爺,今日您想怎麽懲罰奴婢都可以。您說什麽,奴婢就做什麽。”見他似乎壓根沒聽到,她索性握著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胸部,用他的掌心輕輕擠壓了兩下。配合著自己的動作,呻吟逸出了她的嘴角。


    江世霖這才睜開眼睛,冷眼看著綺紅。即便沒有聽到她的話,端看她在肚兜外隻披了一件薄紗,就知道她想幹什麽了。“是誰讓你進來的?”他詢問,順手捏了捏手中的肉團。


    綺紅的雙頰潮紅一片。她看不清江世霖的情緒,可是他的動作又分明是在撩撥她。“爺,前幾天是奴婢做錯了,奴婢是過來將功贖過的。”她雙目盈盈地看著江世霖,眼中快滴出水了。見他的嘴角掠過一絲笑意,她低頭嬌羞地說:“今日爺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奴婢任您處置。”她最了解他在**的嗜好。


    江世霖坐起身,在屋子內巡視一圈。見扇子就擱在一旁的桌子上,他眼神一暗,把目光落在了綺紅身上,懶懶地說:“那先讓我看看,你是瘦了,還是胖了。”


    綺紅一聽這話,臉上閃過驚喜,又羞澀地低下頭,薄紗順著她的肩膀慢慢滑落在床邊的腳踏上……


    房間外,夏堇聽到江世霖的聲音,如遭雷擊。他醒了?她不過離開了小半盞茶時間。她尚未意識到他的話是什麽意思,目光已經順著窗戶往內瞧去,隻見半裸的綺紅正站在床榻前。她居然正在解自己的裙子!


    夏堇慌忙別開眼睛。怎麽辦?她要怎麽解釋自己為什麽離開屋子?光天化日的,她要不要悄悄替他們關上窗戶?她不敢朝房內看去,更不敢離開。萬一江世霖以為她偷偷溜出院子,一定會懲罰丁香她們。


    “三奶奶,您怎麽站在廊下,是三爺醒了嗎?”桃紅朝著夏堇走來,疑惑地看著她。


    夏堇的臉漲得通紅,不知如何回答。


    “三奶奶?”桃紅走到夏堇身邊追問:“您身體不適?小丫鬟們呢?怎麽一個都不見?”


    “我……我想喝水……見不到小丫鬟……所以……”夏堇結結巴巴地回答,用力深吸一口氣,又急促地說:“你那有涼水吧?不如我們去你的屋子。”隻要有桃紅作證,江世霖就不能冤枉她擅自離開。


    夏堇急切地想拉走桃紅,卻聽屋內突然傳來江世霖的聲音。“進來吧。”三個字把她嚇得心驚肉跳。他不會變態得想讓她看著他們行周公之禮吧?這是他新想出來折磨她的方法?


    在夏堇胡思亂想間,桃紅奇怪地看了她兩眼。見她動也不動,她隻能舉步走向大門,推門看到綺紅,她硬生生把驚呼咽下了肚子。


    “不是你。”江世霖瞥了桃紅一眼,把目光落在了近乎**的綺紅身上。


    桃紅快速退出屋子,衝著夏堇使眼色。夏堇低頭立在門外,眼觀鼻鼻觀心。既然他們拜過堂,她有覺悟,但她也有底線。


    “怎麽,又不聽話了?”江世霖的聲音再次傳來。


    夏堇隻當沒聽到,依舊低頭立在門外。


    “你是嫌三個人太少?那好,桃紅,你也進來。”江世霖的聲音透著無比認真。


    這是主線哦。有人說沒看懂,想想衛晨說過的話,再想想江世霖不合邏輯的行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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