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沒有猶豫,點頭道:“兩者都有。”


    江世霖心中不悅,冷哼:“你幹嘛那麽關心他?”


    “你隻是感激他,你為何不高興?”


    “我哪有不高興。”江世霖嘴上這麽說,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本大爺很不高興。在他眼中,才走了一個衛晨,現在又來一個江世澈。她感激全天下的人,怎麽就不見她感激他?不過,他也不要她的感激。


    夏堇亦是不高興,一把推開他,側過身說道:“反正她怎麽樣我都不在乎,就是不想和她抬頭不見低頭見。還有,在你沒醒的時候,大伯幫了我很多次。我明知道二妹是什麽德行,怎麽能害他?”


    江世霖並不懷疑夏堇對江世澈有特殊感情,可他就是不喜歡她注意其他男人,任何人都不行,最好她的眼中永遠隻有他一人。他知道自己不該如此,可麵對她,他的理智永遠無法駕馭感情。


    見她真的不高興了,他趕忙說:“算了,我大人有打量,不屑和你計較。”他一邊說,一邊上前拉她的手。無論她怎麽掙紮,他就是不鬆手,隨即又低頭在她耳邊說:“你想找怎麽樣的人,我幫你安排就是。來,笑一個!”他伸手捏她的下巴。


    夏堇一把拍開他的手。江世霖哪裏是會罷休的主,軟磨硬泡外加耍無賴,終究還是讓夏堇無奈地笑了,由著他親了兩口,才說回正事。


    因所有的事千頭萬緒,兩人決定分頭行事。


    第二天,夏堇遲來的天葵到了。江世霖明知她不可能那麽快懷孕,但還是悄悄失落了一番。得知她一早命杏紅收拾了廂房,他故意當眾說,就算她病了,她也別想趕他去睡廂房,隨即把她攔腰抱起,“扔”在了**。


    夏堇原本就隻是試探他,見他這般反應,便心安理得地沒提安排通房的話題。說心裏話,她很感動。別說江家這種有錢人家,就算是普通家庭,男人大多覺得女人的葵水很髒,不願在這種時候同床共枕。


    兩日後,夏堇剛剛叫來桃紅,欲命她搬離池清居,江世霖興衝衝回來了,對著夏堇說:“走,我帶你出去吃飯,順帶看好戲。”他說完這話,才看到桃紅兩眼泛紅站在一旁。


    江世霖收回目光,對著夏堇問:“你都對她交代清楚了?”見夏堇點頭,他轉而吩咐杏紅:“你幫她收拾一下。”又指了指丁香:“你跟著伺候。”說罷拉著夏堇往外走。


    杏紅呆呆地看著江世霖遠去的身影,忽聽“噗通”一聲,轉頭就見桃紅跌坐在了地上,滿臉淚痕。“你怎麽了?”杏紅趕忙上前扶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不是。”桃紅失神地搖頭,又抬頭看著杏紅,焦急地問:“是不是因為我想離開池清居,所以惹惱了三爺?”


    “你早就想好了自己將來的路,現在問這話,還有什麽意思!”杏紅輕輕歎了一口氣。


    桃紅抬手擦去臉頰的淚水,悲泣地說:“不是我早就想好了,是我不得不這麽選擇。你也看到綺紅和緋紅的下場了。緋紅好歹也算替她出過力,結果呢?她想盡辦法,最後好不容易得了老爺的眼,卻落得全家被趕去莊子的下場。”


    杏紅低頭不語,隻是扶著桃紅坐在椅子上。她一早聽說,尤姨娘為防緋紅懷孕,給她灌了絕嗣藥。據說,這些全都是夏堇教尤姨娘的。緋紅一家被趕去荒蕪的莊子,也是夏堇的意思。


    桃紅用眼角的餘光瞥了杏紅一眼,伸手擦幹了臉上的淚痕。兩人相對無言。小半個時辰後,桃紅對著杏紅說:“時辰不早了,我該去收拾東西了。”說罷起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杏紅跟上了她的腳步。桃紅沒有阻攔。待到她默然無語地整理了自己的隨身物品,依依不舍地站在門口,凝視房內的一桌一椅,這才對著杏紅說:“我們姐妹一場,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該為自己打算了。有些東西,就算再不舍,也得放手。剛才你也看到了,三爺眼中隻有三奶奶。三奶奶看著和善,實際卻……”


    杏紅打斷了桃紅,義正言辭地說:“我們進府第一天,嬤嬤就教過,做丫鬟的首要原則,不能枉議主子。”


    “是,你說得對。”桃紅譏諷地笑了笑,閉上了嘴。直至與杏紅分手,她才語重心長地說:“我們一起當差多年,最後勸你一句,不要肖想自己不可能得到的東西。有些事是注定的。我們隻能說,三奶奶命好,遇上了三爺,不計前嫌……”


    “我就送你到這裏。你好自為之吧。”杏紅生硬地留下兩句話,轉身折回池清居。桃紅遠遠看著她的背影,輕輕一笑。她朝四周看了看,伸手捋一捋頭發,不疾不徐往前走去。


    涿州城的某家酒樓,江世霖一手拉著夏堇,一手指著對街的一家茶樓,側頭問夏堇:“你看,窗邊的那個男人,如何?”


    “什麽叫如何?”夏堇一怕對方發現,二怕小二突然進屋,三怕街上的人看到他們,一臉緊張。她匆匆瞥了一眼江世霖指著的人,隨口回答:“就是一位等著喝茶的公子。你先放開我。還有,若是讓他發現我們偷窺……”她才說到這,就見對麵的白衣男人對著他們揮揮手。她一下子呆住了。


    “怎麽這麽笨!他是我向王二借的。長得還算不錯吧?”江世霖一邊解釋,一邊對著男人點頭示意。


    “你是說……”夏堇朝著對街的男人看去,隻見他一襲白衣,一柄折扇,唇紅齒白,麵帶笑容。嚴格說來,男人長得很俊逸,甚至可以稱得上漂亮。可江世霖也算是俊美型的,但兩人給她的感覺截然不同,她說不清哪裏不對勁。


    江世霖見她呆呆地盯著對街,立馬吃味了,壓低聲音說:“你直勾勾看著人家也沒用,在他眼中,你沒有半點比得上我。”


    夏堇一時沒回過味,再加上她已經不記得王二是什麽人,隻是惱怒地說:“是你讓我看的,這會兒又說我直勾勾看著他,你到底帶我來幹什麽?……難道!”她驚愕地轉頭朝對街看去,就見夏芯已經獨自入了茶樓,而白衣男子正殷勤地引她入座。“我隻是讓你……”


    “如你計劃那般,那還有什麽趣味!”江世霖一臉興致怏然,笑眯眯地說:“如果在你二妹非他不嫁的時候,突然發現他是王二的男寵,就連男人都算不上……”


    “你說什麽!”夏堇這才明白江世霖先前的話是什麽意思。她又驚又羞,見屋子裏沒有旁人,又忍不住好奇地問:“你是說,他就和女人一樣?真的有男人隻喜歡男人……”


    “怎麽,你想見識一下嗎?”


    “你正經一點。”說話間,夏堇的目光緊盯著對街,就見男人正注視著夏芯,而夏芯低頭而坐,顯然早已羞紅了臉。男人拿起茶壺,把夏芯身前的杯子注滿。夏芯飛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慌忙低下頭。男人見狀,悄悄挨近了幾分,抓住夏芯的手,而夏芯居然沒有掙脫,隻是把頭垂得更低了。


    夏堇雖然早已不把夏芯當姐妹,但她覺得這一幕落在江世霖眼中,一定會認為夏家的女子全都不知檢點。她看不下去了,轉頭質問江世霖:“你說過,她的事讓我自己處置的。你隻是幫我找一個合用的人。”


    江世霖見她生氣了,頓覺莫名其妙。“你若是覺得不妥當,最多讓他收手就是。”


    他們才說了兩句話,對街的兩個人已經雙手交握,深情凝視。夏堇氣得臉頰泛紅,氣呼呼地說:“我這就過去罵醒她。”


    江世霖急忙拉住她,歎息:“你上次說,早已不把他們當親人,果然又是口是心非。”


    “你在試探我?”夏堇愈加生氣。


    “我沒那麽有空。”江世霖搖搖頭,指了指對街:“王二好不容易才答應把人借我,你真要我半途而廢?”


    夏堇抿嘴不語,隻是生氣地看著對街的兩人。夏芯不是一向心高氣傲嗎?她不是一心想嫁江世澈嗎?怎麽會與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幽會?“到底怎麽回事?”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江世霖咕噥一句,又譏諷地感慨:“說起來,你二妹挺有意思的。前幾日,王二和他——”他指了指對街的男人,“他們……額……出門戲耍……反正,就是他們在街上遇到了你二妹。他對你二妹說了句‘小姐,小心’,又替她撿了一回帕子。之後,大概是又看到了,你二妹就找人打聽,他是什麽人,為何她從沒見過這位‘貴公子’。這些日子,王二對白衣男子正喜歡得緊,有心炫耀,便對你二妹說,他們是表兄弟,他是揚州首富的二公子。那時王二說這話,隻是想證明,他的新寵器宇不凡,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結果你二妹居然問他,他成親了沒有。”


    “然後呢?”


    “王二告訴她,他剛剛死了嫡妻,是來涿州散心的。大概就是因為這句話,昨日,你二妹在王家大門口撞上了王二的馬車,說是扭傷了腳。我也是昨晚才知道這些事,今日是王家的‘表公子’章公子約她在茶樓探病問安的。”


    聽到這,夏堇的臉上難掩氣憤,問道:“昨晚你為什麽一句都沒提?”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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