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見錢媽媽鄭重其事,以為母親有重要的話與她說,結果仍舊隻是舊事重提,叮囑她一定要盡快懷孕。她甚至讓錢媽媽帶了一道符給她,還說以後每逢初一、十五都會讓錢媽媽去廟裏替她求子。夏堇聽了這些話,不止心煩,更多的是難受。她也很想懷孕,可她的月事快到了。這個月依舊沒有懷上。


    錢媽媽對夏堇的沉默心中狐疑,但她們是主仆,她不能多問,隻是暗暗記著,回去一定要稟告馮氏,下次讓她親自勸一勸女兒。


    錢媽媽離開江家後,夏堇好不容易得空歇了半個時辰,竹青過來傳話,小潘氏請她過去。夏堇急忙換了衣裳去蘅安院,原來小潘氏讓她選過年的衣服料子。


    因為江世霖和江光輝都在明月樓,小潘氏留了夏堇用晚膳。期間小尤氏過來請安,小潘氏敷衍了她兩句,就把她打發走了。


    自上次江世雲中毒之後,小尤氏一直很安靜,沒再找夏堇麻煩,也沒有纏著江世霖。據說,小潘氏替江光輝收了一個貌美的通房。這些日子,他幾乎沒去過小尤氏的住處。


    夏堇從蘅安院回到池清居,天已經完全黑了。她命丁香準備熱水,洗了澡,絞幹頭發,歪在榻上等著江世霖回來。大概是白天太累了,她等著等著睡著了。待她感覺有人正盯著自己,睜開眼睛就見江世霖蹲在軟榻旁看她。


    “你回來了。”她揭開薄毯坐起身,卻被江世霖用雙手捧住了臉頰。“怎麽了?”她握住他的手腕。


    “你睡著的樣子真美。”


    隨著江世霖的話音,夏堇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你喝醉了。”她掰開他的手掌“我去替你泡一杯熱茶。”


    “不用了。”江世霖用力熊抱她。在夏堇的驚呼聲中,他把她壓在了軟榻上。


    “你幹什麽!”夏堇慌忙朝四周看去。幸好門窗都關著,並沒有丫鬟在屋內伺候。她暗暗籲了一口氣,停止了掙紮,小聲說:“你先去洗澡,我有正事與你說。”


    “明天再說也不遲。讓我抱一下嘛。”江世霖用臉頰磨蹭夏堇的肌膚,像一個耍無賴的孩子。


    “你先起來,壓得我喘不過氣了。”


    “好吧,那讓你壓著我。”江世霖抱著夏堇轉了一個身。狹小的軟榻因為兩人的體重“吱嘎”搖晃了一下。幸好軟榻是紅木的,結實無比,否則此刻恐怕已經散架了。


    夏堇沒弄明白怎麽回事,隻覺得一陣眩暈,緊接著就發現自己正趴在江世霖胸口。她的雙頰燒得更厲害了,低聲咕噥:“你別鬧了……”


    “別動,否則我可要抱你一起去洗澡了。”


    “江世霖!”夏堇惱怒地瞪他,卻見他的眼中一片清明。“你又裝醉!”


    “我真的醉了,不信我證明給你看!”他捧著夏堇的臉頰,把她拉近自己,吻住了她的嘴唇。


    夏堇被他身上的酒味熏得迷迷糊糊,但是她可以肯定,他是清醒的。他每次都喜歡裝醉戲弄她。“你不要太過分了!”她推開他。


    江世霖的目光貪婪地盯著她,無辜地說:“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不然我們去**?”


    “我真的有正經事與你說。”夏堇的心中湧過一陣無力感。她越來越懷疑,他根本就是沒長大的孩子。


    江世霖的確沒喝醉。明月樓的熱鬧依舊在繼續,可醇酒美人讓他覺得索然無味。趁著別人不注意,他悄悄回來,進門就見她蜷縮在軟榻上熟睡。他知道她在等他。那一刻,燭火下的她讓他覺得溫暖,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久違的光明。


    察覺夏堇似乎的確有話要說,江世霖抱著她起身,委委屈屈地說:“如果你堅持,那就現在說吧。不過待會兒你得補償我。”


    夏堇看他沒有放開她的意思,竟然要她坐在他腿上與他說話,她大力推開他,背對他而立,生氣地說:“我又不是外麵那些女人!”


    江世霖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上前從背後抱住她,低頭在她耳邊說:“傻蛋,自從我喜歡你那刻開始,在我眼中,世上就隻有一個女人。”


    “你不用說甜言蜜語哄我。”


    “怎麽是哄你呢,這是我的真心話。”江世霖轉過她的肩膀,一臉嚴肅地說:“你若是仍舊生氣,我不介意換你抱著我,我坐在你腿上……”


    “你又胡說!我們就不能正正經經說話嗎?”夏堇嘴上埋怨,可是一想到他高頭大馬坐在自己腿上的模樣,她情不自禁“撲哧”一笑。


    “笑了就代表沒事了?”江世霖誇張地籲了一口氣,一副“還好你不生氣了,不然我不知道怎麽辦”的表情。


    白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夏堇有很多話與他說。她不想繼續與他開玩笑,推著他行至桌前,把他按在椅子上,想了想說道:“早上,我們不是聽到院子裏有人喧嘩嗎?原來是丁香和杏紅鬧了誤會。”


    “這事與早上的時候,我莫名其妙讓春紅送了一塊玉佩給我有關嗎?”


    “也算有關係吧。”夏堇點頭,婉轉地說:“杏紅找上我的時候,我不知道她是否會命小丫鬟找你……”


    “你覺得她會命小丫鬟向我告狀?”江世霖笑著搖頭,篤定地說:“杏紅從來不是麵上一套,背後一套的人,也不會隨隨便便向我告狀。”


    看到江世霖胸有成竹,外加信誓旦旦的模樣,夏堇心中說不出的難受。江世霖對杏紅的信任無關愛情,但杏紅在他心中的確有一定的分量。認真計較起來,杏紅與他相處多年,他們同樣有過夫妻之實。她和杏紅的差別大概隻在於她有正妻的名分,而杏紅隻是一個丫鬟。


    ”怎麽了?“江世霖疑惑地看她,再次重申:“今天一整天我都沒有見到杏紅。她並沒有親自或者找別人向我告狀。”


    “我知道了。”夏堇避開他的目光,一鼓作氣說道:“我已經替丁香尋找適合的對象。至於杏紅,我想把她的婚事在前年就定下來。”


    “怎麽這麽突然?”江世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覺得很突然?”夏堇抬頭看他“還是你舍不得將杏紅配人?”她說這句話,語氣頗有賭氣吃醋的味道。


    “原因呢?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是你說,你不納妾,也不收通房……反正不管你高不高興,我已經對母親手下的張媽媽說了,你準備將杏紅配人。呂嬤嬤也聽到了……”


    “誰說我不高興了?”江世霖反問。他巴不得夏堇天天吃醋使小性子。在他看來,獨占欲也是愛情的一部分。


    “我這麽做不是無緣無故的。”夏堇解釋“有人謠傳,你要將丁香和杏紅收房,所以我才說,她們早就配人了……”


    “果真是傻蛋。還有,難道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嗎?我不知道說過多少回了,我隻喜歡你一個……”


    “反正事情就是這樣。”夏堇氣呼呼地嘟囔,心中猶豫是否告訴江世霖,很可能是杏紅利用天藍散播謠言。想到不多會兒之前,江世霖仍舊堅稱,他相信杏紅,她咽下了已經到嘴邊的話。


    江世霖見夏堇沒了下文,問道:“你等了我一晚上,迫不及待找我商量,就為了這件事?”


    夏堇原本還有其他的事與他商議,但見時間快子時了,而江世霖又是一副“這件事壓根不值得討論”的表情,她賭氣說道:“這並不是小事。杏紅和丁香是我們身邊的大丫鬟,有不少人盯著她們……”


    “好吧,這是大事。”江世霖歎息,又忍不住暗暗高興,續而又一本正經地說:“我是大男人,這事你不能指望我。對了,你剛才不是提起張媽媽嗎?家裏的下人,沒有比她更了解的。你讓她找幾個年紀相當的,你再從中挑一個就是……”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到時就說,人是我選的。”


    “就這樣?”夏堇錯愕。


    “不然呢?”江世霖反問。


    夏堇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她以為江世霖至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再問一問杏紅的意願,甚至他可能還會詰問她,為什麽如此草率,為什麽不和他商量一下就決定。


    “怎麽,你後悔了?”江世霖不明白夏堇為何皺眉“其實不管是丁香還是杏紅,到時多給些嫁妝就是。若是你覺得她們不能一起嫁人,那就讓杏紅年前成婚,丁香的事等過了年再說。其實這些都是小事,根本不值得你思來想去的。”


    “或許真的是我想多了。”夏堇的話音未落,江世霖已經將她攔腰抱起。她急忙勾住他的脖子,明知故問:“你幹什麽?”


    “你不知道我想幹什麽嗎?”江世霖輕笑,曖昧地抱怨:“被你所謂的正事耽擱了這麽久,待會兒你得好好表現,知道嗎?”


    “我的月事快來了。”


    江世霖腳步略頓。月事快來了就表示她並沒有懷孕。他急忙掩下失望,笑道:“‘快來了’就表示還沒有。”他把她放在**,轉身吹熄了蠟燭。


    四更,第四更了哦!我一直相信,每個男人心中都住著一個大男孩,隻有在最愛的人麵前才會表現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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