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雨心中一驚,猛然抬起了眼瞼,糟糕,那名侍衛居然是假傳旨意,歐陽少弦武功高強,想設計到他,必須要有萬全的準備,那杯酒,真的有問題。


    “久聞清頌太子,英俊瀟灑,氣宇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南宮雪晴微微笑著,對歐陽夜辰,毫不吝嗇誇獎之言。


    “雪晴公主,仙子之容,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南宮雪晴高貴,美麗,舉止優雅,歐陽夜辰並非虛誇。


    趁著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歐陽夜辰與南宮雪晴身上,慕容雨拉了拉謝輕翔的衣角,悄悄退出人群,向著遠處,快速前行,謝輕翔會意,也悄無聲息的遠離眾人,緊跟了過去。


    歐陽寒風一直站在幾步外,目光緊鎖著慕容雨纖細的身影,見她和謝輕翔相繼離開,心生疑惑,也起步跟了過去。


    “雨兒,出什麽事了,幹嘛走這麽急?”慕容雨在前麵飛奔,速度極快,謝輕翔要用輕功才能跟上她。


    慕容雨麵容凝重:“若無意外,少弦世子出事了……”


    “什麽,少弦世子出事了?”


    不止謝輕翔,跟在兩人身後,思索著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的歐陽寒風,以及剛剛教訓完宇文倩的宇文振,聽到此話後皆是一驚,究竟是怎麽回事?


    謝輕翔快走幾步,來到慕容雨麵前:“你怎麽知道的?”


    “事情很複雜,一時半會我也和你說不清楚,咱們快去救人,晚了,事情隻會更糟糕!”設計歐陽少弦的人,心思縝密,乾清宮外必定有多人把守,慕容雨不知道那人的目的是什麽,卻明白,許多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她沒有鼓動眾人幫忙,隻邀了謝輕翔一人前來,彼此之間,有個照應。


    “少弦世子現在在什麽地方?”謝輕翔是重情重義之人,歐陽少弦與他既是朋友,又似兄弟,朋友出事,他絕不會坐視不理。


    “乾清宮!”


    “嗯……嗯……啊……”眼看著轉過前麵的拐角,就到乾清宮了,道路兩旁的冬青灌木叢劇烈晃動,一陣又一陣若有似無的曖昧低吟傳入耳中。


    慕容雨微微一愣,兩世為人,她當然明白這聲音意味著什麽,想不到皇宮的侍衛和宮女會在此偷情,真是大膽!


    謝輕翔也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快走幾步,來到慕容雨麵前,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俊臉微紅,壓低了聲音道:“救世子要緊,我們快走!”


    “你們看,慕容小姐和謝公子在那裏……咦,寒風世子、宇文公子也在……”


    男男女女的議論聲自身後響起,慕容雨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六、七步外門著歐陽寒風,十步外站著宇文振,再往後,歐陽夜辰,南宮雪晴等進宮賞花燈的名門公子,千金都在,慕容雨暗暗心驚:自己明明是悄悄離開的,他們怎麽都跟來了……


    南宮雪晴笑顏如花的走向慕容雨:“慕容小姐是準備去找花燈的主人嗎?我不著急的,慕容小姐不必這麽麻煩……”


    知道南宮雪晴誤會了,慕容雨並未解釋,順著台階下:“雪晴公主身份尊貴,又是我清頌貴客,不敢讓公主久等!”


    糟糕,中計了,有人利用自己,引這些人前來乾清宮,看歐陽少弦出醜,看來,水塘邊就有設計歐陽少弦的同夥,說不定,那人就隱藏在這些名門千金與公子之中。


    若隻是好心的告訴自己不必急於尋找走馬燈主人,大可派名侍衛前來通知,沒必要興師動眾,讓名門千金,公子全部趕來!


    南宮雪晴望望四周,眸底寫滿讚歎:“這裏景色很美啊,在離國,這個時候百花早已凋謝,放眼望去,一片枯黃,想不到清頌居然還有這麽青的植物!”


    歐陽夜辰笑著走上前來解釋:“這是冬青,可四季常青……”


    慕容雨將謝輕翔拉到身後,暗中對他打了個手勢,謝輕翔會意,準備悄悄離開,哪曾想,剛剛轉過身,一名眼尖的公子看到了他:“輕翔要去哪裏?”


    謝輕翔輕輕笑笑:“我要去的地方……”有些尷尬的麵容,欲言又止的神情,那名公子瞬間明白過來:“正好,我也想去,咱們一起!”


    謝輕翔與那名門公子並肩離開,慕容雨暗暗焦急,本打算自己吸引他們注意,讓翔表哥去救人,哪曾想,翔表哥也被人拖住了,怎麽辦呢?


    “公主很喜歡這裏的景色嗎?”歐陽夜辰與南宮雪晴相談甚歡:“這裏距離乾清宮很近,不如一直去坐坐?”


    慕容雨猛然抬起了眼瞼,歐陽夜辰邀請南宮雪晴去乾清宮,他是知道歐陽少弦在那裏,故意設計,還是也被人利用了?畢竟,這裏距離乾清宮很近,太子請公主去那裏稍坐,沒什麽好奇怪。


    南宮雪晴優雅禮貌:“久聞清頌宮殿高貴華麗,我正準備前往見識一番,叨擾太子殿下了……”離月國雖然也有宮殿,但和清頌截然不同,南宮雪晴好奇心重,自然想多見識見識。


    “公主請!”歐陽夜辰彬彬有禮,對南宮雪晴盡地主之誼。


    名門公子與千金是隨歐陽夜辰,南宮雪晴一起來的,太子,公主找地方休息,斷沒有將他們拒之門外的道理,可若他們真的去了乾清宮,歐陽少弦就慘了……


    眼看著眾人就要動身去乾清宮了,慕容雨眼睛急轉,思索著解決方法,突然,眼睛一亮,驚呼道:“咦,什麽聲音,好奇怪!”自己一定要拖延時間,希望翔表哥能擺脫那名公子,前去救人。


    “是我們的說話聲。”歐陽夜辰不以為然。


    “不是說話聲,是一種很特殊的聲音,不信你們靜下心來聽聽!”慕容雨一本正經。


    歐陽夜辰,南宮雪晴等人半信半疑的安靜下來,細細聆聽,風吹過,一陣若有似無的低吟隨風傳入耳中:“嗯……嗯……啊……”


    慕容雨心中一驚:歐陽夜辰,南宮雪晴已經來了好大一會兒了,這偷情的侍衛和宮女,居然沒有趁亂離開……不敢離開也就罷了,竟然還在繼續……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侍衛,宮女偷情之事,給了慕容雨啟發,冬天風大,吹過幹枯的樹枝,會發出許多古怪聲響,名門千金們膽子小,被這怪聲一下,肯定非常害怕,名門公子們,自然就會上前安慰、勸解,為打消她們的懼意,公子會帶著千金去尋找怪聲來源,如此一來,會耽擱不少時間。


    哪曾想,偷情的侍衛,宮女居然沒有離開,慕容雨此舉,是將他們的麽情,公諸於眾了……


    慕容雨暗暗歎了口氣,這兩人也真是的,眾人的談話聲這麽大,他們就算再忘情,也應該能聽得到,怎麽就不知道收斂……


    “這是貓叫吧!”一千金聽了半晌,得出結論,低吟聲細細的,猛然聽上去,就如小貓在哭泣。


    慕容雨點點頭:“我聽著也像,就是不知,是宮裏養的貓,還是野貓……”


    “咳咳咳!”宇文振輕咳幾聲走上前來:“貓叫沒什麽好聽的,咱們還是快離開吧!”輕輕掃了慕容雨一眼,眸底閃過一絲戲謔:不愧是久居內宅的大家閨秀,連這是什麽聲音都弄不明白……


    剛才宇文振距離慕容雨有十多步遠,又一心想著歐陽少弦會出什麽事情,再加上低吟聲很輕,他並沒有聽到。


    名門公子,千金有些單純,有些知道的多些,自然聽出了這是怎麽回事,不過,別人說是貓叫,他們也沒有反對,畢竟,身份高貴的他們,都沒成親,不知道這種事情,並不奇怪,若是知道的多了,才會讓人起疑!


    眾人轉身欲走,男子的低吼聲突然響起,眾人怔愣片刻,再笨的人,也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千金們全都羞澀的低下了並沒有,小臉瞬間紅的能滴出血來。


    歐陽夜辰使了個眼色,兩名侍衛快步走向聲音傳出的灌木叢,厲聲道:“誰在那裏?”


    灌木叢後無人應答,冬青卻是搖晃的更加厲害,侍衛不敢上前,揮手抽出佩戴的長劍,對著麵前搖晃的冬青狠狠砍了下去:“刷!”冬青齊根砍斷,歪倒在地,赤身**的男女,相擁在一起**的畫麵現於眾人眼前。


    “啊!”名門千金們小臉更紅,快速轉過身去,不敢再看這春色無邊的**(和諧)亂畫麵,一顆芳心如小鹿般,砰砰直跳。


    這麽多人在外觀看,那對年輕男女還旁若無人的盡情**,慕容雨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他們被人算計了,否則,不可能如此忘情!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慕容雨麵前,擋住了她的視線,抬眸,正對上宇文振疑惑無奈的眼神:“你的反應,怎麽總是比別人慢半拍,沒見人家都轉過身去了,你居然還看……”


    宇文振以為慕容雨是第一次見這種事情,心中震驚,一時未反應過來,方才出言提醒,畢竟,對於她這種大家閨秀來說,那畫麵,現在還不易看。


    慕容雨輕哼一聲:“我樂意,與你何幹?”避開宇文振,慕容雨再次望向那對男女。


    清頌太子,離月公主,名門公子,千金皆在此,那對男女還旁若無人、肆無忌憚的**,歐陽夜辰眸底升起一層陰霾:“把他們兩人拉開!”無論他們是誰,眾目睽睽之下,如此不知羞恥,拉出去斬了,也不為過。


    侍衛們走上前,正欲強行將兩人拉開,躺在地上的女子突然驚呼出聲:“你是誰,滾開,快滾開!”淒厲的聲音帶著震驚與恐慌。


    驚慌失措中,女子轉過了頭,慕容雨看清了她的容貌,眸底的震驚無法用言語形容:沐雪蓮,怎麽會是她?她身上的男子,不會是歐陽少弦吧?


    沐雪蓮為歐陽少弦設計慕容雨那次,她到現在都記憶猶新,沐雪蓮那麽喜歡歐陽少弦,絕不會允許其他男子碰她的……


    聯想到那名男子可能是歐陽少弦,慕容雨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她說不出那是什麽,隻覺得胸中壓抑的難受,正欲找個理由上前查看,侍衛們拉著那男子站了起來,腳步踉蹌中,麵容現於眾人麵前,染滿**的眸底,閃著迷蒙,好像是被人算計了。


    李向東,怎麽會是他?慕容雨吃驚的同時,沉重的心情猛然一輕,暗暗鬆了口氣。


    沐雪蓮,李向東被侍衛們分開,並為他們披上侍衛的外衣,兩人的衣服都成了碎片,散落在灌木叢後,可見剛才的戰況之激烈。


    “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沐雪蓮靠在兩名宮女身上,身體顫抖,美麗的小臉上掛著大顆的淚珠,眸底閃著屈辱與憤怒,恨不得將李向東生吞活剝了,剛才大戰,她全身發軟,沒有絲毫力氣,否則,早就衝上去,將李向東撕成碎片了。


    李向東好半天才緩過神,眸底恢複之前的清明,望著陌生的環境,以及大堆的人,疑惑道:“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裏?”


    名門千金久居內宅,對這種事情並不了解,自然是十分好奇,李向東,沐雪蓮穿好衣服後,她們就迫不及待的轉過了身:“那不是魏國公府的沐小姐麽,怎麽會和人在這裏……”偷情二字並未說出,眾千金暗中偷笑。


    “就是,當著咱們這麽多人的麵,還與人肆無忌憚的……真是不知羞恥……”


    對名門千金們的嘲諷充耳不聞,沐雪蓮緊咬著嘴唇,厲聲爆出一條令人震驚的消息:“我明明是在乾清宮與少弦世子……為何醒來卻換了你,你把少弦弄到哪裏去了?”


    沐雪蓮的頭腦還有些昏沉,她不明白事情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她居然與其他男子在這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過,她清楚的記得,她設計的人是歐陽少弦,事情一定要扯到歐陽少弦身上!


    喧嘩的人群瞬間變的寂靜無聲,人們相互對望一眼,麵麵相覷: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又和少弦世子扯上關係了?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李向東仍然滿麵疑惑。


    “慕容雨,你來說,少弦和你們分別後,是不是來了乾清宮?”沐雪蓮眼圈通紅,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在李向東這裏打探不到事情,沐雪蓮將矛頭對準了慕容雨,隻要她實話實說,歐陽少弦就有嫌疑。


    “不知道!”慕容雨已經明白,讓侍衛騙走歐陽少弦的就是沐雪蓮,要知道,歐陽少弦還在孝期,若是被人發現他和沐雪蓮在此……那可是大不孝,歐陽少弦信譽全無不說,還會被人指責的抬不起頭來,成為清頌最大的笑柄。


    沐雪蓮想做楚宣王妃想瘋了吧,無所不用其極,都不替歐陽少弦想想,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慕容雨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哪還會幫她:“剛才的確有名侍衛來請少弦世子,不過,我離的遠,沒聽清他們說什麽,更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裏……”


    “慕容雨!”沐雪蓮氣的咬牙切齒:“你撒謊!”眸底燃燒的怒火,似要將慕容雨焚燒怠盡。


    “我為什麽要撒謊?”慕容雨反問道:“侍衛和少弦世子說的都是機密,我豈敢偷聽?”


    “我要去乾清宮找歐陽少弦,向他問清楚……”沐雪蓮泣不成聲:“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明明要了我,卻又把我丟給別的男人……”


    “少弦世子的為人,大家都很清楚,他又在孝期,不可能這麽隨便,沐小姐,你不會是出現幻覺了吧!”慕容雨明嘲暗諷。


    “那不是幻覺,是真實存在的……”沐雪蓮對著慕容雨怒吼。


    慕容雨為歐陽少弦洗清,沐雪蓮就拚命對他栽贓,場麵的氣氛,瞬間變的詭異起來。


    “這裏很熱鬧!”月光下,歐陽少弦修長的身影自遠處踏步而來,月光在他周身縈繞著一層淡淡的光圈,高貴,神秘,俊逸出眾,深邃的眸底,暗潮湧動,嘴角,微揚起一抹淺淺的笑,似嘲諷,又似冷傲。


    “少弦世子!”沐雪蓮怔立當場:他怎麽會從那個方向走過來,與乾清宮完全相反的方向?隨即,她又明白過來,歐陽少弦設計了自己,當然可以做許多事情來掩蓋……


    “少弦,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沐雪蓮雙目含淚,楚楚可憐。


    “我做什麽了?”歐陽少弦不答反問,語氣冰冷。


    “你為什麽要了我,再拋棄我……”沐雪蓮一指身旁站著的李向東,怒吼道:“還將我送給這個豬狗不如的男人……”


    李向東一言未發,藏在衣袖下的手卻緊緊握了起來。


    “沐小姐,話不可以亂說!”歐陽少弦淩厲的眸底寒意迸發:“太子殿下邀我前往未央宮,我等了半天,都未見殿下身影,方才前來尋人,根本沒有踏足過這裏……”


    “你胡說,那侍衛明明請你去乾清宮,哪是什麽未央宮……”沐雪蓮一氣之下,將陰謀說了出來,意識到不對時,已經晚了。


    歐陽少弦冷冷一笑:“沐小姐怎知侍衛請我去哪座宮殿?”


    “我……我……”沐雪蓮吱吱唔唔,說不出所以然來,若是她承認那侍衛是她派的,就是假傳旨意,罪名可不輕。


    歐陽少弦望望被侍衛押著的李向東:“看來,我錯過了一場好戲……”語氣低沉,意有所指。


    李向東的身體猛然一震,快速低下了頭:“沐小姐,其實,是你喝多了酒,主動與我……”


    “這不可能!”沐雪蓮狂吼著,目光突然清明,腦海中現出不久前發生的一切:她伸去去解歐陽少弦的衣帶時,歐陽少弦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氣大的快要將她那細細的手腕捏碎,隨即,一隻小酒杯憑空出現在歐陽少弦手中,杯子上的紋理,赫然是她暗中做的記號,來不及震驚,那杯放了催情藥的酒已灌進她口中……


    她還記得,歐陽少弦將她扔在地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目光冷冽,嘲諷,卻不帶一絲感情,隨後,有侍衛走了進來,抬著她離開了乾清宮……


    再後來,她看到許多衣衫襤褸的乞丐,**笑著撕扯她的衣服,肮髒的手在她光滑的肌膚上不斷遊離,她想反抗,卻全身無力,有乞丐壓到了她身上,一陣陣酸臭味險些將她熏昏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打架聲,乞丐一個接一個消失不見,有名年輕男子走到她麵前,抱起了她,當時,她中的催情藥已經發作,非常難受,神智不清間,她緊緊纏住了那人的身體……


    “沐小姐已經想起剛才之事了麽,看來不必我再過多提醒。”歐陽少弦嘴角微揚,暗帶嘲諷。


    沐雪蓮的身體瞬間癱倒在地,眸底如死灰,怎麽會這樣,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歐陽夜辰的目光在沐雪蓮與李向東身上來回轉了轉:“事關沐小姐的名譽,非同小可,來人,扶沐小姐,李公子去見皇上!”


    慕容雨心中暗笑,沐雪蓮是葉貴妃的娘家侄女,無論她嫁給哪位高官的嫡子,葉貴妃一方都會增添一分實力,如今,沐雪蓮和李向東有了夫妻之實,一名無權無勢的李向東,對歐陽夜辰構不成任何威脅,所以,歐陽夜辰一定會盡全力促成他們兩人的婚事。


    “我不要見皇上,不要見……”沐雪蓮突然清醒過來,怒吼著,眸底寫滿了驚恐與不甘:眾目睽睽之下,發生了這種事情,到了皇上麵前,她的終身大事就會被訂下來了,她喜歡的是少弦啊,豈能嫁給那個豬狗不如的男人……


    歐陽夜辰淡淡笑笑:“沐小姐是魏國公府的嫡出千金,事情不可草率,一定要由父皇親自定奪才行!”歐陽夜辰對侍衛們使了個眼色,侍衛心神領會,押著李向東,拖著哭泣、尖叫的沐雪蓮向前走去……


    “少弦,是誰假傳旨意,害你在未央宮白等我了半天……”歐陽夜辰走上前來,歐陽少弦沒被沐雪蓮設計到,他是高興的,國為這意味著,歐陽少弦不會站在葉貴妃那一方,說不定歐陽少弦一氣之下,還會站到自己這邊來。


    “當時光線太暗,我隻隱隱看到那人的大致輪廓,並未看清模樣……”歐陽少弦敷衍著。


    歐陽夜辰輕輕笑笑:“無妨,改天你有空,畫副畫像出來,總會找到他的,敢假傳我的旨意,活的不耐煩了……”


    沐雪蓮並未走遠,歐陽少弦和歐陽夜辰的話一字不落的聽進她耳中,除了傷心,絕望,她又多了分害怕,萬一那侍衛將自己供出來,自己的罪名可就大了……怎麽辦,怎麽辦……


    “這位就是花燈的主人嗎?”南宮雪晴走上前來,笑容親切禮貌。


    歐陽少弦不解的望望慕容雨,慕容雨急忙解釋:“這位是離月國雪晴公主,喜歡世子的走馬燈,願以其他物品與世子交換……”


    “不好意思公主,走馬燈是我尋來送人的,不能與公主交換!”歐陽少弦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他是世子,府裏什麽都不缺,不需要與人交換東西。


    南宮雪晴眸光黯淡許多,不自然的笑了笑:“君子不奪人所愛,既然走馬燈是世子準備送人的,我不會再強人所難!”


    “稟太子殿下,皇上請您,公主以及諸位名子,小姐們過去!”沐雪蓮的事情他們這一大群人親眼所見,皇上要定判此事,當然要他們前去做證。


    聖上的旨意不可違背,侍衛通傳後,歐陽夜辰,南宮雪晴等人快步離開,慕容雨和歐陽少弦走在了最後。


    “世子,你的走馬燈!”慕容雨將花燈遞了過去,走馬燈製作精細,又有特殊的光芒散發,名門公子,千金們都是第一次見到,肯定十分珍貴,慕容雨不是貪圖別人便宜之輩,自然不會扣下走馬燈不還。


    “送給你了!”話出口,歐陽少弦沒有絲毫猶豫,邁步向前走去。


    慕容雨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方才回過神,快步追了上去:“世子,你拒絕雪晴公主的提議,就是為了將走馬燈送給我嗎?”


    “有何不可?”對歐陽少弦來說,再貴重的東西,派不上用場,也是廢品一個,慕容雨喜歡走馬燈,他才將燈送她,若是與南宮雪晴交換了其他東西,慕容雨不喜歡,哪能討她歡心。


    “不是不可,我隻是納悶,你為什麽將這麽貴重的燈送我?”慕容雨心中隱隱有了答案,不過,她還是想聽歐陽少弦親口說出來。


    歐陽少弦輕輕笑笑:“現在想不通沒關係,等過兩年,你就能明白了!”慕容雨年齡尚小,又久居內宅,對情愛之事,肯定不明白,歐陽少弦也不急著表白,怕嚇到人,再也不肯見他了,他豈不是很慘。


    歐陽少弦正在盡一切努力,一點兒一點兒滲透慕容雨的生活,不知不覺間,她會將他當成生活的一部分,萬一少了他,她都會覺得別扭,到時,提親,成親,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花燈旁,皇帝,皇後,葉貴妃,魏妃都在,沐雪蓮,李向東隻披外衣站在下麵,天氣寒冷,兩人凍的瑟瑟發抖,皇帝皺了皺眉:“找兩身厚衣服給他們穿!”當著離國公主的麵,鬧出這種事情來,清頌的臉都被他們丟盡了。


    “到底怎麽回事?”待沐雪蓮和李向東穿好了衣服,皇帝怒聲質問,沐雪蓮和李向東嚇的打了個激靈,卻不知如何回答。


    歐陽夜辰走上前:“父皇,事情是這樣的……”將剛才看到的情形述說一遍,名門千金,公子們也跟著連連點頭:“我們看到的就是這樣!”


    堂堂魏國公府嫡出千金,居然和男子苟合,還妄想將事情推到少弦世子身上,真是不要臉,若非他們親眼看到苟合的男子,那汙水肯定潑到世子身上去了。


    沐雪蓮不經意間側目,望到了站在眾人身後微笑交談的慕容雨和歐陽少弦,以及站在她身邊的李向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麽慕容雨能得少弦垂青,自己卻要嫁給這個下賤的臭男人……


    “皇上,這件事情,明顯是有人設計雪蓮,您一定要為雪蓮做主啊?”沐雪蓮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的梨花帶雨。


    “說說看,究竟是何人設計你?”皇帝目光凝重。


    魏國公府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沐雪蓮身為嫡出千金,身份高貴,在皇宮出了這種事,絕不能草草了事,但偷情嘛,屬後宮管轄,大可交給皇後處理,皇帝不必過問,如今,他卻是親自審理,是給了魏國公府最大的麵子。


    “臣女賞花燈時,有小宮女前來稟報,說少弦世子有事找我,當時我喝多了酒,迷迷糊糊的跟著小宮女向前走,來到宮殿前,小宮女說了聲‘世子就在乾清宮裏等候’,臣女就推開門走了進去,見到了少弦世子。”


    沐雪蓮嚶嚶哭泣著,言下之意是,她並沒有看清宮殿名,歐陽少弦剛才說他獨自一人在未央宮等半天,時間上,正好吻合,他想賴都賴不掉。


    “接下來呢?”皇帝語氣低沉。


    “少弦世子抱住了臣女,脫掉了臣女的衣服……臣女想反抗,卻沒有力氣……”


    “那為何千金,公子們發現你與李向東……在一起?”眾人還來不及氣憤,皇帝問出疑問。


    “臣女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迷迷糊糊中,就睡著了……再醒來,居然是……嗚嗚嗚……”沐雪蓮哭的傷心欲絕:“世子強要了臣女,臣女認命,可臣女不懂,世子為何要將臣女扔給其他男子……”


    慕容雨冷哼一聲,沐雪蓮的意思,歐陽少弦怕別人知道他做了壞事,才故意將沐雪蓮扔給其他男子,讓別人為他頂罪……


    皇帝的臉色非常難看,歐陽少弦正在孝期,玩弄良家女子後,為遮惡行,將人扔給其他人玩弄、頂罪,就是大不孝,人品惡劣,楚宣王府管教不嚴,家風不正,傳揚出去,整個清頌皇室都會被人恥笑……


    葉貴妃聽了沐雪蓮的話,不但沒有欣喜,還氣的全身發抖,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居然敢私自設計歐陽少弦,真是膽大包天,不想要命了……


    世子不是這樣的人啊,應該是沐雪蓮在血口噴人吧?眾人疑惑的目光在歐陽少弦和沐雪蓮身上來回轉,心中有些動搖。


    “沐小姐,事情與世子無關,是小姐喝醉了酒,強拉著我……”站在一旁,一言未發的李向東驀然開口。


    沐雪蓮不但沒有絲毫驚慌,還哭的更凶:“少弦世子果然找人頂罪了,嗚嗚嗚……世子不喜歡我,大可以明說,為何要這麽做……”


    眾人的意誌更加動搖,畢竟,他們並沒有看到前麵的事情,沐雪蓮又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她現在的情況,的確很值得同情。


    皇帝冷眼望向歐陽少弦:“少弦,你沒話要說嗎?”


    歐陽少弦走上前,冷冷望著沐雪蓮,淩厲的目光仿佛要將她看穿,沐雪蓮心虛,低下了頭,不敢與歐陽少弦對視:“沐小姐醉的連宮殿名都看不清,又怎會看清在宮殿中迎接你的是我?”


    呀,眾人瞬間反應過來,是啊,如此一說,自相矛盾嘛。


    “因為……因為……”沐雪蓮眼睛急轉著,思索說詞:“因為我聞到了世子身上特有的墨竹香……”


    “那就是沒看清人!”歐陽少弦嘴角微微上揚起一抹森冷的孤度:“香氣都是熏到衣服上的,隻要調好熏籠,就可熏香,墨竹香又不是我獨享的,沐小姐為何僅憑墨竹香,就斷定那人是我……”


    “這……這……”沐雪蓮目光轉了轉:“整個宴會,隻有世子是墨竹香,其他人都不是……”名門公子們進宮都是穿著身上的衣服來的,不是墨竹香。


    “那人大可準備兩套衣服,一套熏自己喜歡的,另一套熏墨竹香……”歐陽少弦語氣微冷:“身為皇室之人,又在孝期,我一直謹守本份,不敢有絲毫逾越,這種大逆不道之事,絕不會做……沐雪蓮,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收回你剛才所說的話……”


    “世子,身為皇室之人,敢做就要敢當!”事到如今,沐雪蓮也顧不得其他了,想盡一切辦法,將事情栽贓到歐陽少弦身上:“就算你在孝期,暫時不能娶我,我可以等你到孝期滿的,可你為何這麽絕情……”


    “少弦哥哥,少弦哥哥……”稚嫩的童音打斷了沐雪蓮的話,拐角處,一個十歲左右,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拿著一把小木劍,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身後,大批宮女,嬤嬤快跑著跟來。


    “浩兒!”葉貴妃微笑著走上前,想抱他,小男孩卻避過她,跑到了歐陽少弦麵前,扯了扯他的衣服,昂頭道:“少弦哥哥,這把木劍真漂亮,能再幫我做一把大一些的嗎?”


    歐陽少弦彎腰點了點小男孩的額頭,輕笑道:“你這麽小,用不著長劍,先拿這把用吧,等過兩年,我送你把真的……”


    “真的,不許騙人,咱們拉勾!”小男孩天真的伸出手指,一本正經,歐陽少弦輕輕笑著,也伸出了手……


    皇帝微眯了眼睛:“浩兒,你手裏的木劍是少弦哥哥送的?”這名小男孩就是葉貴妃的兒子。


    小男孩點點頭,滿眼崇拜:“少弦哥哥好厲害,幾下就用木頭雕刻出了這把木劍……”


    皇帝走下台階,接過木劍看了看,痕跡很新,顯然是剛雕完不久:“你是在哪裏遇到少弦哥哥的?”


    “就在前邊。”小男孩一指水塘邊。


    “你什麽時候遇到少弦哥哥的?”


    小男孩回答不出了,轉過身,大聲詢問:“嬤嬤,我遇到少弦哥哥多久了?”


    “回小皇子,半個時辰!”小孩子記不住時間,大人記得住。


    “遇到少弦哥哥後,你們一直都在一起嗎?”


    “是啊,我和少弦哥哥去了未央宮,少弦哥哥雕了這把劍給我……”


    “你們什麽時候分開的?”


    “雕完劍不久,我和少弦哥哥就離開了未央宮,走到半路,看到乾清宮那裏聚著一群人,我打算去看熱鬧的,可嬤嬤說我睡覺的時間到了,少弦哥哥就讓她們帶我回去,自己去看熱鬧了……”


    “一定是少弦世子買通了小皇子……”沐雪蓮還不死心,強詞奪理。


    “閉嘴,小皇子隻有十歲,豈會撒謊!”皇帝怒氣衝天:小皇子是葉貴妃的兒子,沐雪蓮的表弟,豈會幫著外人欺負自己的親人,更何況,他身邊那麽多的宮女,嬤嬤,也都是葉貴妃的人,怎會幫著歐陽少弦說話!


    “沐雪蓮,你可知誣陷皇室世子是何罪?”皇後與葉貴妃之間的爭鬥,皇帝略知一二,也知道歐陽少弦是她們爭相拉攏之人,他之所以沒有過問,是因為她們隻在暗中爭鬥,無傷大雅,皇帝也就睜隻睜,閉隻眼,隨她們去了。


    可是這次,事情鬧到了明麵上,險些丟盡了皇室的臉麵,他就不能再坐視不理。


    “微臣參見皇上,皇後,貴妃娘娘,魏妃娘娘!”魏國公快步走了過來,跪地行禮,沐雪蓮是魏國公府的人,出了這麽大事,皇帝自然是派人請了魏國公來。


    “事情已經明朗,無關人等,都下去吧!”最後的處理結果,暫時不必讓太多人知道。


    名門千金,才子們,三三兩兩的離開,望向沐雪蓮的目光,嘲諷,不屑,自己不知羞恥,做出這種事情,居然妄想著推到少弦世子身上,真是異想天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國公,雪蓮的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吧!”皇帝坐回上座,葉貴妃也讓人將小皇子送回宮殿休息了,望向沐雪蓮的眼底,閃過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怒意:真是急功近利,自己明明說過會幫她想辦法的,她居然這麽等不及,自作主張,歐陽少弦豈是那麽好算計的,出大事了吧……


    魏國公重重的歎息一聲:“都是臣的錯,教導無方,才會發生這種事情,一切全憑皇上處置……”事到如今,隻能棄車保帥,顧不了太多了。


    歐陽少弦拉了拉慕容雨的衣袖,兩人也隨著眾人離開,事情已經明朗,接下來就是處罰,他們不必再理會。


    走出好大一段距離後,沐雪蓮撕心裂肺的驚呼傳來:“我不嫁,死也不嫁……”


    隨後,便是魏國公的怒吼:“不嫁也得嫁……”眾目睽睽之下,沐雪蓮與李向東纏綿,最晚明天早晨,事情就會傳遍大街小巷,誰還會來魏國公府提親,娶一名殘花敗柳……


    來到人煙稀少的角落,慕容雨停下腳步:“世子,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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