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禮之事我已經交給管家負責了,朋友邀約我前來醉情樓,沒想到遇到了王大小姐!”好聽的男聲透著禮貌,淡雅:“王大小姐也約了朋友?”


    “是世子和世子妃!”王香雅側過身,給歐陽少陵讓了條路出來:“他們在裏麵!”這隻是普通的雅間,不是歐陽少弦居住的秘密房間,王香雅自然不怕歐陽少陵知道他們兩人在這裏。


    修長,英挺的身影走進房間,麵容俊逸逼人,氣質隨和,溫潤如風,嘴角輕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堂兄,嫂子!”


    歐陽少弦淡淡答應一聲,麵容依舊冷漠:“堂弟受何人邀約來此?”


    歐陽少陵微微笑著:“是新認識的幾個朋友!”


    “人到齊了沒有……”


    “就差少陵了……”


    年輕公子們的議論聲斷斷續續的傳入房間,歐陽少陵笑笑:“堂兄,嫂子,朋友們找我呢,失陪了!”


    慕容雨淡淡一笑:“堂弟請便!”


    歐陽少陵轉身走出雅間,走動時帶起的微風飄過一陣冷冷的桂花香,慕容雨望望慕容琳震驚的快要瞪出來的眼睛,冷笑道:“琳妹妹,你的筷子掉地上了……”


    “啊!”慕容琳瞬間回神,手一鬆,筷子果然掉地上了:“不好意思,剛才想事情走神了!”慕容琳歉意的笑笑,眸底亮光閃閃,旁敲側擊:“剛才那位,就是少陵公子。”


    “是啊,一表人才吧,和雪晴公主很是相配呢!”慕容雨清冷的美眸中閃過一絲詭異,慕容琳還是和以前一樣,急著找貴族公子托付終身,不知她會不會找上歐陽少陵。


    慕容琳眨眨眼睛,眸底閃過一絲失落,為什麽好男子都有心上人了呢?聘禮都下了,沒有轉環的餘地了吧,自己又晚了一步,不過,歐陽少陵性子溫和,應該是憐香惜玉之人,見不得女子落淚,自己要不要試試……


    歐陽少弦夾了許多菜到慕容雨碗中,小小的碗快要堆成山了,自己碗裏卻都是白飯,基本沒菜,筷子輕挑著白飯,沒有味口。


    慕容雨輕輕皺皺眉,挑了幾樣歐陽少弦最喜歡吃的菜,放進他碗中:“你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一定得多吃些東西才行……”


    歐陽少弦揚揚嘴角,目光有些黯淡,他也想多吃點東西,可惜,一直都沒有味口……


    “姐姐,世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歐陽少弦和慕容雨旁若無人的用膳夾菜,當慕容琳是透明的,並且,歐陽少弦雖然一直沒說話,但他周身縈繞的森寒之氣給她一種無形的強勢壓力,讓她險些喘不過氣,美食她也嚐到了,解了饞,心願已了,歐陽少弦又不是她能覬覦的人,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吧!


    “歐陽少陵的交際圈,這麽快就拓展開了!”慕容琳走後,整個雅間隻剩下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兩個人,慕容雨放下手中筷子,清冷的眸底瞬間變的深不見底:他倒是厲害。


    歐陽少弦端起酒杯,輕抿一口,目光幽深:“想在朝中步步高升,人脈是必須要有的,歐陽少陵與高人學習十年,自然知道這點的重要性!”


    “少弦,你吃東西,怎麽會這麽挑剔的?”慕容雨問的小心翼翼,一般人吃東西,就算再挑,主食也是會吃的,可歐陽少弦連主食的味道都非常挑,其挑剔程度,隻怕世間無人能比,難道是經曆過什麽特殊的事情。


    歐陽少弦搖搖頭,輕歎一聲:“小時候,我吃飯還是很正常的,好像是母親過世的一年前,我突然間變的非常挑食,吃不下任何人做的飯菜……”


    慕容雨眼眸沉了沉,不會又是太妃,北郡王他們搞的鬼吧,歐陽少弦身為楚宣王世子,坐擁富貴,卻險些被餓死,傳出去,別人定會說他無福享受……


    “母親死後,我外出遊曆,口味慢慢變好了許多,卻還是與正常人不同……”味道稍有不對,他就食難下咽,慕容雨的手藝與楚宣王妃十分相像,歐陽少弦能吃下她做的飯菜。


    “少弦,後天,二叔一家就要搬離楚宣王府,你想好接下來如何打壓他們了嗎?”將他們逼離楚宣王府,隻是第一步,不知歐陽少弦的第二部計劃是什麽。


    歐陽少弦淡淡笑笑:“放心吧,所有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娶南宮雪晴,不是北郡王府崛起的開始,而是惡夢的開端。


    歐陽少陵送聘禮的同時,慕容雨也派下人去北郡王府打掃了,府裏裝飾好後,沒住過人,空蕩蕩的,很好打掃,一天的時間就將北郡王府裏裏外外打掃的幹幹淨淨了。


    皇上已經準奏,北郡王一家必須搬出楚宣王府,北郡王妃整天的都在忙著打理要帶走的物品,無心他事,太妃心情鬱悶,北郡王忙碌朝堂之事,歐陽少弦和慕容雨得以過了兩天舒心日子。


    碧藍的天空萬裏無雲,一大早,歐陽少弦和慕容雨用過了早膳,坐在書房中,一個處理事情,一個磨墨畫畫,歐陽少弦的事情較多,處理了半天,桌子上還有許多信件,慕容雨畫畫十分細心,畫了半天,還未畫好。


    “世子,世子妃,北郡王來了!”門外,丫鬟稟報,慕容雨畫完最後一畫,放下手中毛筆:“有請!”北郡王是來告別的嗎?


    珠簾挑開,北郡王走了進來,笑的和藹可親:“少弦!”


    抬眸望到了立於桌旁的慕容雨,北郡王欲言又止:“雨兒也在!”


    “二叔,少弦,你們聊,我去命丫鬟沏杯茶來!”慕容雨微微笑著,告辭離開,歐陽少弦放下了手中信件,語氣不鹹不淡:“二叔有事?”


    北郡王在歐陽少弦對麵坐了下來,兩人之間隻隔著一張書桌:“是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我就要搬去北郡王府了,順便來向你告別……”


    命丫鬟給歐陽少弦和北郡王上了茶,慕容雨正準備回房,一丫鬟來報:“世子妃,北郡王妃說有幾樣東西弄混了,請您過去看看!”


    慕容雨揚唇冷笑,北郡王妃真是仔細,幾樣東西不對她都看出來了,難道弄混的是非常貴重的物品?


    北郡王一家今天要搬走,慕容雨做為楚宣王府的女主人,就算北郡王妃不派人前來尋她,她也要過去送送:“北郡王妃在什麽地方?”


    小丫鬟低垂了頭:“回世子妃,北郡王妃在安延堂!”


    慕容雨隨丫鬟來到安延堂時,太妃正拉著北郡王妃的手歎息:“最近這段時間,你就安安心心的打理好北郡王府,暫時不要來回跑了,少陵的婚事要緊……”


    北郡王妃輕輕笑著:“我明白,太妃,等少陵成親後,我再來服侍您!”


    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嘲諷,這出戲,她們是故意演給自己看的吧。


    “太妃,二嬸!”慕容雨笑的禮貌親切:“聽聞二嬸的東西弄混了,可是缺了什麽貴重物品?”


    “是下人們弄錯了,剛才已經對清單子,一樣不少!”北郡王妃歉意的笑笑:“讓你白跑了一趟!”


    “無妨,隻要二嬸東西對全了就好!”剛才說東西混了,特意讓丫鬟請自己前來,如今,自己來到了,她們又說沒事了,太妃和北郡王妃應該不會無聊到這樣耍自己,難道是另有目的……


    “太妃,膳食已經做好,現在就用嗎?”一名丫鬟站在門口,輕聲詢問太妃的意思。


    太妃淡淡答應一聲:“端上來吧!”側目望到了慕容雨,輕輕笑笑:“年齡大了,適合少吃多餐,雨兒也用些糕點吧,這位廚娘做的,口味很是不同!”


    慕容雨笑著拒絕:“多謝祖母,這是祖母吃的糕點,我哪能隨便食用!”


    太妃佯怒道:“糕點做了這麽多,我一個人哪吃得完,放的時間長了,就沒味道了,做了這麽些糕點,總不能浪費了,你和你二嬸都用些……”


    慕容雨微微揚唇,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距離午膳還有一個多時辰,我不餓,怕會浪費了祖母的糕點!”


    “這點心和羹湯並不飽腹,平時吃些,有益身體,並且啊,羹湯出鍋後,放了適量的瓊花釀,香氣撲鼻!”太妃神神秘秘。


    “瓊花釀還可以配著做湯。”慕容雨是第一次聽說。


    “當然了,不信你嚐嚐看,絕對比平時的湯好喝多倍。”不由分說,太妃對著丫鬟們吩咐:“來人,給北郡王妃和世子妃添兩副碗筷!”


    丫鬟們端著一大碗羹湯,兩盤點心和三隻小空碗走了進來,若慕容雨再推辭,就是對太妃不敬了:“多謝祖母!”美麗的小臉上洋溢微笑,眸底卻凝了一層寒霜。


    太妃,北郡王妃,慕容雨三人落座於桌邊,丫鬟們將三隻空碗擺好,從大碗中盛了湯入三隻小碗,陣陣香氣撲鼻,帶著特有的瓊花香,讓人食欲大振,慕容雨沒有享受美食的**,淩厲的目光不著痕跡的緊盯著丫鬟、太妃,北郡王妃的一舉一動,未發現任何不妥。


    “雨兒,嚐嚐看,湯的味道如何?”太妃笑的和藹可親。


    北郡王妃笑著接話:“這湯看似普通,實則延年益壽,美容養顏,很適合女子食用!”


    慕容雨輕輕笑著,雪眸底隱有試探的光芒閃爍:“二嬸經常和祖母一起喝這湯嗎?”


    “是啊,太妃喜歡此湯,每隔幾天,都會讓廚娘做上一大碗……”說著,北郡王妃以小勺盛湯,送入口中,淡淡香氣自舌尖彌漫開來,美味異常。


    太妃也在丫鬟的服侍下開始喝湯,與北郡王妃一樣,喝的津津有味,慕容雨手中的小勺也盛滿了湯,卻遲遲沒有喝下。


    “雨兒,別愣著,湯涼了,可就不好喝了,快嚐嚐看,味道真的很好!”北郡王妃笑著提醒後,側過目去喝湯了。


    “好!”慕容雨答應著,手中的小勺離了湯碗,慢慢靠近嘴唇,清冷的目光,悄悄注意著太妃和北郡王妃的一舉一動,可她兩人一直各自喝著湯,沒有理會慕容雨。


    難道自己猜錯了,這湯裏沒有問題?慕容雨望望太妃和北郡王妃,再看看手中的湯,以袖子輕遮住小勺,在別人以為她喝湯的時候,勺中湯被她灑到了一邊。


    太妃非常精明,又是用如此特殊的方法請了慕容雨來這裏,安延堂的東西,她不敢吃也不敢喝,但眾目睽睽之下,太妃和北郡王妃又是一再勸解,慕容雨總得‘吃點’或‘喝點’東西,做做樣子,不然,她們兩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軒墨居書房,北郡王和歐陽少弦說著事情,一開始歐陽少弦還靜靜聆聽著,可不知為何,隨著北郡王的述說,歐陽少弦的胸口沉悶的難受,仿佛有一塊大石堵住了胸口,喘息異常艱難。


    以最快的速度談完了解決方法,歐陽少弦冷聲道:“二叔,還有事情嗎?”


    歐陽少弦麵容冰冷,麵色非常難看,明眼人都猜得出,他可能生病了,北郡王笑道:“我隻這件事情需要找你商談,如今處理方法已有了,我就不打擾你了,告辭!”


    北郡王走後,歐陽少弦的胸口沉悶的更加難受,煩燥的放下信件和筆,快步走出書房,涼涼的風迎麵吹來,胸口好受了一些,可他心中的擔憂,卻越發濃烈。


    此種情況,他之前曾出現過兩次,一次是楚宣王妃過世,一次是楚宣王過世,如今,這種感覺又出現了,預示了什麽呢?當今世上,他在意的人,隻剩下一個慕容雨了。


    歐陽少弦快步走回了他和慕容雨的軒墨居,等他確定了慕容雨安全後,這種感覺,就會消失了吧。


    但軒墨居裏隻有幾名丫鬟,不見慕容雨的身影:“世子妃呢?”這個時間,她不在軒墨居看書,畫畫,處理事情,會去哪裏。


    “回世子,北郡王妃說有幾樣東西弄混了,請世子妃去了安延堂……”小丫鬟禮貌回話。


    “去多久了?”歐陽少弦心中突然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半個時辰了,北郡王來到書房不久,世子妃就去了安延堂……”


    糟糕!調虎離山計!歐陽少弦轉過身,大步向安延堂走去,英俊的麵容陰沉的可怕,眸底寒光閃現,北郡王出現在書房,讓自己和雨兒分開,再和自己說些事情拖住自己,然後,太妃命人請走雨兒,如此用心良苦,絕對沒安好心,太妃,北郡王,若是雨兒出了事,定要讓你們陪葬……


    歐陽少陵性子謙和有禮,英俊的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笑,貴族公子們非常願意與他結識,他回來一個月的時間,和名門貴族的公子們差不多混熟了。


    每天中午或晚上的,在茶館,酒樓聚集著談天說地,關係十分融洽,今日北郡王一家搬去北郡王府,他便提前回來了,準備幫著搬家。


    進入小院,安安靜靜的,丫鬟、嬤嬤們不見人影不說,北郡王和王妃也不在:“爹和娘呢?”這個時間,他們應該準備搬離楚宣王府才對,為何不見蹤影。


    “回少爺,郡王有事在書房和世子商談,王妃在安延堂陪太妃,世子妃對清單……”


    歐陽少陵眼瞼沉了沉,笑容淡了下來:“兩人走了多久了?”


    “半個多時辰了!”


    “我去找他們!”歐陽少陵微笑的眼眸閃過瞬間的凝重,隨即又能恢複了以往的淡笑,大步走向安延堂,臨走前,他們真的送大禮給慕容雨了。


    安延堂,太妃,北郡王妃,慕容雨說說笑笑的吃點心,喝羹湯,太妃,北郡王妃,吃喝的優雅大方,津津有味,慕容雨也微笑著,巧妙的‘吃點心,喝羹湯’,其實卻是半點沒沾!


    突然,慕容雨頭部無端的閃過一陣暈眩,手一鬆,小勺掉進碗中。


    “雨兒怎麽了?”北郡王妃率先發現了慕容雨的不正常,目露關切之光。


    “沒事!”頭部的暈眩越來越濃,慕容雨的眼前的景物也變的模糊起來。


    “該不會是瓊花釀的酒勁上來了吧!”北郡王妃猜測著:“我第一次喝這羹湯時,也醉了大半天呢!”


    我根本就沒喝羹湯,怎麽可能會醉!慕容雨暗自腹誹,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自己卻沒有察覺到,太妃,北郡王妃果然是人精。


    頭部的暈眩越來越濃,慕容雨眼前的景色也越來越模糊,聽到耳中的話,忽近忽遠,忽輕忽重。


    慕容雨能清析的感覺到太妃和北郡王妃投射在她身上的,詭計得逞的目光,可她全身無力,無法睜眼看清,想讓簾子外的琴兒,瑟兒等人扶她回去,張了張口,喉嚨裏卻發不出絲毫聲音。


    有人握住了她的胳膊,狠狠的掐她,尖銳的疼痛自肌膚上傳來,她卻無法還手,抬起頭,她想看看掐她的人是誰,無奈她眼神朦朧,隻看到模糊的人影,看不清人的相貌……


    “……雨兒,雨兒……”熟悉又焦急的呼喚聲由遠及近,掐她的人快速遠離,朦朧的視線中,走來一道修長的身影,雖然她看不清他的模樣,卻知道來人一定是歐陽少弦。


    淡淡墨竹香縈繞鼻端,微冷的身體被擁進熟悉的溫暖懷抱中,慕容雨焦急不安的心瞬間安靜下來。


    “少弦!”張了張口,慕容雨想呼喚歐陽少弦的名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耳邊響起疾言厲色的怒吼聲,她來不及細聽,已陷入昏睡之中。


    “歐陽少弦,這裏是安延堂,不是你的軒墨居,我是你祖母,長輩,你怎麽這般對我講話!”太妃麵色陰沉,眸底怒火燃燒,歐陽少弦居然敢訓斥她,當真是反了天了。


    北郡王妃也皺了皺眉:“少弦,雨兒隻是喝了瓊花釀羹湯,醉了,沒什麽大礙的,你怎麽能對太妃無禮,她可是你的親祖母……”


    “閉嘴!”慕容雨出事,歐陽少弦哪還聽得進她們的解釋:“許多話不必我明說,你們心知肚明,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們,我很在意雨兒,若她無事便罷,如果她出了事,就算魚死網破,我也會讓你們去給她陪葬!”


    父母早就離他而去,如今,他隻有慕容雨,如果慕容雨也離開,他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歐陽少弦冰冷之中怒火噴射的目光讓太妃和北郡王妃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時間緊迫,不容耽擱,歐陽少弦暫時沒空和太妃,北郡王妃理論,麵色陰沉的抱起慕容雨,大步向外走去,走到小院門口,迎麵碰上了快步前來的歐陽少陵:“堂兄,嫂子怎麽了?”


    慕容雨已經昏睡,眼睛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卷而翹,小巧的鼻子,櫻紅的嘴唇,美麗的小臉上,泛著醉酒後的紅暈,從外觀看上去,慕容雨和平時沒有任何不同。


    “喝醉了!”歐陽少弦冷聲回答著,徑直越過歐陽少陵,快步走向軒墨居。


    “居然敢威脅我這個祖母,歐陽少弦反了天了!”怒吼過後,屋內傳來一陣劇烈的杯盤落地聲。


    歐陽少陵站在院門口,望著前方,歐陽少弦漸行漸遠的身影,嘴角揚起一抹古怪的笑,好似許多情緒堆在一起,他不知道應該表達哪一種了:她們送慕容雨的這份大禮,著實不小……


    遠離了安延堂,歐陽少弦對著身邊的暗衛吩咐:“去請陳太醫!”懷中,慕容雨睡的很沉,呼出的氣息雖然芬芳,卻沒有半點瓊花釀之味,正因為如此,歐陽少弦才更加擔心。


    回到軒墨居,歐陽少弦小心翼翼的將慕容雨放在大**,大手輕拍著她的小臉,急聲呼喚著:“雨兒,醒醒,醒醒……”如果是醉酒,就算不能將她喚醒,她也會有一定的回應。


    可慕容雨仿佛沒有聽到他的呼喚,靜靜的躺著,沒有半點動靜,歐陽少弦張開的大手猛然握緊,眸底隱忍的厲光閃爍不停:太妃,北郡王,郡王妃!


    “陳太醫怎麽還沒到?”歐陽少弦第一次感覺到,暗衛的速度很慢。


    歐陽少弦緊握著慕容雨的小手放到唇邊,望著她安睡的美麗容顏,一向冷漠淩厲的眸底,淚光閃現,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慕容雨表麵上看來,和平常入睡時沒什麽不同,但歐陽少弦卻知道,她和平常,完全不一樣,他不知道她這一睡,還能不能再醒過來。


    “世子,陳太醫到!”眼前人影一閃,暗衛帶著陳太醫來了,歐陽少弦眸中的淚光瞬間消失不見,淩厲冷漠的同時,又多了一些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快速站起身,讓出了位置:“陳太醫,快看看雨兒的病情!”


    朦朧中,慕容雨感覺到有溫熱的物體輕觸她的臉頰,好像有人在拿著濕潤的巾帕為她擦拭小臉,嗓子幹渴的難受,慕容雨忍不住輕咳幾聲。


    “雨兒,你醒了!”耳邊傳來歐陽少弦驚喜的呼喚,隨即,她被輕扶了起來,水杯觸上了她的嘴唇。


    水不熱不涼,正適合入口,一杯水喝完,慕容雨睜開了疲憊的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歐陽少弦疲憊的麵容,布滿血絲的眼眸:“我睡了很久嗎?”聲音還有些虛弱,多時沒吃飯,慕容雨也沒什麽力氣,靠在歐陽少弦懷裏,懶懶的,不想動。


    歐陽少弦伸手輕撫著慕容雨美麗、蒼白的小臉,眸底是訴不盡的疼惜:“你睡了一天一夜了,太妃和北郡王妃,究竟對你做了什麽?”


    慕容雨腦海中快速浮現出在安延堂的事情:“我明明沒吃東西,也沒喝東西,怎麽會醉的?”慕容雨進門前就已經確定過,太妃房間的香很正常。


    歐陽少弦的眸光越凝越深:“有問題的不是羹湯或糕點,而是你手中拿的那把小勺,有些毒,不必吃下去,透過肌膚,就可滲入人體!”


    “你怎麽知道我拿了小勺?”歐陽少弦來到安延堂時,自己手中的小勺已經掉進碗中了。


    “陳太醫在你手指上發現了毒素,那毒非常特殊,不會致人性命,隻會讓人終身不孕,其藥效,比絕子湯還要厲害……”


    “終身不孕?”慕容雨震驚,猛然直起了身體:“那我現在……”


    “放心,你體內的毒素已經清除,隻是身體還有些弱,休養幾天就會恢複正常,我們會有孩子的!”陳太醫的醫術,他信得過。


    慕容雨高懸的心瞬間放了下來,太妃,北郡王妃的心可真狠,居然想讓自己絕孕:“太妃在安延堂對我下絕孕藥,就不怕事情查出來,她會受牽扯嗎?”


    “太妃和北郡王妃布了局,讓你前去安延堂喝摻了瓊花釀的羹湯,你中毒昏迷的樣子,和喝醉酒非常相像,喝醉酒的人睡一天一夜很正常,無人會起疑,更不會想到請大夫,毒入體內後,十二個時辰內不解,你就會終身絕孕,也就是說,你一覺睡醒後,就從正常人,轉為不能生育的可憐女子了,並且……”


    歐陽少弦眸底寒風漸濃:“你的衣服袖子上,也沾了許多同樣的毒,我抱你時,染到我衣服上不少,太妃的詭計應該是,通過你,讓我也不育。”如此一來,即便自己繼承楚宣王一位,將來沒有子嗣,歐陽少陵的後代也可名正言順的接管楚宣王府,太妃考慮的真是長遠。


    “你也中毒了嗎?”慕容雨意識朦朧間,有人狠掐她,原來是在向她衣服上抹毒。


    “沒有,陳太醫來的快,察覺我衣服上有毒,我就換下來了!”歐陽少弦輕輕吻了吻慕容雨的眼瞼:“你餓不餓?我命人傳膳。”


    窗外,陽光明媚,慕容雨搖搖頭:“我沒什麽胃口,你餓嗎?”


    “我也沒胃口!”歐陽少弦挨著慕容雨躺了下來,緊抱著慕容雨,閉上了眼睛:“你醒了就好!”慕容雨醒了,他就放心了。


    慕容雨睡了一天一夜,窩在歐陽少弦懷中,睡意全無:“北郡王一家搬走了嗎?”昨天可是他們搬家的吉日。


    歐陽少弦微閉著眼睛:“北郡王一家的物品都搬到北郡王府了,不過,人要耽擱幾天才會走……”


    “為什麽?”東西搬走了,人卻不走。


    “太妃和北郡王妃都得了重病,快死了,哪裏還能搬家……”歐陽少弦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慕容雨猛然抬起眼瞼:“是你做的?”歐陽少弦一向瑕疵必報,南宮雪晴燒了走馬燈,他還弄斷她一條腿呢,如今,太妃和北郡王妃險些害她不孕,歐陽少弦肯定不會讓事情善了。


    “沒錯!”歐陽少弦毫不猶豫的承認了:“不過,我也隻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在她們的衣服上抹了點毒而已……”


    “事情傳出去,對你很不利吧。”一頂大不孝的帽子扣下來,沒人吃的消。


    歐陽少弦睜開了眼睛:“她們和你一起用膳,一起得病,事情與我無關!”


    “在外人眼中,她們和我得了同樣的病!”慕容雨眸底閃過一絲戲謔,太妃和北郡王妃早過了生育年齡,就算絕孕,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對外宣稱,我們得了什麽病啊?”絕孕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對外宣布的。


    “用過膳後,腹絞如痛,至今查不出病因!”歐陽少弦淩厲的眸底寒光閃爍:“你吃的苦,受的罪,我一定會幫你討回來,等太妃和北郡王妃生不如死的痛上幾天幾夜,就會知道壞心的代價是什麽了!”


    “歐陽少陵那麽厲害,肯定能拿到解藥的吧!”歐陽少陵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視的。


    “解藥的配置非常麻煩,最少也要四五天!”歐陽少弦並沒有阻止歐陽少陵拿解藥,因為楚宣王府對外宣稱,太妃,北郡王妃,世子妃一起用了羹湯和糕點後,腹絞如痛,慕容雨已經沒事了,所以太妃和北郡王妃也不能死,否則,別人定會起疑。


    “雨兒,太妃和北郡王妃好起來前,你就呆在軒墨居,哪裏都不要去!”


    “我知道!”慕容雨笑著點點頭,自己和太妃,北郡王妃一起重病,她們臥床痛呼期間,自己豈能好好的四處走動。


    太妃比北郡王妃聰明,想出這種計策對付自己和少弦的,也定是太妃無疑,等北郡王一家搬進北郡王府後,自己定要好好的‘孝順孝順’太妃才行,否則,哪能對得起她費盡心機送自己的這份大禮!


    慕容雨醒來沒事了,歐陽少弦高懸的心放了下來,放心的抱著美人入睡,再次睜眼,精神抖擻,天色已暗。


    “世子,歐陽少陵去請人配置解藥了!”門外,傳來暗衛的稟報,歐陽少弦揚唇冷笑,看來,已經查出病因了,歐陽少陵也算厲害。


    慕容雨的身體還未恢複,醒來不久,又睡著了,歐陽少弦小心的起床,穿好衣服,走出房間:“去安延堂!”


    遠遠的,歐陽少弦就聽到了太妃淒厲的慘呼聲,沒有絲毫動容不說,眸底的冷意更濃,踏進小院,丫鬟、嬤嬤們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口,不敢上前。


    北郡王在外室,焦急的來回走動著,少陵去拿解藥了,何時才會回來!


    歐陽少弦走進房間時,北郡王眸底閃著濃濃的怒火:“你來幹什麽?”太妃中毒,一定和他脫不了關係。


    “當然是來看看祖母的病情如何了!”歐陽少弦聲音冰冷,淩厲的目光在丫鬟、嬤嬤們中間環視一周,眾人低垂著頭,也能清析的感覺來自歐陽少弦的森寒氣息:“那天,做羹湯,端糕點的都有哪幾人?”


    丫鬟、嬤嬤們相互對望一眼,慢慢站了出來,歐陽少弦淡淡掃了她們幾眼,厲聲道:“來人,拖出去杖斃!”


    “世子饒命!”丫鬟、嬤嬤們震驚,全身顫抖著跪倒在地。


    北郡王雙眼冒火,怒吼道:“少弦,你想幹什麽,這裏可是你祖母的安延堂,不是你的軒墨居,就算丫鬟、嬤嬤們犯了錯,也輪不到你來處置!”


    “二叔是想讓這些手腳不幹淨的丫鬟、嬤嬤再害祖母一次嗎?”歐陽少弦淩厲的目光仿佛瞬間就可將人射穿:“祖母二嬸是喝過羹湯,吃過糕點後出的事,病因查出是中毒,一定和這些丫鬟,嬤嬤脫不開關係……”糕點雖然沒吃完,但羹湯已經喝完了,無從查起,隨便歐陽少弦怎麽說:“楚宣王府裏,不需要害主的丫鬟、嬤嬤……”


    “管理丫鬟、嬤嬤是後院女子們的事情,哪輪得到你過問!”北郡王怒氣衝天的搬出了這個理由。


    “祖母,二嬸,雨兒都被這些丫鬟嬤嬤害病了,哪裏還能處理事情!”若論能言善辯,歐陽少弦不輸任何人:“現在隻是害了祖母她們三人,若是不將有問題的丫鬟清理掉,接下來出事的,就是二叔,我,堂弟三人,楚宣王府的主人,死在明知有問題的丫鬟手中,你不覺得丟人嗎……”


    “雖然她們是安延堂的丫鬟,卻也是楚宣王府的人,我是楚宣王世子,未來的楚宣王,難道連處置幾名犯錯丫鬟的權力都沒有?”歐陽少弦一番話,鏗鏘有力,駁的北郡王無話可說。


    “慕容雨管理內院,出了此等事情,她難辭其咎!”歐陽少弦想鏟除北郡王留在楚宣王府的眼線,北郡王自然不能讓他好過:“你最好祈求太妃沒事,否則,慕容雨休想好過!”管不好下人,害祖母重病過世,可是一項大罪。


    “二叔,您似乎忘了,這裏是祖母的安延堂,做膳食的,是小廚房,雨兒統管的是大廚房,小廚房的事情,是祖母身邊的一等丫鬟,嬤嬤在管!”


    歐陽少弦目光寒了寒:“二叔不說我倒忘了,要領罰的,不止做膳食的丫鬟,嬤嬤,還有管理廚房的丫鬟、嬤嬤們!”


    歐陽少弦!北郡王氣的咬牙切齒,眸底燃燒的怒火,似要將歐陽少弦焚燒怠盡!一直以來,歐陽少弦與他們之間的爭鬥都是在暗中進行的,像今天這般,明著起衝突的,還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安延堂丫鬟、嬤嬤眾多,站滿了小半個院落,歐陽少弦轉過身,淩厲的目光望向戰戰兢兢的眾人:“負責做膳食,端膳食的全部拉出去杖斃,負責管理小廚房的,重打五十大板!”


    “世子,饒命,饒命啊……”在下人們的哭泣求饒聲中,侍衛們走上前來,拉了她們下去行刑。


    ‘噗噗噗’的板子打在身上聲,以及下人們的淒厲慘叫聲不斷響起,北郡王的麵色陰沉的可怕,看來,歐陽少弦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將太妃多年培養的心腹全部鏟除,自己和太妃定下的,暗害慕容雨計策,沒害到慕容雨,卻反過來殺死了自己這麽多心腹……


    下人的慘叫與太妃的痛呼合在一起,異常刺耳,歐陽少弦嘴角輕揚起一絲嘲諷的笑: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同樣的情形,北郡王心中卻是完全相反的情緒,氣憤的同時,又煩燥的難受,自己一家離開後,安延堂就隻剩下太妃一人,心腹們死傷大半,歐陽少弦肯定會安插他的心腹前來,監視著太妃的一舉一動,自己與太妃的聯係受阻不說,楚宣王府發生的事情,自己也不可能在最快的時間內知道,歐陽少弦的確聰明,做事周密到讓人無可挑剔!


    不過,自己可不會坐以待斃,是人就會有弱點,隻要找到歐陽少弦的弱點,就不怕贏不了他!


    歐陽少陵拿回解藥,已是四天後的事情了,太妃,北郡王妃服下,腹痛立刻停止,休息一天後,北郡王一家搬進北郡王府,而太妃恢複體力,知道安延堂內,她精心培養了多年的心腹被歐陽少弦打死,打傷大半時,氣的險些吐血。


    努力半天,鎮定下來後,太妃眸光更寒,歐陽少弦此舉,無非是想趕自己離開楚宣王府,自己就偏不走,住在這裏做內線,幫助少陵搶奪楚宣王之位,奪了歐陽少弦最喜歡,最在意的位子,看他還如何耀武揚威!


    在太妃,北郡王,與歐陽少弦,慕容雨的劍拔弩張中,歐陽少陵與南宮雪晴的大婚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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