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妃快速擦了幾下眼睛,急聲道:“快看看上麵寫了些什麽。”眼角餘光飛速掃了慕容雨一眼,瞬間又恢複正常,快的讓人以為自己眼花了。


    北郡王妃接過信件,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上麵卻是一片空白,什麽字都沒有:“怎麽是白紙?”北郡王妃喃喃自語。


    “我看看!”慕容雨接過那幾頁白紙看了看,沒發現什麽異常,就是幾張普通的白紙,奇怪,蘇側妃放白紙在信封裏做什麽?還將信封與貴重的首飾放置在一起……


    “這裏也有信封!”又一名小丫鬟拿來一隻信件:“這是在前麵的書桌上找到的!”


    北郡王妃接過,慢騰騰的打開,瞬間瞪大了眼睛:“這是蘇側妃的遺書……”


    “念念上麵寫了些什麽?”太妃催促著,目光焦急,眾人也豎起了耳朵,靜聽北郡王妃宣讀。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北郡王妃將遺書上的內容,一字一頓的念了出來:“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不要為我難過,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王爺過世後,我非常傷心,難過,也曾想過要隨王爺而去,可我還有親人在世,為了不讓他們傷心,我努力活到了今天,王爺過世三年,我一邊生活,一邊學著淡忘,原以為,我已經完全放下了,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那天,雨兒來看我,送了我好吃的糕點,還與我說了許多貼心話,我很是開心,高興,去軒墨居回禮時,我看到雨兒和少弦在院中的涼亭裏寫字,畫畫,那種相濡以沫,心心相通的溫馨場麵讓我十分羨慕,想到了自己與王爺之間的點點滴滴,幸福,甜蜜湧上心頭的同時,又悵然若失。”


    “王爺已死,以前的種種也都化為雲煙,消散於天地之間,我碰不到,也抓不住了!”


    “王爺很寵我,對我的情義甚至超過了楚宣王妃,可是,終究是我不爭氣,沒能為王爺生下一兒半女,王爺離世,我連個念想都沒有,隻能日日守在我們曾經住過的屋子裏,回想著以前我們之間曾經的一切!”


    “入睡後,我夢到了王爺,過世的三年,他從未出現在我夢中,就在那一晚,他毫無征兆的,突然出現了,他如我們初見時那般英俊,瀟灑,輕輕握著我的手,溫柔的呼喚我的名字,說著想念我的關切之言,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的生活中不能沒有他……”


    “我走了,不要為我難過,因為,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能陪在王爺身邊,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我沒有兒女,小輩們中,我最喜歡夢薇,我也知道她一直都在悄悄喜歡著世子,我希望世子能完成為最後的心願,納她為側妃,首飾盒裏的東西就送給她做嫁妝……”


    蘇側妃的遺書很長,北郡王妃用了半柱香的時間方才念完,除了交待的後事外,講的基本都是她與楚宣王如何夫妻恩愛,兩情相悅,眾人聽的熱淚盈眶。


    念完最後一字,北郡王妃重重的歎了口氣,目光惆悵:“原來蘇側妃是故意落水而亡!”


    慕容雨揚唇勾勒出一絲嘲諷的笑,自殺死亡,還念念不忘讓歐陽少弦納蘇夢薇為側妃,蘇側妃這是為楚宣王殉情,還是用心良苦想以死逼迫歐陽少弦迎娶蘇夢薇!


    蘇夢薇隻是蘇側妃的娘家孫女,又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在血緣上已經隔了一層關係,再加上,兩人一年最多見上一、兩次麵,蘇側妃就算再寵愛她,也不至於疼愛到犧牲自身性命,助她成為側妃,事情隻怕另有蹊蹺!


    不經意間側目,望到蘇夢薇神色慌張,身體微微發抖,好像有些害怕,嘴巴張了張,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慕容雨沉下眼瞼,剛才蘇夢薇雖在傷心,神色卻很正常,聽到讓少弦納她為側妃的消息,她應該高興才是,為什麽會是害怕呢?


    太妃眸光沉了沉:“雨兒,你不是一直都很忙的麽?怎麽突然間想起來去薔薇園看蘇側妃了?”


    慕容雨淡淡笑笑:“楚宣王府是我在掌管,人人都要照顧到,萬一蘇側妃那裏再出個刁奴,克扣她的飯菜,豈不是我的失職,我去薔薇園,隻是想看看她生活的好不好,那些仗勢欺人的老刁奴有沒有欺負她,……”


    表麵上聽來,慕容雨在生那些奴才的氣,實則,暗諷太妃將楚宣王府的奴才教壞了,都敢欺負到主子頭上去了,害她不得不時時分心查看……


    太妃麵色陰沉,胸中怒火翻騰著,卻沒有表現出來:“你在薔薇園都和蘇側妃都說了些什麽?”


    慕容雨正欲回答,丫鬟在外稟報:“太妃,王妃,世子妃,順天府的人求見。”


    太妃眸底瞬間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快的讓人來不及看清:“有講!”


    丫鬟,嬤嬤們竊竊私語:“他們不是驗完屍體離開了麽,怎麽又回來了?”


    在眾人的小聲議論中,順天府大人與仵作走了進來:“太妃,王妃,世子妃,剛才我們的人在蘇側妃指甲中發現了一條極細的絲線,為防弄錯,又去水塘仔細查看,在水邊找到了這條絲帕!”


    一名小丫鬟端來一隻托盤,上麵放著一條還濕著的絲帕,絲帕上繡著美麗的梅花,有一兩朵含苞待放,最主要的是,絲帕的一角,繡有一個小巧精致的雨字。


    太妃的麵色陰沉的可怕:“雨兒,這條絲帕可是你的?”


    慕容雨淡淡掃了一眼:“猛然看上去,的確很像我的!”


    “不是很像,而是就是你的,”太妃眸底寒光閃現,一字一頓:“你的絲帕怎麽會出現在蘇側妃手裏?”


    慕容雨沉下眼瞼:“太妃的意思,懷疑我暗害了蘇側妃?”


    “難道不是?”太妃不答反問,眸底,怒火漸濃。


    “當然不是!”慕容雨語氣微冷:“剛才,蘇側妃明明判定自殺,遺書都寫好了,為何現在又成了他殺,還誣陷到我身上了……”


    “遺書是可以造假的!”太妃冷眼望著慕容雨:“你可以在逼死蘇側妃後,模仿她的筆跡替寫遺書,也可以逼迫她寫完遺書後再害死她……”


    “太妃講述這件事情,頭頭是道,就像親眼見過一樣!”慕容雨似笑非笑,清冷的眸底隱有寒光閃爍:“看來,太妃對這種事情很精通嘛!”


    太妃眸底閃過一絲慌亂,瞬間已恢複正常:“慕容雨,不要轉移話題……”


    “我沒有轉移話題,一個時辰前,我同少弦一起離開楚宣王府,可蘇側妃隻死了半個多時辰,也就是說,蘇側妃是在我離開王府後才死的,我如何暗害她!”設計自己的人,真是個蠢貨,差這麽多時間對不起來都沒注意。


    “你是王府主人,出了府,可以在不驚動其他主子的情況下回來……”言下之意,慕容雨出府後,又悄悄溜回府中,害死了蘇側妃。


    “太妃可以問問王府門口守衛的侍衛……”


    “你是楚宣王府的女主人,掌著整個王府內院,王府的侍衛,還不是聽你的命令行事,你讓他們說什麽,他們就說什麽……”


    慕容雨似笑非笑:“太妃懷疑我買通了侍衛?”


    太妃冷冷掃了慕容雨一眼:“你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心裏清楚!”


    慕容雨淡淡笑著:“我做過的事情,我當然清楚,不過,許多我沒做過的事情,太妃硬扣到我身上不說,對事情的起因,過程,結果知道的居然比我還清楚!”


    太妃冷笑道:“慕容雨,證據確鑿,休要強詞奪理!”


    “我一向喜歡實話實說,從來不會強詞奪理!”慕容雨笑的溫暖,優雅,笑容卻如摻了毒,美麗致命:“楚宣王府的侍衛,是皇上千挑萬選後,親自派發的,無論是武功,還是品性,都是百裏挑一的優秀之人,太妃覺得,他們會被某個人隨意買通嗎……”


    太妃氣的咬牙切齒,手中的絲帕,快要被她絞成麻花,若是自己再懷疑慕容雨買通了侍衛,就是懷疑皇上皇帝眼光不好,看人不準,選了一批不值得信任的侍衛送來給楚宣王府,慕容雨,真是聰明!


    迎著太妃憤怒的目光,慕容雨淡笑依舊:“那天我來薔薇園,與蘇側妃聊了刺繡,女紅,她還送我一條絲帕!”慕容雨拿出一條白色繡著薔薇花的絲帕:“就是這條,我一直在用,從未換過,想陷害我的人,也真夠愚蠢,都沒調查一下我最近的習慣麽……”


    “還有啊,太妃!”慕容雨拿起托盤中的那條絲帕:“絲帕是死的,人是活的,在場的每一位女子都會刺繡,她們隨便拉出一個,都能繡出梅花並在角落中繡上我的名字……”


    手指撚了撚絲帕的質地,慕容雨眸底的冷笑漸濃:“這條絲帕外表看著普通,實則,是用的是最上等的天蠶絲織成,太妃,您冬天怕冷,半個月前楚宣王府進的那批天蠶絲布料,隻給了你的安延堂啊,軒墨居裏半點天蠶絲料子都沒有……”


    太妃心中一驚:“這件事情,是個誤會……”


    “什麽誤會,天蠶絲送進楚宣王府,我便直接命人送去了安延堂,如今,安延堂的天蠶絲布料繡上了我的名字,以及我喜歡的梅花,就成了我害死蘇側妃的證據,那這塊天蠶絲,是否也可以證明,害死蘇側妃的,是安延堂的人?”想將事情善了,沒那麽容易。


    “這絲帕極有可能是哪個人隨便繡著玩的,不小心,掉進了水中……”北郡王妃強詞奪理。


    “如果真的是繡著玩,為什麽要在角上繡我的名字,我不記得除了我之外,楚宣王府其他人的名字裏還有雨字?”慕容雨毫不相讓:“更何況,這條絲帕是蘇側妃臨死前抓在手中的,絕對是從害死她的人身上扯下的……”


    “蘇太妃是自殺,遺書都寫了,你們看,她死的多安詳,若是不信,可讓人驗驗遺書是不是蘇側妃的筆跡……”北郡王妃擦去眼中的淚水,感慨道:“蘇側妃對楚宣王很是死心踏地,楚宣王過世時,她曾提過要陪葬,可她不是正室,不能與楚宣王共用一個墳墓,傷心絕望下,好不容易才活的現在,本以為她真的將事情全部放下了,哪曾想,楚宣王剛過三年,她就緊隨他去了……”


    北郡王妃意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蘇側妃身上,慕容雨豈會讓她如願:“剛才除了我和世子外,沒人出過門吧,真凶有的是時間做案,他大可以逼著蘇側妃寫下遺書,然後再將她推進水塘,筆跡鑒定,說明不了什麽……”


    太妃冷冷望著慕容雨:“這楚宣王府可是你管家!”


    “我在府中,就是我管家,我不在府中時,太妃,北郡王妃,都可以管家!”


    言下之意,府中許多下人依舊在聽從太妃和北郡王妃的話,慕容雨在時,他們會敷衍一下,慕容雨一離開楚宣王府,他們就會原形畢露,全成了太妃和北郡王妃的人。


    太妃冷笑道:“掌管府中大權,卻管不住下人,是掌權人沒本事,怨不得別人!”


    “原本我顧念著太妃需要老奴才的服侍,對那些刁奴的囂張跋扈,睜隻眼,閉隻眼,遲遲沒有換人,現在看來,我的細心體貼,不過是自做多情而已!”慕容雨眸光一寒:“我馬上就將楚宣王府徹底大清理,全部換上值得信任的人,同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太妃,你應該好好向我解釋解釋這條絲帕的由來!”慕容雨清冷的眸底冷意縈繞,步步緊逼,毫不退讓。


    太妃輕哼一聲:“天蠶絲雖給了安延堂,但用天蠶絲做衣服,絲帕的是丫鬟,嬤嬤,誰都有可能趁亂拿上這麽一小塊……”言下之意,就算蘇側妃真是被人害死的,也與她無關。


    “安延堂的下人手腳真是不幹淨,連主人的東西都敢拿,回頭我就將他們全部發賣了,給太妃出氣!”慕容雨說的義憤填膺。


    慕容雨!太妃眼底的寒光瞬間轉為滔天怒火,似要將慕容雨焚燒怠盡,明明是她想借機鏟除自己的人,居然說的如此冠冕堂皇,還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來人,送太妃,北郡王妃,蘇小姐回安延堂,好生守著,不許任何人接近!”


    “慕容雨,你居然敢囚禁我?”太妃眸底閃爍的怒火,似要將慕容雨生吞活剝。


    “我隻是為了太妃的安全著想而已,害死蘇側妃的真凶還沒抓到,安延堂所有下人都值得懷疑,萬一她服侍太妃時再次出手殺人,可就是我們個掌權人的罪過了,太妃,北郡王妃,蘇小姐結伴住在安延堂,又有侍衛保護,絕對不會出事的……”


    先將她們孤立起來,不能請求外援,也不能指揮事情,自己伺機尋找證據,就算不能將太妃鏟除,也要將她趕出楚宣王府,天天放個禍害在身邊,時時處處小心翼翼的日子,慕容雨真的過夠了!


    武國公府,


    林文涼賭錢,天亮時方才回來,一覺睡醒,到了下午時分,想想即將到手的離月國寶貝與那家大賭場,他的心情十分愉悅,走路都哼著小曲。


    出了自己的院子,望到了坐在涼亭中,那個讓他非常討厭的人,林文涼輕哼一聲,慢步走了過去:“謝將軍,這裏是武國公府,不是你的丞相府,我現在以主人的身份請你撤回你的侍衛,馬上離開……”


    “大哥,你天天隻知道賭錢,都沒關心過祖父,也沒關心過武國公府,祖父重病,昏迷不醒,仆人們人心惶惶,都快亂套了,若是沒有輕揚,武國公府早就垮了,你隻能去睡大街,哪裏還能站在這裏理直氣壯的教訓人……”林文涼的所作所為太讓人寒心,縱使林思璿性子溫順,也受不了他了。


    “我是你大哥,他是外人,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教訓我?”從小到大,林思璿從不敢與他頂嘴,今天居然在教訓他,林文涼鼻子都快氣歪了。


    “輕揚是我認定的人,將來就是我的親人,不是外人,更何況,是你做的不對,我教訓你有什麽錯?”林思璿忍無可忍了:


    “你在賭場裏揮霍著大把銀子賭錢時,輕揚在忙著安撫鋪子掌櫃與夥計,在為武國公計精打細算,合理安排,在為祖父尋找藥材治病,這些本是你這個孫子應該做的事情,卻都是輕揚在做!”


    “你說的沒錯,這是武國公府,不是他的丞相府,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觀,不予理會,連你這個親孫子,武國公府下一任主人都不在意的府邸,他為什麽要在意?”


    “他竭盡全力,累的心神憔悴,好不容易讓武國公府穩定下來了,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還趕他離開,有你這麽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人嗎?”


    林思璿是不鳴則矣,一鳴驚人,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駁的林文涼無話可說,但他可不是輕易認輸的人:“別以為我不知道,謝輕揚做這一切,不就是為了巴結、討好你麽,可是他打錯了如意算盤,皇上是絕對不可能為你們賜婚的,他的忙碌,付出,不過是空歡喜一場……”


    謝輕揚沉下眼瞼:“你天天在賭場,對這件事情,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林文涼目光閃了閃:“賭場裏人多,上至達官顯赫,下到三教九流都有,消息來源廣,許多消息都是從那裏傳出的,據聞,皇上不願意影響兩國邦交,準備讓思璿嫁給七皇子,至於謝將軍麽……”


    林文涼嘲諷的望了謝輕揚一眼:“將來有緣再配……”做了這麽多事情,到頭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嘖嘖,謝輕揚肯定氣壞了吧,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他越氣,自己越高興!


    望望謝輕揚和林思璿震驚、傷心的神情,林文涼高興的差點沒飄起來,謝輕揚啊謝輕揚,你心愛的女子就要嫁給別人了,你就等著傷心難過吧。


    “時間不早了,我再去賭場聽聽消息,如果事情有轉機,我會告訴你們的!”自己和七皇子定下的計策,天衣無縫,思璿是一定會嫁給七皇子的,哪還有什麽轉機!


    林文涼悠哉遊哉的走了,林思璿猛然坐到了石凳上,神清有些呆滯:“不會的,事情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思璿,你別傷心,林文涼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謝輕揚輕聲安慰著林思璿,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沒底,皇上真的決定讓思璿嫁給南宮漠?


    “輕揚,我們進宮去求皇上賜婚吧!”武國公重傷,昏迷不醒,林思璿在這個時候進宮請求賜婚,根本就是不孝,可是事到如今,她顧不了太多,她不想嫁給南宮漠,真的不想。


    “你別著急,消息不一定是真的……”謝輕揚眸光也有些陰沉:“如果皇上真下了決定,親王們肯定知道,少弦世子也清楚,雨兒是楚宣王世子妃,任何事情,世子都不會瞞她,咱們先不要妄加猜測,去楚宣王府問問,說不定是林文涼看我不順眼,故意說這些話來氣我……”


    “對、對!”林思璿慢慢冷靜下來:“我們馬上去楚宣王府!”她想盡快知道事情真相,一刻也等不了了。


    蘇側妃落水的水塘邊早就被救人時破壞,根本找不到什麽證據,蘇側妃的遺書,慕容雨已經命人去請專人前來鑒定,看是否是她親筆所寫,自己與少弦離開王府多時,太妃等人有的是時間害人,這封遺書應該查不出什麽……


    不出意外,蘇側妃定是太妃害死,可是,證據在哪裏呢?蘇側妃是太妃的娘家侄女,自己不過是去看了看她,與她多說了幾句話,不至於遭來殺身之禍吧,蘇側妃究竟觸犯了太妃哪種利益,讓她非要殺人不可?


    慕容雨想著事情,邁步向前走著,不遠處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快速走過,丫鬟們厲聲斥責:“站住,你是什麽人,膽敢闖進這裏?”


    慕容雨回過神,抬頭望去,那人背對著她,穿著普通小廝的衣服,但身形挺拔,走路極快,根本沒有半點小廝應有的謙卑,丫鬟們的怒斥聲不但沒能讓他停下腳步,還走的越發快速了:“來人,抓住他!”這人不簡單。


    侍衛從四麵八方湧出,手持長劍攻向那名男子,男子頭也未抬,雙手猛然翻動,幾招就將侍衛們全都打到一邊,雙足輕點,修長的身影瞬間騰空而起。


    慕容雨眸光一寒,彈指射出一枚繡花針,半空中的男子猛然轉過身,雙指夾住了繡花針,寒光閃閃的眸底,閃著得意的冷笑……


    “快快快,刺客在那裏,千萬不能讓他跑了……”大批侍衛快速趕來,男子不再留戀,飛身離去,快速消失於天地之間……


    “那名男子是從哪裏出來的?”男子的武功在慕容雨之上,若她追趕,討不到便宜不說,說不定還會被抓。


    一名丫鬟想了想:“好像是從那邊的庫房裏!”


    庫房!慕容雨一驚,快速走向庫房,那人從這裏離開,難道是來找東西的,可他走時,手裏空空的,什麽都沒拿,身體也很瘦,不像暗藏了許多東西的樣子……


    打開庫房,一排排的箱子整整齊齊的立於房間:“打開看看,裏麵可少了什麽?”


    丫鬟們應聲而去,箱子一隻隻被打開,滿滿的金銀珠寶耀花了人眼:“世子妃,其他東西都沒少,隻是不見了那隻火鐲!”


    “火鐲不見了!”慕容雨一驚,快步走到百寶箱前,箱裏的東西整整齊齊的擺放著,隻有放火鐲的位置,空出了一小片……


    慕容雨凝了凝眉:“快,回軒墨居!”


    以最快的速度將大小箱子鎖好,慕容雨快速趕回軒墨居,踏進院門的瞬間,隻聽‘砰’的一聲響,數枚羽箭飛射而來,慕容雨等人快速關上院門‘叮叮叮’羽箭射在門上,發出陣陣聲響,軒墨居上空,騰起陣陣煙霧……


    半柱香後,院內恢複平靜,煙霧也淡了下去,丫鬟們打開院門,一陣熱風迎麵撲來,院內還有淡淡煙霧彌漫,地上躺著大批羽箭,慕容雨慢慢向前走去,未發現一具屍體。


    來者是高手,軒墨居的重重機關居然未能傷到他分毫……


    進入房間,慕容雨快步走向無聲琴,火鐲雖貴重,但那庫房裏比火鐲貴重的物品有許多,那人什麽都沒拿,隻拿走了火鐲,絕對是衝著火鐲來的,之前,火鐲就是一隻貴重的鐲子,沒什麽不同之處,剛才她發現了冰鐲的秘密,火鐲才突然間變的重要起來……


    那人故意讓我們發現他從庫房出來,就是想將我們引進庫房,再將侍衛們引去追人,而他進軒墨居偷無聲琴時,就不會有阻礙,好一招調虎離山計,隻是他千算萬算,怎麽都沒算到,少弦會在軒墨居設機關!


    無聲琴好好的放在小桌上,慕容雨暗暗鬆了口氣,不過,琴旁的地麵上,滴了兩滴血,血還是濕的,並未凝固,顯然是那人剛走不久……


    慕容雨望了望一側的機關,全部自動打開了,這些機關可是歐陽少弦設計的,專攻人出其不意,難怪那人會中招,傷的絕對不輕,也在擔心會有其他機關,否則,他會將無聲琴帶走,而不是空手而歸……


    “命人去皇宮一趟,將楚宣王府發生的事情告訴世子,再讓人去武國公府,告訴林三小姐和謝將軍,守好冰鐲!”想要破解無聲琴的秘密,必須冰火雙鐲齊全,如今那人隻偷走了火鐲,一定會再打冰鐲的主意,有揚表哥守著思璿,應該沒事……


    話說林文涼離開武國公府後,笑容滿麵,暗自得意,謝輕揚與自己同齡,卻比自己優秀許多,年紀輕輕,就成為了邊關大將軍,自己卻沒有一官半職,祖父沒出事前,天天拿謝輕揚與自己做比較,自己都快煩死了。


    如今,自己一招高明計策,算計著讓謝輕揚痛失所愛,哈哈,邊關大將軍又如何,還不是敗在了自己這個無名小卒手中,如果他因為這件事,從此一蹶不振,如自己這般,每天喝酒,賭錢,那是最好不過,看祖父還會不會再拿他和自己做比較……


    林文涼做著美夢,沒注意到身後走來幾名行蹤鬼祟之人,欲轉彎時,前麵的小巷子裏突然竄出兩名黑衣人,扭著他的胳膊,將他狠狠按到了青磚牆上:“幾位大哥,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我沒得罪過人哪!”


    黑衣人冷冷一笑:“你是武國公府的林文涼吧,我們找的就是你!”


    “幾句大哥找我什麽事?”林文涼的側臉緊緊壓在牆上,說出口的話,也有些含糊不清:“如果是為財,我可以把身上的銀子全部給你們……”


    “你那點銀子,我們看不上眼,你知道的太多了,有人給我們銀子,買了你的命!”說著,一名黑衣人飛起一腳,踢到林文涼肚子上的同時,將他踢出了幾米遠……


    重重落地後,林文涼隻覺全身疼痛,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被人揪起,一隻重拳,狠狠打到了他胸口上,潛意識彎下腰的同時,胸中血氣翻騰,有溫熱的**順著嘴角溢了出來……


    四名黑衣人站成四個邊角,像踢球一般,將林文涼從第一名黑衣人打給第二名黑衣人,再打給第三名,第四名黑衣人。


    在武功高強的四人手中,林文涼毫無反抗之力,像木偶一般,任由他們打來打去……


    不知過了多久,林文涼被打的滿身滿臉都是血,身體軟軟的,毫無力氣,吸入的氣少,呼出的氣多:


    “怎麽樣了?”幾名黑衣人圍上來,查看林文涼的傷勢:“還有口氣在……”


    “主人吩咐過,要等他斷氣我們才可以離開……”第一名黑衣人強調主人的命令。


    “這人生命力真是頑強,挨了這麽多重拳,還沒死……”一名黑衣人感歎:“不過,他的五髒六腑應該全被震碎,活不久了……”


    “但我們必須等他咽了氣才能走,否則,他將事情告訴別人怎麽辦……”


    “咱們送他一劍,結果他的命得了,免得在這裏等,如果走來個人,看到這裏的情況,咱們更麻煩……”


    “這主意不錯!”


    緊接著,林文涼感覺有冒著寒氣的尖銳之物慢慢靠近自己,他想高呼求救,可口中滿是血,隻要他一張口,就會有鮮血吐出,根本喊不出聲音。


    他不想死,想逃離,可身體就像不是他的那般,根本不聽使,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用不上絲毫力氣。


    尖銳的利器近了,更近了,寒氣直冒,林文涼能清楚的感覺到那冰冷物體刺入心髒時的冰冷與銳利,死亡的恐懼襲來,林文涼無限恐懼,卻無法逃脫,隻得默默接受。


    剛才還在跳動的心,瞬間被利器攪成碎片,心碎,血流一地,呼吸也越發的困難……


    “咱們走吧,血流完,他也就死了,絕對活不了半盞茶!”


    腳步聲漸漸遠去,天地間一片寂靜,生命隨著血液的流出一點點兒消失,死亡的恐懼越來越濃,林文涼心中納喊:我不甘心,不甘心,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林文涼一喜,有人來了,自己有救了……


    預料中的驚呼沒有響起,卻響起一道年輕男子的戲謔聲:“嗬,想不到他真的派人殺了林文涼……”


    努力睜開眼睛,望著居高臨下藐視他的英俊男子,林文涼心中喜悅,急忙呼救:“救我……”他已發不出聲音,但男子看明白了他的口型,不但沒出手幫忙,反而冷冷一笑:“你是那人要殺了滅口的,隻要你死了,我的計劃才會順利進行,如果我救了你,讓那人生了警惕,我的好事就不會如期而至了……”


    年輕男子彎下腰,將一麵白布蓋到了林文涼身上:“林兄,你就放心的去死吧,我會為你報仇的……”


    “你……”林文涼眸底怒火燃燒,狠狠的怒瞪著年輕男子,一口氣沒上來,雙眼一翻,氣死了。


    “主人,我們現在怎麽辦?”一名下人望望死去的林文涼征詢著年輕男子的意見。


    “當然是報官了,林文涼賭輸了錢,情急之下與人爭持,不小心被打死了,這種小事,官府來處理就行了……”修長的身影慢騰騰的向前走去:


    雖然自己沒打算讓林文涼活太久,但幸好自己沒有搶先出手殺林文涼,否則,定會讓那人起疑,自己計劃的事情就不好辦了,如今出了這件事情,自己計劃之事,更具說服力,想必那件事情,很快就會到來了……


    楚宣王府


    機關全開,軒墨居裏亂成一團,慕容雨正命人打掃著,一名丫鬟快速跑了過來:“世子妃,謝將軍和林三小姐在外求見!”


    “快請!”自己剛從武國公府回來,他們兩人怎麽會來找自己?難道是冰鐲丟了?


    “雨兒!”進了軒墨居,林思璿麵色焦急的快速跑向慕容雨,謝輕揚跟在後麵,大步向前走,麵色陰沉。


    “發生什麽事了?”林思璿手腕上的冰鐲在陽光的照射下,散著瑩瑩的藍光。


    “雨兒,我有件事情要問你。”望望下人成群的軒墨居,林思璿欲言又止。


    “咱們去前麵的亭子裏聊吧!”


    香茶,水果擺好,丫鬟,嬤嬤全部退下,確認十米內再無他人,林思璿搶先開口:“雨兒,皇上要給我和七皇子賜婚的消息,可是真的?”


    慕容雨飲茶的動作猛然一頓:“這件事情,你聽誰說的?”自己費盡心機隱瞞的事情,居然還是被他們知道了。


    “是我大哥,他說是在賭場聽到的,我想知道,這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林思璿滿含期待的望著慕容雨,希望她可以給她一個她所期望的答案。


    “少弦去了皇宮,還沒有回來,具體的情形,我也不是特別清楚!”說不定少弦可以勸皇上改變賜婚之事,自己暫時還是不要多嘴,免得惹她傷心。


    “雨兒的意思,皇上真的決定賜婚思璿和南宮漠……”謝輕揚成功捕捉到了慕容雨話中的漏洞。


    “謠傳而已,揚表哥何必當真!”慕容雨輕輕笑著,謝輕揚真是聰明,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他:“少弦此次進宮,應該就是去商議要讓思璿賜婚給誰,等少弦回來,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世子什麽時候會回來?”謝輕揚目光凝重。


    “我也不知道,應該快了吧,他走了一個多時辰了!”慕容雨望望天空:“如果你們要等他,我安排客房讓你們休息……”


    謝輕揚眸光沉了沉:“雨兒,你照顧思璿,我進宮一趟!”剛才謝輕揚沒有進宮,是不想將林思璿一人扔在武國公府,如今她有慕容雨照顧,他很放心。


    謝輕揚轉剛剛走出幾步,一名小廝引著一名武國公府的下人快步走了過來,麵色焦急:“三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林思璿站起身,快步向亭子外走去:“出什麽大事了?可是祖父病情加重?”


    “不是國公,是……大少爺!”下人重重的歎了口氣:“唉,三小姐,您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皇宮,禦書房


    一名官員恭敬的呈上一副卷軸:“皇上,這是下官擬好的聖旨,請皇上過目!”


    皇帝接過,打開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很合朕意!”拿出玉璽,正欲蓋印,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在門外響起:“啟稟皇上,楚宣王世子求見!”


    皇帝動作頓了頓:“請他進來!”


    歐陽少弦進了禦書房,行過禮後,站起身,一眼便望到了皇帝桌上的聖旨:“皇上已經決定林三小姐的賜婚對象了?”


    “不錯,事情拖了這麽多天,總要有個結果!”玉璽上的紅色印跡,在淡淡的陽光下,泛著紅光。


    歐陽少弦淡淡笑笑:“難題解決是好事,不知能讓皇上滿意,並賜婚者是誰?謝將軍還是離月國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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