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少弦停下腳步,凝深目光,傾聽片刻:“那邊最少也有二三十個人,武功都不錯!”不過,他們身上都沒有殺氣,不是暗衛或殺手,歐陽少弦便沒有嚴加戒備。


    “會不會是某個人派出的手下,在此辦事?”小山包阻擋了視線,慕容雨看不到那些人在幹什麽。


    “辦事不會那麽悠閑。”歐陽少弦雖看不到他們,卻能聽到他們的動作,武功高強之人,無論辦什麽事都是高度戒備的,對四周的環境很**,豈會發現不了已走到小山包前的他和慕容雨。


    “什麽人?”一聲怒喝,山包後躍出十多名手持長劍的男子,全身戒備,眸底隱有寒光閃爍,不過,他們穿的不是清頌特有的對襟或斜襟長衫,也不是侍衛,官兵衣服,而是一種非常古怪的服飾,檀色的底,上麵繡著條條花紋。


    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不慌不忙,麵對諸多危險之人,從容淡定,而那些人見站在草地上的是一對年輕男女,為首一人愣了愣,隨即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幽會的情侶!”


    他身形高大,麵黑無須,很普通的一個人,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站在人群裏,絕對找不到的那種。


    慕容雨和歐陽少弦是男的俊,女的俏,身上的衣服皆是雪緞所製,慕容雨的發簪,耳環,歐陽少弦發帶上鑲嵌的明珠皆價值不菲,一看便知家中非富即貴。


    那些人的神情鬆了鬆,卻絲毫都沒有放鬆戒備:“我們在這裏有事要做,你們去別處幽會吧!”


    歐陽少弦淡淡望了那些人一眼,驀然開口:“河邊被小山包分成兩個獨立的區,你們在那邊,我們在這邊,互不幹涉,為何一定要讓我們離開!”


    慕容雨狐疑的望了歐陽少弦一眼,平時,對看不順眼的人,歐陽少弦都是直接出招擺平,今天居然和他們講起道理來了,難道這些人身份特殊,他在試探。


    “小子,我們知道你想在情人麵前出風頭,不過……”為首一人晃了晃手中長劍:“我們辦事時,不喜歡被人打擾,識相的話,就趕快離開。”


    “如果我們不離開呢?”慕容雨順著歐陽少弦的思緒詢問,微傲的語氣中充滿挑釁。


    “你們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為首那人有些怒了:“非得挨一頓打才會離開是不?”


    “這人說清頌話,有些生硬啊。”沒理會那人的威脅,慕容雨悄悄對歐陽少弦低語。


    歐陽少弦沉下眼瞼,目光深邃,微冷:“他不是清頌人,說清頌話當然生硬!”


    “你不會是早就聽出他不是清頌人,故意說那麽多話試探他的吧。”慕容雨明白了歐陽少弦的意圖。


    歐陽少弦微微揚唇,嘴角上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一名手持長劍之人,靠近為首那人,無奈道:“老大,人家在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當我們是透明人啊!”


    為首之人狠狠拍了那人一個暴栗,怒吼道:“我又不瞎,當然看得到!”


    抬頭,惡狠狠的望向歐陽少弦與慕容雨,手中長劍在陽光下,折射著幽冷的光芒:“你們是自動離開呢,還是讓我請你們離開?”


    “嗖!”藍色白雲下,一隻小黑點由遠及近。


    抬頭望向那個漸行漸過的上黑點,那些人的目光全都正色起來:“它回來了!”


    黑點沒有飛到山包那邊,而是落向慕容雨,歐陽少弦所在的這邊:“撲騰騰!”黑點收了翅膀,停在慕容雨肩膀上,那些人瞬間震驚:平時,除了主人,它誰都不理的,現在怎麽停到陌生人肩膀上去了?


    慕容雨側目一望,是隻雄武的獵鷹,鷹眸底的稅利退去,轉為濃濃的疑惑與不解,一眨不眨的望著慕容雨。


    歐陽少弦大手伸到慕容雨肩膀上,望著獵鷹道:“你很重,她是女子,在她肩膀上站久了,她會累的!”


    獵鷹仿佛聽懂了他的話,依依不舍的望了慕容雨一眼,抬腳上了歐陽少弦的大手。


    那些人再次驚的目瞪口呆,這兩個到底是什麽人?居然能讓高傲的獵鷹,如此青睞?


    歐陽少弦手持著獵鷹,淡淡道:“既然你們在此有要事,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握著慕容雨的小手,轉身欲走。


    “等等,等等!”為首那人急忙挽留,慕容雨和歐陽少弦離開,他們沒有意見,可他手中站著獵鷹,他們不能讓歐陽少弦把獵鷹一起帶走。


    “還有事?”歐陽少弦停下腳步,卻未回頭,語氣冷傲。


    “那個……”為首之人悄悄望一眼獵鷹,鷹站在歐陽少弦手裏,徑直望向遠方,神情高傲,看也沒看他一眼。


    “這隻鷹是我們主人的寶貝,非常聰明,既然它當兩位是朋友,那兩位就是我們的朋友了,過去一起喝杯酒可好?”剛才他理直氣壯的要趕人離開,可是現在,為了這隻鷹,他不得不放下身姿,說些好聽的話,恭維一下歐陽少弦和慕容雨。


    “我們會耽擱你們做事的,還是不要去了!”雖然慕容雨和歐陽少弦沒有壞心思,但答應的太爽快,肯定會惹人懷疑,再加上剛才他對他們的無禮,適當的讓他著急一下,也不算錯。


    “不會不會!”為首之人急聲解釋著:“剛才咱們是陌生人,互不相識,你們可能會打擾到我們做事,現在,咱們已經是朋友了,當然不算打擾……”


    “真的,不算打擾嗎?”山包那邊的事情,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也想知道,不準備過多的刁難此人。


    “當然是真的!”那人悄悄狠瞪向貓鷹,都是因為它,自己才這麽沒麵子,尋到機會,定要將它的毛拔光。


    “前麵帶路吧!”這話歐陽少弦不是對為首那人,而是對貓鷹說的。


    “撲騰騰!”獵鷹自歐陽少弦手上騰起,徑直向山包那邊飛去,慕容雨和歐陽少弦跟著獵鷹優雅前行,走出好大一段距離後,那些人方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快步跟了上去。


    以前,隻有主人能命令得動獵鷹,沒想到現在它居然會聽這名男子的話。


    為首之人悄悄望向歐陽少弦,看來,這名男子絕不是簡單角色。


    河邊擺著幾個架子,上麵掛著各色牛肉,羊肉,鮮魚,架子兩米外,燃著幾個火堆,幾名男子拿著幾串肉在火上燒烤,清風頓起,陣陣香氣飄散,讓人食欲大振。


    不遠處搭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帳篷,帳篷門沒關,隱隱可見幾名男子圍坐在一起,商量事情。


    獵鷹徑直飛進帳篷內,撲撲騰騰的不知停到了誰身上,隻聽‘咦’的一聲,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從帳篷內走了出來,玉冠束發,卓而不凡,手上站著那隻獵鷹,目光越過河邊的其他人,徑直望向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剛才我的獵鷹,停在了兩位身上?”


    目光在慕容雨身上淡淡掃過,眸底閃爍讚賞的同時,也閃過一絲失望。


    “沒錯!”歐陽少弦,慕容雨在男子三米外停下腳步。


    男子緩步走上前來,笑道:“獵鷹的眼光一向很準,它認兩位是朋友,兩位就是我的朋友,若不嫌棄,留下來一起用頓便飯!”


    “公子客氣!”歐陽少弦不著痕跡的將河邊所有人的動作盡收眼底,確認他們沒有惡意,方才放下心來,不過,沒有放鬆戒備。


    一張小小的紅木四方桌從帳篷內抬出,上麵雕刻著繁古的花紋,擺上烤好的牛羊魚肉,美酒,小菜,男子,歐陽少弦,慕容雨三人坐到桌邊,獵鷹吃了些食物,撲騰騰的又飛走了。


    “我敬兩位一杯!”男子端起酒杯,一口飲盡,為人豪爽。


    歐陽少弦喝下自己杯中酒後,又拿過慕容雨麵前的酒杯喝幹,望著男子不解的目光,輕聲解釋:“她有身孕,不宜喝酒!”


    “恭喜夫人!”男子輕輕笑著,禮貌客氣,回頭,對著手下人吩咐:“給夫人上果釀!”


    果釀是各種營養品釀成的一種飲品,補氣補血,安神養顏,老少皆宜,尤其是對孕婦,益處多多。


    “多謝公子!”慕容雨禮貌道謝時,果釀已經端了上來,透明的杯中,盛著金黃色的**,陣陣熱氣與香氣彌漫,再飽的人,也有了食欲。


    “現在不是用膳時間,公子怎麽會在這裏烤肉?”現在辰時過半(上午九點到十一點),吃早膳晚了點,午膳就早了點。


    男子輕輕笑笑:“連日趕路,有些疲憊,這裏湖水清澈,景色迷人,水中魚兒很機靈,味道必定鮮美,故而,留下來捕捉食用……”


    “公子快到目的地了!”否則,哪有心情停下來抓魚,烤肉。


    男子笑笑,沒有說話,歐陽少弦和慕容雨都知道,他是默認了。


    歐陽少弦夾起一塊香氣四溢的魚肉,挑去刺,送進慕容雨口中:“味道如何?”


    “很不錯!”慕容雨吃完魚肉,壓低了聲音:“比你烤焦的魚好吃多了!”那天在船上,慕容雨沒吃歐陽少弦烤的魚,不過,看那焦黑的模樣,她也知道肯定難吃。


    歐陽少弦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佯怒道:“那可是我第一次親自烤東西給別人吃,你就知足吧!”


    慕容雨揚揚眉毛,戲謔道:“如果你能把魚烤成這種味道,我絕對知足!”


    不遠處,剛才去山包那邊趕歐陽少弦,慕容雨的幾人,圍坐在一起,悄悄議論:“這兩個是什麽人,當著主人的麵,也這麽放肆……”


    為首那人望了慕容雨和歐陽少弦一眼:“絕對是厲害人,身份高貴,地位不凡,否則,哪敢在主人麵前如此肆無忌憚!”


    “清頌地位最高的就是歐陽皇室,他們不會是皇室之人吧!”一人猜測著。


    為首那人淡淡笑笑,高深莫測:“說不定他們就是歐陽皇室的人!”


    “皇室之人出門,都是侍衛,丫鬟一大堆,前呼後擁的,可你看這兩人,是獨自出的門啊,並且,那女的還有孕了,以清頌最重子嗣的觀念來講,她身邊最少也得跟著數十名丫鬟,嬤嬤才對……”


    一人很有經驗般望著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依我看,他們就是有錢商人家的子女,不懂貴族的規距……”


    “切!”眾人一哄而散,四下奔去。


    “我話沒說完呢,你們怎麽就走了!”望著漸漸走遠的人,他不知道去追哪一個。


    “你說的話,十有**是亂猜的,沒有一點兒準確性,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免受荼毒!”


    玉冠男子輕輕笑著,輕抿杯中茶水:“獵鷹落到公子,夫人身上時,兩位可有什麽特殊的動作和手勢?”他是獵鷹的主人,獵鷹每次下落時,他都會抬手讓它站立。


    如果是獵鷹飛累了,一眼沒看到他,恰好麵前的這對男女做了同樣的手勢,獵鷹飛過去落下,也沒什麽不對。


    “我在草地上好好的站著,什麽手勢都沒做,那隻獵鷹飛過去,落在了我肩膀上!”慕容雨也想不通,它為什麽放著那麽多人不落,偏偏站到她肩膀上,是因為她是諸多人中,唯一的女子麽?


    “是嗎,那可真是奇怪了。”平時他不抬手,獵鷹就不下落,這次到好,人家沒做任何動作,它居然自動下落。


    好奇之下,玉冠男子多看了慕容雨幾眼,的確是個美若天仙的美人,可獵鷹是個動物,不可能與大男人一樣,因為喜歡女色,才停到她肩膀上去,難道這名女子有什麽特殊的經曆或能力?


    沒到午膳時間,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也不怎麽餓,喝了點果釀,吃了些烤肉,已經很飽了:“承蒙款待,感激不盡!”


    男子與手下還有事要做,慕容雨,歐陽少弦自然不會再多耽擱他們的時間。


    “後會有期!”男子笑著與歐陽少弦,慕容雨告別。


    他還未到目的地,暫時不宜透露太多事情,他沒問慕容雨,歐陽少弦的名字,他們也沒有問他的名字,更沒詢問他來自何方,去往哪裏,目的是什麽,隻閑談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想來兩人是知道一些忌諱的,絕不是簡單角色。


    “少弦,他們是什麽人?”歐陽少弦遊曆各國,見過的人和事多一些,不知憑這些人的言談舉止,衣著打扮,他能不能猜出他們的身份。


    歐陽少弦悄悄回過頭,望了那名男子一眼:“那些下人的衣著,是邊關百姓的穿著,那名男子神態自若,被咱們猜中了目的地,都沒有絲毫驚慌,可見他的目的地近在咫尺,他不怕出事,雖然他沒有告訴咱們他的身份,卻沒有多加掩飾……”


    慕容雨眸光沉了沉:“他是皇室之人!”他頭上戴的那頂玉冠,是身份象征。


    “他們是哪國皇室?”清頌皇室的人,歐陽少弦都認識,看他們的衣著,也不像清頌人。


    歐陽少弦凝深了目光,嘴角揚著淡淡的笑:“若無意外,應該是……”


    “嗖!”一隻長箭劃破寧靜,射向高空,淒慘的悲鳴響徹大地,一隻黑色小點兒,自高空墜落,直直墜向地麵……


    一名下人眼明手快,快速飛奔過去,伸手去接掉落的黑點兒,恰在此時,一隻利箭再次帶著強烈的破風之聲,直直射向那名下人。


    “當”一隻長劍憑空出現,擋下了那隻利箭,黑點兒也掉入下人手中,赫然是那隻獵鷹,不過此時的它被一支利箭前後貫穿,受了重傷……


    “誰搶了我的獵物?”一名男子身騎黑色駿馬,自遠處飛馳而來,英俊的容顏,邪肆狂妄,黑色披風隨風飄飛,周身縈繞著濃烈的煞氣。


    “是他!”歐陽少弦淩厲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


    “他是誰?”慕容雨不認識那位黑衣男子。


    “三皇子,歐陽夜翼!”他的脾氣可不怎麽好。


    “以前怎麽都沒見過他!”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慕容雨都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人。


    “他駐守邊關,剛剛回京!”謝輕揚駐守的是清頌對高焰國邊關,三皇子駐守的,則是清頌對離月國邊關。


    翻身下馬,黑色披風在空中飛揚出優美的弧線,動作幹脆利落,一氣嗬成,利眸凝望著男子,眸底寒光閃爍:“你們居然敢搶我的獵物!”平靜的語氣中暗藏著暴怒,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是你射傷了我的獵鷹!”玉冠男子緩步走了過來,麵色陰沉:“獵鷹是我養的,不是野生的,公子射傷了它,沒有一點道歉的意思,還指責我們搶你獵物,未免太不講理了……”


    歐陽夜翼嗤笑一聲:“這裏是清頌京城,無論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還是水裏遊的,都是清頌的東西,身為清頌之人,我有權力射殺看到的任何一樣獵物!”


    玉冠男子側目望去,河的那一邊就是山,敢情麵前這個人在山上打獵,看到了獵鷹,就緊追到這裏來了:“無主的獵物,你可以隨便打,但這獵鷹是有主的,你無權獵殺!”


    “把獵鷹給我!”歐陽夜翼語氣冰冷,眸底寒光閃爍,他懶得再和玉冠男子廢話。


    遠處,數匹快馬自歐陽夜翼前來的方向,急馳而來,應該是保護他的侍衛們。


    “不要欺人太甚,我的獵鷹被你射傷,沒讓你賠條命給我,你就應該知足了!”居然還敢找自己要獵鷹,真是找死。


    “獵鷹是我射到的獵物,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歐陽夜翼握緊了拳頭,想要動手。


    玉冠男子毫不示弱,冷冷望著歐陽夜翼:“有本事,從我手中搶走獵鷹!”


    “這可是你說的!”話落,歐陽夜翼已出手,強勢的掌力對著玉冠男子打了過去。


    玉冠男子沒有退縮,揮掌迎上,隻聽:“砰!”的一聲響,兩掌相對,兩人都被震的後退三、四步方才停下腳步,眸底閃過一絲驚訝,他怎麽會有這麽強的內力。


    年輕人,爭強好勝,一旦動了拳腳,不分出勝負,絕不罷休,腳步停穩時,歐陽夜翼與玉冠男子再次出手,戰到一起。


    兩人速度極快,許多人都看不到他們是如何出手的,隻看到一黑一月白兩道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糾纏在一起,淩厲的掌風交錯,


    下人全都退到了一邊。


    “歐陽夜翼與那名男子旗鼓相當,短時間內難分勝負!”慕容雨習武多日,自然能看出一些玄機:“以前怎麽都沒聽人提起過歐陽夜翼?”


    身為皇室皇子,慕容雨這個嫁入皇室的大臣之女居然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別家千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可見他有多麽的默默無聞。


    歐陽少弦站在山包中央,凝望歐陽夜翼與玉冠男子打鬥:“歐陽夜翼的母親是淑妃,過世早,他在皇宮處處受人排擠,萬般無奈之下,主動請纓,前往邊關駐守,他走了八年,京城又經曆了諸多變故,許多年輕人不認識他,也不奇怪……”


    “皇上為何沒為他擺洗塵宴?”清頌,離月能夠和平共處,全靠邊關將士的浴血奮戰,歐陽夜翼身為皇子,統領將士,功不可沒,回京豈有不接風洗塵的道理。


    “高焰國使者要到了,三皇子特意上奏皇上,他的洗塵宴與高焰國使都一起進行便可!”


    “高焰國使者!”慕容雨目光轉到了與歐陽夜翼打的不可開交的玉冠男子身上,不會就是他吧!


    當今世間,許多小國家,國力弱,國土少,不足為懼,清頌,離月,高焰三國鼎立,人才輩出,國力相當。


    小國的使者會在特定的時間前來清頌進貢,隻有離月,高焰的使者,會不定時間前來清頌拜訪,慕容雨見過離月國的皇子南宮漠,公主南宮雪晴,他們的裝束不是這樣,這名男子就是高焰國使者無疑了……


    山包下,男子與歐陽夜翼打的不可開交,騎馬的侍衛們到了,的確是清頌皇室的侍衛,男子的下人站在一旁沒動,他們也站在一旁觀戰,沒有動手。


    歐陽少弦凝望戰局片刻,驀然開口:“那名男子酷愛獵鷹,應該是高焰國的五皇子,上官昭!”


    “獵鷹是不是不認生?”否則,怎麽會站到她和歐陽少弦身上。


    歐陽少弦銳利的目光落到了下人手中的獵鷹身上:“恰恰相反,獵鷹很高傲,也很挑剔,它看不順眼的人,絕不理會,它站在我手上,是因為我曾與訓練獵鷹的人學過幾天的訓鷹術,知道如何與它勾通,至於你……”


    歐陽少弦望向慕容雨:“我也不知道,它怎麽會落到了你肩膀上。”


    “上官昭看到咱們時,眸底除了讚賞,為什麽還會有失望?”會和這獵鷹有關嗎?


    上官昭在那些人中非常耀眼,想忽略都忽略不掉,他眸底的神色,自然被慕容雨盡收眼底。


    上官昭和歐陽夜翼的打鬥聲時遠時近,歐陽少弦抬頭望向天空,戲謔道:“你很美,上官昭自然讚賞,可你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於是他失望!”


    呃,這話是什麽意思?


    “主人,不好了,獵鷹流了好多血,怕是……”下麵的話,那人沒敢說出來,怕會刺激到上官昭。


    揮掌逼退歐陽夜翼,上官昭飄飄落於獵鷹前,目光焦急,怒吼道:“想盡一切辦法給我救活它!”


    “可是……”那柄箭刺在獵鷹動脈上,拔出來就會血流不止,獵鷹不可能活下來的。


    “沒有可是,如果你們救不活它,就一起去陪葬!”上官昭轉身望向歐陽夜翼,咬牙切齒:“還有你!”敢害他的獵鷹,活的不耐煩了。


    下人們嚇的戰戰兢兢,圍著獵鷹,卻不知如何解救,他們跟在上官昭身邊多年,自然清楚他的脾氣,愛鷹如命,如果鷹死了,他真的會讓他們去陪葬的。


    “三皇子!”歐陽少弦走下山包,走向歐陽夜翼與上官昭。


    上官昭愛鷹如命,鷹死了,他絕對不會放過歐陽夜翼,再打下去,一定會有人受傷,他們兩人一個是清頌皇子,一個是高焰皇子,傷了哪個都不好。


    清傾與高焰的戰火剛剛熄滅,不能再為一隻鷹開戰,置天下百姓的生活於不顧。


    “少弦,你怎麽在這裏?”歐陽夜翼在邊關見過歐陽少弦,回京後,也經常在皇室遇到他,對他自然不陌生。


    “三皇子?”上官昭望向歐陽夜翼的眸底寫滿疑惑與不解:“你是清頌皇子?”


    “在下坐不更名,站不改姓,清頌三皇子,歐陽夜翼!”歐陽夜翼語氣冰冷,眸底依舊寒光閃爍。


    上官昭剛才隻顧著和歐陽夜翼打鬥,沒注意後來騎馬趕到的那些侍衛,隻知道他們是來保護歐陽翼的,現在仔細一看,可不就是皇室侍衛:“在下高焰國五皇子,上官昭,奉父皇之命前來清頌,共商百年和平,三皇子,就是這麽招呼我的?”


    歐陽夜翼微微怔愣:“你是高焰國使者!”


    “沒錯!”上官昭咬牙切齒,眸底怒火翻騰:“如果我的鷹沒事便罷,若是有事……”


    “有事又如何,大不了我賠你一隻獵鷹!”歐陽夜翼毫不退讓。


    “誰稀罕你的獵鷹,我隻要自己養的這隻……”別人的獵鷹,能和自己親手養的一樣嗎?


    “你們再吵下去,獵鷹就會失血過多死亡了!”慕容雨驀然開口,歐陽夜翼,上官昭同時抬頭,目光轉向獵鷹旁邊的慕容雨。


    “你是誰?”歐陽夜翼沒見過慕容雨,自然不認識她。


    “你看出獵鷹傷的重,能否救活它?”慕容雨察看獵鷹傷勢的動作,很是專心,專注,專業,仿佛很有經驗,上官昭的心思都在獵鷹身上,隻要能救活獵鷹就好,他不會在乎那人是男女老少。


    獵鷹雖是他養大的,可鷹很強悍,幾乎沒得過什麽傷,所以,他不知道如何為鷹治傷。


    “她是我妻子,楚宣王世子妃,慕容雨!”歐陽少弦淡淡解釋著,目光在獵鷹傷口上流連,傷的很重呢。


    “我盡量試試看!”前世,慕容雨在素衣侯府無所事事,收養了許多受傷小動物,對治動物的傷勢,有些經驗。


    歐陽夜翼沉著眼瞼,不知在想什麽,周身縈繞的煞氣突然加重,又瞬間消了下去,許多人都不知道他的變化,但歐陽少弦武功高強,又站在他身邊,自然察覺到了,淡淡望他一眼,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慕容雨查完獵鷹傷勢,回頭望向眾人:“有金創藥嗎?”


    歐陽少弦搖頭:“與你出來踏青,用不著金創藥,我就沒吩咐人帶!”


    “快去拿金創藥!”上官昭對下人吩咐著,下人慌忙離開,片刻後拿出幾十個藥瓶,慕容雨打開瓶蓋聞了聞,皺皺眉頭:“這些藥的成分不太適合獵鷹……”


    “那怎麽辦?現在進城去藥鋪,能否來得及?”上官昭焦急的眸底,隱有怒火翻騰,都是清頌三皇子惹的禍,不然,自己的獵鷹,還好好的飛在天上呢。


    “這裏距京城最少也有二十裏,等你帶鷹進城,估計它也失血過多死亡了。”歐陽夜翼望了眼獵鷹,自袖中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瓷瓶,拋向慕容雨:“試試這個吧,皇宮最好的金創藥!”


    慕容雨接過小瓷瓶,打開聞了聞:“這瓶金創藥很適合獵鷹的傷!”清頌的藥材好,大夫醫術高,配製的金創藥味道清冽,適合人也適合小動物用,高焰國的金創藥,味道濃鬱,裏麵放了許多不適合重傷小動物的成份。


    前世,慕容雨不懂這些,用濃鬱的金創藥醫死過一隻重傷的兔子,從那之後,他便牢牢記住了適合人與動物共同使用的金創藥的味道。


    拜開鷹嘴,塞了片參片進去,鷹有氣無力,還未昏迷,可憐兮兮的目光望著慕容雨,早已沒了平時的高傲冷漠,不可一世。


    下人按照慕容雨的吩咐,砍斷露在鷹身體外的一截羽箭,手指緊握著另外半截,在慕容雨的暗示下,猛然拔了出來,血噴射而出,另一名下人快速將金創藥灑到鷹傷口上,衝出的血居然將藥粉衝開了。


    “怎麽辦?”下人額頭冷汗直冒,詢問著慕容雨的意見。


    “繼續灑,多灑些,一定要要讓血凝固!”鷹才這麽點,身上本就沒多少血,再流下去,它肯定沒命。


    下人聽從慕容雨吩咐,一次性撒許多金創藥,血很快止住了,下人暗暗鬆了口氣,拿出幹淨的布條,為鷹包紮傷口。


    上官昭高懸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多謝世子妃!”歐陽少弦介紹慕容雨的身份時,他隻顧著擔心鷹的傷勢,沒有打招呼,如今,慕容雨救下獵鷹,他當然要好好感謝。


    “五皇子不必客氣!”如果獵鷹死了,兩國可能會開戰,慕容雨救鷹,不止為上官昭,更為了兩國的老百姓。


    側目,上官昭看到了靜立一旁,全身煞氣的歐陽夜翼:“你傷了我的鷹,又出金創藥救了它,咱們之間算是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歐陽夜翼沒有說話,淡淡冷哼一聲,轉身欲離去。


    “等等!”上官昭叫住了歐陽夜翼,歐陽夜翼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冷聲道:“還有事?”


    “我喜歡和武功高強之人做朋友,不知三皇子是否有興趣?”在高焰國,除了高焰皇帝和太子,他還從來沒遇到過如此厲害的對手。


    歐陽夜翼站著沒動:“少弦也是高手,你為何不與他做朋友?”


    “剛才,我的獵鷹站到了他手上,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你傷了我的鷹,咱們大打一場,也算有緣……”上官昭除了喜歡養獵鷹外,還喜歡結識武功高強之人,與其切磋。


    確認無礙,下人小心翼翼的將鷹捧回帳篷休息,上官昭,歐陽夜翼,歐陽少弦,慕容雨四人坐到桌邊,身側,映著波光粼粼的河水,景色迷人。


    下人倒上美酒,上官昭微笑舉杯:“咱們真是不打不相識,我敬三皇子,世子一杯。”


    微微昂頭,上官昭,歐陽夜翼,歐陽少弦杯中酒皆飲盡,慕容雨喝了口果釀,果釀味道很不錯,可不知為何,慕容雨喝下後,胸口很不舒服。


    “這次最感謝世子妃,親自指揮,為獵鷹治傷……”上官昭語氣真誠,鷹救活了,他是真心實意感謝慕容雨。


    “不必客氣……”


    下人端上新烤好的牛肉,羊肉,魚肉,陣陣香氣飄處鼻中,慕容雨不但沒有半分吃的興趣,胸中一陣翻江倒海,手中絲帕緊緊捂住了嘴巴,強忍著沒吐出來。


    “雨兒,怎麽了?”歐陽少弦放下酒杯:“可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可能是到了孕吐期!”聞到香,油的東西,她就想吐。


    歐陽少弦扶著慕容雨站了起來:“三皇子,五皇子,雨兒身體不適,我們就不打擾兩位皇子的雅興了。”


    他喜歡與慕容雨獨處,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有上官昭和歐陽夜翼在,他也不想在這裏多呆,正準備找個合適理由離開,慕容雨就身體不舒服了。


    上官昭笑道:“世子妃身體要緊!”目光在慕容雨和歐陽少弦身上來回掃了掃,他們兩人,郎才女貌,倒是很般配!,


    歐陽夜翼端著酒杯,冷冷叮囑著:“路上小心。”他和歐陽少弦同是皇室之人,歐陽少弦勢力又不弱,他才會出言叮囑,若是其他人,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慕容雨和歐陽少弦離開,上官昭與歐陽夜翼相談甚歡,無所顧及,走出很遠一段距離後,還能聽到風中傳來兩人的談話聲。


    “五皇子到了京城,怎麽不進宮,反而在這城外燒烤喝酒?”這是歐陽夜翼的聲音。


    “河水清,水中魚兒肥,味道鮮美,我喜歡美食,自然要品嚐品嚐,更何況,京城近在咫尺,半個時辰就能到皇宮,不必急著趕路……”


    上了馬車,喝了杯茶水漱口,慕容雨好受了些,馬車起程,趕回城內。


    想想剛才發生的事情,慕容雨感慨道:“那位高焰國的五皇子,好像沒有防人之心。”憑著獵鷹交朋友,他都沒好好了解過對方的為人,就這麽放心的與人暢談,真是沒有一點兒防人之心,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高焰皇帝之所以派沒有防人之心的上官昭前來,就是為向皇上表達誠意,如果他派的是個腹黑狡猾之人,明裏,暗中給皇上下絆子,兩國還有何和平可言。”


    上官昭為人實在,高焰皇帝的意思,他會一字不差的講給清皇,再結合他真心實意的言談舉止,清皇必定會相信,高焰是真的想和清頌和平共處。


    慕容雨眸光閃了閃:“最近幾年,清頌和離月的邊關一直很平靜,邊關山多樹林多,小動物一定會更多,歐陽夜翼無所事事,肯定會上山跑跑馬,打打獵之類的消磨時光,同樣的事情,長年累月的做,他應該厭煩了才是,回到京城,做些京城特有的,貴族子弟們都喜歡的事情才對,為何還要打獵?”


    並且,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上官昭到達清頌京城這天跑到山上打獵,還射傷了他的獵鷹……


    歐陽少弦皺了皺眉:“許多事情,心裏清楚就好,沒必要說出來!”歐陽夜翼的回京,上官昭的到訪,應該是京城暗亂的開端……


    “今晚皇宮會舉行上官昭和歐陽夜翼的洗塵宴,回去後,你要早點休息,養精蓄銳,才能應付晚上的宴會!”接風洗塵宴,一般隻有大臣參加,慕容雨可不去的,不過,她救了上官昭的鷹,皇宮下的貼子上,一定會特別注明要慕容雨出席宴會。


    慕容雨目光閃了閃,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少弦,對付杜幽若的契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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