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大牢和洺州大牢,並沒有什麽區別。


    一樣的暗無天日,也一樣的充滿一股潮濕黴的味道。真要說有區別,那就是雍州的牢房更大。


    做為負責長安城和附近幾縣治安的雍州衙門,有一個很大的牢房,據說是能容納數千囚犯。


    張他們一百多人到來,絲毫不用擔心牢房緊張。


    他們還能享受二十人一間的待遇,不過讓張不太高興的是就算他們是官員,也沒能享受到單間待遇。


    張馬周還有程處默他們六人被扔進了一個牢房,然後王永安等九人也被塞進了同一間牢房,牢房裏還有五個已經明顯呆了一段時間的。


    王永安是被抬進來的,他的腿斷了,還上著夾板。


    看著張對著他嗬嗬的笑,早上還相當硬漢的王永安眼裏閃過驚慌。


    “我要換牢房,我不跟他們在一間。”


    王永安高聲喊道,可牢子根本不予理會,砰的一聲把牢門關上了。張抱著手臂在後麵嘿嘿笑,牛見虎四個也似乎忘記自己其實也已經身陷囹圄,也對著王永安幾個笑的沒心沒肺。


    六比九,還有五個不相幹的。


    可張六個氣勢卻明顯遠遠的壓過了王永安九個,實在是今天早上這幾個牲口那種下黑手死手的無恥樣子,讓他們印象深刻。現在這九個,兩個斷腿上夾板的,還有三個吊著胳膊的,另外四個那也是傷痕累累的。


    他們還真心張幾個要在這牢裏再打他們一頓。


    “張三,有種等我們好了之後,再約戰。”


    “就是,今日我們有傷在身,你們別趁人之危。”


    有一個家夥還對牢裏的另五個囚犯許諾,說自己是某某國公之子,是東宮千牛,隻要幫他們,回頭不但幫忙弄他們出去,還有重賞。


    張看了眼那幾個有些心動的家夥,笑著道,“識相的,就別插手,實話告訴你,這裏每一個都是的老子都是國公,每人身上也起碼都是六品官。嗯,當然,我是五品,身上還有個縣子爵位,你們若是識趣,就老實的呆一邊,這事情你們摻合不起。”


    那本來還很心動的五個囚犯,一聽這話立即焉了,全是國公之子,還全都是五六品的官身,這他們哪能摻合的起。


    當下一個個的就都縮一邊角落去了。


    “過來幫我們對付這幾個,我重重有賞,每人一萬錢!”


    張冷笑一聲,“別吹牛了,你現在能掏的出一文錢嗎?還每人一萬錢,哈哈哈。”


    笑過之後,當然是揍人。


    因為這幾個王八蛋,張被太子訓了一頓,被秦瓊訓了一頓,還挨了一巴掌,今天又被雍州衙門和左右武侯給拿到這牢房裏來了。


    “揍他娘的!”


    “別過來!”


    “你們就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你們的,哈哈哈!”


    “獄卒,牢頭,快來人,有人要行凶!”


    ......


    一陣拳打腳踢過後,張頓時覺得神輕氣爽了許多。


    牢房一角,那五個頭蓬亂的漢子,看的眼角直抽。都是國公之子,朝廷官員,怎麽這六個如此狠,不,這六人裏有一個一直在旁邊看熱鬧,沒上手。


    是這五個怎麽如此狠,人家那邊九個國公之子,都那般慘了,斷胳膊斷腳,還有躺地上起不來的,他們居然也毫不客氣的就上去猛揍。


    雖然看著下手都留了情,沒有挑重要地方打,可這身上也留了許多腳印,臉上還有巴掌印啊。


    打人不打臉,這五位爺可是專打人臉啊。


    牢門外就站著兩獄卒,他們全程圍觀,絲毫沒有幹涉的意思。隻要沒有過控製,隨便他們自己玩。本來把他們關到一起,就是上麵特別交待,上麵還特別交待,隻要他們沒打死打殘,隨便他們怎麽玩。


    王永安往旁邊又吐了口血,又一顆牙齒被打掉了。


    幾個家夥也服氣了,知道喊天呼地都不會有人應,因此很光棍的沒有抵抗,任由張他們一頓狠揍,反正他們這樣也還不了手。


    不過這樣的態度,讓張揍的少了幾分感覺。


    “你反抗啊,你不反抗哪有什麽意思。”


    王永安躺那裏跟隻死狗一樣,“老子反抗個屁,讓你狂,回頭出去了再算後賬。”


    “哎喲,就喜歡你說這種狂話的樣,你一說這話,我手又癢了。”


    “哥,那就再揍唄。”


    霹靂啪啦。


    五人上去又是一頓揍,張很好的控製了力度,看起來拳打腳踢,但避開要害,連王永安幾個的斷腿斷手也沒碰。


    “哎喲,這下真是舒坦多了。”


    王永安硬氣話也說不出來了,他臉上又多了幾個巴掌印和鞋底子樣,臉都腫了,哪裏還硬氣的起來。


    張幾個占了牢房裏靠牆那塊的秸杆位置,這是牢房裏最好的一塊地方了,沒有床鋪,地上鋪著這些秸杆估計就是床又是被了,雖然有點潮濕黴,但總好過直接坐在冰冷的地上。


    王永安一夥老實的窩在對麵,而另外五個則縮在另一角。


    張對著那五人招了招手。


    五人老實的過來,然後蹲到張他們麵前。


    “叫什麽名字,犯什麽事進來的,在這裏呆多久了?”


    “回三郎,我叫王癩子,因為偷盜被抓進來的,在這裏呆了一個月了。”


    牛見虎上前就踹了他一腳,不過踹的不算重。


    “你個王癩子,年紀輕輕的也好好幹活,遊手好閑還好意思去偷盜,****娘的,到這邊蹲馬步,老實反省。”


    王癩子老老實實去蹲馬虎了,一個屁也不敢放。


    “下一個。”


    “小的張三拜見三爺,小的是也是因為入室盜竊被抓進來的,在這裏關了半年了。”


    “就你這慫樣,也敢叫張三?”李感上去對著他也是一頓打。


    旁邊有個囚犯立即出賣檢舉這個人,“三郎,這個家夥不但入室盜竊,還奸汙了屋裏的一個寡婦。那寡婦都四十多歲了,這***的還奸汙了人家,那寡婦第二天就上吊自殺了。”


    這話一出,連躺那邊地上的王永安幾個都朝著這張三吐了口口水。


    張也火了,你他娘的叫張三去偷窺不說,居然還敢奸汙婦人,還他娘的是個四十多歲的老寡婦,口味也太重了。


    不對,是人品也太惡劣了,簡直就是敗壞張三這個名字啊。


    “給我打,好好打。”


    張親自上去踹了幾腳,連一向隻是在旁邊看熱鬧的馬周都忍不住上前踹了幾腳,太無恥了這人。


    強女幹犯人,似乎在什麽時候都不受待見,等這人被打的鼻青臉腫之後,張命他呆到剛才沒人呆的那個角落去,因為那裏有個馬桶。


    一個個的問過了,不外乎都是偷雞摸狗之徒,都是入不得台麵的。張本來還以為能碰上個把長安遊俠兒呢,誰知道連個地痞都算不上,大失所望。


    “哥,咱們現在怎麽辦?”


    “吃飯睡覺。”張坐那裏閉目養神,然後睜開眼掃了眼王永安,又加了一句,“揍王永安。”


    幾個人都撲哧而笑。


    王永安聽了麵紅耳赤,羞怒不已,卻敢怒不敢言。


    秦王府。


    長孫無忌一臉興奮的對李世民道,“這可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隻要我們盯著此事不放,把他鬧大了,讓人上奏彈劾,輿論一起,就算陛下也不能就這樣隨易的揭過此事。咱們一定要趁此機會,重重的打擊東宮一次。”


    “還有張三,那個吃裏扒外的小子,這次得給他一扒到底,還要讓他放流嶺南去。”長孫無忌覺得秦王他和對張三挺關照了,看在他是叔寶義子的份上。誰知道這小王八蛋轉身就投太子去了,現在連叔寶都給投太子了,想想就讓人惱怒萬分。


    李世民坐在那裏,並沒有半點高興之色。


    “殿下,你還在猶豫什麽,機會難得,轉瞬即失啊。”


    李世民不說話。


    長孫無忌又對屋裏的房玄齡和杜如晦道,“你們兩個怎麽也不說話,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婦人之仁啊。這次是多好的機會啊,東宮官員內訌,還聚眾鬥毆,這事情鬧大了,太子也得顏麵盡失,若是讓長安坊間百姓也都知道,東宮的官員們居然在青樓為了一個伎女爭風吃醋,大打出手,那就更加有熱鬧可瞧了,太子的威望能大減啊。”


    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隻是笑笑。


    “你們這都是怎麽了?莫非是顧忌程咬金牛進達尉遲恭他們的麵子,擔心這事鬧大了他們兒子的前程?其實這個你們大可不必擔心,就算這次他們先受點委屈,大不了免官嘛。可隻要等這次風頭一過,殿下隨時能夠找個機會,再讓他們到秦王府來當個侍衛,再給他們補償就是。這樣一來,還正好把這幾個小崽子又從東宮拉回來。”


    李世民還是不吭聲。


    這下長孫無忌真的就有點搞不明白了。


    “無忌啊,這事情就交給玄齡和如晦來處置吧。”李世民終於說話了,可卻不是長孫無忌期待的內容。


    “殿下?”


    “這事你不用管了,讓他們兩個去處理。”


    長孫無忌一頭霧水,莫名其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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