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夷使者很快去而複返,他們帶來了山夷酋長們商議的答複。


    這些山夷人認為張超的條件比較苛刻,他們堅持認為應當讓他們回到自己的寨子。


    他們並不想去平地,更不想成為張超的佃戶、工人,也不想讓孩子們從小離開身邊。


    他們認為張家想偷他們的孩子,會把他們的孩子當成奴隸賣掉。


    “那就是沒的談了?”張超聽完後,不急不緩的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回去告訴這些鼠目寸光的酋長們,告訴他們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明天,我的大軍會再次發起進攻,到時,在這勇猛的軍隊前,你們會敗。”


    “會敗的一敗塗地,你們絕無可能僥幸勝利。”


    張超語氣平淡,“你們中的許多人會死於這場戰鬥,被弓弩射殺,被長矛洞穿,被火槍擊斃,甚至是被火炮轟碎。然後,更多的人雖然僥幸沒死在戰場上,但你們會成為俘虜。”


    “你們將來會後悔,寧願自己死在這場戰鬥中。因為你們接下來的餘生,就是成為一個奴隸,被賣到各個礦場裏,在井底下不見天日的工作。為了贖得自由之身,你們要努力的拚搏大半生,才有機會。”


    “但是,你們沒有機會再見到你們的妻妾、孩子,甚至是你們的父母。因為,他們也是奴隸,他們會賣給不同的主人。那些婦人,會被賣給工廠裏做工,那些年輕的,甚至會賣去青樓,運氣好點,可能是給大戶人家當女傭,或者進入工坊做個女工。然後,她們嫁給另一個奴隸。”


    “你們的孩子,也逃不脫奴隸的命運,終其一生,你們一家人都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團聚見麵。”


    “想想看吧,這真的就是你們想要的?死亡,或者家破人亡,從此為奴?”張超望著那幾個已經麵色難看,甚至眼中流露恐懼的山夷人,翻譯把張超的話翻譯的很準,這不是威脅,因為他們知道,張超說到就能做到。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回去把這些話轉告他們,認真的考慮一下。看看,你們究竟想要的是什麽!答應我的條件還來的急,其實你看看我的大營裏,也有許多山夷人,他們是以前歸附或被征服的,他們如今生活在這裏,過的也很好。”


    “吃的更好,住的更好,生活的更好。你不信的話,可以跟這位翻譯聊聊,可以問下他是現在的生活好還是過去的好。”


    “當然,如果你們認為過去的自由更好,那當我什麽也沒說,我尊重你們的選擇!”


    山夷人臉色灰敗的離開。


    山上。


    山夷諸部酋長們正在等著消息,他們雖然拒絕了,可卻並不想開戰。開戰全無勝算,他們隻是想向張超表明,他的那個條件太苛刻了。


    使者回來,好像大病了一場。


    臉色蒼白,雙目無神。


    “發生了什麽?”


    一個強壯的漢子問。


    山夷再站立不住,坐倒在地上,把張超那可怕的話轉述了一遍。


    沉默。


    久久的沉默。


    “我們跟他們拚了!”壯漢說道。


    可沒有一個人響應他,大家沉默著,甚至恐懼著。


    跟張家打不了,他們打了這麽久,被殺了好幾千,被抓了幾萬,可他們又殺了張家幾個人?


    這樣的仗怎麽打下去,他們甚至連突圍都難。


    “要不,我們就答應他?”


    終於有一個人帶著絲顫抖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他們別無選擇。


    “好吧。”


    一個白發老頭同意投降,他讓使者再下趟山,可使者已經不停的搖頭,他絕不願意再見到張超。


    那人能夠把恐怖無比的事情,說的風輕雲淡,那是個惡魔。


    問了好幾個人,都不肯去。


    最後無奈,決定直接下山投降。


    ·······


    “太師,山夷人下山了。”


    “是來投降的吧?”張超笑道。


    “太師果然料事如神,沒聽稟報都已經知道了。山夷人確實是下山投降的,他們把武器都留在山上,赤手空拳走下來的。”


    張璟正拿著張超給他的那張國公府的衙門組織表,想著如何往各衙門裏安排人呢。


    誰來管行政,誰來管司法,誰來管軍務,這三大衙門下,各廳各司又要安排誰,誰能適合,誰辦事能力強,誰又更忠心。甚至國公府下,還得有六個縣,有五千警衛隊,還有八百分封騎士。


    千頭萬緒,弄的他頭痛。


    他幹脆放下那本子,道,“就算山夷人拿著武器下來,跟赤著手也沒多大區別。鹿角矛、石刀、竹槍,棍棒,這都算什麽武器啊,連鐵器都沒幾件。”


    “派人去接收吧,先把人安排到俘虜營裏,然後派些人上山,看還有沒有藏著不肯下來的。若真有那樣的,不服就殺。”


    ‘“記得把那些酋長給另外安置。”


    幾句話,算是安排完了,張超也不再理會這事了。


    山夷算是征服了,以後就是管理的問題。


    他從兒子手裏拿過那個本子,看著他在上麵的填空,各衙門的人選隻填了一半,大都空著。


    “爹,要不你直接幫我安排就好了。”張璟笑著道。


    張超白了他一眼。


    “這琉求國公是你不是我,我是呂宋國王,封地在呂宋呢。以後這地是你來管,這些任命的各衙官吏,是協助你管理琉求,所以該用誰,得你自己決定。若是由我來幫你選擇任命,這些人會視你為主不是視我為主?”


    “有些事情,別人是不能取代你的。比如說,結婚生子,又比如管理地方。你手下的人會給你出主意,會替你去執行,但拿主意的那個人得是你。而且你得記住,你要為你做出的每個決定負責。”


    “爹,為什麽國公府要管的這麽複雜啊,弄出三個部來,又還弄了個內務部。”


    內務處,就是長史司馬那套班子。


    琉求國公府中樞實際上就相當於三部和內務處。


    “兒子,權力不是越集中越好的,相對的分權,有利於監督,也有利於平衡。你不能讓一個人既管著賬,又管著錢。必須是會計管賬,出納管錢。往大了說,治理一個公國,也是如此。管行政的,不能還管著司法,要不然,就是自己監督自己,這要監守自盜豈不很容易?”


    原本張超甚至理想把財務這一塊也從行政裏分出來的,但後來想一想,就這麽大的地方,分的太細也沒必要。


    行政和司法分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司法部下三法司,法院、監察廳、警察廳,管司法審理、管監督彈劾、管刑事治安等。


    甚至縣一級,也會設立法院、監察院和警察局。


    “爹,我打算派人去把長樂接來。”


    “可以,不過得等她生了孩子坐完月子。她現在才幾個月身孕,不能受這顛簸。”張超道。


    “我知道,我是說等坐完月子。”


    “那當然沒問題。”


    張璟從張超這裏學會了關於排卵期計算的方法,果然成效不錯。長樂長公主李麗質娶進門並沒多長時間,就懷上了。張璟出京時沒帶公主過來,現在就隻能等孩子生完長大點才能接來了。


    “長樂一直埋怨我。”


    隻有父子倆人在,張璟跟父親坦白心聲。其實年後他出京的時候,不是她舍不得妻子受累沒帶上她,而是那時公主跟她冷戰呢。


    公主埋怨張家逼太上皇和李治去美洲。


    “這如何與妻子處好關係,這你不能找我,清官難斷家務事,尤其是這感情事,你自己想辦法。”張超根本不理會兒子。


    “可是父親不是向來非常有辦法的嗎?父親與十一郎母親的事情,母親就很接受啊。”張璟道。


    “那是你爹我有本事。”


    “爹你說把你這本事教教我啊。”


    “你也想在外麵有人?”張超笑問。“還是說已經有了?”


    本來隻是隨口問問,結果張璟還真有人了。


    他獨自出京,嬌妻在京。在琉求半年時間,年輕力壯的小夥,一來又是堂堂國公,大權在握,年少得意。


    當然也有那投機之人,故意來樊關係送美人什麽的。


    “如果隻是別人送的歌伎舞女,這倒也算不得什麽。以後自己多注意下,你想要美人,自己去買,何必受別人的送。這美人雖好,但要須防是別人安插過來的耳目眼線,特別是枕邊人,尤須小心。否則,哪天你丟了性命,都反應不及。”


    張璟點頭稱是。


    “爹,其實不僅是別人送的歌伎舞女,我納了幾房外室。”


    “納了外室,還幾房?”張超聲音提高。


    張璟低著頭,“別人非要把女兒嫁我。”


    “你難道忘記你有妻子了,還娶的是皇帝的妹妹?”


    瞪了兒子一眼,“你說你年幼,可又做出這麽荒唐的事情。你有妻子了,就不能再娶。如果真有人想送女兒給你,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納為妾,就算長樂身為正妻,這種事情,你隻要尊重她,提前與她交換下意見,她也不可能反對。你現在這樣摭摭掩掩的,弄成了外室,豈不是胡來。難道你不知道,大唐的妻子,最恨男人在外養外室嗎?”


    “那我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先寫封信去給長樂,跟她好好認個錯,然後說你要在這邊納妾。”


    現在也隻能先上車後補票了。


    “就這樣就行了嗎?”


    “隻能如此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你以後多注意點就是。但你男子漢大丈夫,這麽畏妻算什麽,就算她是長公主,皇帝的妹妹,你也得拿出點男子漢的氣概來。咱們張家,沒有陰盛陽衰的傳統。”


    “聽明白沒?”


    “是!”張璟大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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