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哈裏發想找我們買軍械,還要貸款買,想享受跟羅馬、法蘭克人一樣的待遇?”


    皇城的甬道上,張超跟馬周一起遛狗。


    一邊遛狗一邊聽馬周跟他匯報一些事情。


    皇帝的狗和首相的狗湊一塊,兩隻二哈又興奮的不得了,左撲右跳的,馬周是相當無奈了,隻當沒看見,反正繩子他是纏手上的,要不然有時都牽不住。


    說來也是奇怪,本來二哈這種瘋狗,馬周認為若不是皇帝所賜,是沒人肯養的。可現在卻非常的神奇,如今漢京二哈相當有名氣,據說許多人都想求購一隻二哈,價格都炒到了上千貫一隻。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現在整個大華,就十六隻二哈。


    十六隻二哈的主人,不是皇帝就是宰相、學士,甚至還有皇帝麵前得寵的徐才人。若是別人也能擁有一隻二哈,那絕對是相當有麵子的。


    聽說那個帶流鬼使者回來的探險船長,已經又弄了船出發了,這回還弄了三條。這次的目標不是流鬼國的皮毛,而是流鬼國的山鷹和二哈。


    聽說好多人都提前付了定金,排隊預訂的人都有好幾百。


    馬周都非常想把自己的二哈賣了,小賺一筆之餘還能省心。可皇帝隔三差五的還要派人來檢查檢查這二哈,弄的他也是非常無奈。


    隻能每天祖宗一樣的供養,早上起來先帶他遛,傍晚下班又得帶他遛。這不,上班還帶著來,這回見皇帝還牽著一起呢。


    若不是皇帝要求的,他是絕幹不出這種事情來的。


    “講道理,如果哈裏發想買軍械想貸款,當然也是可以的嘛,但是,咱們跟羅馬他們關係更友好些。”張超笑著道,“先問下哈裏發願不願買我們庫存裏的那些換裝軍械,上次賣給了羅馬人他們一些,還剩下不少呢。若是哈裏發想要,可以給他包圓,價格就按給羅馬人的加兩成吧。”


    馬周扯了扯繩子,把那瘋掉的狗又拉回來。


    “還加價二成?那些軍械好些都是老舊破損的,連給地方的民兵訓練用,他們都不願意要。兵部計劃是要拿來賣給那些百姓們防身的,哈裏發能要不?還加價兩成?”


    正因為破舊,所以羅馬人買了一批後,就不肯再買第二批了,他們寧肯加價買新的。


    “反正就這個價,阿拉伯人要是不願意就拉倒,我們又不求他。”張超一臉無賴的樣子。


    現在阿拉伯人要全與羅馬人全麵爭奪亞美尼亞,那地方,過去羅馬和波斯打了幾百年,甚至更早的亞述王朝,亞曆山大王朝等,都是在那裏鏖戰過的。


    那裏算的上是一個絞肉場。


    羅馬和阿拉伯人這一打起來,肯定就是規模大時間久的長期戰,士兵損失武器消耗肯定是極大的。


    阿拉伯人雖強,可畢竟其實擴張的太迅速,跟膨脹起來的胖子一樣,底氣不足,征服波斯時間也短,在裝備生產這方麵,肯定也還是有短板的。


    別看大華的這批武器裝備都是淘汰換裝下來的,可那也算是比較精良的舊軍械了。


    總比隨便削根木頭套個鐵尖尖強。


    既然是賣方市場,需要大於供應,那張超就掌握著定價權。


    賣不賣都隨張超意,賣什麽價也隨他意,你要嫌貴你別買,反正張超不愁賣不出去。


    “那如果哈裏發真肯買,我們真賣?”


    “賣啊,幹嘛不賣。阿拉伯控製那麽大的地區,也是個強國呢,還怕他還不起賬,還是怕賴賬啊。”


    “臣隻是覺得,這咱們本來退出與羅馬的聯盟,就算坑了他們一道了。現在若是再賣給阿拉伯人軍械,這有點不太地道啊。”馬周還是比較耿直的,而且他也擔心說賣給阿拉伯人軍械,讓阿拉伯人更加厲害。


    萬一把羅馬擊敗滅了,那怎麽辦。


    “不用擔心那麽多,如果羅馬人真丟了亞美尼亞,那我們就再向羅馬人多出售一些軍械,到時他們肯定需要的。若羅馬人再丟了小亞細亞,那他們就得防著阿拉伯人渡海去攻打君士坦丁堡了,那時他們肯定需要更多的戰船和城防武器,我們不就又可以向他們賣船和賣城防器械嘛。”


    “陛下真是·······嗬嗬。”


    馬周無言以對,最後隻好用嗬嗬二字代表著內心的感受。


    “老馬啊,我們現在談的是國事,國與國之間不講什麽宋襄公之仁,咱們所謀的這些,爾虞我詐,其實不都是為了我們身後的帝國,為的是腳下這方土地上的百姓麽?”


    “陛下說的是,是臣一時糊塗了。”


    “老馬,以後多遛遛你家這狗,要多跟他溝通,給他洗澡梳毛喂食。”


    “臣哪有這麽多時間管這牲畜。”


    張超搖頭,“你啊,有時工作上的事情也要適當的放放,交給下麵的人分擔一些嘛。你有消渴症,身體不好,這種病越發需要休息的。朕讓你養這狗,其實就是想讓我多抽些時間出來,散散步休息休息的。”


    消渴症就是糖尿症,這種病其實是挺麻煩的,古人說是富貴病,後世都沒的治,更別說這個時代了。


    得了這病最易疲勞。


    曆史上馬周好像死的時候就很年輕,也多是因為這病和工作的勞累。


    張超對馬周這個老夥計很喜歡,多年相處,配合默契,他與馬周,有些類似於李淵與裴寂。


    既知心,又對於施政理念一致,難得有這樣合拍的人,張超還想讓馬周幹滿兩任十年的首相任期呢。


    “身體要保養好,你看朕,就很注重勞逸結合,適當的放權還是需要的,你是首相,你下麵還有次相有輔相,再下麵還有六部尚書與五房堂官,還有諸寺監,你總理萬機,若不能抓大放心,就是累死了都幹不完工作的。”


    馬周道,“陛下將內閣首相這麽重要的擔子交到臣的肩上,臣哪敢有半分鬆懈,怕有負君恩啊。”


    張超拍了拍馬周肩膀,“老馬,你難道還不明白朕,朕難道不明白你?你總想親事親為,做到完美,這樣想是不對的。朕可是真的擔心你到時累死在這內閣,朕那時都得內疚死。”


    “以後,你把握好大方向就行,大事拿決策,具體的細節交給下麵辦事嘛。以後,你多陪朕聊聊天,一起遛遛狗也行啊。”


    馬周無奈的扭頭看了自己那隻昨天剛洗的幹幹淨淨,這麽會功夫,結果就滿地打滾的髒的要死的蠢狗,真想過去踢一腳。


    “陛下,臣能不能換一隻狗養?哪怕是鄉下土狗,也比這狗好啊。”


    張超哈哈大笑。


    “朕不許,這狗如今可是漢京第一名犬,有價無市,一隻價值千貫呢。你居然還嫌棄,熱鬧才好嘛,這樣你才能停下手裏的事,放空腦子。”


    “可臣總擔心,生怕哪天一個控製不住,就把這狗給宰了啊。陛下是不知道啊,這死狗,昨天把我那隻靴子給咬壞了,五貫錢一隻的上等靴子,咬壞一隻,另一隻也不能穿了,一下子就沒了十貫錢。”


    張超哈哈大笑,他養的那隻其實也一樣,經常人來瘋,一不注意就出事。但好在帶出來的時候,還表現的可以,讓張超有時也還很有麵子。


    “不就是十貫錢嘛,朕回頭賜你十雙靴子,你可以穿五雙,還能扔五雙給你那狗咬著玩。”


    馬周手捂額頭,“陛下還真是不肯讓臣舒坦啊。”


    二十年的老友,有時馬周也會說些不那麽規矩的話來,張超也習慣了,哈哈大笑。


    “臥槽,這死狗剛把自己拉的糞便給吃了,太惡心了!”


    馬周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他的狗拉了一陀狗屎,然後居然調頭來聞,最後居然吃了。


    自己吃了。


    他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幫這狗洗澡的時候,還被它舔到了嘴。


    頓時,一個巨大的惡心感湧上心頭。


    堂堂帝國首相,麵色慘白的蹲在路邊嘔吐了起來。


    吐的天翻地覆,簡直連腸子都要吐出來了。


    不敢想象啊。


    隻要腦子一停,總會忍不住就想到昨晚狗親他,然後剛才狗吃自己糞便的畫麵,再然後,胃就會**惡心,大吐特吐了。


    張超在一邊笑的沒心沒肺的,養狗其實有時也挺有趣的,尤其是二哈這種狗。能讓你有時開懷大笑,有時又恨不得燉狗吃肉。


    張超現在有時想想,等那幾條去流鬼國的船回來,若是運回個幾百上千隻二哈,估計以後那場麵真的會很好看。


    也不知道那些花上千貫錢,就為了也擁有一隻皇帝、宰相們擁有的二哈,最後卻發現,這些二哈簡直就是些很難聽命令,永遠也馴不溫馴的狗,他們會是怎麽樣的反應。


    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找那船長退貨。


    不過馬周等不少人倒好幾次跟他提出退還,但張超很堅決的表示,狗已送出,拒不收回。


    不但不能退貨,還得好好養著,也算是陶冶下他們的情操,讓他們偶爾也能抽出時間來輕鬆點。


    “那內閣就按陛下的吩咐回複阿拉伯使者了。”


    終於吐不出什麽了的馬周站起身,擦幹淨嘴巴,一臉苦相的說道。他現在急著離開,他決定回去就要好好的**下這條死狗,知道他蠢,可不知道他居然這麽的蠢,居然蠢到吃自己的屎,這要傳出去,老臉都要被它丟光了。


    今天,一定要讓它知道知道他馬周也是有脾氣的。


    讓家裏的下人把這狗好好的清洗幾遍,尤其是那張嘴。


    想到這,他又有些犯惡心了。


    “嗯,回去也不要太怪罪這條狗嘛,它就是一隻二哈,蠢是蠢了點,可人家也很萌的。”張超笑著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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