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惶惶不安,原本打算飛到結界盡頭打探一下。(.好看的小說棉花糖-..-而身邊已經飛上來兩個姑娘,客氣而又有些微慍道:“神君回去的時間到了。”


    我這廂不好說什麽,偷偷往下瞅了瞅,隻見下麵還站著一二十個宮娥,皆是神‘色’防備地瞧著我。我歎了口氣,麵前這兩個宮娥我還能單挑一下,可是下麵這一二十個一起上來,我自是打不過,於是隻得跟著她們回去。


    可剛剛要走到聽宿閣‘門’口,便見許多仙娥慌慌張張又往主殿跑,我上前擋住一個問她出什麽事了,那丫頭哭得厲害:“宮主……宮主受傷了……”


    但是這丫頭還沒說完,便被一個年長一些的宮娥給掌摑了:“宮主萬福,豈容你胡說八道!”


    我愣了愣,提裙打算跟她們去看看,不料卻又被這個年長的宮娥給攔住了。“請神君止步,陽華宮的事,外人不必‘插’手。”


    我凜凜拂開她擋在我麵前的衣袖,義正詞嚴道:“萬一本神君有救你家灼華宮主的法子呢?你在這裏萬般阻攔,莫非是不想你家主子活著?!”


    她臉上登時一陣慘敗,瞪著我的一雙眼裏,全是惶恐。<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從她這副表情裏,我便曉得,灼華她其實‘挺’有福氣,至少身旁的宮娥對她都是忠心耿耿。我甩開衣袖,大步流星王前走。此時,沒一個宮娥再敢阻攔我。果然,做人做事,有時候也是要靠嚇唬的。


    仍是一樣的大殿,一樣的桃‘花’座,隻是座上躺著的人兒不再是那日鮮活妙曼的模樣,她此時的臉‘色’竟比本神君這吊著半條命的臉‘色’還要虛白幾分。在她腰腹處有一枚極深的劍印,粉中染褐‘色’的血透過素絹一股一股流出來,似是止不住的模樣。


    桃‘花’座旁的青銅獸樽吐著刺鼻的香味,熏得我暈了暈。我問那伺候的小桃‘花’:“這個香料味道太農太重,怕你們宮主聞了也不舒服,可否撤掉?”


    小桃‘花’肩膀抖了抖,哭出聲來:“嗚嗚……擅自倒了這香是要被宮主逐出陽華宮的……”


    我‘揉’了‘揉’額角,頂著一‘波’又一‘波’的香味上前。殿內一直伺候著的一幫不知情小桃‘花’要來攔我,我費力道:“我可以救她。”她們半信半疑,所幸方才被我嚇唬過的那個年長的宮娥出來擋了擋她們,本神君才得意出手。


    其實我並未吹牛,要知道,如今的本神君也是個‘性’命堪憂、說不準哪個時刻便要灰飛煙滅的神仙,自那次服過老君給的“飲鴆止渴”的毒‘藥’之後,長訣天尊便怕我哪一時刻再犯傻,活著哪一時刻再受傷,便給我在身上封了三枚救命丹‘藥’,危急時刻,隻消心裏念一句他給的訣語,這丹‘藥’便能出來。


    但還是要小心一點,她這個血的顏‘色’不大好看,興許還中了毒。


    我忍住胃中陣陣‘抽’搐,趴在她傷口處吸了一口血。濃烈的枯苦味蓋過血腥從舌尖穿到心窩,苦得我直把眼睛鼻子皺到一塊。可這個動作,這個場景,當枯苦從舌尖傳到肺腑,熟悉之感自四麵八方轟然撲來,我覺得右心有密密麻麻的顫抖和恐懼一路傳到指尖,我渾身僵木,肺腑顛簸。


    ……


    “蕭漫,如果我為了救她自己死了,你會難過麽?”


    “輕輕你不是百毒不侵麽,不過是為她解個毒,你怎麽怕成這樣呢?”


    ……


    “我怕是活不得太久,要你錦衣‘玉’食有何用,要你富貴榮華又有何用。”


    “你這是在威脅朕罷?朕不過讓你為清清解個毒你便要這樣記恨著,不過是你舉手之勞,你卻偏要同朕討個要死不活的人情?”


    ……


    我快要被這無盡的絕望一口一口撕碎、吞噬、咀嚼。淚水漫上眼眶,我不曉得這是誰的對話,不清楚這是誰的聲音,可偏偏聽到都是一陣心悸。


    有宮娥拉了拉我的胳膊:“神君!”


    我始反應過來,抬頭,抹下一把淚水:“別擔心,我方才魔怔了。”


    緩解好一會兒後,我才深呼一口氣,重新低頭,仔仔細細品了品灼華的血。


    別人品酒品茶,我品毒血。良‘玉’,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但是,如果不是品了灼華的血,我大概永遠也不知道,這一樁驚天動地、塵封於泱泱八荒的十幾萬年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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