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些許惆悵,錢青健走出了少林寺的山門。


    此刻寺外山坡已是人跡不再,惟餘草木寂寂,鳥鳴幽幽,不複之前的劍拔弩張,殺氣騰騰。


    那匹掛著兩隻板斧的黃馬正在山坡上吃草,錢青健徑直走過去,牽了它一並下山。


    這一趟少林寺並不白來,學了縮骨功和遊牆功,還跟鬥酒僧結了善緣,也該小小地知足一下了。


    不能練九陽也沒什麽,咱還可以去襄陽城外找獨孤求敗的劍塚,拿了玄鐵重劍上山洪裏練劍!這個想法始終存在於錢青健的腦海裏,所以他並不覺得錯過了拜鬥酒僧為師是多大的遺憾。


    嵩山到南陽不過五百裏的路程,而南陽到襄陽隻有二百餘裏,這都是一兩天就能到達的所在。先去南陽把卓千悅的信送了,也算對得起這絕世美女的笑語溫存了。


    想起卓千悅,錢青健總是會感到可惜。他可惜這美女身上的兩大神功都沒辦法學到手,淩波微步人家已經明確表示不傳外人了,而要學殘本北冥神功,就算卓千悅同意他學,他也要先把身上這全真功力廢了。


    這可是足足二十年的內力!若不是聽見鬥酒僧一席話,他還真不敢確定自己喝了蝮蛇寶血得到的功力是二十年。


    人生有幾個二十年?他舍不得這渾厚的內力!況且,就算他舍得,也得在卓千悅的許可下,使用抓奶的方式讓卓千悅吸幹內力,可是萬一卓千悅吸完了內力殺人滅手呢?


    所以這條路幾乎是走不通的死路。


    如今也管不了許多,走一步看一步吧,錢青健騎上了黃馬,一路奔馳下山。


    兩個時辰後,天色已至黃昏,錢青健減緩了馬,卻見官道上有兩人迎麵走來,這兩人都梳著三束髻,打扮不男不女,大袖飄飄,身負長劍,看上去跟全真七子的打扮很是相近。


    這倆道士遠遠地也看見了錢青健,互相嘀咕了兩句,同時從身後抽出了寶劍,其中一名衝著錢青健喊道:“兀那金狗,下馬受死!”


    此時錢青健的黃馬已經到了兩道麵前,他翻身下馬,拱手道:“兩位道長可是全真教門下?我是……”


    “少囉嗦!納命來!”左一道急挺寶劍分心便刺,正是全真劍法之中的“大江東去”。


    錢青健不欲與全真教門人結仇,因為他曾經施恩與王處一,還指望王處一給他洗白呢,所以他使了一招“退馬勢”,後退兩尺,那道人的劍尖在他胸前半尺處已經走老。


    “在下並非金兵,隻是穿了一身……”


    “少跟道爺廢話,看劍!”這道人根本不給錢青健分辨的機會,腳下進步,又是一招“雁行斜擊”,劍刺錢青健的左肋。


    這一來錢青健可就摟不住火了,奶奶個熊的,小小道士居然脾氣如此火爆,不知道“欠揍”倆字怎麽寫麽?他倏然一晃,任那劍尖從他腋下貼衣劃過,隨後疾進半步,用了一招“天山飛渡”,一腳就踹在這道人的胸膛之上,道人有如一隻紙鳶一般,向後飛在空中,滑行丈許之後,摔落在地,再也不能動彈。一張臉上,震驚與痛苦的神色扭曲在一起,顯得無比醜陋。


    另一道士見此情景,不禁大驚,將寶劍挽了一個劍花護在身前,問道:“閣下怎會使我全真掌法?”


    錢青健冷哼一聲道:“現在想起來問了?老子還不高興說了!當個牛鼻子也當得如此囂張,真是氣死老子了!”他一邊罵,一邊走向摔倒在地的那個道人,隻踹一腳如何能夠解恨?


    那持劍道士見狀,立即擋在錢青健的前方,道:“這位壯士請息怒,在下全真教甄誌丙,剛才冒犯壯士的乃是在下師兄趙誌敬,壯士既然會使全真武功,當不是外人……”


    “放屁!若是全真教的別人也就罷了,你們兩個嘛,沒有一隻好鳥!”錢青健話音未落,已經用了一招“虎門手”,左掌拍向甄誌丙的胸膛。


    這“虎門手”乃是全真派入門掌法之中的一招,原本乃是左掌虛拍,誘得對手向一旁閃躲時,右掌緊隨其後攻敵前胸,甄誌丙自然認得此招,當下也不移動,隻旋腕揮劍,想要使出一招“定陽針”來以攻對攻。


    然而錢青健可不管什麽虛招實招,你既然不知閃避,我左掌就化為實招又有何妨,又何必再用右掌去取得效果?一瞬間他的左掌驟然力,堪堪已經按到了甄誌丙的胸口。


    甄誌丙大驚,這金兵怎麽不按套路出掌呢?再想閃躲已經來不及了,隻能身體急轉,以右肩來接這一掌,隻聽“嘭”的一聲大響,甄誌丙有如一隻皮球一樣被擊得翻滾了出去。


    論內力,甄誌丙和趙誌敬之流,尚且不到十年之功,論及對劍法掌法招式的理解,遠非周伯通馬鈺丘處機等人的深奧,落在錢青健的手上,就是老叟戲嬰兒一般的簡單。


    錢青健也不去追趕變成滾地葫蘆的甄誌丙,徑直走到了趙誌敬的身邊。趙誌敬剛剛挨了那一大腳,正自緩不過勁來。張嘴想罵人卻又不敢,糾結的表情十分詭異,錢青健才不理他什麽表情,照著趙誌敬的屁股又是一腳飛起,“我讓你自稱道爺!”趙誌敬的身體隨著這一腳再度飛起,在空中滑行一丈有餘,未等落地,錢青健的下一腳又踢了上來,“我讓你脾氣臭!”


    這一腳,把趙誌敬踢到了路邊的麥田裏,滾動中壓壞了大片的禾苗。


    錢青健稍稍解了恨,卻不想進入麥田踩上一腳泥,轉過身來去找甄誌丙。他心想此時若是提前把甄誌丙閹了,立馬會變成全真教的死敵,而且還無法解釋閹人的動機!


    他現在雖然有二十年功力在身,卻還不是丘處機的對手。最關鍵的是,即便是把甄誌丙閹了,未來的小龍女和楊過也都不會置他什麽情。


    但是這口惡氣卻不能不出,眼見甄誌丙捂著肩膀躺在地上,疼得半邊身子已經不能動彈,錢青健靈機一動,伸手就點了甄誌丙的穴道,開始扒甄誌丙的一身道袍。


    甄誌丙不知道這金兵想要幹什麽,在衣服被脫光時,卻忽然想起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來。


    原來,與牢獄和寺廟以及軍隊一樣,在全真教這種隻有男人存在的世界裏,爆菊的事情也是偶爾會有的。雖然教內設有嚴規對這種事情進行懲戒,卻還達不到完全杜絕的程度,每年總會生三五起。


    尤其是甄誌丙這種眉清目秀的小道童,在最初入教的幾年裏,著實提心吊膽了好些日子。直至後來武功有了一定的基礎,並且能夠跟隨在師長身邊行走江湖時,這種恐懼才逐漸消失。


    隻是,此時這個濃眉大眼的金兵一臉獰笑地扒光了他的道袍,難道說……緊接著他又看見這金兵在脫號衣,完了,看來他是真的要做那事了!


    一陣絕望襲上心頭,在驚懼與羞憤交加之下,甄誌丙竟然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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