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呼,是因為公孫止和法王等人萬萬也沒想到,小龍女和錢青健竟然是?33??自殺。


    如果想要自殺,直接從斷腸崖上跳下也足以摔死了,何必上到絕情峰頂呢?難道說,是為了讓敵人看得更清楚些?這個問題法王想不通,公孫止也想不通。


    武林至尊不愧為武林至尊,自殺都自殺得這麽特別,這麽個性。


    從絕情峰上跳下去,摔到穀底,發出的聲音都不會傳上來,可見這絕情穀底有多深,簡直就是深不可測。


    惋歎,則是人們覺得這樣一位威震天下的梟雄人物就此黯然自絕,死得很是令人惋惜。他不是武功不行,而是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武功才落到如此地步。若不是忽必烈下了死命令,別人不說,單說法王就不忍殺掉這樣的錢青健。


    這其中有一個最惋惜的人,卻是公孫止。


    公孫止惋惜的當然不是錢青健,他惋惜的是小龍女。


    今天小龍女的自殺,已經是他心目中的第三個絕色美女死於非命了。第一個是卓千悅,第二個是李莫愁。


    一個多月以前,他讓他絕情穀的仆婦給李莫愁下合歡蠱時,也是猶豫了再三的,他很是垂涎李莫愁的美貌,但是他別無選擇,要殺錢青健,必須給李莫愁下蠱。當然,這也跟李莫愁從來不對任何男子假以辭色有關,公孫止覺得他不可能得到李莫愁的心,甚至也得不到李莫愁的身子。


    世上總共才有幾個這樣的絕色美女?公孫止這輩子,雖然隱居在絕情穀的歲月極多,外出的時日極少,但是他幾乎見識過了當世所有的絕色美女。


    二十年前,若不是錢青健橫插一杠子,他覺得那時候他就很有希望娶到長樂幫主卓千悅。


    已經死了的,卓千悅算是絕色美女,李莫愁算是,剛剛跳崖的小龍女更算是。活著的,還有一個黃蓉已經生了三個孩子了,依然算是絕色美女,但是他知道這個沒戲。


    他這一生總共認識了五個這種可稱“絕色”的女子,去除上述的四個,就隻剩下了一個,而這一個美女,恰恰也在他的手中。


    看著小龍女跳下之後,公孫止向法王介紹了絕情穀底的深度,以及這幽穀無路可以出入的特點之後,法王等人確認錢青健和小龍女已經沒有任何的活命可能。眾人隨即下山。在他們下山之前,盛盟等人早已黯然離去。他們不具備報仇的實力。


    公孫止在穀內簡單地招待了法王等人吃了一頓素齋,法王等人歸心似箭,象征性地墊了墊饑之後,就打算立即撤出絕情穀。協助忽必烈攻城是次要的,逼死錢青健的功勞一定要報一報,這畢竟不是誰親手殺死的,誰若是回去晚了,被其他人統一了口徑,這功勞可就沒了。


    公孫止卻道:“諸位貴客請暫留步,在下還需各位幫一個小忙。為在下做個證明。”


    法王考慮到逼死錢青健也有公孫止的功勞在內,又吃了人家一頓飯,便沒再堅持離開,隻問公孫止需要證明什麽,公孫止說隻證明錢青健的死,最多隻需半個時辰就好。


    當下公孫止派大弟子樊一翁招呼客人,自己匆匆出了大廳,沿著廳前長廊,走過芝房、丹房、劍室、書屋,來到一間石室。石室門口站著兩名女弟子,見他前來,立即行禮問候,他隻點了點頭,推門而入。


    室內正有一名紫色衣衫的絕色女子盤膝調息,見公孫止進來,便收了運功,蹙眉道:“公孫穀主怎麽又來了?”


    公孫止癡迷地看著這美女,那張帶著兩隻酒窩的鵝蛋臉便是蹙眉也是那麽美麗,他禁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道:“慕容妹子,我想,今天我可以給你服用絕情丹了。”


    紫衫美女聞言一驚,說道:“你的意思是說?”


    公孫止麵露沉痛之色,說道:“沒錯,錢青健已經死了。”


    聽了這話,紫衫美女麵容慘變,似是體內正承受著萬般痛苦,檀口一張,吐出一口鮮血來。


    公孫止急忙上前做勢欲扶,道:“慕容妹子,你何苦如此?”


    美女擺手製止公孫止,說道:“他怎麽死的?”


    公孫止歎了口氣,道:“自殺,從絕情峰頂跳下去的。”


    “什麽?你說他……他來了絕情穀?他為何要自殺?”美女聲音在顫抖,麵色更加痛苦了,顯是體內疼痛在加劇。


    公孫止道:“我也不清楚,我趕到峰頂時,他已經跳下去了,阻攔都來不及。慕容妹子,你先服用了這粒絕情丹吧,我不想讓你承受這般苦楚。”


    美女搖頭道:“還是等等吧,你先帶我去看看他從何處跳崖,可好?”


    公孫止拿出來一個瓷瓶遞向女子手中,說道:“你先吃了絕情丹罷,要不然你這樣疼痛發作下去,上絕情峰就會很危險。錢青健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我也不怕你說話反悔。”


    女子卻毫無接過瓶子的表示,想了想,說道:“你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你若是騙我,我慕容菡寧死也不會遂你所願。”


    公孫止道:“你跟我來。”


    這紫衫女子正是慕容菡。


    慕容菡為何會在這裏?又為何與公孫止相識?


    這話說起來,要推朔到十多年前。


    那一年慕容移死後,錢青健吊唁之後離開光明頂不久,適逢明教吸收新教眾,其中有一位名叫藍天旭的英俊青年,武功不錯,為明教立了幾次大功,被吸收到了光明頂上做了一名光明廳護衛。


    這藍天旭其實是五毒教教主的兒子,最初隻是為了追蹤一條異蛇誤入了明教的勢力範圍,那條蛇上了光明頂,然而他這個人卻無論如何也通不過明教的明崗暗哨,沒辦法隻有加入了明教,然而他卻在光明頂上對慕容菡一見鍾情。當然,這鍾情隻是單方麵的。


    後來他絞盡腦汁想方設法接近慕容菡,時間長了,慕容菡便也給他些麵子,偶爾與他交談幾句,對於藍天旭明裏暗裏的表白,慕容菡則仿若不知。


    藍天旭卻契而不舍,他也真舍得下本錢,知道了慕容菡的仇家是卓有成、卓千悅還有何子易兄妹之後,竟然獨自潛入昆侖派附近,利用“含沙射影”和高超的蠱術將慕容菡的四個仇人全部殺死。


    回去告知慕容菡後,慕容菡大發雷霆,說“我從未讓你去殺那幾個人!”隨後一怒之下,悄悄離開了光明頂。


    然而,明教的人物不知慕容菡的行蹤,慕容菡卻瞞不過精通蠱術的藍天旭,藍天旭利用蠱蟲一路追蹤,無論慕容菡如何喬裝改扮,如何變更路線,如何轉換水路交通工具,始終無法逃過藍天旭的跟蹤。


    藍天旭對慕容菡始終以禮相待,更不主動現身令她煩惱,但是也絕不放棄這份感情,他跟隨慕容菡多年,有幾次慕容菡遇見了危險,自己無法戰而勝之的,最終都是藍天旭用蠱毒、瘴毒等手段擺平了敵人。


    慕容菡也曾告訴過藍天旭,她這一生都不會嫁人,讓他死了這條心,然而藍天旭卻說,你一生不嫁人,我就跟隨你一生。


    藍天旭說到做到,果真跟了慕容菡十幾年,直至半年前,慕容菡得知錢青健廣邀天下賓朋,於九月二十四在襄陽舉行婚禮。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慕容菡立即趕到了襄陽,卻得知錢青健和未婚妻出去雲遊了。於是她就打算先去龍女山莊看一看,這些年慕容菡並非不知錢青健在龍女山莊等她,但是她就是邁不過心中那道坎,非得等到錢青健宣布要跟別的女子大婚了,她才想要和錢青健見一麵。


    在慕容菡到襄陽又離開的過程中,藍天旭始終都跟著慕容菡,他跟了慕容菡這麽久,慕容菡的心也軟了些,雖然在感情上依舊嚴守界限,但是已經允許他明著相伴行走江湖。


    兩個人去終南山,途經絕情穀外時,藍天旭發現穀外許多花木世間稀有,便央求慕容菡陪他一路找尋一下奇花異草,慕容菡左右無甚要事,就答應了他。


    兩人尋到了穀內,在入穀溪流處,慕容菡洗了頭發和臉,暫時恢複了女裝,卻不料在穀內被散步的公孫止悄悄看見並驚為天人。


    藍天旭和慕容菡都不知道情花的厲害,隻覺得這花開得好看,便欲把玩采摘,結果雙雙中了情花之毒。公孫止適時出現,又吩咐男女弟子將他們救回居處。


    公孫止就此將兩人留在了絕情穀內,每日好生招待,安排弟子周到伺候。聲稱絕情丹難以配製,兩人的情花之毒不得化解,每日裏慕容菡為了心中的錢青健而疼痛,藍天旭卻為了慕容菡而疼痛。


    很快地,公孫止與藍天旭結成好友,兩人逐漸無話不談,公孫止教了藍天旭幾招精妙的鐵掌神功招式。由此得知了卓千悅的死因,得知了藍天旭的父親失蹤且丟失《五毒秘傳》等舊事,也得知了藍天旭身上“含沙射影”的存在,甚至還學會了下蠱的方法。


    在三個月之前的某天,公孫止與藍天旭喝了個酩酊大醉,當然,藍天旭醉倒後被公孫止扒下了他身上全部有價值的東西,然後被公孫止挑斷了手筋腳筋,投入了絕情穀的地下鱷潭。給裘千尺作伴去了。


    隨後公孫止又來到了慕容菡的房間,謊稱藍天旭去找錢青健拚命去了,並告訴慕容菡,他的絕情丹已經配製成功,隨時可以給她服用,但是需要她答應他一個條件,那就是嫁給他做妻子。


    慕容菡當場拒絕了公孫止的要求,說了一句話——“或者我死,或者錢青健死,否則我不會嫁給任何男人。”


    所以,公孫止才處心積慮地要殺錢青健。所以,這一刻才有了他報死訊的一幕。


    經過法王等人的證實,慕容菡不得不相信公孫止說的是真的。但是她依然堅持要去看看錢青健跳崖的所在。


    公孫止拜謝了法王等人,讓樊一翁送法王他們出穀,他自己則帶著慕容菡來到了斷腸崖。指著絕情峰頂講述黃昏時分的那幕慘劇。


    溶溶月光之下,慕容菡忽然笑了笑,同時展動身形奔上了那道石梁,公孫止連忙去拉,卻隻撕下來一截袍袖,而慕容菡則從石梁上跌下,像是一顆隕落的流星,直墮穀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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