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路邊上說話,草窠裏有人偷聽;屋裏麵說話,牆外有人偷聽。即所謂隔牆有耳。


    此時錢青健和丘處機的一番話語,竟然被隔壁的一雙嬌俏的耳朵聽了去,那耳朵的主人卻是郭襄。


    郭襄不是故意偷聽錢青健和丘處機的談話,她也不知道錢青健和丘處機會跑到她的寢室隔壁來說話。她隻是違反了遊戲規則——跟老頑童捉迷藏的遊戲規則——老頑童和她姐弟兩人約定了不允許藏在任何一個房間之內,然而在山莊之內的任何樹木山石之處藏躲,都必將被老頑童發現,郭襄靈機一動,就率先破壞了遊戲規則,藏在了寢室,讓老頑童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她,結果卻聽見了錢青健和丘處機的一番話語。


    “原來他妻子已經死了,原來他的妻子就是龍女山莊的主人小龍女……他對小龍女竟然如此鍾情彌篤,難怪他總是那樣憂鬱……可憐的錢大哥……”少女柔弱的心靈被深深觸動,不知不覺淚掛兩腮。


    丘處機所求之事獲得圓滿,老懷大慰之下便即告辭,臨行前揮毫潑墨,留給錢青健一副墨寶,算是他對錢青健的感謝和饋贈,丘處機言道,這是他即興創作的一首詞,詞名《無俗念》,上闋在來路時便已有了腹案,而下闋則是得知小龍女不在人世之後有感——


    “春遊浩蕩,是年年、寒食梨花時節。


    白錦無紋香爛漫,玉樹瓊葩堆雪。


    靜夜沉沉,浮光靄靄,冷浸溶溶月。


    人間天上,爛銀霞照通徹。


    渾似姑射真人,天姿靈秀,意氣殊高潔。


    萬化參差誰信道,不與群芳同列。


    浩氣清英,仙才卓犖,下土難分別。


    瑤台歸去,洞天方看清絕。”


    這首詞,乍一理解,詠的乃是梨花,然而此刻錢青健已經明白,這是老丈人對他女兒的一番心情。“玉樹瓊葩堆雪,爛銀霞照通徹”等詞句,自然是此時晉陝一帶的雪景,而“下土難分別,瑤台歸去”等詞句,卻是感傷小龍女芳華早逝之情。


    錢青健終於沒有告知丘處機小龍女升仙一事。他詠頌了一遍詞句,又勾起陣陣懷念感傷,臨窗沉默良久,待墨跡幹透之後,才收了這幅墨寶,出門相送丘處機。


    隔壁郭襄舊淚未去,新淚又出,低低詠頌著那一句“渾似姑射真人,天姿靈秀,意氣殊高潔。萬化參差誰信道,不與群芳同列。浩氣清英,仙才卓犖,下土難分別。瑤台歸去,洞天方看清絕。”詠至後來,竟已癡了。


    丘處機出來之後,喊來華山派掌門李誌常等人,再次重申當年重陽宮錢青健獅子吼一事,乃是迫不得已,不如此,錢至尊和楊過當年就會身陷重圍,一切皆為誤會疊加誤會所致,若是追究過錯和起因,實則全真教莽撞武斷,是責任更大的一方。


    丘處機囑咐李誌常等人,今後務必聽從武林至尊的號令,錢青健也當眾許諾,若是華山派有什麽難處,盡可以去尋楊過、錢大牛、錢小羊等人幫忙,他近期就會將這件事安排妥當。


    老頑童也被錢青健拘到了現場,聽聞全真教改為華山派一事之後捶胸頓足,淚如雨下,覺得師兄的大好基業葬送至此,他這個做師弟的很有責任。不過此君的感傷來的洶湧,去得更快,不過盞茶時分,他的心思又開始琢磨郭襄藏在何處了。


    送走了丘處機,錢青健此間事了,便也跟老頑童和瑛姑以及史氏昆仲辭行。


    郭襄和郭破虜也不和老頑童捉迷藏了,姐弟兩人隨著眾人一齊出莊,郭襄手捧一隻九尾靈狐,這是瑛姑的饋贈,由錢青健轉送給她,小姑娘眼中珠淚瑩然,不時滴落在靈狐身上,錢青健隻作未見,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殘雪消融,溪流淙淙,一路無風亦無塵,錢青健來到了終南山才知道,原來龍女山莊已經成了楊家的別墅。


    楊過沒在山莊之內,大雕也不在。山莊裏隻有三位楊夫人和三個如花似玉的楊小姐。


    陸無雙等人看見錢青健後欣喜萬分,雖然她們早早就得知了錢伯父重出江湖的消息,所以才依從楊過的諾言放了郭襄,但是她們始終未能親眼看見錢伯父,心中的掛念日漸增長,她們需要在龍女山莊養育孩子,不能涉足江湖去尋找錢青健的蹤跡。


    錢青健看見陸無雙等人也是感慨良多,明悟出來一個道理,那就是不論任何人,都不可能占盡天下的好處。可以長生的武林至尊,在天倫之樂方麵,就遠遠不如楊過這個遊俠江湖的侄子了。


    楊過為何沒在終南?錢青健感慨過後立即詢問。陸無雙說,這幾年,楊過每年冬季都要和大雕去東海練習木劍,每年秋季才返回終南山。而且,早在六年之前,楊過就不再攜帶玄鐵重劍了。他已經把重劍放在了龍女山莊。


    錢青健點頭,心想,即便如此,楊過的木劍也是晚練了十年,再遇見金輪法王未必能贏了,而且楊過沒有理由練成“黯然銷魂掌”了,而這門功夫,即便是自己也參悟不出,他也不想參悟——他雖然有黯然的心境,所學的武功同樣駁雜,但是他少學了西毒北丐兩家武功,即便參悟出來,也不是楊過的那種“黯然銷魂掌”,徒勞無益。


    陸無雙詳細地講述了孫婆婆的被殺,以及楊過在這十六年間的所作所為。楊過在最初的十年裏全力尋找他錢伯父的下落,又查找殺死孫婆婆的凶手,占去了他太多的修煉時間,也沒能去東海之濱。


    聽了這些之後,錢青健對郭襄姐弟會全真古墓武功的來龍去脈已經了然。


    殺孫婆婆的凶手是甄誌丙已經可以確定了,不過錢青健沒有跟三個女人說,楊過現在的功夫,能不能對付《葵花寶典》的修煉者?這很難判定。所以錢青健打算親手收了甄誌丙這條命。


    離了終南山,錢青健直接去了華山,李誌常等人尚未歸來,估計是抬著丘處機延誤了腳程,錢青健也沒跟駐守山中的華山弟子打招呼,暗中查探了三天,發現甄誌丙已經不在山上,不知所蹤。


    這樣殺甄誌丙這件事就隻能先放放再說了。反正三十年內他都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錢青健對自己的武功極有信心,他現在是左擒龍、右控鶴;左手一脈神劍,右手火焰刀,全部都是遠程攻擊,《葵花寶典》速度再快,也不過是近身肉搏罷了,不足為慮。


    ……………………………………


    ps:個人認為,丘處機這首《無俗念》中的詞句,就應該是在這種場合下做出的,頗有一種老年喪女、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傷悲。而按照原著來分析,丘處機老死的時候,小龍女不過四十多歲,說什麽“瑤台歸去”?“下土難分別”?


    上一章和這一章都是填坑,是在呼應之前第三四二章“小龍女的身世之謎”的伏筆。


    本書神雕部分的大綱就是這樣構思的,用丘處機和小龍女的血緣關係,引出錢青健日後對華山派的關注和幫扶。同時解釋原著中華山派的起源、葵花寶典的傳承、反兩儀刀法的傳承共計三個關聯。這同時更是有關《倚天》和《笑傲》兩部的再一次伏筆。


    而丘處機如何能夠與錢青健平心靜氣的對話?為此我設計了風陵渡一段的轉折,書中沒有寫出的,是一窟鬼中的煞神鬼強娶華山女弟子,導致華山派與西山一窟鬼的衝突,但是這個情節無關大局,在強行縮短篇幅的前提下被我省略掉了。武林至尊不是武林大媽,沒時間也沒興趣八卦一窟鬼和華山派的結怨始末。


    這一段的構思,其實很費我的腦細胞,不是吹牛逼的說,金庸先生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把這三件事貫穿連通起來!


    可笑居然還有黑書的傻*逼說這是抄襲,以下幾個字專門給這位專看盜版的寫手閱讀——我抄年買了個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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