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老話,還是那個老道理——純真爛漫的孩子總會勾起人們心底的那一處柔軟。愛屋及烏的錢青健當然不能袖手任這兩個小姑娘摔得骨斷筋折。更何況這兩個小姑娘是他記憶中峨嵋派內的鳳毛麟角,他更是不吝對這兩個女孩報以親切的笑容。


    不惹人生厭的峨嵋派弟子著實不多,紀曉芙、貝錦儀、蘇夢清正是個中代表。


    老錢自然不會對這兩個女孩子心生欲念,說過“再見”之後,他揮了揮手,就消失在茂密的竹林裏,不帶走一絲雲彩,留下兩個女孩不可置信地呆在了當地。


    “錦儀、夢清,剛才是你們兩個人在呼叫麽?出了什麽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尼姑站在了兩個小姑娘的身後。


    “啊,靜虛師姐。”“見過靜虛師姐。”兩個小姑娘轉過身子,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


    靜虛師太聽完了兩個小師妹離奇的描述,覺得太過不可思議,笑道:“你們兩個是不是白日做夢了?這怎麽可能?快跟我一起回去……”她一手一隻,將兩個竹筍袋子接了過來提了,帶著兩個師妹走向金頂。


    冬天的峨嵋金頂,山高雲低,銀裝素裹、玉樹瓊枝,與雲海雪山交相輝映,渾如仙境,雖天色昏暗亦難掩飾其瑰麗無方。


    光相寺大殿之中,普賢菩薩像前,一個三十多歲的尼姑居中而坐,姿色雖美,但雙眉尾部下垂,威嚴中更透著一絲詭異,正是當代峨嵋派掌門人滅絕師太。


    “靜虛,我命你去召集你的師妹,怎麽回來這麽遲?”


    大殿門口,靜虛放下兩袋竹筍,“師父,兩個小師妹遇見了一些情況……”


    “什麽?”滅絕師太根本不信靜虛的複述:“這不可能。縱然是本派祖師,武功天下第一也做不到你說的這樣,何況那隻是一個年僅弱冠的少年?錦儀、夢清,你二人把經過再說一遍……”


    貝錦儀和蘇夢清相繼做出第二次複述,小姑娘們不會撒謊,與前次的說法完全相同。


    “這一定是障眼法,或許做出此事的並非一人……嗯?怎會有外人到了山腰而本派弟子卻未發現?不好!此次議事稍後進行……”


    滅絕師太忽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莫不是魔教妖人正在窺伺本派?想到這裏她聲音轉厲:“靜玄,你帶著你的師妹立即下山搜尋附近百裏之內,看見那青衣少年務必拿回本派審問,為師親自搜查山中各處,若是來人依然隱匿山中,定教他無法脫逃。”


    ……


    錢青健自然不知道滅絕興師動眾的要來拿他,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此刻他已經在峨嵋山下羅目鎮上的一家小酒店中飲酒吃飯。


    白居易有詩《長恨歌》,其中一句為“峨嵋山下少人行”,不說這詩句的原意為何,隻說在這烽煙四起的年代中,峨嵋山下的商旅的確稀少,這座古老的小鎮上外來人當然也不多,店中的酒客也不過兩桌而已。


    隻有兩座客人,錢青健還與另外一個青衫人同在一桌。因為這家小店隻有兩張桌子。


    與錢青健同桌的這個青衫人二十多歲的年紀,身材比錢青健稍稍魁梧一些,濃眉大眼,獅鼻闊口,神情豪放,看打扮也非當地之人。


    這青衫人此時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時不時把目光打量在錢青健的臉上,每逢錢青健端起酒杯,他總要端起酒碗一飲而盡,舉止之中頗有示威之意。


    錢青健隻作沒看見。這人的舉止頗似他當年扛著巨斧行走江湖的意氣,細究起來,錢青健覺得這人與己還有一些相投之處,隻是他既然尋不到郭襄,心中便頗有些百無聊賴,對身外之人少了些關注的興趣。


    旁邊一桌上兩個臨安口音的客商卻是同路人,陰冷的天氣裏,幾杯酒下肚,兩人少不了互訴心情,一人道:“這川中地界路難走,天氣更難熬,來這裏做生意簡直是受罪啊。”


    另一人道:“王老板你就別抱怨了,如今江浙皖贛等地要麽有人造反,要麽就是江湖幫派橫行,能有川中這麽一個安寧之所給咱們做買賣,已經是天不絕人了。”


    王老板道:“劉老板,這話卻不該出自你口,你不是有個侄子中了進士,在贛邊高安縣為官了麽?何不投靠到他大樹之下,有他罩著,不說日進鬥金,但是做個順風順水的買賣總不在話下吧?”


    劉老板道:“王老板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沒錯,我本家確有一個遠房侄子劉基,說是在覆船山得了一部《六甲天書》,從此過目不忘,才高八鬥,學究天人。可是現在的朝廷不重用咱們漢族人才啊,愣是把他晾在家中三年,如今雖然錄用,可是那高安也不是什麽風水寶地,這個縣丞不好當啊。”


    王老板道:“你這話真新鮮,當官哪有不好當的?總比當老百姓容易吧?”


    劉老板歎了口氣道:“王老板你也是行走天下之人,怎麽會問出這話?那高安距離袁州極近,近年來袁州有個周子旺聚眾造反,在那裏當官,可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討生活麽?”


    王老板恍然大悟道:“嗐,我怎麽把這個茬給忘了,這樣說來,那高安縣還真的是危險之地了,我聽說過,說官兵進剿了袁州多次,卻奈何不得周子旺,被打得大敗而逃。”


    錢青健聽到這裏,已經開始留神,袁州(今宜春)周子旺他也是知道的,那不是周芷若的父親麽。


    雖然記憶中有一段周芷若的自述——“小妹先父姓周,乃是漢水中一個操舟的船夫,不會絲毫武功。先母薛氏,祖上卻是世家,本是襄陽人氏,襄陽城破之後逃難南下,淪落無依,嫁了先父。”


    但是錢青健始終認為周芷若與周子旺的公子同處一船,她的船夫“父親”死在蒙軍的追殺之下,而常遇春卻把這個船夫的女兒鄭重其事地托付給張三豐事有可疑。


    當然了,時至今日周芷若尚未出生,在這王老板和劉老板的談話中,令錢青健更感興趣的卻是那個叫做劉基的人,說白了,他感興趣的也不是劉基,而是劉基在覆船山上得到了《六甲天書》。


    覆船山是什麽地方?錢青健曾經聽慕容移和鍾無淚的父親鍾洞庭說過,那是二百年前方臘創立明教的基地。


    ………………………………………………


    ps:今日家中事務繁多,導致更新遲了,見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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