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寧中則帶著女兒去找嶽不群發飆不提,隻說張夫人被日月教三長老率眾追了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她又不善長途奔馳,隻得在街巷之間躥房越脊,耳聽得各種暗器追襲過來,從身體周圍破空而過,打在屋脊瓦麵,險象環生,知道再這樣跑下去終究難逃一死。


    情急之下,她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徑往城東綠竹巷而去。


    那綠竹巷是任大小姐幽居之所,但凡需要三屍腦神丹解藥者不可不知,隻不過尋常裏未經召喚無人敢去打擾,因為觸怒了任大小姐更是死路一條。


    隻是眼下既求活命,也就顧不得這許多了,又正好有著充分的理由——告發日月教幾位長老在酒館中見死不救、任憑錢公子中毒一事。


    銜尾急追的鮑大楚眼見前方張夫人改了方向,隱隱覺得不妙,急忙喝道:“張娘們兒你若是敢往那邊跑,我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張夫人根本不理不睬,心說若是不往這邊跑,才是真的死無葬身之地,當下更是拚盡全身的最後一絲內力,將輕功提到極限,隻是亡命飛奔。


    又過了頓飯光景,遠處那叢茂密竹林已然在望,追在最前的鮑大楚和桑三娘腳步頓收,彼此互看一眼,均在對方臉上看見了恐慌之色。


    聖姑倒是無權殺掉他們,但是這不後天就是五月端午了麽?若是任大小姐一怒之下不肯發放解藥,再想趕回黑木崖可就來不及了。


    “咱們追上去解釋,別讓那張娘們兒來個惡人先告狀……”稍慢一步的賈布也已追了上來,同為魔教長老,賈布並不以輕功見長。


    “不行。”鮑大楚搖頭,“張娘們兒不去就是死,所以她才不管不顧地去了綠竹巷,但是咱們不行,今天不到五月端午,咱們去了就是找不自在。”


    鮑大楚所料非虛,任大小姐在聽了張夫人一番陳述之後,怒火萬丈,卻來不及發作,隻令張夫人帶著她和綠竹翁趕往那間小酒店。出了巷口便遇見了等在外麵的鮑大楚、桑三娘、賈布等人,隻作視而不見,擦肩而過。


    任大小姐穿了一襲黑色衣裙,頭上戴了鬥笠,鬥笠的一圈有黑紗垂落,如同黑夜中的精靈,與夜色同在,雖然鮑大楚等人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均可感受到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壓抑氣氛。


    綠竹翁倒是審視了三名長老一眼,留下了一聲冷哼。


    鮑大楚不敢出聲,待任盈盈三人走出十丈之後才一擺手,示意眾人默默跟隨在後。


    任盈盈來到了那間酒店,隻見店外店內屍橫遍地,一片狼藉,但是張夫人卻瞠目結舌地指著她和錢青健坐的那張桌子傻了眼,“就是這裏啊,我明明看見他被毒倒了伏在桌上的。”


    “竹翁,眼下你速去客棧看一下,若是錢公子被人救了回去,你探視一下有無大礙,回來稟報與我。”


    綠竹翁領命而去。


    安排完綠竹翁她又安排張夫人:“你現在立即去開封府把平一指給我找來,若是錢公子幸有一息尚存,有平一指在則回春有望。”


    “遵命。”


    “通知平一指後,你如此這般……把藍鳳凰等人給我找來,我現在需要人手。”


    張夫人領命而去。


    聽見任大小姐冷峭的話語,遠遠垂手肅立的鮑大楚等人心中更是惶恐,任大小姐放著自己教中眾多人手不用,卻去招教外那些三山五嶽的洞主島主,自是將自己這夥人恨到了極處,自己這夥人隻怕有給那錢公子陪葬之憂。


    其實鮑大楚等人此前真的不知任大小姐看上了錢公子一事,在他們的眼裏,書生錢青就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隻誘餌,用來釣五嶽劍派這條大魚的誘餌。


    若不是鮑大楚在小酒館聽見遊迅等人聊了幾句錢青,他還真就不知道錢青已經跟任大小姐有了瓜葛。而當張夫人擋在錢青健的身前與樂厚放對之時,鮑大楚已經明白了此事的原委。


    當此時刻,鮑大楚心念一動,示意幾名手下過來,耳語了幾句,那幾名手下立即四下散開,悄然隱沒在黑暗之中。


    過不多時,綠竹翁匆匆趕回,稟道:“弟子在悅來客棧隻找到了劉正風,他說錢公子出門去了並未轉回。”


    任盈盈微微頓足,急道:“這便如何是好?”


    夜風中血腥的氣息尚且濃鬱,任盈盈俏立風中,不知應當何去何從。


    正自彷徨無計之時,方才鮑大楚派出去的一人悄然返回,在鮑大楚的身邊耳語了幾句,鮑大楚聽了之後喜上眉梢,快步來到任盈盈身前兩丈處站定,躬身道:“聖姑莫要憂急,這酒店中尚有一個做飯的丫頭不知所蹤,屬下以為,若是找到那名丫頭或可知曉錢公子的下落。”


    任盈盈冷哼道:“話雖如此,可是這夜幕沉沉,又能去哪裏找那丫頭?”


    鮑大楚道:“屬下剛才派人與本教布於城內的幾處眼線詢問,有城南的一處眼線看見華山派寧中則帶了幾名女弟子和一名醜丫頭匆匆出了南門。最重要的是,這小酒館裏原本尚有一個白發老頭,也跟她們走在一起。”


    任盈盈聞言更不多話,立即展動身形往南麵馳去,綠竹翁緊隨其後,鮑大楚一擺手,率領其他兩位長老和幫眾們盡皆跟上。


    與華山派交涉非同小可,隻有一個綠竹翁恐怕難保聖姑周全。


    任盈盈腳下不停,冷冷說道:“鮑大楚我本來已經不想跟你們這些死人說話,看在你提供線索有功的份上,我問你一句,你可知道錯麽?”


    鮑大楚道:“屬下知錯。”


    “你錯在何處?”


    鮑大楚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常在日月神教混的人都懂得一個道理,在上司麵前檢討自己的錯誤,若是往深了挖掘,那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沒事也會多出事來;若是往淺了交待,上司便會認定你一個狡辯欺瞞之罪,同樣是難得善終。


    “我來告訴你,你們先前不知錢公子之事也就罷了,可是為何在張夫人保護錢公子之後,你們不僅不考慮盡早搶救錢公子,反而要殺了她滅口?”


    “屬下罪該萬死!”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我不妨實話告訴你,若不是眼下我急需人手,你們這就可以為自己定製棺材了。”


    “是是是。”


    “不過你們也別以為這事就這麽過去了,錢公子若是無事,你們也能無事,若是錢公子遭遇不測,你們還是死路一條!”


    俗話說的好,哪個少年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任大小姐從小在黑木崖長大,在日月神教中的地位僅次於教主東方不敗。


    她與東方不敗叔侄相稱,雖不參與教中的權力之爭,卻更因不爭而受到東方不敗的寵溺,莫說教中男子沒有機會接近她,即便是有,又有誰敢妄想與任大小姐成為眷侶?


    從另一方麵來說,任盈盈從小到大,所見所聞,黑木崖上的男子要麽對教主阿諛奉承肉麻無比,要麽心懷鬼胎爭權奪利,從未有一人能夠令任大小姐看重,更談不上令她心動。


    這好歹遇見一個精通音律、文武雙全且世間罕有的翩翩少年奇才,轉眼就中毒生死不知,任大小姐豈能不惱?雖然她一向待人寬厚,但此番她是下了決心,若是錢青果真不測,那麽她是絕對不會放過鮑大楚等人的。


    暫時按下任盈盈率人去找華山派,隻說錢青健為何沒回客棧?那當然是因為他在小酒館裏沒能吃到那碗香噴噴的油潑麵,而且還吸了一嘴的毒血。


    不論嶽姑娘的那對高聳再如何豐滿動人,毒血的味道也是不如可口可樂,因此他施展輕功離開了小酒館之後,需要尋一處特色風味的酒家補上這一頓夜宵。


    ……………………


    ps:昨天這章寫到一半,朋友上門,有急事非得我去幫忙否則無解,沒奈何,昨天就少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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