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故事,滿足了好奇心的錢青健自然不會再讓方證和任我行打起來,打什麽打啊?做一對和睦的兩橋不是挺好麽?


    錢至尊發話止戰,沒人敢於違抗。


    定閑也不希望這倆人打起來,任盈盈也不希望,就是任我行和方證也不希望。


    之前方證要跟任我行拚命,那是因為他覺得死在臨頭不拉任我行墊背就虧了。如今既然錢至尊不打算取任何人的性命,那還拚什麽命?方證一直是個非常隱忍的人。


    事實上任我行對方證的隱忍也是很服氣的。


    另一世裏任我行曾經在少林寺中說過他此生佩服的三個半人,方證身為其中之一。而當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定閑已死,他和方證兩人也不願意在衝虛、左冷禪、嶽不群甚至還有餘滄海的麵前說出這番過節。


    任我行對方證的佩服是此人非常善於隱忍,即令是練就了易筋經神功,也不肯站在前麵衝鋒陷陣,反是隱居幕後操控一切,將別人推在風口浪尖。


    當然,方證一度慫恿令狐衝去攪和五嶽劍派之事屬於例外,因為他沒有讓令狐衝去對付手段毒辣的魔教,隻是讓令狐衝自立門戶並且阻撓左冷禪的並派之舉,同時遠離華山那位偽君子,這也算不得是坑他的親兒子,甚至隱有栽培令狐衝之意。


    由此審視方證的一生,會發現他似乎沒有做出過什麽謀劃顛覆魔教之事,為什麽會這樣呢?隻因他的敵人是任我行而不是東方不敗,任我行失蹤了或者死了,他也就心滿意足了,對付東方不敗做什麽?那等於是沒事找事。


    但是左冷禪想要吞並五嶽劍派成立五嶽派並自領掌門,這個是侵犯方證利益的,必須要幹涉,必須要搗亂,必須要令左盟主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這才是方證的為人。


    息事寧人的錢老魔大手一揮,“走了,去昆侖山。”帶了三位美女揚長而去,禁止桃穀六仙跟隨,其他兩波人盡皆散去,這場風雲際會就此告終。


    從黑木崖到昆侖山,一路無甚風景,隻因任大小姐和寧中則母女盡皆長期生活在陝晉冀之地,對這些地區的風土人情很是熟悉。


    反倒是玉門關外的戈壁沙漠,令三女耳目一新,騎上了駱駝馳騁的感覺非是駿馬可比。


    與興高采烈的三女不同,錢老魔卻很擔心別再遇上旱龍卷這種劫數。雖然此時他的武功比之南宋末年和郭襄遭遇龍卷風時又強了許多,但是萬一遇上了這種天地之威,就算自己能夠保命,卻真的不敢說能夠同時護住三個女子不出問題。


    沙漠之中的旱龍卷並不會因為錢老魔的擔心而減少,不過幸運的是這一次旱龍卷並沒有和他們的駝隊狹路相逢。


    這一日來到昆侖那處雪穀,錢青健不禁想起了當初與滅絕師太那一番遇合,感慨良久,這才帶了寧女俠和任大小姐飛渡險峰,進入環山之中的桃穀,隻把嶽靈珊留在了外麵雪穀之中。


    如同在黑木崖下峰時那樣,他攬著兩位美女的腰肢登臨了峰頂,又從峰頂冉冉飄落穀內。隻見桃穀內的仙境景色依舊,卻多出了許多房屋,想是桃穀六仙的母親以及六仙居住之用。錢青健不敢高聲呼喊殷離,隻怕引起雪崩,雖說這桃穀的地勢不會受到雪崩的侵襲,但是雪穀外麵的嶽靈珊可就不保險了。


    由於第一次來到這裏時,錢青健尚在失憶狀態,並未進入桃穀之內,所以算上後來他揚帆出海做環球遨遊之前來的一次,這已經是第二次來到桃穀了,從前逍遙子和殷離居住的房屋他都認識,所以他帶著兩個美女徑往殷離的房間走去。


    一邊走他還一邊在想,上一次怎麽沒注意到這件事情呢——殷離和逍遙子是分住在兩個房間裏的——這很有些不合情理,難道他們夫妻曾經分居過?


    然而他才沒走幾步,就大吃一驚——逍遙子和殷離的房間門口同時出現了一個人。怎麽會有兩個人呢?


    殷離房間門口站著的自然是雞皮鶴發的殷離,而逍遙子房間門口站著的卻是一名絕色美女,若非老錢認識此人,隻怕會猜想逍遙子也引刀自宮變性了,隻不過他當然不會這樣猜想,因為這個女子正是郭襄。


    郭襄的情緒很平靜,平靜中更帶著些許冷淡,隻點了下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與郭襄相反的是殷離,親熱地叫了聲姑父走上前來,步履之輕盈飄逸,令寧中則和任盈盈驚詫萬分,這老太太的身材和動作怎麽都跟少女似的?


    由於郭襄的冷淡,導致錢青健不知應該如何說項,於是場麵便有些尷尬,由於沒人介紹,因此任寧二女和郭殷二人之間也沒有寒暄問候。


    “你怎麽知道我入穀了?”最終,還是老錢主動試圖打開僵局。


    “嗬,我們有神識,神識覆蓋全穀,有人進來當然可以知道。”


    錢青健驚奇道:“你們也修仙了?”


    他的驚奇不止於此,他更驚奇的是上一次他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並未注意,而這一次他竟然發現殷離還是個處女。


    雖然趕不上當初的歐陽克——具有隻看女人臉就知道女人全身某處鬆緊的本領——但是對方是不是處子還是能看得出來的,隻要想去觀察這一方麵即可做到。一個活了數百年的,以望聞問切為診斷手法的老中醫若是看不出一個女子是否是處女,那中醫也就不叫中醫了。


    殷離看了看郭襄,然後點頭給出答複:“是的,我和郭姐姐都修真了。”


    錢青健看向郭襄,而郭襄卻避開了他的目光,看向山頂的積雪,老錢忽然覺得很是無趣,再次無語了。


    殷離不想讓這裏冷場,道:“姑父你這次來,是來尋郭姐姐的麽?”


    錢青健點頭。


    “恐怕郭姐姐不會跟你回去了,我們兩人已經築基了,隻待凝丹而後元嬰,即可如同逍遙子那樣飛升而去。”


    “元嬰就可以飛升麽?”老錢想起看過的仙俠小說,好像元嬰後麵還有分神、返虛、大乘、渡劫什麽的。


    “是的,元嬰就可以飛升。”殷離給出了正確的修仙步驟。


    “郭襄是什麽時候來你們這裏的?為什麽桃穀六仙沒提她的存在?”


    殷離笑了出來:“原來你看見了那六個倒黴孩子啊,怪不得你找到這來了……如果郭姐姐不來,逍遙子也不會飛升而去,我也就不會把那六個調皮搗蛋的孩子趕出穀去。”


    “怎麽回事?”


    “七個月以前,郭姐姐來到此處,與逍遙子在雪峰崖頂印證了一下各自的修仙道術,結果是逍遙子修為深厚一些,但郭姐姐的道術更加精奇……”


    殷離講出一番話來,聽得老錢瞠目結舌。


    原來,郭襄自從靈蛇島離開之後,循著昔日錢青健的足跡漫遊天下,卻在覆船山一處山洞中得到了半卷《六甲天書》。


    這《六甲天書》共分上下兩卷,上卷是占星卜卦,測算未來;而下卷則是修真道術。上卷被劉伯溫得了去,輔佐朱元璋得了天下,而劉伯溫因為沒有下卷,所以未能學得長生之道,隻能壽終正寢。


    逍遙子在經過與郭襄印證之後,竟而頓悟,多年來積蓄的修為融會貫通,一夜之間由金丹乃至元嬰,繼而飛升而去。


    《遁甲天書》中講求的修行法門,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斬斷俗世情緣,不僅要斬斷男女之情,就是父子母女等親情亦要斬盡。


    這法門與逍遙子所修之道頗有異曲同工之處,所以殷離直到此時還是處女,所以郭襄已經變得不再依戀老錢。


    所幸殷離還記得姑父曾經對她的好,想要親自整治一席山珍野味招待老錢,老錢哪裏還有心情在這裏吃飯?弄清了因果,也就帶著任大小姐和寧女俠翻山而去,自始至終,郭襄和殷離都不知道這兩名跟隨錢至尊的美女姓甚名誰,她們已經不再關心這些俗事。


    離開了昆侖雪穀,錢青健仰天長歎了一聲,說道:“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當初我就不該把她納入妻妾的行列之中,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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