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揚,人家都欺負上門來了,你可不能無動於衷啊!那邊已經磨刀霍霍了!”方旭憤憤地說道,“要不要哥們幫你?無論是黑的還是白的,我還不信玩不過範長天那條老狗!就算他的主人範老二來東南省,也得給我乖乖地夾著尾巴做人!”


    方旭東南省第一紈絝的氣勢很足,方揚聽到方旭的這些肺腑之言,心裏有些感動,他輕輕地拍了拍方旭的肩膀,說道:


    “哥們!這個事兒你就先別管了,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肯定會開口的,現在還沒到時候,你現在出手的話,太敏感了……”


    以方旭的身份,如果他介入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會被外界解讀為方家要對範家在東南省的唯一一股力量動手的信號。[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東南省是方鴻達強勢掌控這不假,但是其他勢力多少都會有一定的布局,這也是方鴻達樂於看到的――總不能給上麵留下一種東南省是家天下、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印象吧!


    所以無論是範長天還是韓家的韓文海,都能夠在東南省立足下來。甚至在省委常委層麵,也有好幾位是其他家族和勢力的官員。


    而範長天雖然在範家是個邊緣人物,但卻也算得上是範家在東南省的代言人了。


    範長天知道方旭與方揚交情很鐵,甚至肯定也知道方揚在方鴻達心中的地位不低,他之所以敢悍然針對方揚使用這些手段,也是因為他看得出當前的形勢下,方鴻達是肯定會避嫌的。


    在範長天看來,隻要不觸及到方家的根本利益,方鴻達肯定會顧全大局,采取一定的妥協手段,因此範長天這些天的作為頗有些有恃無恐的感覺。


    “那你準備怎麽應對?躲是躲不過去的……”方旭有些遲疑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想找關哥吧?他……正在關鍵時刻,估計不太方便出麵呀!”


    方旭是在暗指關衛平正是下放榕城市長的關鍵時期,目前都已經開始公示了,這段時間是最需要穩定的時候,根本不可能為了方揚的事情出麵。


    方揚斜了方旭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你當我跟你一樣豬腦子啊?關主任出麵和你出麵有區別嗎?”


    關衛平是方鴻達的秘書,他如果出麵斡旋,外界肯定會解讀為是方鴻達的授意,這也是方揚始終沒有去找關衛平的原因。


    方旭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一下,他的政治智慧不至於這麽低,隻不過關心則亂,隨口就說了出來而已。


    方揚意味深長地看了方旭一眼,接著說道:


    “放心吧!我知道關主任馬上就要下放了,不會給他添亂的……順利的話,說不定還能給咱們的關市長送上一份履新大禮呢!”


    方旭看了看方揚,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沒有再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了。他想了想,突然笑著問道:


    “我說方揚啊,你不就是去了一趟京城嗎?怎麽範二會發了瘋一般地死咬著你不放啊?你到底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我哪知道他發的哪門子瘋?”方揚鬱悶地翻了翻白眼說道,“你們這些紈絝子弟個個喜怒無常,老子這是遭了無妄之災啊!”


    “靠!你別一棍子打死一片啊!我跟那個人渣可不一樣,老子跟範二這個傻叉一比,簡直就是聖人啊!”方旭一聽方揚的話,頓時大聲抗議,接著又四下看了看,附到方揚耳邊神秘地問道,


    “我聽說這次徐清雅的生日宴會,本來徐家是要宣布徐清雅和範二的婚訊的,最後卻不了了之,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動了什麽手腳?要不然範二怎麽會突然變身瘋狗呢?”


    “少扯淡啊!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能是那樣的人?”方揚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他在心裏卻說道:老子這可不算毀人婚事,清雅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妻,範二那個人渣才配不上清雅呢!


    見方旭還一臉懷疑地看著自己,方揚揚聲對不遠處的宋義說道:


    “小義,蘇荷他們一時半會兒檢查不完,咱到樓外抽個煙去!”


    “好嘞!”宋義樂嗬嗬地答應。他的煙癮也不小,這醫院樓裏禁煙也是憋得難受,方揚的提議正中他下懷。


    方揚說完就當先走向了下樓的電扶梯口,宋義快步地跟了上去。方旭楞了一下,大喊道:


    “等等我!我也去!”


    說完,方旭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一說到關鍵問題就借煙遁了,這裏頭一定有貓膩……”


    ……


    鍾樓區委。


    區委副書記範長天的辦公室內,紀委副書記盧勳正低頭站在範長天辦公桌前,小心地匯報著郭立案子的進展情況。


    範長天今年四十五歲,他皮膚保養得很好,臉上幾乎看不到皺紋,看上去也就三十七八歲的樣子。他此刻正靠在高大的椅背上微閉著眼睛,幹淨而修長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無意識地敲擊著。


    範長天在東南省任職這些年,來自範家的支持很少,畢竟這裏是方家的傳統地盤。但是即便如此,範長天還是在四十三歲的時候爬上了鍾樓區委副書記的職位,因此範長天還是有些本事的。


    本來用如此激烈的手段對付一個很可能與方家關係非常密切的少年,甚至還用上了栽贓陷害的手段,其實範長天心裏是不讚成的,但是範子宏的話他卻不敢不聽,雖然心中有所顧忌,但還是硬著頭皮出手了。


    因此這段時間以來,範長天最關心的莫過於就是這件事了。隨著盧勳的匯報,範長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天一夜了,郭立水米未進一言不發,紀委完全沒有拿到一絲有用的信息,這讓範長天心中非常的惱怒。


    範長天冷哼了一聲,沉著臉說道:


    “盧書記,你來這就是匯報這些的?我不想聽什麽客觀原因!我要的是結果,你這些訴苦的話就不必講了!如果你感覺有困難,我可以考慮換人!”


    說完,範長天就閉上了眼睛,不再搭理盧勳。


    盧勳連忙站起身來說道:


    “範書記,我還有些問題需要向您請示,這個案子到現在為止沒有絲毫進展,我要向您檢討。今天一大早我又去見了郭立,據我判斷他這回是鐵了心要死扛到底了……”


    範長天聽了之後一陣心煩氣躁,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皺眉說道:


    “直接說事兒!”


    “是!”盧勳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辦公室的門,然後才俯過身去低聲說道,“書記,依我看……不如再給那十萬塊錢加兩個目擊證人,最好是在辦公室看到那小子送錢的目擊證人,這樣就可以讓經警那邊立案偵查了……”


    範長天的眼睛眯了起來,盧勳這話倒是說道他心坎裏去了。範長天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夜長夢多,要知道東南省可是方家的地盤,現在他範長天這麽在方鴻達眼皮底下搞這些動作,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啊!


    範長天沉吟了一下,遲疑地問道:


    “證人……可靠嗎?”


    盧勳所謂的“增加幾個目擊證人”,範長天自然心知肚明是什麽意思,連那十萬塊錢都是他親自授意盧勳去安排的。


    “拆遷辦的徐茂榕一直很不得誌,郭立對他排擠打壓很厲害,這次的舉報信就是他一手操辦的,包括那個出麵作證的辦公室小宋,也是徐茂榕安排的,讓他來做這件事情,應該問題不大。”盧勳謹慎地說道,接著又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範長天,才繼續說道,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建議……在拆遷辦的人事安排上,給徐茂榕一點兒甜頭,這樣他肯定就更加死心塌地了……”


    範長天皺了皺眉頭,說道:


    “他現在隻是一個科長,直接上拆遷辦主任的話……恐怕班子裏其他同誌會有不同的意見。”


    其實範長天早就將拆遷辦的主任位置許給了一個親信手下,這可是一個肥缺,他早就想控製在自己手中了,這次的機會這麽好,範長天肯定不會放過的。


    盧勳連忙說道:


    “書記說的對,直接上主任肯定是不合適的,不過……你看是不是可以酌情考慮調整一個副主任的位置出來?行政級別給他提半級,他肯定對書記感恩不盡,辦事也就更加盡心盡力了!”


    範長天微微地鬆了一口氣,一個副主任還是沒問題的,拆遷辦三個副主任的位置,他調整一個出來給徐茂榕也不算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不過範長天表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沉吟了半天,才正色說道:


    “你可以去告訴徐茂榕同誌,他的表現組織上是有目共睹的,讓他要安心本職工作,同時注意要團結同誌,如果群眾基礎不好,到時候組織考察過不去,誰也幫不了他!”


    盧勳聞言大喜,範長天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是這番話透露的信號已經非常明顯了。有了範長天的態度,盧勳接下來去做徐茂榕的工作就容易了許多。


    他忙不迭地點頭說道:


    “好的,範書記,我一定將您的指示傳達給徐茂榕同誌,請範書記放心,我們一定會將這個案子辦得漂漂亮亮的!”


    “嗯!一定要注意效率!”範長天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疲憊的神態,盧勳見狀連忙起身告辭離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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