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聽見方揚的聲音,秦天才反應過來,也是露出了又驚又喜的表情。


    三人當中,秦天的修為是最低的,僅僅隻是練氣期,所以方揚到了門外他都沒有任何察覺。


    而鍾越身為金丹期修士,元神查探範圍比方揚都要大許多,山穀本來就不大,所以方揚一進入山穀他就已經發現了。


    “師叔!”秦天打開柴門,高興地叫道。


    方揚微笑著點了點頭,邁步走進屋內。裏屋的鍾越早已長身而起,快步走了出來。師兄弟兩人在堂屋相遇,兩人對視了幾眼,同時笑了起來。


    “鍾師兄,別來無恙啊?”方揚問道。


    “我從來都沒有這麽好過……”鍾越笑嗬嗬地說道,“這一百多年來,我幾乎每天都夢想著能回到這個地方,如今終於夢想成真了,你說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這玄陽洞府,鍾越也是足足生活了百年之久,他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無比熟悉,以至於他的京郊桃花穀,也布置成了玄陽洞府的模樣。


    從懵懂無知的少年到金丹期高手,鍾越的人生有三分之一是在這裏度過的,而且可以說是決定了一生高度的那最重要的三分之一時間,可以說鍾越對此地的感情那是無比深厚的。


    方揚笑嘻嘻地說道:


    “師兄滿意就好!以後這洞府可就全靠師兄你來看顧了,我相信你不會讓玄陽子前輩的洞府破敗下去的……”


    “當然不會!不過……”鍾越露出了猶豫的神色說道,“方師弟,這洞府可是師尊留給你的,我和秦天短住幾日自然不成問題,但若是我們長期住在這裏,豈不是違背了師尊的遺願?”


    方揚不禁啞然失笑道:


    “師兄,玄陽子前輩之所以把洞府隨隨便便丟給我,那是因為他也不知道你的下落,甚至不知道你是否還活在世上。若是前輩知道你的情況,也是一定會留給你的。”


    方揚頓了頓,接著說道:


    “再說,這洞府就算是給我,我也沒法常年住在這兒啊!我可不像師兄你這麽超塵脫俗,我呀就是一個大俗人,凡塵當中還有太多的牽掛了。所以……師兄你就安心住在這兒潛修吧!就當是幫師弟我的忙了……”


    “那好吧!”鍾越苦笑了一下說道,“師弟,我欠你的是越來越多了……”


    方揚佯怒道:


    “師兄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呢?什麽欠你的欠我的?咱們師兄弟之間還用分得這麽清楚嗎?”


    “是是是,是師兄失言了……”鍾越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接著他又問了一句,“對了師弟,你怎麽會突然進穀來的?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


    榕城到西京可不近,方揚也不可能沒事專程千裏迢迢跑來這邊的。


    “哦,沒什麽,我大舅調任西京軍區司令員,我想也很久沒有見到師兄了,就順便陪他一起過來一趟了。”方揚微笑著說道。


    秦天在一旁聞言,驚喜地說道:


    “師叔,韓副主任改任軍區司令啦?這可是大好事啊!”


    秦天也是在軍隊係統工作的,他自然知道韓淩飛的這次調任意味著什麽,因此也是發自內心地為他高興。


    方揚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


    “是啊!”


    “真是太好了!”秦天高興地說道,“剛好最近我也要到山外去采購補給,到時候順便去拜訪他一下。”


    “好啊!你們見個麵也好。以後你和師兄住在西京,有什麽事情就直接找我大舅好了,他肯定會辦得妥妥帖帖的!”方揚笑著說道。


    “嗯!”


    秦天高興地點了點頭。


    接著,方揚又把目光轉向了鍾越,微笑著問道:


    “師兄,在此地隱修,一切都順利吧?”


    “都挺好的!師尊的洞府比我的桃花穀強了百倍!這裏的靈氣十分濃鬱,而且環境清幽,十分適合修煉。”鍾越含笑說道,“如今我的修為已經完全鞏固在金丹初期了,師弟,謝謝你!”


    鍾越能有今天,可以說九成九都是方揚的功勞。若不是方揚不遺餘力的幫助,鍾越別說突破到金丹期了,恐怕早就因為大限的臨近而身死道消了。所以,鍾越的這句謝謝也是發自內心,無比真誠。


    方揚微笑著擺了擺手說道:


    “師兄,多謝的話就不用說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對了,你剛才不是說新釀了晗香酒嗎?我這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怎麽還沒見到酒啊?”


    “對對對!小天!還不快去拿酒?”鍾越連忙說道,“慢慢吞吞的,一點軍人的樣子都沒有!”


    秦天雖然一臉的委屈,但卻不敢頂嘴,連忙快步走到旁邊屋子裏去取酒了。


    月亮湖畔擺著簡易的野餐桌、野餐椅,方揚與鍾越師徒倆坐在湖邊,麵對著美麗的湖光山色,把酒言歡。


    還有小火也煞有介事地坐在一把野餐椅上,隻不過兩碗晗香酒下去,小家夥立刻醉得人事不省,被方揚拎起來直接丟進儲物戒指中去了。


    野餐桌上是色香味俱全的特色野味——這是方揚親自下廚的,秦天的廚藝有些拿不出手。


    平時在玄陽洞府,都是秦天負責鍾越的飲食起居,不過秦天在廚藝上實在是沒什麽天賦,而且進食對於修真者來說已經不是維持生命的必須了,更多的是長久以來養成的一種習慣而已,所以秦天“實戰鍛煉”的機會也是少之又少,經常都連續好多天沒有開火做飯。


    酒是剛釀好不久的晗香酒,打開壇蓋頓時滿穀飄香——鍾越自從得到方揚的指點,掌握了釀製晗香酒的關鍵法門之後,又連續釀製了好幾次,手藝是越來越好,釀出來的酒也越來越正宗。


    當然,方揚還有玄陽子親自釀製的晗香酒,而且絕對是百年陳釀。隻不過那酒是絕版,喝一點就少一點。而且今天這樣的場合,喝一點鍾越親手釀製的晗香酒似乎更有意義一些,所以方揚也並沒有拿出自己的“存貨”來。


    心情大好的三人頻頻推杯換盞,從下午一直喝到了太陽落山,秦天還專門在湖畔支起了應急燈照明。


    說是應急燈,實際上亮度很高,簡直堪比探照燈了——這次鍾越和秦天是準備長住山穀的,所以秦天也是做足了準備,不但囤積了大量物資,而且各種應急發電裝備、照明設備等等,也是一應俱全。


    他可沒有方揚這樣大容量的儲物戒指,全靠自己一趟趟搬運,好在修真者的體能強悍,倒也並不如何辛苦就是了。


    秋風有點涼,當然,穿著單薄的單衣的三人都是修真者,自然不以為意。鍾越同方揚碰了碰杯,兩人一起喝了一口酒,然後鍾越問道:


    “師弟,若是你修煉上有什麽困難或者疑惑,可以隨時問我。雖然我修煉的天賦遠遠不及你,但是畢竟比你多了兩三百年的修煉經驗,說不定就能幫上你的。”


    鍾越還有一點沒說——他已經是金丹期高手了,指導一個築基期的小家夥自然是綽綽有餘。


    方揚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好的。師兄,其實修煉的事情我一直都是順其自然,很少刻意去追求什麽,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呃……其實說了這麽多,這些都隻是我偷懶的借口而已……”


    鍾越哈哈一笑,說道:


    “師弟,其實修煉一道,正是需要你這樣豁達的心態。所謂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過於執著地去追求修為的進步,反而欲速不達啊!”


    鍾越說這話的時候頗有感慨,他仿佛也有所反思。因為無論是他還是秦天,都是那種把修煉當做頭等大事的人。反觀方揚,卻是遊戲風塵,看似根本不把修煉當回事,但卻進步神速。


    方揚卻苦笑了一下說道:


    “師兄,我也想變成修煉狂人的,可惜總是有雜事纏身,根本不可能全身心地投入修煉。”


    秦天在一旁打趣道:


    “師叔,你隨便練練就已經把我甩開這麽遠了,若是你稍微認真一點,我豈不是連你的車尾燈都看不到了?”


    “少來這套!”方揚看了秦天一眼,撇嘴說道,“這幾個月的潛修你收獲不小吧!我看你幾乎已經是練氣圓滿了,相信離築基也不遠了吧!”


    秦天嘿嘿一笑說道:


    “這段日子整天都在師尊身邊修煉,能隨時得到最好的指導,我的確收獲不小……”


    方揚正色說道:


    “秦天,基礎一定要打牢,千萬不要急著去嚐試築基……”


    方揚經曆過築基的過程,知道其中的凶險。他頓了頓接著說道:


    “你最好能在練氣圓滿多停留一段時間,這樣對你突破有好處。而且……我現在連一塊靈石都拿不出來了,小火也就靠最後一點靈石撐著……沒有靈石的輔助,你貿然突破的話變數太大,所以一定要等一等,我這段時間也會盡量尋找新的靈石資源。”


    秦天聞言連忙說道:


    “師叔,為了師尊突破,您已經付出太多了,我怎麽還敢麻煩您呢?我相信,沒有靈石我也一樣可以突破的!當初師尊不也是靠自己的力量成功築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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