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爺子聞言,高興地一拍大腿,哈哈笑著說道:


    “我就說嘛!方揚出手還能錯的了?建勳,你就是太小心謹慎了!我都說了不用查,你還非要檢查……”


    “方老,盧醫生也是履行自己的職責。”方揚在一旁微笑著說道,“再說現在檢查結果證明您已經沒事了,您自己也更安心嘛!”


    盧建勳也是五十來歲的人了,剛才被方老爺子說的麵子上也有些掛不住,而方揚為他說話,也讓他感覺微微有些意外,不禁也多看了方揚一眼。


    而方老爺子心情很好,笑嗬嗬地擺了擺手說道:


    “我又沒有責怪建勳的意思!他從來都是這麽負責任的,我太了解他了!哈哈!”


    “多謝首長理解。”盧建勳說道。


    接著他又望向了方揚,問道:


    “方先生,能不能麻煩您跟我具體描述一下為首長治療的過程?我們保健組是需要備個案的。”


    他並不知道方揚其實將他打電話時,那邊吳思修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所以找了一個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希望多了解一些治療過程的信息。


    一方麵他是為了完成老師吳思修交辦的任務,另一方麵,方揚這麽輕輕鬆鬆治愈痛風,也讓盧建勳自己產生了濃烈的好奇心。


    然而,他的“如意算盤”還是落空了,方揚隻是淡淡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


    “盧醫生,我就是采用家傳的針灸手法,為老爺子進行了常規治療而已……”


    這並非方揚敝帚自珍,說實話,如果能說的話,即便他知道是吳思修想要了解,也照樣會如實告訴盧建勳的。可是偏偏他治療的方法完全沒有可複製性,說了他們這些醫生也無法理解。


    甚至就算是修真者,也沒有辦法複製方揚的治療手法,除非修為真的非常高——至少也要到元嬰期。


    因為方揚擁有混沌神珠這樣逆天的寶物,體內的靈氣可以隨時轉化為十分精純的單屬性靈氣,並且可以根據治療過程的不同需要,隨時進行轉變。


    這種逆天的能力,即便是元嬰期修真者也不可能擁有,當然,真的修為到了元嬰期,世俗普通人的一些疾病,他們也完全可以有其他辦法治愈,但是如果修為低一些的話,就很可能辦不到了。


    所以說,在治療的效果方麵,恐怕修為比方揚高一個境界的鍾越,也都是比不上方揚的。


    盧建勳見方揚避重就輕,心中也有些焦急,又繼續問道:


    “方先生,那您能不能具體介紹一下您的針灸手法呢?”


    方老爺子不動聲色地看了方揚一眼,然後說道:


    “建勳,你如果要備案,就照方揚剛才說的記錄上去就好了,人家針灸的手法都是家族的不傳之秘,你還想他怎麽詳細告訴你啊?”


    方揚聞言微微一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不過嘴巴卻是閉得緊緊的,顯然也沒有再進一步說明的意思。


    盧建勳見方老爺子都親自站出來了,也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來——他知道自己是無法完成老師交給自己的任務了。


    “是!首長。”盧建勳微微躬身說道。


    方老爺子微微一笑說道:


    “建勳,你先去忙吧!一會兒一起吃飯,我們一起嚐嚐老李做油燜大蝦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多謝首長,不過吃飯就算了。”盧建勳說道,“我們保健組的同誌午飯都是一起吃的,我也不想搞特殊。”


    其實方老爺子也就是客氣客氣,盧建勳自然十分識趣地表示婉拒了——現在他可不是年少不更事的半大小子了,而且他的身份是首長的保健醫生,大多數時候還是很識趣的。


    當然,一旦方老爺子違反醫囑,那他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地嚴厲批評,十分的將原則。


    老爺子見盧建勳婉拒了,也沒有再多勸說,隻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盧建勳退去後,方老爺子就迫不及待地帶著方揚去了餐廳。


    “方洪,廚房那邊準備得怎麽樣了?”一進院子方老爺子就問道。


    方洪正張羅著服務人員擺放碗碟座椅什麽的,聽到老爺子的聲音連忙回過身來,微微躬身說道:


    “老爺,很快就好了,您稍坐一會兒。”


    方老爺子提前了十分鍾過來,讓方洪有些措手不及——老爺子戎馬一生,最講時間觀念了,所以他吃飯、睡覺等等作息時間都是相當固定的,方洪跟了老爺子幾十年,心裏早就有譜了。


    老爺子這冷不丁地提前一會兒到來,倒是讓他不習慣了。


    當然,這也從一個側麵反映了老爺子對於那道油燜大蝦是多麽的期待——好幾年都沒有碰過海鮮了,對於一個生長於南方、酷愛吃海鮮的老人來說,真的是一種煎熬啊!


    “好好好,不用去催,免得老李心裏發慌,不能發揮出自己的水準來!”方老爺子說道。


    “是,老爺!”方洪微微躬身說道。


    “方揚,來來來,先到這邊喝點茶!”方老爺子現在對方揚態度也是好得不得了,這都是因為方揚幫他拜托了那惱人的痛風的緣故。


    服務人員很快就泡好了茶端上來,方老爺子和方揚兩人一左一右坐在太師椅上。方老爺子想了想,又對方洪說道:


    “方洪啊!去把我珍藏的那瓶茅台原漿拿出來,今天高興,咱們就把它給幹掉!”


    “啊?”方洪聞言不禁楞了一下。


    “啊什麽啊……”方老爺子說道,“快去拿啊!”


    “老爺,是那瓶放在地下室的茅台原漿?”方洪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方老爺子笑罵道:


    “方洪你年紀比我小,怎麽耳朵還不好使了呢?咱們家還有第二瓶茅台原漿嗎?就是那瓶,快去吧!”


    “是,老爺!”方洪躬身說道。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方揚一眼,然後才快步退下,直奔地下儲藏室拿酒去了。


    方老爺子接著又吩咐另外一名服務人員,去通知方喬與方旭姐弟倆也來這邊餐廳一起吃飯。


    然後他才指了指茶盅,說道:


    “來來來,嚐嚐我這明前龍井!”


    方揚微笑點頭,兩隻手指拈住茶盅,將它拿到嘴邊,先是輕輕地聞了聞那沁人心脾的茶香,然後一口倒進嘴裏,閉上眼睛慢慢地品味著。


    方揚讓自己的舌頭味蕾充分與茶水接觸,慢慢地將那杯茶吞了下去。


    方老爺子一直都看著方揚品茶的動作,直到方揚睜開了眼睛,他才微笑著問道:


    “我這茶如何?”


    方揚說道:


    “茶色澤翠綠,香氣濃鬱,甘醇爽口,形如雀舌……老爺子,這莫非是獅峰山下胡公廟前的那十八棵茶樹所產?”


    方老爺子哈哈大笑,說道:


    “你小子的嘴巴可真刁啊!居然連這也能品出來!哈哈,不錯不錯……”


    方揚笑嘻嘻地說道:


    “其實我品茶的工夫也就一般,不過我想您這麽德高望重的老首長,一般的茶肯定拿不出手的,也隻有這禦茶才配得上您的身份嘛!”


    獅峰山下胡公廟前的十八棵茶樹,可是被乾隆帝親封為“禦茶”的,每年總共的產量也沒多少,頂級的明前龍井更是少之又少,方老爺子拿出這麽好的茶來待客,也足見他對方揚的刮目相看。


    方老爺子開懷大笑,說道:


    “也就隻有你這樣的貴客,才值得我拿出最好的茶來招待啊!”


    “那我可真是受寵若驚了!”方揚笑著說道,接著又問道,“老爺子,您讓洪伯去拿的那瓶酒,也不簡單吧?”


    方老爺子楞了一下,隨即說道:


    “那酒是存放了不少年頭了,一會兒你可得好好嚐嚐……”


    這時,方洪剛好拿著酒回來,聞言忍不住說道:


    “老爺,這豈止是存放不少年頭那麽簡單啊?”


    接著,方洪小心翼翼地將酒放好,然後回過頭來對方揚說道:


    “小方啊!這酒可是在方家的地下室裏足足躺了五六十年!這是戰爭年代老爺行軍路過茅台鎮的時候買的,一直都沒舍得喝,存放到了今天……”


    方揚聽了也不禁被這酒的來頭嚇了一跳。


    當年路過茅台鎮的時候買的,那至少都是解放前的酒了呀!保存到今天,絕對比黃金還貴,比起方揚之前喝的那些特供茅台,那絕對珍貴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方揚前世的時候,都沒有聽說過這瓶酒,說明老爺子一直藏得很緊,除了方洪這個跟隨幾十年的老人之外,甚至連方揚都不知道這瓶酒的存在。


    方揚情不自禁地看向了桌子上的那瓶酒,說是一瓶酒,其實是一個小壇子,口子是泥封,壇身上貼著一張已經褪色的商標,上麵用繁體字印著“茅台酒”三個字。看上去十分的簡陋,但又透著一種古樸。


    那個年代的酒留到今天,已經可以說是古董了。


    “老爺子,這酒好像太貴重了……”方揚苦笑著說道,“要不咱們還是換一般的酒吧!”


    方老爺子看著那瓶酒,也仿佛回到了自己激情燃燒的歲月,耳邊仿佛回響著戰場上的槍炮聲,以及那一個個在硝煙中倒下的戰友的身影。


    他沉默了半晌才哈哈一笑說道:


    “小方,你別聽方洪的,酒生產出來不就是用來喝的嗎?今兒咱高興,就喝這一瓶!方洪,一會兒你也來一杯嚐嚐!”


    方洪連忙說道:


    “老爺,我可不敢喝……這酒可是比金子還貴啊……”


    “讓你喝你就喝!”方老爺子斷然說道,“推三阻四的可不是我喜歡的作風!”


    這時,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方揚早就聽出來人是誰了,也不禁有些期待。很快,方旭與方喬兩人的身影出現在了餐廳門口,臉上都帶著一絲忐忑。


    同樣是忐忑,隻不過方喬擔心的是方揚會不會惹老爺子生氣,而方旭更多的是在考慮方揚能否說服老爺子——實際上在方旭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兩人倒也不傻,在見到方揚的時候,都十分配合地露出了大吃一驚的神情,方喬更是臉上泛起了紅暈——當然,也可能是她想起了昨晚與方揚在她閨房內的荒唐,忍不住有些害羞。


    方老爺子見兩人來了,指了指旁邊的位子說道:


    “自己找地方坐下吧!”


    這時方洪說道:


    “老爺,午餐的人都到齊了,廚房那邊請示是否可以上菜了?”


    “那還等啥?趕緊上!”方老爺子說道,“先上那道油燜大蝦!”


    “是,老爺!”方洪應道。


    方洪去通知廚房,而方揚則同方喬、方旭打了聲招呼,幾人一起圍著餐桌坐下。


    老爺子興趣盎然,親自打開了泥封,頓時一股濃鬱的酒香開始彌漫開來,雖然還不及方揚的晗香酒,可卻也是方揚嚐過的其他酒當中,香味最醇厚的了。


    方揚掃了一眼,發現小酒壇中也隻剩下小半壇酒了,其他都在這幾十年歲月中慢慢揮發了。


    當然,能留下來的,自然都是精華。


    服務人員很快將小酒壇中的酒轉移到了透明的酒紮壺中,這下看得更加清楚了,和平時喝的白酒有所不同,這原漿酒呈現淡黃色,不過酒液卻是相當的清亮,方揚看了一不禁暗暗點頭。


    “來,給每個人都倒一杯!”方老爺子吩咐道,“方洪,你也坐下來一起吃!”


    “謝謝老爺!”方洪微微躬身,在方旭旁邊坐了下來。


    他太了解老爺子的脾氣了,知道這種時候自己推辭也是沒用的,所以十分幹脆地坐了下來。


    除了方揚三人之外,方喬姐弟倆都有些心不在焉,他們倆也沒有發現今天的酒似乎有所不同。


    方旭壓根沒有看一眼自己杯中的酒,而是一個勁兒地看方揚,希望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絲端倪來——主動開口詢問老爺子,這是打死他都不敢的。


    方老爺子自然也注意到了坐立不安的方旭,不禁笑罵道:


    “小旭,怎麽感覺你有些坐不住啊?陪爺爺吃頓飯就這麽難受?”


    “沒有沒有……”方旭連忙說道。


    方老爺子笑罵道:


    “瞧你小子那點兒出息!想問什麽你就直接問,婆婆媽媽的不像我們方家的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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