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誌駕駛著反重力飛行車帶著涼子和端木童兩個女孩,從明斯克出來一路向東尋找,沿途不斷的打聽,有沒有一個叫七海的地方,結果是問了很多城鎮的居民,也沒有聽說有這麽個地名。


    “奇怪,按說以當時地國的強壓管理,還有珂珂的敏感身份,她應該走不了多遠呐,黑海周邊地區咱們快篩了一遍兒了,竟然沒有這個叫七海的地方。”郝誌從商店裏回到車上,撓著頭對兩個女孩嘀咕著。


    “爺爺真是個長情的人,或許那就是一句詩歌似的表達呢,我在七海等你,對吧,很文藝呢!”申音涼子嘻嘻笑著說。


    端木童拿冷眼翻了他一下:“我勸你還是別再尋找了,我的外祖母幾乎一生都沒有離開過明斯克,去世之後屍體火化,怎麽可能去什麽七海等你?”


    “可是珂珂總不會是無謂地說這句話的啊,我有直覺……”郝誌不理她,低頭一點點地放大地圖。


    “我發覺你這個人比一般男人更令人討厭!你難道沒有聽人說過,隻有窮途末路的人才會抱著回憶不放嗎?”端木童氣鼓鼓地靠在後座上,她拿郝誌也沒有一點辦法。


    “沒有呀,你不覺得爺爺這樣很癡情嗎?”涼子似乎根本不介意之前端木童拿刀威脅過她。


    “或許你這麽覺得,但我不會,我討厭男人!”端木童惡心地吐了吐舌頭。


    “哈,那你喜歡不喜歡我啊?話說回來了,你長得很漂亮呢,爺爺說你長得跟你外祖母一模一樣,難怪他會對她這麽癡心不忘了!”涼子儼然就是另一個小點點,遇到生人的時候一副日本禮貌小女生的模樣,一旦熟悉了,話就越來越多。


    “惡心!”端木童也懶得理她,蜷縮起來,眯起眼睛打盹兒去了。


    由於要挨著城鎮去找,郝誌也懶得再用躍遷術,於是開著車帶著兩個女孩沿歐亞交界線一路向東,跑了兩天兩夜,進入了前地球時代的中國境內,或許是由於故土難忘的緣故,呂方把整個地國的建設重心全都傾斜放在這裏,整個國家已經完全發展成了軍事重地,被稱為地國第一區。


    以往的城市痕跡已經完全被抹平了,這裏的現代化程度遠超地球上任何一個地方,縱橫交錯的超高速交通網連接著密集度極高的城市,這裏變成了一個鋼鐵的國度,除了一樣林立的高樓之外,城市與城市連接的地方還建設了許多懸浮的航空港灣,以便於空天戰機停泊,並且可以提供商用地球軌道發射,形成了地球和新月基地之間的物資循環網。


    整個天空一眼望過去比地麵還要繁忙,甚至顯得有點淩亂,各種型號的高空飛行梭來往運送著乘客,私人的太陽能空中飛車已經擺脫了過去汽車的基本形狀,全部變成了更輕便快捷的飛碟形。


    “哇!”站在城市的邊緣,郝誌和涼子一起發出了驚呼。


    “大城市呀!”涼子興奮得幾乎跳起來。


    “土老冒!”端木童不屑地白了倆人一眼,“你們還沒見過新月基地呢,那裏建設得更先進更未來化!”


    “你去過嗎?”郝誌問她。


    “要你管!”


    “呀,你這小丫頭,這一點可跟你外婆一點都不像哦,她可是個很有禮貌的人!”


    “我幹嗎像她?為了讓你這中年大叔有幻想的資本?”端木童聲音不高卻棉裏藏針,紮得郝誌混身不爽。


    “走吧,天黑前我們還得趕到地方呢!”郝誌伸手拉她。


    端木童就像是被電著了一樣啪地打掉他的手,別碰我!討厭,我自己會走!


    唉……郝誌第一次這麽被一個女孩子討厭,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毛丫頭,自己也感覺很無奈,於是對涼子苦笑,涼子就幸災樂禍地衝他強鼻子。


    趁著天還沒黑,三個人駕駛著飛行車偷偷鑽進了城市,這個像巨大蜂窩鳥巢一樣的城市底部已經開始暗了下來,郝誌對照著地圖上的位置,慢慢地開車在街道上行進著,忽然,一腳刹車,站住了。


    “大概就是這裏了!”郝誌左右看了看,前方有路標,標示著這道街的名字,“哈,幸虧地國這幫人夠懶,能夠沿襲舊時代地名的基本上還都沒改,要不還真找不到了!”


    “爺爺你在找什麽啊?”涼子好奇地伸長了脖子朝外看。


    “剛好路過這了,就來看看!”郝誌對她倆擺手,下來吧,我們去吃點東西。


    路邊剛好有一間自動供應餐點的飯館,三個人剛走進門,一個垃圾桶模樣的機器人就開了過來,模擬語音係統高聲招呼著,歡迎光臨。


    於是進去,揀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各自要了些飯菜,很快,機器人的服務員像八爪魚一樣端著五六個盤子開過來,還好,不再是微波的速食菜品,都是現炒的,味道很不錯。


    “我說,這後廚的大師傅不會也是機器人吧?”郝誌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廢話!”端木童嘴裏叼著吸管,喝著一包合成牛奶,“人類現在基本上已經沒有體力勞動的概念了!”


    “全部都由機器人替代了?”


    “全部!”


    “那這菜炒得不錯啊!”郝誌由衷地讚歎著,“過去不一直都有種說法,說是機器人永遠分辨不出來醬油少許是什麽概念,所以廚師這個行業是不會被替代的,想不到,最終還是沒逃過去啊!”


    “人類的一切行為,都可以模式化,問題就看運算的精度了!”申音涼子背誦出一段自己下載的學習資料。


    “改天有機會了,我親自炒幾個菜給你們嚐嚐,絕對比這機器人做的地道,當年,你們倆的外婆都吃過我做的飯……”郝誌忍不住吹起牛來。


    “所以她倆都躲起來幾十年都不再見你了!”端木童冷著臉黑了他一句。


    “呀,爺爺你們還做過飯呢?現在會做飯的人可是太少了!”涼子倒是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那可不,不單單是這個,我們還在野外烤過豺肉吃呢!”郝誌塞了一口飯,繼續說道。


    “豺肉?天然的嗎?豺是什麽……”涼子追問道。


    “就是一種動物,跟狗差不多……”郝誌解釋,“那玩意兒,個大求了,站起來比兩層樓都高,那大爪子,比起重機的勁兒都大,一根牙齒拔下來,看見沒,比這筷子都長……”


    “哇好厲害!”涼子激動地拿筷子敲桌麵兒,後來後來呢?


    “後來他就嚇暈過去了,葭葭用長木做箭射死了那頭巨豺……”端木童低著頭,下意識地接過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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