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那個薛家是真的空了!”梅菲還有點幸災樂禍,“我第一次有點實際的理解,什麽叫人去樓空,土崩瓦解!”


    “這些都不重要了。”沁蘭麻利地刪除了信息,“吃完早飯,我們該複習功課了,我還要做禱告。”


    筠瀟說:“什麽都不問一些嗎?難道蕾兒的離開真的隻是個意外?”


    沁蘭冷靜地說:“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蕾兒目前這種狀態,是意外還是人為都不重要了。我能做什麽?如果我有辦法找到蕾兒,不管是生是死——那我可以做的就不僅隻是為她日日夜夜禱告了。再說,更重要的,我媽想來也不會騙我。都不重要了。”


    同樣是風平浪靜,沒有了蕾兒,心境也到底不複從前。


    “蘭蘭,我懂。”筠瀟說,“就按你所說的。”說完,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好像沒見過這個號碼?這是誰的?”筠瀟按下了接聽鍵,“你好,請問你是……很重要的事嗎?今天上午?好的,我剛好有空。”


    “誰的電話?”沁蘭問他。


    筠瀟回答:“我爸的律師,被律師找上,基本不是什麽大喜事。”


    果然,大約一個小時後,一個外表斯文穩重的中年男士來到了家裏。明明是陌生人,互相打了招呼過後,大家又在沙發上圍坐著。


    “各位,今天實在打擾了。”那位律師,“我姓黃,是受莫先生委托的律師,想必你就是莫少爺吧?”


    “我叫莫筠瀟,叫我筠瀟就成。”


    黃律師又問:“你們兩個,是他提到過的艾梅菲和薛沁蘭小姐?”


    “我是沁蘭,她是梅菲。別隨便用‘小姐’稱呼兩個女學生。”沁蘭說。


    “好的。今天我來,首先,我不得不讓你知道。”黃律師停頓了一下,說道,“筠瀟,你的父親三天前去世了。”


    這個消息就是投入靜水中的石子激起波動。


    “我爸去世了?”筠瀟有點難以置信,“那次我們在薛家,哪裏想得到是最後一次見麵?他是為什麽過世的?”


    黃律師說:“胃癌,確診時已經是中晚期。他放棄了治療,回到了深圳,在一家療養院裏安頓下來,直到三天前,被發現在睡夢中過世。這個,是他托我轉交給你的。”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了兩個厚厚的信封遞給筠瀟。筠瀟接過信封,小心地拆開,黃律師還補充著,“這個信封裏麵是一份完整的遺囑,包括一些房產、存款,以及別的財產,需要您配合處理。另外這個是一封信件,莫先生關照,這封信,請您務必仔細閱讀。”


    處理完一些遺囑的公事,黃律師走後,筠瀟打開那裝著信箋的信封,沒想到,裏麵除了信紙,還有一張銀行卡。


    “他不是處理過存款了嗎?”筠瀟疑惑地看了看那張卡。


    而那信紙上,滿篇的字,都是莫騰輝親筆。筠瀟把信讀給大家聽:


    “筠瀟:


    “我想我也不能完全無視你的心思,就這一回叫你這個名字。我心裏有數,那天在薛家是我們最後一次見到彼此,我離開薛家以後,就搭飛機去了深圳。而現在,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哪裏都不在,不必費心找了。事實上,在梅菲告訴我,你對薛沁蘭做的,和我當年一樣的事之後不久,我就被確診患了胃癌,已經是中晚期了。這種病,再多的錢也失去了揮霍的意義,即使能夠保全性命,我的下半生也不過是在無止境的治療中度過了。所以,我就著手開始安排很多我必須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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