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瑟姆號”和“比爾特霍芬號”是荷蘭東印度公司旗下的兩艘小型帆船,主要是執行柬埔寨王國烏東王城至大河(湄公河)出海口一線的商品收購和物流轉運。雖然是小型帆船,但其也能跨海航行至福爾摩沙和巴達維亞之間,而且,船上還配備了兩門火炮,在大河上下,麵對柬埔寨王國那些眾多小舢板,還是具有絕對優勢。


    這兩艘小型帆船還秘密執行東印度公司駐柬埔寨王國高級代表彼得範瑞格莫特斯指示,可以在無人關注的情況下,截殺所遇到的任何商船,務必盡可能的減少這個王國其他商人貨物輸入和輸出,逐步確立東印度公司外該地區的貨物壟斷地位。


    荷蘭東印度公司所行之事,自以為手段幹淨,無人知曉。但整個柬埔寨王國幾乎所有商人都已知曉荷蘭人的卑劣行徑,甚至連他們的新任國王易卜拉欣一世也略有耳聞。隻不過,到目前為止,柬埔寨王國還未能有荷蘭武裝商船截殺後的幸存者親身去告發此事,使得荷蘭人依舊保持著它們一貫的霸道行徑。


    此時,在兩艘荷蘭小型武裝商船前麵就有兩艘數十噸的小船,飛快地朝大河下遊駛去。荷蘭武裝商船僅僅看了看對方的吃水線,就已經判明,這是兩艘裝運了大量貨物的小船。而且看形製,應該是馬來人的。


    隻猶豫了片刻時間,兩艘荷蘭小型武裝商船迅速地跟了過去,他們自信,這兩艘小船根本逃不過他們的追殺。這裏距離大河出海口隻有不到一百多公裏,兩艘馬來小船定是從上遊的金邊城而來。


    如果,他們在發現荷蘭武裝商船的時候,能迅速靠岸,並呼叫附近的柬埔寨王國的士兵和官員的話,或許,荷蘭人會有所顧忌,選擇離開。但對方似乎對事情的預估出現了一絲偏差,反而大著膽子,想順流而下,逃出大河,繼而能駛入廣闊的海上,以躲避荷蘭人的截殺。


    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們荷蘭人的船隻不僅可以在大河上行駛,即使到了海上,也能憑借幾麵風帆,快速將他們追上,那個時候,不論是搶奪船隻,還是擊沉他們,就更不需要有什麽顧忌了。


    臨近午後的時候,兩艘荷蘭小型武裝商船堵住了一艘馬來小船,迫使對方搶灘在大河岸邊的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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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留下一艘武裝商船看管被截停的馬來小船後,另一艘荷蘭武裝商船繼續緊緊的咬住剩下的一艘馬來小船。雖然在後麵不時地開炮恐嚇那艘馬來小船,但對方根本不予理睬,仍舊亡命地朝出海口逃去。


    荷蘭武裝商船上的船長和水手對此咒罵不已,暗暗發誓,如果截住那艘馬來小船,一定將船上所有人都扔到海裏去喂魚。


    果然,那艘馬來小船出了河口,朝著南邊駛去,但沒了水流的助力,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荷蘭武裝商船上的船長通過望遠鏡,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那艘馬來小船上的水手已經開始慌亂起來。


    調整了一下風帆,更好地借助微弱的風力,荷蘭武裝商船氣勢洶洶地撲了過去。船上的一些水手,開始準備火槍,以便接近馬來小船的時候,射殺對方的水手。


    在距離那艘馬來小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荷蘭武裝商船上的水手戲謔地看著對方徒勞地劃著船槳,每個人臉上也都顯現出絕望的神情。他們居然還有人,站在船頭,四下張望著。


    難道,你們還指望在這海麵上,出現一位勇敢的騎士來拯救你們?


    “轟!”荷蘭武裝商船朝這艘馬來小船開炮了,炮彈越過對方船隻,落在了海裏,激起一股水柱。七八個水手端著火槍也開始朝對麵射擊,並擊中了其中一個馬來水手。對於荷蘭武裝商船而言,這艘馬來小船已經如同即將到手的獵物。


    但那艘馬來小船似乎不願意束手就擒,不斷躲避著荷蘭武裝商船的攔截。荷蘭人也不是很著急,戲耍般地圍在它的周邊。敵人如此頑抗,想必船上的貨物應該比較珍貴,必須完整地俘獲它。


    荷蘭武裝商船上的水手,除了五六個在操船的,剩下的則全部端著火槍在兩船接近時,不斷地朝那艘馬來小船射擊。


    不到半個小時,馬來小船上的水手已經死傷六七個,船隻慢慢地有些難以控製了。荷蘭水手已經開始準備索勾,試圖靠幫接舷,俘獲這艘馬來小船。


    隨著三四根索勾牢牢扣住馬來小船的船幫,荷蘭武裝商船上爆發出一陣歡呼聲,眾人奮力地將馬來小船拉近,然後將繩索緊緊地捆紮在一起。十幾個荷蘭水手或端著火槍,或提著刀,縱身翻過船舷,進入馬來小船上。


    火槍打倒幾個敢於反抗的馬來水手後,荷蘭人已經控製了這艘追逐許久的馬來小船。幾個急切的水手衝入船艙,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船上到底都裝了什麽貨物,使得他們這般亡命逃竄。


    “隻有稻米?”


    “隻有稻米……”


    荷蘭人麵麵相覷,船上竟然裝運的都是些不值錢的稻米,那這些馬來水手為何如此亡命?


    “有大船駛來!”荷蘭武裝商船上突然有水手大聲呼喊道:“哦,上帝!它直接朝我們衝過來了!”


    眾多荷蘭水手聽到示警的呼喊,立即朝四下張望,隻見東南麵一艘大船已經距離他們不到七百米了,而且那般架勢,明顯不是過來看看熱鬧。


    荷蘭人立時就慌了起來,專心打劫,居然沒有提前發現敵船,這對他們來說,可能是一個巨大的災難。在馬來小船上的荷蘭水手忙不迭地朝自家船上爬去,期望能在敵船接近時,駕船逃去。


    然而,一切都晚了,當那艘大船駛到近前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時,荷蘭人還在奮力地砍著連接馬來小船的勾索。


    “轟!轟!”那艘大船朝荷蘭武裝商船開了兩炮,近距離的轟擊,瞬間擊中了他們的船首,碎裂的木塊飛濺起來,將附近兩個荷蘭水手放倒在甲板上。


    看著對方大船慢慢側轉船首,露出船舷一邊十幾個炮口,荷蘭武裝商船非常明智地立即選擇了投降。


    “漢洲人?”荷蘭船長看到上來的武裝士兵,一身青黑色軍服,臉上不由變得慘白。


    當另一艘荷蘭武裝商船興衝衝地押送著俘獲的馬來小船駛出大河河口時,被守候在此“啟明號”一陣密集的火炮轟擊後,未能及時轉身逃入大河,也被俘獲。


    數日後,東印度公司駐柬埔寨王國高級代表彼得·範·瑞格莫特斯在商站裏看到外麵密密麻麻的柬埔寨王國軍隊時,臉色一片灰敗。整個商站僅僅是兩棟磚石結構的房屋,外圍也是簡陋的木質柵欄,根本不具備防禦條件。再加之,整個商站人員和武裝護衛不過五十餘人,如何對抗外麵的近千軍隊。


    荷蘭人選擇了放下武器,朝柬埔寨王國軍隊投降。但他們每個人都堅信,東印度公司不會就此罷休,巴達維亞一定會派出遠征部隊來解救他們,並最終迫使這個王國對荷蘭東印度公司屈服。他們也暗自慶幸,商站所屬的兩艘小型商船沒有停駐在金邊城。他們得到這裏的消息,定會駛回巴達維亞報信。


    “如果柬埔寨王國對荷蘭的商站動手拔除的話,那麽這附近就沒有荷蘭人的存在了。”齊大江笑著說道:“而且如此一來,這個柬埔寨王國算是與荷蘭人結了仇,與俺們漢洲就是潛在的盟友關係了。”


    “嗯,這個柬埔寨王國不僅可以與我們聯合對抗荷蘭人,也可以一起對付那個廣南國。”胡平江點點頭說道:“這樣的話,俺們新生島也有一個回旋的餘地。”


    “安南人要來四五千人,聽說還是北邊邊境的精銳軍隊,你確定要把他們全部放到岸上來?”


    “上次有荷蘭人幫著他們,以至於俺們未能將他們全殲。”胡平江說道:“這次你帶來四艘大船,怎麽著也要將來的安南人全部留在新生島上。這次把他們打痛了,就應該曉得俺們漢洲不是好惹的!”


    “一百多艘小船,俺們不一定收拾得了!”齊大江苦笑道:“除非將漢興島那邊移民的那五艘大船一起拉過來。”


    “俺的齊二統領喲,你還想要將人家廣南國的水師全殲於此呀!”胡平江笑著說道:“你們四艘大船隻需要阻止他們的小船接近新生島,不要將島上的安南人接走,就足夠了!”


    “我是想著,能多幹掉一些小船,安南人下次就無法再派兵過來了。”齊大江說道。


    “對了,占城人說,這次廣南國會雇傭幾艘葡萄牙人和大明的商船運兵。到時候,俺們的船打不打他們?”


    “還是驅逐他們為好。”齊大江說道:“那些商船看到俺們戰船過來了,想必也不會拚命吧。去年離開建業城時,大統領說要集中力量與荷蘭人作戰。與葡萄牙人,最好是能緩和一下關係。”


    “葡萄牙人可是擊沉過俺們的移民船呀。”胡平江歎了一口氣。


    “先忍著吧。待俺們逼和了荷蘭人,好生發展幾年。等實力強大了,再找他們算賬!”


    “俺們新生島前一陣子收容了六七十個鄭家的水手,經過一番引誘,有五十多人願意跟俺們,剩下的因為有家眷在大明,未敢應下。”胡平江笑著說道:“你說,鄭芝龍知道了,會不會惱了俺們?”


    “惱了俺們?”齊大江搖搖頭說道:“前些日子,他們強買俺們俘獲的西班牙商船,俺們心裏還惱著他們呢!依俺的意思,將那剩下有顧慮的水手也留下!以後拿火炮跟鄭家換回他們的家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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