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還能看到白影,五十丈後就失去了黃玉的白影,惟見穀底黑黑的一片霧海,憑什麽也無法看到。此時,陡聞白發翁一陣桀桀得意狂笑,笑聲醜如鬼魅的哭聲,聽來令人毛骨豎張,頓時起雞皮,好不難受。白發翁這一狂笑,頓使皮潔、美麗女子、小劉等人氣躁,黃玉摔落穀底已使他們腸肝寸斷,再聞他這一狂笑,哪受得了,隻見皮潔腳猛沾地掠起,向白發翁撲去,口中罵道:“醜老怪,拿命來!”話未落,人已撲到白發翁頭頂上,但見一片光芒如朵朵梨花,又宛似急雨般向白發翁頂上灑落。白發翁依然仰天獰笑,一點兒也沒有把皮潔放在眼內,他所害怕的黃玉已經死於他的“四鷲”陣陰謀陷阱內,這少年女子怎麽會放在他心上呢?


    雖如此時白發翁也暗暗留心,就在皮潔的劍已到頭上半尺時,霍地矮身,右腿為軸一個旋轉,剛剛躲過劍,左臂猛伸,改拳為掌,向皮潔腹部擊去。說來話長,其實那隻不過是一眨眼間的事,白發翁的拳頭還沒到皮潔的胸前,隻見皮潔的劍突然一彎,驀然一聲驚叫,隻見白發翁搖搖欲倒,撐著身子橫跌數步,晃晃身子,“叭!”的一聲,整個人倒地不起,五孔流血,隻剩下一口氣。這是怎麽一回事?原來白發翁左臂剛剛伸出,突然看到這女子的劍一彎,本待收回發出的左臂,已來不及了。劍正中白發翁的胸前。這時突然聽到美麗女子驚喜得情不自禁地脫口叫道;“黃玉,你沒……”說到這裏猛然頓住,本想說“你沒死”死字卻又往肚裏咽回去,因為那是沒有禮貌的啊!


    為什麽黃玉附落於深穀,而能安然不死,回到崖上,這不是太玄虛了嗎?話說黃玉在繩上為了阻止禿鷲的啄繩,身子失去了平衡,適時粗繩突斷,他的整個身子如流星般往穀底瀉下,這時,黃玉並不驚慌,與其說這是藝人高人膽大,毋寧說他已經抱定死的決心,反而更加鎮定。隻見他雙肩平舉,左掌運中勁力,往穀底拍去。一股強烈的掌風,乘風破浪般,那穀底濃罩的雲霧,立時翻卷著四下消散開來,而在同時右掌緊握的劍眼,貫盈丹田真氣,猛傳至劍尖,但見掌風與寒光過後,急墜的身子猛然一頓,這一頓在常人來說可能不足為喜,但身懷絕藝的黃玉卻因這一頓,而喜得發狂。隻見他,一連幾次,同樣的做出這個動作,他的身子就象懸空直立般,定在那,一時間竟未能下墜。可是任何一種東西,都有其本身的利弊,這一招雖能將身子頓住,但所費的真力卻非常大,並且不易持久,隻要精力一失,跟著就會再跌下去。黃玉發現得早,就在他連續三次發掌之後,他霍然想起了修羅劍法來,於是他很快的往四周一瞥,自己的身子停頓在離崖壁十丈處。隻見他將全身功力一懈,身子又如流星往底瀉十丈深,猛然又是左掌右劍,將修羅劍法運用起來。隻見他力貫右臂,雙腿往後一振,如燕掠波般,但見寒光帶著白影,如急電雷般向崖壁閃去。那崖壁是極硬的石頭,平時的刀劍,豈能傷破一點石粉,但,劍眼乃神器利刃,加之黃玉修為的一身功力。隻聽“叩!”的一聲,如刀切豆腐般,劍眼入石半尺,黃玉藉著這一震,連忙展開絕頂輕功,“一葉渡海”的絕技,身子上掠,穩穩的立手劍握把上,輕如棉花。那柄深入石壁的劍,連晃也未曾晃一下,這時,如果有人看見的話,一定會脫口叫:“妙!絕”不錯!是妙,是絕,但黃玉卻苦了,當他身子站穩劍握把時,抬頭一看涼了!他所立之處,竟不能看到崖上,不知離地多深?況且雲霧濃蓋,五丈之外,茫茫一片霧海,叫他如何攀登而上?何況崖壁削峻,寸草不生,除了細小的石縫,一點也找不出著力與蹲腳之處,隻聞他一聲清嘯,身子彎下,猛抽腳下的寒星劍,倏地,右腿一躲左腳麵,展開“流雲梯”的絕頂罕世輕功。左右兩臂也不空閑左指右劍,如猿攀樹,似壁虎遊牆,那消片刻,已遊高了三十丈高,衝破了雲霧層。這時,崖沿已在他頭上二十來丈之高了,這一發現使得黃玉全身舒泰,精神一振,又是一陣急登疾攀,終於被他捉到了絕崖之沿。


    看到白發翁死在皮潔的手上,黃玉他們下山來到了晏府,叫人解散了晏府的家人及晏府人員,一把火燒了這個隱藏在山中的府弟。黃玉等人繼續往前行走,前麵是一片樹林。走著走著驀然兩旁傳來沙沙抄沉重的步履聲,由遠而近,那聲音是一種動物行路時踏落葉上發出的聲音,由這音響的輕重,很清楚的判斷出來,是巨大獸物,而且為數不少。此處遠處,山林裏頭,陡然傳來一陣笛聲,起初黃玉不覺怎樣,繼之一聽,猛然一愣。敢情那沉重的步聲竟和笛音韻律相切合,這一發現無怪乎黃玉等人全身頓時緊張,因為那聲音顯非無因而來,而是一種指揮獸陣的笛聲,其中尚有人操縱指揮啁!這時一條灰影電光火石般由道側射到,黃玉等人一瞥,隻見一個垂發及臀,年約五旬的半老徐娘,一身黑色勁裝打扮,右手輕握著一支竹笛,擋住去路唇角輕掛淺笑,毫無怒氣。這一來,黃玉他們迷糊了。以目前這位婦人擋路的行徑看來,似乎對自己並無惡意,再從她臉上的清秀看來,更非為作歹**之流。那走著的老婦人將皮潔全身打量一番,似乎猛被一種念頭襲擊,突然神光逼射,一眨不眨地注視著皮潔雙眸,好像探尋著一件奇珍一般,害得皮潔嬌羞地低下頭,心中怦怦作響,愈對這位老婦人警惕。陡聞那位婦人冷冷地發問,聲音非常低沉:“丫頭,你今年多大了?姓什麽?家在哪裏?”皮潔聞言感到婦人問話太唐突,使人撲朔迷離,摸不著邊際,遂答道:“這位老婦人,您老人家幹什麽問這,我……”“停,不準你在多說廢話,老娘說一是一,問什麽你就答什麽,若再多話,老娘可不耐煩了!”皮潔話沒說完就被截斷,心中早就不滿,一聽老婦人這般傲態冷語,好象這裏是她的天下,凡事可以隨心所欲似的,一向亦有同樣傲氣的皮潔怎能忍受,聞畢“哼”的一聲,冷冷答道:“你憑什麽問我?你必須先問你配不配,然後還問我答不答,告訴你別依老賣老,自命不凡!”皮潔說的這理論是有點過分,不過年輕人總是倔強好勝,不願聽到厲聲嚴詞,就連前麵這位已近花甲之年的老婆何嚐不是如此?尤其頂她話的又是年輕輕的丫頭,無怪乎她怒目而視,咬牙切齒,狠狠喝罵道:“好個不知好歹的丫頭,若非你命長,僥幸遭到老娘今天心情特別好,哪裏還能讓你師父沒在你麵前談到我?我問你,你的師父是誰?”下半句問得相當嚴厲,哪象是問人的口氣?簡直是在罵人!皮潔不聽尚好,現在可就有點受不了啦。目前的老嫗就是綠林老魔,她也在所不懼,何況她的來曆身份,單這幾句話以及臉上的凶氣,豈能懾服了皮潔。黃玉等人一直站在邊上沒插嘴,隻因為對方是個武林前輩,也許跟皮潔的師父有此緣原。隻見皮潔向著那老嫗喝道:“沒想到你滿臉正色,心如狼肺,以你行徑態度本不配問我恩師名諱,但姑娘我要不說諒她會當我懦弱怕事,家師人稱花仙子……”那老嫗乍聞“花仙子”三個字,頓如晴天霹靂,也不等皮潔把話說完,厲叫一聲:“住口!”隨著臉浮餒色,喃喃念道,“花……仙子……花……仙……子……嘿!嘿!嘿嘿嘿……”說著一連串的狂笑,形如瘋婆啼哭,令人聽來豎發毛張,好不難受。


    皮潔越聽越不是味,怎麽自己說出了恩師之名號,竟招來對方老嫗一連串的狂笑,這不是一種侮辱?想必怒氣頓生,殺機又現,驀聞一聲嬌喝,皮潔還是以最快速的動作,抽出了皮鞭,連招呼一聲都沒有。全身勁力貫注右臂,皮鞭盤空直抖。“呼”的一聲破空震響,皮鞭夾萬均之勢,向那老嫗卷打而去,那老嫗連正最也不瞧她一瞧,仍然“嘿嘿嘿嘿……”徑自狂笑。這一情形落入皮潔眼裏,又驚又喜,喜的是對方竟自負絕學,輕視皮鞭的威力,驚的是對方看來老邁柔弱。


    雖然從雙眼噴射的神光,令人心寒,但並無特別驚人之處,何以竟如此冷靜從容,完全不把這一招當一回事情。皮潔心裏想著,手腕卻反而暗增兩成勁力,那條皮鞭竟筆直地往那老嫗胸前兩寸的地方斜斜一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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