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不乏一流高手,相距又近,可這變化太大,又是猝然而發,直至此刻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更不敢搶上救人,個個呆若木雞。


    王保保究是大將出身,雖劍加頸上,仍鎮定如恒,卻也莫名其妙。


    忙道:“段掌門、華女俠,千萬別誤會,兄弟絕無歹意。”


    張宇真咯咯笑道:“你或許無歹意,你手下這糟老頭子可太不老實。”


    王保保霎時間明白了幾分,沉聲喝道:“鹿老,究竟是怎麽回事。”


    鹿杖客捧著手心,但見掌心中有一小孔,從中汩汩流出紫黑色血,腥臭逼人。


    他也知自己作了糊塗事,訥訥道:“這小姑娘用毒針刺我。”


    眾人都明白了,有幾人忍俊不住,忙轉身麵壁,竊笑不止。


    原來鹿杖客和鶴筆翁這一對師兄弟,精擅“玄冥寒掌”,端的厲害無比,便是楊逍、韋一笑、俞蓮舟這等高手也很難接得住一掌,這二兄弟貪慕富貴榮華,是以投身蒙元王公門下。


    當年由王保保胞妹——郡主趙敏統率,現今又歸王保保麾下。


    鹿仗客一生嗜色如命,仗著王府威勢和絕頂武功,一生中所糟踏的良家婦女實不可勝計,此時雖已老態龍鍾,這毛病卻是彌老彌厲,王保保平日也不惜重金四處為他聘買美女,以逞其**,方籠絡住其心。


    這鹿杖客一見張宇真絕世之容,淫心頓起,魂魄早已出竅,係在張宇真身上,若非王保保責怪,早已動手搶人了。


    雖有段子羽在側,可他師兄弟倆縱橫江湖,又懼過誰來。


    是以坐在張宇真身邊,一雙眼賊忒兮兮地盯牢在張宇真身上,須臾不舍得離開。


    他師弟鶴筆翁一生嗜酒,大有劉伶遺風,一見到美酒便性命也不要了,隻管自顧自地飲酒。


    鹿杖容忍耐些時,**益熾,一時忍不住伸手在桌子下去摸張宇真的柔荑。


    張宇真早已瞧出他的邪心,是以備了一根“天雷神針”在手。


    鹿杖客伸手一摸,被毒針直透手背,一時怒起,便欲將張宇真斃於玄冥寒掌之下,卻被段子羽的蛤蟆功震退,隻感五髒內氣血翻騰。


    盞茶工夫,段子羽身上的寒冷便已消失,眾人見他受了一記玄冥寒掌,居然無事,無不駭然,以為他已練就金剛不壞神功。


    其實段子羽所修的九陰神功乃天下陰柔功夫之大成,玄冥神掌與之相比,實有小溪與大海之別。


    隻是一掌陰寒忒甚,是以段子羽也直至此刻才將之化開。


    鶴筆翁一見師兄中毒奇重,怒道:“小妮子,快交出解藥。”


    王保保喝道:“鶴翁,不得對客人無禮。”


    又緩聲道:“華女俠,酒乃亂性之物,此老一時酒後失德,得罪芳駕,在下一定重重責罰他,並向華女俠賠罪。尚望大人大量,惠賜解藥。”


    張宇真收劍道:“解藥是沒有的,我看這老兒內功不錯,隻消在靜室中運息三天逼出毒來便是。”


    鹿杖客一條右臂已酸癢難禁,又見段子羽這一掌威猛無儔,而自己百試不爽的玄冥寒掌居然不能奏功,不禁膽落,由師弟鶴筆翁扶持,出廳去靜息逼毒了。


    王保保向段子羽一揖到地道:“兄弟平日管教不嚴,致有此種醜事。謹向段掌門華女俠領罪,甘受責罰。”


    段子羽始終凝氣運力,準備殊死一戰。


    這客廳中便有五六名一流高手,莊內更不知有多少能人,大戰一起,實是凶險萬端,單是自己尚不足懼,又須保護張宇真,實難全身而退。


    但見王保保滿麵惶恐,連連賠罪不已,周圍的人更是無絲毫敵意,方始相信確是意外之事,也不禁覺得好笑。


    經此一鬧,大家也都無飲酒的雅興了。


    王保保心中將鹿杖客的十八代祖宗罵了個遍,若非要倚重他的絕世武功,當場便會命人將之砍了,親自送段子羽和張宇真到客房,賠罪不已。


    段子羽和張宇真雖有夫妻之實,卻無夫妻之名,外人麵前,自不能雙宿一處,是以分房而居。


    段子羽見室內四壁均掛有名人字畫,大多是絕世重寶,不禁細細觀賞。


    楠木桌案上文房四寶也無一不是名產,一方古色斑斕的鼎內細香縷縷,沁人心脾。一張大床上更是衾褥精美,床賬的金黃色流蘇直垂地上。


    不多時,武青嬰端盆熱水進來,屈膝一福道:“請主公洗漱歇息。”


    段子羽淡淡道:“多謝,你退下吧。”


    武青嬰嬌聲道:“主公駕臨,臣妾正應服侍。莊內也不乏婢女,但粗手大腳,恐主公不喜,是以臣妾來服侍。”


    段子羽沉吟半晌,道:“衛夫人,以後不要‘主公’、‘主公’,地稱呼了,大理亡國已有三代,我不過是一位武林小卒,與你更無君臣之份。”


    武青嬰跪倒道:“臣妾先祖曆代皆是段家之臣,雖至臣妾,也絕不敢須臾而忘故主,誠願世世代代奉戴主公,無論世間如何改朝換代,臣妾等心中卻隻有主公一人,望主公明鑒。”


    段子羽對王保保的極力籠絡,武青嬰的執禮卑恭大是不解,心中思忖,這些人若非真的心慕祖先的威名,推而及己,便應有極大的圖謀。


    可自己孑然一身,別無長物,雖習九陰真經為武林人士所垂涎,但王保保卻不似為此而來,一時如墜五裏霧中,怎麽也參詳不透。


    他對王保保、武青嬰一起人疑心頗重,總覺得似乎與家仇有關,是以先置華山於不顧,留在莊中,細細查察,以觀其變,雖知此莊無異於龍潭虎穴,但自恃身有絕藝,也泯然不俱。


    武青嬰堅欲為段子羽親手濯足,段子羽不肯,武青嬰道:“主公是天,臣妾是地,主公心中何必有男女之分。”


    段子羽暗中冷笑,索性坐在床邊,任她服侍,且看她有何玄虛可搞,武青嬰跪於地上,為之拔靴除襪,放於溫水中,為之細細洗沐。


    段子羽細細端詳她,見她發髻高聳,麵色紅暈,一絲皺紋也無,姣豔如處女。


    眉梢眼角風情萬態,蕩人心魄,體態豐腴,微動間曲線流動,曼妙婀娜令人頗起遐思綺念,一襲淡黃緞襖襟襦半解,俯身之下,前胸盡裸,一對豐滿雪白、堅挺圓麗的乳房赫然入目,隨著手之動作顫動不止。


    段子羽忙閉目凝神,卻聽武青嬰膩聲道:“主公,可舒適些。”語聲中蕩意尤甚。


    段子羽隻感她柔軟的雙手在雙足上慢慢撫摩,雙腿登時柔軟舒適,疲勞盡消,點了點頭。


    原來武青嬰自閨中始,便自重姿容,一陽指的功夫雖沒學到幾成,卻學了一手“采陽補陰”大法,加之她內功頗有根基,更是如虎添翼,不知有多少俊俏後生被她吸盡陽精而亡。


    多年來,不但收駐顏之功效,無形中媚術亦增,等閑人被她一眼飛去,便能勾魂攝魄,甘願拜倒裙下,作個風流鬼。


    武青嬰和王保保見段子羽甫成少年,本是氣血正盛而慕少艾的年齡,又見他連換兩女,誤以為他有“寡人之好”,遂由武青嬰以美色挑逗。莊中雖不乏美婢,但媚人之術,房中之技卻又有誰及得上武青嬰。


    段子羽雖然美色當前,心中卻惕惕如履薄冰,凝功待發,且任其施為,以查清她之用心。


    武青嬰撫按一陣,料想當已奏效,武功上她自忖不過二流角色,可在勾引男人,挑逗春情上,卻自負得緊,放眼武林,絕不作第二人想。


    暗道,任你武功通玄,終究是血肉之軀,七情六欲、食色之性亦不能泯除。


    將足揩淨,武青嬰便欲為段子羽寬衣解帶,一雙媚眼中已情熱似火,喘息微微,風情大動的樣子。


    段子羽驀然隻覺大趾上一縷熱意直撞丹田,登時腹中火熱,情興勃然。


    情知武青嬰按摩時動了手腳,又見武青嬰麵紅似火,喘息微微中隱隱有膩聲,一指伸出,輕點在她眉心祖竅上,喝道:“衛夫人,你作的好戲。”


    武青嬰眼見大功告成,正自得意,驀見一指飛來,登時驚嚇得麵色慘白,感到這一指上並無內力,方才安心,伏倒道:“臣妾實無別意,隻因怕主公長夜枯寂,是以不揣醜陋,欲為主公侍寢,以使主公歡娛。


    “主公若嫌臣妾年齒加長,貌相醜陋,待臣妾去找幾位絕色女子,以奉主公之用。”


    段子羽冷冷道:“休得囉嗦,退下吧。”


    武青嬰直出了一身冷汗,暗道慚愧,險些陰溝內翻了運糧船。


    這武青嬰委實是一個尤物,不單內騷及骨,媚術也實在厲害,段子羽經她一弄,好半天平息不下心中欲火。


    隻得強提心神,返觀入照,按九陰神功的入靜法門修習起來。


    哪知越練越亂,武青嬰豔冶風騷,情懷大動的樣子居然拂之不去,與張宇真枕上歡愛的情狀也浮現出來,一時欲熱難耐,索性推門出房,來到院內,借助寒風消解內熱。


    夜涼如水,寒風勁蕩,不多時段子羽便感通體清爽,方欲回屋,卻聽一聲低喝:“什麽人?”隨之是兩人的交手聲。


    段子羽一凜,凝神望去,卻見兩條人影晃動翻飛,鬥在一處。


    一人依稀認得,便是王莊主手下,喚作阿二的,他看了幾招,居然是少林派的武功,心中大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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