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見他答允就位,方才站起。


    此事計議停當,武當掌門交接大禮便行,眾人兩廂觀禮,有頃禮成,殷融陽成為武當第三任掌門。


    觀禮已畢,各派將自家約定的緊急召喚信號及聯絡方法告知段子羽,以便他統籌事功,指揮全局。


    段子羽與眾人話別,堅邀黃衫少婦二人到府上盤桓些時日,黃衫少婦笑道:


    “段世兄大婚之日,愚夫婦隻因恪守祖規,不願多與江湖人士打交道,才過府而不拜。在府外雅奏一曲,聊作薄禮,正當去府上討幾杯喜酒吃。”


    路上,段子羽方知黃衫少婦叫楊瑤琴,藍衫男子叫蕭九韶,人物固風流之至,名字也雅得很,無怪乎二人琴、蕭緊隨,須臾不離。


    行至汝陽附近,忽見淨思頭發散亂,邊逃邊打,後麵一高大道人緊追不舍。


    段子羽大怒,從馬上箭射而出,問道:“淨思,什麽人這等大膽?”


    淨思恐慌道:“小師叔,快避一避,這妖道會妖法。”


    段子羽冷笑道:“是鬼我也叫他重入地獄,什麽妖法我倒要見識一下。”回手一掌拍至淨思背上,將他拋回自己馬上。


    那道人隨後即至,段子羽一掌拍出,喝道:“妖道納命。”


    那道人渾然不懼,一掌迎上,兩掌甫交,噗的一聲沾在一處,段子羽驀感功力外泄,對手掌上似是一抽力極大的風箱,將自己內力吸將過去。


    段子羽凜然一驚,催運內力,登時內力如排山倒海發泄出來。


    那道人正自得意,忽感對手掌力霎時間脹滿自己身軀,暗道:“不好。”


    方欲收掌,段子羽剛力一震,那道人口一張,一口鮮血噴出來,登時萎縮於地。


    楊瑤琴,蕭九韶旋即而至,一摸道人身軀,渾身骨骼筋脈俱被段子羽至剛之力震斷,須臾間高大的身軀漸漸萎縮拘攣,變成二尺幼童。


    蕭九韶讚道:“段世兄實乃神力,這等修為實非人力所及。”


    楊瑤琴皺眉深思,歎道:“好險,若非段世兄出手,等閑人對付不了這等功夫。”


    段子羽道:“他這門功夫忒煞邪門,體內似虛空無物,專吸人內力。”


    楊瑤琴道:“此乃逍遙派的北冥神功,專吸人之內力以為己用,端的厲害無比。


    “尊先祖譽公當年便精擅這門功夫,不知吸了多少高人的內力,而自己無需修煉便已登峰造極。


    “這道人一者功力尚淺,二者段世兄內力忒猛,他刹那間吸入這麽多至剛之力,以至容納化解不了,方盡將體內經脈漲碎,若換作旁人,不免遭此毒手。”


    淨思見道人已斃命,方神魂得安,兀自心駭不已,泣道:“我兩位師姐都被這妖道施法害死了。”淚眼漣漣。


    段子羽一麵撫慰他,一麵行至前麵,果見兩位峨眉女弟子倒斃於途,個個皮裹骨,渾身骨棱撐出,如骷髏一般,淒慘無比,全身精氣盡泄無遺。


    楊瑤琴歎道:“這門功夫問世,武林中不知又要有多少人慘遭不幸了。”


    段子羽忿然道:“不知這奸賊是何來路,我當盡斃此門中人,不使其流毒江湖。”


    司徒明月道:“他是明教風字門門主,這門功夫大概也是新學乍練,我以前也從未聽說過這門功夫。”


    淨思在屍體上打了十幾下,方始泄出惡氣。


    段子羽暗自思忖:“怪道明教披一魔字,功夫也俱是陰損歹毒。”


    問道:“淨思,你不在派中,跑到這兒來作甚?”


    淨思道:“我想我師父,便來尋她,哪料遇到這個妖道,害死我兩名師姐。”說著又哭了起來。


    段子羽溫言哄了半天,她才收淚,段子羽告訴她百劫師太早已離開,不敢讓淨思獨走江湖,便攜她先至府上。


    晚飯過後,段子羽與楊瑤琴、蕭九韶敘話,談至九陰真經,段子羽替歐陽九謝過擅盜之罪。


    楊瑤琴笑道:“那是故意讓他偷走的,九陰真經本不許流入江湖,歐陽大俠持尊府傳國玉璽而求,家父家母均感為難之至。


    “那時段世兄乃段氏香火所係,家母本欲奉迎段世兄入府,歐陽大俠堅執不肯,一意令段世兄成名江湖,重振段氏雄風。


    “家母無奈,又不能違背祖訓,隻得故示鬆疏,令其盜走,否則舍下雖小,歐陽大俠焉能盜走一草一木。”


    段子羽推本溯源,自己得有今日,實有賴於九陰真經,稱謝不已。


    二人與段子羽複又探究一番真經秘奧,方依依而別。


    安置好客人,回至張宇真房中,張宇真巧笑盈盈道:“妾身接盟主大駕,盟主辛苦了。”


    段子羽見室內無人,便雙手抱住,橫置膝上,笑道:“那是你大哥讓著我,都是衝你的麵子,要不然我可下不來武當山了。”


    張宇真笑道:“也不盡然,他打不過你,自然得讓步了。大哥來過了,說他瞎忙一場。到頭來全讓你收了好處。”


    段子羽見她喜溢眉梢,笑靨如花,豔麗不可方物。


    情思大動,低頭吻她。兩人百般親熱,於飛甚樂。


    次日便是歐陽九忌辰,段子羽攜三位夫人、幾位家人去歐陽九墓上灑掃拜祭。


    祭拜過後,一行人緩緩馳歸,行至鹹陽附近,驀地裏一彪人馬截住去路。


    段子羽見為首之人正是張無忌,楊逍與殷野王左右陪侍。


    段子羽拱手道:“張教主別來無恙?”


    張無忌冷笑道:“可令段盟主失望了,本座向來從無病災。本座在此候你多時了。”


    段子羽四下一望,但見兩邊樹林中人影憧憧,草叢間隱隱有刀劍之光反映出來,知中了埋伏。


    低聲向阿喜、趙開道:“護住兩邊,待我殺開一條血路。”


    他提馬至前,冷然道:“張教主是欲單打獨鬥還是依仗人多群毆?”


    楊逍喝道:“你與天師教狼狽為奸,巧施奸謀,離間中原武林與我教的關係,為惡殊甚。與你講什麽武功規矩。”


    他手一舉,便欲揚起手中法旗發令。


    段子羽食指倏伸,一陽指力破空而至,旋即從馬上撲下,拔出腰間倚天劍喝道:“當我者死。”


    楊逍旗尚未舉起,眼見一道紫光破空而至,忙閃至一邊,段子羽一劍刺向殷野王,左手倏出,正拍在張無忌聖火令上。


    殷野王縱身避開,張無忌也被震退一步。


    段子羽颼颼颼連發三劍,張無忌見這三劍委實精絕。


    聖火令雖不憚倚天劍之鋒,終無長劍般運轉如意。身子連躍,避開三劍。


    殷野王從後撲至,段子羽旋身一爪,堪堪抓至其腦頂,殷野王大駭,身子向後一仰,一式“巧燕翻雲”斜著彈飛出去。


    段子羽瞥眼見楊逍又欲舉起令旗,左手五指連動。


    六道紫光嗤嗤電閃,楊逍心中一慌,著地連滾,右肩猶中一劍,直穿至骨。血流汩汩。


    張無忌兩枚聖火令砸到,段子羽身影一晃,避過兩麵聖火令,和身向其撞去,身法之詭異、迅捷如鬼如魅。


    張無忌聳然變色,這原是聖火令上的武功,不想被段子羽學到手,但其詭異莫側較諸自己猶勝一籌。


    當下依式拆解,這聖火令上的武功他自是熟稔於胸,縱然睡夢中亦能應對無誤。


    不料他接招之下走空了,被段子羽一肩撞了出去,原來段子羽雖用的是聖火令上的身法,但卻是以九陰真經的心法施出,外表雖相類,實質大不相同。


    張無忌一時失察,依聖火令上的心法化解,被段子羽閃電般撞飛出去。


    段子羽這一輪猛攻實已竭盡生平之能,他知若讓兩側的明教教眾從容圍攻,司徒明月與張宇真或可無恙,史青則萬難避開明教的毒水、烈火。


    霎時之間,所使無不是絕技,更以詭異身法撞飛張無忌。


    司徒明月等乘勢夾馬狂馳,兩側埋伏的教眾不見令旗舞動,便不發難,待見群馬狂馳,欲待發難已然不及。


    張無忌被段子羽全力一撞,氣血翻湧,落地後調息片刻方始如常。


    楊逍忍痛一揮令旗,樹林中登即衝出韋一笑、說不得、冷謙等,銜尾直追。


    韋一笑、說不得輕功絕佳,一施展開疾逾奔馬,盞茶功夫便已追個首位相連,史青在馬上抖手打出一把暗青子,說不得布袋一揚,盡數收入袋內,卻聽轟隆一聲,布袋炸成碎片,說不得身上亦幾處見火。


    原來史青擅使暗器,便向百劫師太要來幾枚“霹靂雷火彈”,此際夾於暗器中打出,說不得不防便著了道兒。


    說不得就地疾滾,撲滅身上的火,史青揚手道:“再招呼你一個,看你用什麽接。”


    說不得拿手兵器被毀,聞言一怔,見她手一揮,登即止步不敢追,惟恐“霹靂雷火彈”招呼到自己身上。


    韋一笑晃身而至,一掌打出,喝道:“給我一枚嚐嚐。”


    史青不待還招,斜刺裏段子羽一掌拍到,喝道:“回去躺著吧。”


    韋一笑隻感對方掌力排山倒海般攻至,自己的寒冰功登即反攻回來,暗叫不好,已被震飛出去,跌在地上,臉色紫青,身體冰涼,上下牙齒不住打冷戰。


    張無忌衝到,見韋一笑如此模樣,便知是寒冰綿掌被對手剛猛內力硬生生逼回體中,而遭反噬之禍,伸手按在他背上,輸送九陽神功過去,為之拔解寒毒。


    楊逍、殷野王隨後即至,張無忌搖手道:“不必追了,這小子武功忒高強,難怪中原武林肯束首稱臣。”


    楊逍、殷野王跌足長歎,不意三大高手被段子羽十招內便打得落花流水,楊逍、韋一笑尚且受傷,眼看塵煙滾滾,對手已絕塵而去,既慨歎良機之不再,亦複駭異其武功之高,已無人能製。


    段子羽等一氣馳出四五十裏,方放下心來,若單隻他一人,無論明教多少高手,他也不會搶路而逃。


    但自己一方司徒明月立誓不與明教為敵,她武功最高,於自己攜手並戰可稱無敵,張宇真武功雖不弱,絕非韋一笑、殷野王之敵,史青、阿喜等對付二流高手尚可,與韋一笑這等高手對敵,絕無幸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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