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騙子。”初音哭笑不得地指著我說:“你早打算好了對不對。”


    我聳肩微笑:“謀定而後動是我的一貫作風。”


    “算我看走眼了。”初音語帶不甘。


    “這是你的福氣,久了你就知道了。”我嬉皮笑臉地問她。“我想你應該不會賴賬吧?”


    “哼!”


    “不說話就是答應了哦。”我得意洋洋地圍著初音轉了一圈,剛想再出言逗她,卻看到馬路對麵遠遠的站著三個觀眾,正向我們這邊指指點點。我用轟趕家禽的手勢向那三個無良損友連連揮手,又是比劃又是作勢,總算看著他們三個上了雅馬啥,突突突地走了。


    初音看在眼裏卻沒有說話,隻是麵帶不甘地看著我,對被我握了一道的事耿耿於懷。


    我看在眼中笑在心裏,抬腕看了眼手表,誇張地說道:“哎呀,都快一點了,吃午飯了嗎?”


    “不吃,氣飽了。”初音嘟嘟囔囔著:“忽悠我,騙子。”


    “好啦,你也沒吃什麽虧是不是?”我拽著她的袖子沿著馬路向前走:“說起來你還占便宜了呢,找了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女朋友,也算老牛吃嫩草了呐。”


    “誰稀罕占你便宜,你才是牛呢。”初音一邊強嘴一邊掙了幾下,拗不過我,也就被我拉著走了。


    找了處清淨衛生的飯店,一頓飯吃完,總算哄得她態度軟了下來。


    其實我也知道,她的這一番半推半就的姿態不過是女孩子的矜持作祟而已,可女孩子就是該被捧著哄著的嘛,和男人的尊嚴無關,這叫打情罵俏!


    要學會給予,才懂得征服!


    出了飯店,初音已經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了,很輕鬆地問我:“剛才在學校門口,和你打招呼的那些人是誰呀?”


    “哦,你說他們啊,騎摩托車的那個是我表哥,另外兩個是他們單位的員工,怎麽樣,漂亮嗎?”


    “沒看清,摩托倒是不錯。”


    悠閑且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初音又問:“你家的眼鏡店生意很好吧?我們班好幾個同學都在那兒配的眼鏡呢。”


    “當然啊,也不看看鎮店的美女是誰。”我笑嘻嘻地回答:“怎麽樣,你那些同學有沒有人認出那張海報上的大美女是你?”


    “隻有一個。”初音像是憋著笑的樣子:“你猜猜是誰?”


    “這你讓我怎麽猜呀,”我撓頭:“總不會是你堂弟初宇吧?他可不算篦同學。”


    “堂弟倒不是,是一個叔叔。”初音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不過那可是你的叔叔,和我沒什麽關係。”


    我恍然大悟,也笑著說:“原來是他呀,難怪難怪,上次我一看到他就知道,他肯定是你的追求者之一呢。”


    “是啊,他可是很優秀的,你怕不怕?”初音俏皮地盯著我問。


    “怕什麽?怕他把你撬走麽?”我似笑非笑地反問。


    初音有些臉紅,沒說話給我來了個默認。


    我不屑地撇撇嘴:“這種連名字都沒一個的配角,我隻當他是空氣而已。”


    “空氣?”初音沒聽明白。


    “看不到的意思。”我說:“渺小,極其渺小。”


    “你好大一張臉。”初音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我嘿嘿奸笑:“馬馬虎虎,馬馬虎虎。”


    正插科打諢,腳下走到了一個馬路拐角,我眼前一亮,叫住初音,手指馬路對麵:“看那兒。”


    “什麽?”初音翹腳望去。


    “錄像廳呀,正好是周末循環場,有沒有你喜歡看的?”


    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明海錄像廳七部的門口擺著一塊大大的黑板,最頂一行幾個清晰的大字:周末情侶專場。


    初音仔細看了一下,表情明顯帶著躊躇。


    “怎麽了?沒有想看的麽?”我明知故問:“有《英雄本色3》和《縱橫四海》呢,還有《侍女幽魂2》,你都看過了?”


    初音扭捏了半天,終於擠出了一句:“那個《侍女幽魂2》是不是鬼片啊——”


    “怎麽會嘛,那是張國榮和王祖賢主演的!”我誇張地說:“你害怕看鬼片?該不會是怕看到三級片吧?”


    腰上挨了一扭:“去你的,才不是呢。”接著卻又補充了一句:“真的不是三級?”


    “真不是!”我用力點頭。


    “都不是?”初音很了解我,繼續追問。


    我信誓旦旦地說肯定都不是,心裏卻忍不住嘀咕,《雞鴨戀》應該不是吧?《我為卿狂》裏葉玉卿好像露點了,也不知道算不算……


    見我說的肯定,初音終於展顏一笑:“那走吧。”


    我笑嘻嘻地和她並肩過馬路,心說你不是總叫我小騙子麽,如果真有三級片,就算是我又騙了你一次吧。


    錄像廳門口坐著個長發小青年,看到我後招手打了個招呼,看到初音時有些愣神,迷惑地看了看我。


    “還有雙人座嗎?”我問道。


    “就剩兩個了,我帶你去。”小青年站起來帶路。


    三部排風機同時工作作用明顯,光線昏暗的錄像廳裏空氣還不錯,剛好趕上片子開始,電視上正放著《縱橫四海》的片頭,觀眾區隱約傳來竊竊私語聲和嗑瓜子吃零食的聲音。


    小青年把我倆帶到一行過道上,小聲問我:“要中間的這個,還是靠邊的?”


    邊說邊點了支煙,就著微弱的火光用眼神示意我選靠邊的那個位置。


    什麽眼神,這哥們當我是小流氓啊……我清了清嗓子說:“靠邊的那個吧。”


    我是多麽純潔一個人,怎麽會幹流氓事呢,選角落裏的位置隻是圖個清淨而已,可不是為了耍流氓。


    小青年卻顯然不這麽認為,帶著猥瑣的笑容看了我一眼,又比了個“哥們你牛逼”的手勢,把我倆領到位置後出去了。我讓初音坐到了裏麵,回身把隔簾放了下來。


    沒想到,似乎初音也不這麽認為,剛坐下她就問了:“怎麽不坐中間那個呢?那個視角多好啊?”


    我大言不慚地解釋:“那裏煙味大,再說還人來人往的,不清淨。”


    初音哦了一聲,看看表放下的隔簾,又問了:“你好像經常來嘛?”


    “是啊。”我笑帶天真,就像沒聽出她的話中話一樣,回答說:“你還不知道吧,這家錄像廳的老板是我表哥,就是中午騎雅馬哈的那個。剛才那個人沒收咱們錢,你沒注意到麽?”


    “哦——”初音憂然大悟,這才好奇地東看西看,不再質問我了。電影剛剛開始,有人叩響我身旁的沙發靠背,我撩簾一看,原來是那個看門的小青年給我送來了零食飲料。


    我接下東西向他感謝一笑,他趁機伸頭向我身後看了一眼,然後擠眉弄眼地壞笑著走了。


    至於買東西的錢,當然是劉誌海出的,我到這裏來向來是老規矩,白吃掛賬。


    《縱橫四海》我暑假時重溫過一次,不得不說,這是一部經典,現在再看也還是感覺有滋有味,沒有那種想打瞌睡的感覺。


    影片很“正派”,所以看電影的我也很老實,除了吃零食喝飲料之外一點都沒對身邊的美女動手動腳,偶爾抓瓜子時碰一下手也是很自然地就收回來了,表現的十足君子。


    但有句話是這麽說的,不怕真小人,就怕偽君子。這話很對很有生活,我覺得說的就是現在的我。


    邊看邊吃零食,時不時的就劇情演員之類的內容交流一下,一部電影看下來,初音徹底放下了對我的警惕之心,我心裏偷笑,魚不怕餌,那就離咬鉤不遠了。


    在我的指點下,劉誌海在錄像順序的排列上沒少下功夫,這不,《縱橫四海》之後輪到《雞鴨戀》上演了,劇情一下子曖昧了許多。


    火候不到,我繼續裝君子。


    在港台,男公關被稱為舞男,雞和鴨這兩個字眼在92年也還沒有流行,對內地人來說新鮮的很。


    初音單純,《雞鴨戀》放完了,中場體息時還津津有味的和我討論男妓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呢,我告訴她那些都是假的,隻是編劇的異想天開而已,她輕易地就相信了。


    算時間的話外麵應該已經天黑了,錄像廳裏呼呼剌剌地出去好多人,我告訴初音,那是情侶們吃晚飯去了,半小時後他們還會回來,看完壓軸電影後散場壓馬路回家。


    初音興致正高,看了看表說:“那咱們也看完那個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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