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沒事,說說你的事吧。我的時間不多,你簡短點說。”


    “時間不多?”楠雀立刻跳了下來,“阿樂!你怎麽了!你別死啊!你死了我怎麽辦啊!阿樂!”


    源樂一把擋住他企圖奔過來抱住他的姿勢,“我沒工夫跟你鬥嘴,有話快說,我很忙。算了,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麽。”


    “嗯?”


    “你回去告訴你父王,我不同意。”


    楠雀癟嘴,“為什麽啊!我都什麽也沒說你就不同意,也太無情了吧!至少也聽我說說嘛!”


    源樂走回書桌前坐下,一邊翻著什麽一邊說:“不必了,我不太想聽。”


    “我有問題!”楠雀搶過他手裏的折子放到一邊,“你,你什麽時候跟妖王的女兒,不對,是現在的妖王的妹妹有關係了?你不是最討厭妖了嘛!”


    “楠雀,我又不是你,不會見到個美女就問人家要不要跟我回家的。”


    “但是你會直接把人家帶回來!”


    源樂的手停滯在楠雀搶去的折子上,拿起折子輕笑起來,“嗬嗬,是啊。”


    “真的假的!”他不過就是開了個玩笑。


    “嗯。”


    “你還嗯!你膽子不小啊!那你徹底跟妖界和好了?不鬧事了?不為你老爹報仇了?不血洗大嵐景宮了?”


    楠雀吵得天昏地暗,源樂卻隻是輕輕一笑,回答他,“是啊。”


    “完了完了,你這小子病的不輕啊!”楠雀趴在桌子上,心想著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兄弟竟然變成這副德行真是心酸!雖然以前他像個死人一樣,不笑也不哭,但是至少有野心有抱負啊!現在沒事就發呆笑嗬嗬的不知道腦子裏麵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我看你這是病知道不?要好好去治治。”


    源樂幽幽地說:“沒得過的人羨慕不來。”


    “我呸!我羨慕你?”


    “你可以走了。”


    “我還偏不走了!你能把我怎麽樣?”


    源樂翻開折子,也不看他,隻說:“我能讓你永遠出不了域旻鬼宮。”


    一陣寒氣,楠雀馬上撐起身子跳到門口,大笑道:“哈哈!阿樂,我這就滾蛋,你說這麽嚇人的話我會當真的。你忙嗎?我也挺忙的,現在還要去青丘一趟呢!哈哈哈!”


    “站住。”


    楠雀收回還沒有踏出去的左腳,“怎麽?想留我了?沒用,我已經決定要走了,你別留我了。”


    “你去青丘做什麽?”


    “嗯?”他自戀了,“去找美女,你要去麽?”


    源樂恨不得現在給自己一嘴巴,做什麽要多問,側過身,無視無視就好。不過楠雀就是這種別人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是不依不撓,竟然搶了源樂手上的折子背在身後嗤笑起來,“阿樂阿樂,你來搶啊,哈哈!不如你陪我去一趟青丘,我就還給你怎麽樣?”


    源樂背對著他,好一會兒源樂悄悄往他麵前移動,“好啊。”


    “啊?”


    源樂起身,“我正好有事要去一趟青丘,走吧。”


    這下楠雀不高興了,忙攔住他的去路,把折子塞給他,“不許去!既然你這麽想去,我還就不讓你去了,哼!”


    源樂無奈地輕笑,他根本就不想去。


    “記住,不許跟著我!”


    回到書桌前坐下,這下總算是安靜了。


    一直青鳥從落姬頭上飛過,陽光溫溫暖暖,濕度正好。跪坐在天台上,遠處是簡夜溫柔如這片陽光一般的微笑,我又向旁邊望了望,依舊不在。


    飛升的過程及其簡單,說好聽點兒就是為了能讓上神之位的上神們有一定的實力和經曆,得上神之位者實屬不易,要經曆些劫數,但是其實說難聽點兒就是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成為上神,不行就把你打個半死,再告訴你繼續回家好好修煉去。


    落姬飛升成為上神的那刻,從昆侖山上飛上來三十六隻白鷺,落姬正巧穿著白衣站了起來,白鷺就這麽圍著她的頭頂繞了一百零八圈,直直飛入雲霄,消失不見了。


    大家都還愣著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落姬卻看見了正站在簡夜身後的熙炎。她得意地從天台上走下來,熙炎朝她輕笑,卻在看見簡夜伸手牽她下來的時候轉身不見了。


    一瞬間的失落,真的,隻有一瞬間而已。


    “恭喜娘娘,位列仙班,娘娘可是自熙炎上神之後第一人能站著從天台上走下來的上神!”玄玉上來道喜。


    她就是知道,所以才笑得特別高興。不過這句上神,我倒是喜歡聽。


    “不愧是小九,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簡夜牽她下來,好像很高興的感覺,“這昆侖山的白鷺隻在十七出生那年飛上來過一次,沒想到這次居然會飛來。小九,你可真厲害。”


    “嗬嗬,我能不厲害嗎?不厲害就當不了你的天妃。”


    “說的是這個道理,不過,我可不想你比我更厲害。”


    “怎麽可能?”


    “嗬嗬,說不定。”


    落姬白他一眼,若是這句話從熙炎嘴裏說出來她一定覺得這是在嘲笑自己,“待我當上上君的那一日,你再擔心吧。”


    他反笑,“是。讓玄玉先帶你回宮休息可好?”


    落姬點點頭,“嗯。”


    想著別的事,落姬無心回去的路。簡夜成了天君,自然住進了天君的乾坤殿,而落姬,則住在了本是正式成為天後之後才能住的宮殿——撫瑤月瓊。


    “啊?你這八頭怪物說什麽呢!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讓你閃一邊去!”青丘乃是大國,不被任何一方管轄,任何生靈都可以來這裏居住,可算得上是個世外桃源的地方。隻是,這裏的主人脾氣不太好,這裏的小主人脾氣也不太好,唯一脾氣好點兒的化作原形外形不怎麽好。


    義安的八個頭揚起朝著天空怒吼一聲,下一秒便化成了個文質彬彬的書生樣子,不過他似乎很不喜歡眼前的人,帶著些怒色,說:“這位公子,我家主人幾萬年都沒有回過青丘了,大小姐前幾日剛剛出門,公子就算進去了也沒人在,還是請公子回去吧。”


    楠雀不爽地問道:“出去了?去哪兒呢?這麽大哥青丘這麽你們主人都喜歡往外麵跑?”


    “大小姐有事去了妖界,公子喜歡的話就去妖界找吧。”


    “妖界?”楠雀略略一想,“不必了,我才懶得往那個鬼地方跑!不在算了,省事!”


    “什麽人啊。”義安看著楠雀離開的背影感歎。


    身後突然冒出個紅衣男人,一邊搖頭一邊說:“嘖嘖,義安啊,你沒見過世麵,這樣的多人多的去了,你還真有耐力理他。換成是我,一掌,哼哼,飛了。”


    “四少爺!您在啊!”


    水瑜抬頭看他,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嗯,在啊,我不是一直都在麽?你怎麽都不關注我呢?”


    “那,那個……”


    他拍拍手起來,“魔族的人,我不喜歡,不管他了。”


    “是。”


    待在天宮好些天,簡夜不曾對落姬提起天妃一事她也就便不想多說些什麽。既然他不急,落姬也不太急。最好一直就這麽隔著最好,不過想著不太可能。


    從聖湖裏解放出來的玄冰舞扇變成了冰藍色的,上麵帶著玩彎彎月牙的樣子,以前的雕刻還在,隻是成了透明的。


    落姬喜歡沒事的時候就趴在窗戶邊拿著玄冰舞扇發呆,那彎彎月牙的形狀不管怎麽看都覺得變醜了。站在落地的銅鏡麵前,她發了一會兒呆,身後的仙婢幫她係好身前的緞帶,退後一步,道:“娘娘。”


    她側身看看,簡單的百合絲邊上衣,落地柳葉裙,她滿意地點頭,“嗯,你們下去吧。”


    “是。”


    “哦,對了,”落姬轉身笑道,“汀雪,撫塵,若是天君來了,就告訴他,本宮閑來無事,下去妖界轉轉,可不必來尋本宮。若是沒來,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汀雪和撫塵相視一眼,欠身道:“是,婢明白。”


    “還有,讓玄玉不許跟著我。”


    撫塵輕笑,調皮地說:“娘娘,玄玉不在天宮哦。天君前些日子派他去了南海。”


    落姬側頭看著汀雪,“沒錯哦娘娘,您都沒發現玄玉最近都沒有出現過嗎?”


    “太好了!我還以為那小子最近會隱身了,”落姬過去挽著汀雪和撫塵的手腕,“那本宮現在可出去了,你們兩個,咳咳,懂得?”


    撫塵偷笑,“懂的懂的,蘭菊和紫玫今個不當班,已經去了桃園了呢,娘娘走了我和汀雪可要去好好玩咯!”


    “咳咳!撫塵。”汀雪瞪她一眼,就是嘴快。落姬就當自己什麽都沒聽見好了。


    桃園乃是聖地,以前的天後很是喜歡,所以沒有天後的允許一般的仙子都不可隨隨便便進去,但是桃園修的仙氣圍繞,有山有水,詩情畫意,不僅有秋千和池水,還有庭院休息。不少仙子都十分向往,待簡夜當上天君之後,大家心裏都明白哪兒成了落姬的了,於是其他仙子就推著撫塵和汀雪來問她。結果落姬不以為然地說了句,‘嗯,喜歡的話就去唄,園子就是熱鬧才好嘛’,就讓本是安靜的桃園變成了仙子嬉戲之地了。


    隻是那桃樹上結的桃子乃是聖果,還沒有一人敢偷吃。


    窗戶還未打開,熙炎停下準備推開窗戶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很輕很輕地歎了口氣。


    “嗯,所以呢?十七,你倒是把話說完可好?”簡夜拿著一本折子,他已經很久沒有睡覺了,看著一桌子的折子他就頭疼,“十七?回魂啊,突然發什麽呆?”


    熙炎推開窗戶,一陣清風拂麵,“今天天氣不錯。”


    簡夜走到窗戶前看了看,“嗯,是不錯,所以呢?”


    “所以我不打算把這麽好的時間都浪費在你身上,”簡夜無奈地攔住熙炎準備離開的去路,熙炎斜眼看他,“這是你的事,別來問我。”


    “好歹你也是朕的弟弟吧,不問你問誰?”


    “能商量的人可不止我一個,天君,你還是放我走吧。”


    “不行,”簡夜抱歉地搖搖頭,“那些將軍隻會打打殺殺,那些不打打殺殺的隻會用說的,更何況……”更何況他又能與誰商量?上一輩的不是隱居就是逍遙得不知道去了哪裏,自己十幾個兄弟裏還活著的,不是恨他坐了天君之位就是甩手什麽都不幹的,其他兩個一個在人間曆劫,一個隻會打打殺殺,問了也是白問啊!


    眼下雖然熙炎百般不願,但簡夜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甩手跑了。


    “雖然事情不緊急,但還是提早想好對策的好。十七你不然你幫朕跑一趟?”


    熙炎立刻沉下臉,“我可不是你的隨身侍衛,這種事讓玄玉去。”


    “玄玉去了南海。”


    “南海?”熙炎反笑,“挺近的,讓他順道去一趟。”


    “熙炎,”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佛的笑臉也不過三次。簡夜的笑容僵硬在臉上,一手搭在熙炎肩上,簡夜對他說了幾個字,熙炎頓時呆住。


    甩掉簡夜的手,“你給我記住。”


    簡夜換上一副陽光的笑容,“哈哈,朕會記得的,早去早回啊!”


    落姬輕點腳尖落在大嵐景宮門口,門口的侍衛一見是她,紛紛上前拜禮。落姬微笑,“妖王可在?”


    “回大小姐的話,妖王不在。”


    “不在?那去了哪裏?”


    “屬,屬下不知。”


    妖王不在妖宮裏麵,這些跟著妖王的侍衛竟還不知道?落姬又問,“那你們還愣著做什麽,怎麽還不去找?”


    侍衛麵麵相覷,其中一個說道:“回小姐的話,其,其實是……”


    一道黑影竄到落姬麵前,喵嗚著撲進她懷裏,“小九小九!真的是小九!又又好想好想小九啊!”


    “又又!哈哈!你怎麽變胖了?”


    又又不笑了,亮出爪子在落姬麵前,“小九你好壞!一見麵就這樣說,再也不要理你了!”


    落姬抓著她的尾巴不讓她跑走,“嗬嗬,騙你的騙你的,你這叫變強壯了變厲害了嘛,哈哈!”


    “真的?”估計這孩子覺得強壯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個褒義詞。


    “當然是真的。”


    又又貓膩地舔著落姬的臉,弄得她嗬嗬直笑。


    “小九?”落姬抬眼望去,魄霄一臉不解地走過來,落姬看著他牽著個小男孩,褐色的頭發綁成個丸子的樣子在頭頂,濃濃的眉毛看起來有些嚴肅,臉上圓嘟嘟的甚是可愛,“你怎麽……已經不再是妖了對不對?”


    “我,我不在的這些年,五哥……”落姬走進魄霄,一個圓嘟嘟的小男孩,棕色的頭發被包成一個小包頂在頭上。落姬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震驚道,“你兒子都這麽大了?”


    “這……”


    “姑姑!”


    落姬俯下身子,“哎,真乖,小家夥叫什麽名字呀?”


    “柏笙!”


    “名字倒是不錯,看不出來五哥你還會起這樣的名字?一定不是你起的對不對?”


    魄霄翻個白眼,“一回來就惹我生氣,混賬丫頭!這小子是魄響的兒子,你五哥我都沒娶親哪裏會有兒子!”


    “哦?”原來是魄響和那個蛇妖的兒子,嗬嗬,落姬不太喜歡魄響也不喜歡那個蛇妖,不過小孩子無罪,“長得倒是可愛,嗬嗬,所以怎麽被你拐了?”


    魄霄不情願地說:“我們家可沒女人能照顧這小子,魄殞本把他丟給繆緋,那丫頭不知道去了哪裏。哎!真是要命,你回來的正好,”魄霄把柏笙推給落姬,“你看著辦吧!”


    “喂!五哥!”


    “姑姑,”柏笙抓著落姬的裙子,衣服委屈的樣子,“姑姑也不要柏笙嗎?”


    落姬心下一軟,這孩子和她一樣,都是沒有人照顧的孩子,“怎麽會呢,你妖王叔叔不是讓你跟著繆緋姐姐麽?她人呢?”


    “不知道。”


    落姬看他沮喪著臉,蹲下身來,輕聲問道:“柏笙不喜歡繆緋姐姐麽?”


    柏笙搖搖頭,說:“喜歡,不過有時候不喜歡。”


    “嗯?”


    “姐姐有時候會突然消失,留我一個人。”


    “嗬嗬,柏笙是男孩子所以不知道,女孩子呢是有很多事情不可以告訴男孩子的哦。所以姐姐不在的時候,柏笙要乖乖等她回來才行。”


    柏笙歪著頭,“很多事情是什麽?”


    “都說男孩子不可以知道了,這是秘密。男孩子的話要心胸寬廣一些,不要問女孩子不願意說的事情才算是男子漢。”


    “男子漢?”


    落姬點頭輕笑,“對呀,就像你妖王叔叔一樣,那麽強大才能稱得上是男子漢。柏笙以後也想能保護自己向保護的人嗎?”


    柏笙想了想,終於露出了笑臉,“嗯!”


    “那樣的話就好好努力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妖才行知道嗎?”


    “知道了,姑姑。”


    落姬牽著柏笙的手準備帶他回去,方才還站在大殿門口的侍衛突然從遠處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大,大小姐!”


    落姬對柏笙笑了笑,才說:“何事如此慌張?”


    “繆緋殿下,”侍衛喘著粗氣,道,“繆緋殿下她,她在大殿前與一名男子打了起了!”


    落姬無奈道:“這不是很常見的事嗎?又是哪個倒黴孩子被繆緋撞上了?”


    “可是這次繆緋小姐好像打不贏那個人。”


    “那不很正常……什麽?誰啊,這麽厲害?”落姬愣了半晌,她的侄女雖然從小在清風山長大,不過偶爾回來住住的時候可是跟著她到處打架來著。若不是落姬常年躲在火浴池,這妖界最頑皮的也不會是古繆緋了,不過殺人最多的可是她了。


    “繆,繆緋殿下她……”


    “這孩子真是。”


    “姑姑,”柏笙拉了拉落姬的衣裙,“姐姐她沒事嗎?”


    落姬把柏笙塞進那侍衛身邊,“沒事哦,柏笙乖乖在這裏等著我們回來可好?”


    “嗯。”


    落姬起身又說一句,“帶小殿下進去。”


    “是。”


    古繆緋一身芙蓉色錦衣,散著頭發倒在妖界的大門口,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捂著左肩,輕輕喘著氣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麵前不遠處的男子有些擔心地朝他走了兩步,她卻大聲喝道:“站住!你休想進來!”


    楠雀無奈地說:“喂喂,小姑娘,我隻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傷的很嚴重。都說了讓你不要跟我打了嘛,看吧,都受傷了,哎。”


    “住口!咳咳!”


    “不要緊嗎?”


    “繆緋,你又任性了。”天色尚早,從遠處山嵐吹過來的清風拂過古繆緋被打亂的秀發。她微微一愣,裙擺飛揚,一雙白色滾邊繡花鞋出現在她麵前,從驚訝的憤怒的神情變得驚訝再變成喜悅。


    “姑姑!”古繆緋瞬間得意起來,胡亂理了理頭發跑到落姬旁邊來,這下他死定了,“姑姑!這個男人想硬闖大嵐景宮!”


    落姬悠哉悠哉地走到古繆緋身邊,垂眼說:“繆緋你這丫頭,怎麽又跟人家打架了?這次輸的可慘了?”


    “姑姑,現在是責備我的時候嗎?這男人可是魔族的人!”


    楠雀心虛地搖著手,道:“喂喂小姑娘,魔族的人怎麽了?魔族的人就不能來妖族了嗎?魔族的人就不是人啊!妖族和魔族的關係早就緩解了不是嗎,再說,我不過是來找人而已。”


    落姬看古繆緋的傷勢並不嚴重,看著眼前的男子,反問道:“找人?本宮乃是妖王的妹妹,天君之妃,不知道來者何人?”


    厲害了吧!古繆緋身上的傷頓時也不疼了,吃力地站起身來躲在落姬身後。


    楠雀打量著落姬,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笑道:“九尾貓妖?”


    “本宮乃是上神。”


    “的確啊,”楠雀饒有興趣地說,“不知道那還是不是九條尾巴呢?”


    落姬沉下臉,古繆緋看見她拿出玄冰舞扇的那一刻渾身打了個冷顫退後一步,姑姑生氣了。


    “本宮問你是何人。”


    “楠雀,魔君的兒子。”


    “嗯,”落姬放下扇子,“不知魔君的兒子到此有何貴幹?”


    楠雀玩世不恭地笑道:“來找美女的,哈哈!”


    “砰!”


    “呀!”


    落姬輕手一揮,妖界大門的柱子頓時被冰凍住後瞬間間崩裂散落下來。古繆緋抱著落姬的手臂,驚了一驚。


    “姑,姑姑……”那可花了不少錢才建起來曆史悠久的大門啊。


    楠雀也是一驚,馬上收起嬉皮笑臉的樣子,咳嗽兩聲,說:“其實呢,我是聽說水頃上神來了妖界,所以才想來見她一麵。”


    落姬不解地回頭看著古繆緋,她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水頃上神的話,應該去青丘找而不是這裏不是嗎?”


    楠雀抱怨道:“我也不想來,是青丘門口的八頭神獸說在這裏我才來的。總之讓我見見妖王。”


    “姑姑,別讓他進來!魔君的兒子來咱們妖界一定不懷好意!”


    落姬伸手攔住他的去路,“妖王不在,這裏本宮當家,本宮不許你進,你半步都進不來。”


    “不試試咱們知道?”


    “哦?你倒是想與本宮過過招?”


    楠雀退後兩步,“我可沒意思與天妃您過招,傷到我了不要緊,你要是被我打傷了,嗬嗬,傳出去可不好聽。”


    “哼,”好囂張的口氣,落姬回頭向古繆緋問道,“魔界是哪個方向?”


    “嗯?”古繆緋眨眨眼睛,不解地伸手指著右邊,“那邊。”


    “是嗎。”


    落姬微笑,右手抬起時打開了玄冰舞扇,手腕快速向下再向上翻轉,楠雀還沒來得急擋住吹來的旋風,身體就被整個懸了起來。


    “啊——”


    古繆緋目瞪口呆,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落姬拍拍手收起扇子,“好了,回去吧。”


    “姑姑……”古繆緋滿眼都是佩服,上去拉住落姬的手腕,親昵道,“姑姑果然是最厲害的,哈哈!”


    撥開層層雲海,陽光普照的大嵐景宮外一片祥和,來來往往的妖在城裏玩耍嬉戲。妖界最大的大殿之中,卻有些不太祥和。


    落姬握著拳頭壓著怒意,微微眯著眼睛對自己麵前一臉嬉笑的女子說:“以後沒有事情的話,你最好不要去凡界。退一萬步,就算去也不要一個人去。”


    古繆緋癟嘴,委屈道:“知道了姑姑,人家不是因為好玩嘛,再說了,柏笙那小子天天都粘著我,我能去哪裏啊?”


    好了,這個搞定了,還有一個。落姬輕歎一口氣,對著正座上留著鴛鴦頭的秀美女子說:“既然如此的話,為什麽當初不好好說呢?”


    黑發短發加上黑發長發,兩邊不一樣的風格擺在這位上神溫婉的臉上便是一副美麗的風景。帶著些歉意,水頃合上雙手心虛地說:“抱歉啦小九,人家也不知道事情能這麽順利解決。”


    落姬斜眼又看了看一副淡然的魄殞,“你們是串通好的?”


    魄殞沒說話,水頃接著道:“不是啦小九,這次之前阿殞都不見我呢!是我厚著臉皮來找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才,才……”


    “才準備成親。”


    這就是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落姬現在覺得自己回來真的是回來對了。


    “啊!五叔!真的嗎真的嗎?”古繆緋一臉興奮地站了起來,“太好了五叔!我終於有嬸嬸了!哈哈!”


    落姬收起拳頭笑道:“哦,是嗎?”轉頭走近魄殞,“七哥,你可否跟小妹我解釋解釋,當年不管怎麽求你都不願意的事情,現在這麽願意了?”


    魄殞順手牽起水頃的手,“不是不願意,是不能。現在既然能了,為什麽不這麽做?我與水頃本就是兩情相悅。小九,你可是嫉妒了?”


    啊?她嫉妒什麽啊!落姬傻了眼,她那個冷若冰霜的五哥這麽會說出這種氣死人的話!等等,她反應過來,“你這話可真帶刺!不過看在我七嫂的麵子上算了!”


    水頃微愣,滿臉的喜悅,“謝謝你小九!”


    “不過,聽說水泊上君因為你們之前的事情很惱我七哥,不知道水泊上君若是回了青丘知道水頃上神你嫁給了妖王會有什麽反應。若是水泊上君發起脾氣來會不會毀了大嵐景宮。”


    魄殞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水頃卻吐吐舌頭笑道:“才不要管他呢!到時候等生米煮成熟飯了,爹爹再怎麽反對也沒用啊,嗬嗬。”真虧她說得出口,有這樣的女兒真是短了不少年的壽命啊。


    落姬擺手,輕笑著走出大殿。不露出任何情緒,她將又又抱在懷裏,熙炎,她想你了,你可知道?


    水瑜在狐狸洞睡得正香,義安慌慌張張地跑進狐狸洞裏敲著他的房門,“少爺起了嗎?”


    “嗯?”水瑜翻了個身,不情願地揉著眼前,“什麽時辰了,還早麽?”


    “午時剛過,妖王的聘禮來了,少爺要不要出去看看?”


    “聘禮?”水瑜立刻從床上跳下來,“什麽聘禮!啊!”


    “少爺?”


    義安急忙推開房門,卻見幾簍子的櫻桃散得滿屋子都是。他無奈地將埋在櫻桃下麵的水瑜撈了起來,“少爺,這些櫻桃還要不要?”


    “要!肯定要!不要我再上哪兒弄去?”說著他便蹲下神來撿櫻桃。


    “那少爺還要不要出去看看聘禮?”


    他怎麽就把這事給忘了?


    “什麽聘禮?該不會是……”


    義安淡定地說:“是,妖王下的聘禮。大小姐說她不好意思出去,讓少爺您去接聘禮魄霄公子與落姬上神已在洞外等候。”


    “落姬?”水瑜頓時興奮地蹦了起來,拉著義安滿臉的喜悅,“你說落姬來了?你怎麽不早說啊!真是,快,快幫我更衣!”


    義安一臉茫然地看著水瑜瞬間脫了自己的衣裳又瞬間將一套華麗的紅衣穿上,動作之快就隻在他眨個眼就一氣嗬成了。水瑜又塞了一簍櫻桃在義安懷裏,自己急忙奔出大門,“跟我拿到大廳去!”


    水瑜連跑的都覺得慢了,直接騰了雲過來,不過一會兒就到了青丘的大門口。剛剛落地就看見塞滿了大門的聘禮,從封係中看過去,臉上洋溢著的笑容更加濃了,一個躍身正正落在落姬麵前。


    前提是,落姬此時正與魄霄吵架,兩個離得近,突然蹦出來個人,讓落姬和魄霄差點下意識地一人一掌打在了他身上。


    “落姬!”水瑜收起方才的傻笑,故裝淡定地打開紅袖匪扇自顧扇了幾下,“好久不見,可還記得本少爺?”


    落姬定睛看了看,開口之前魄霄搶先一步嚷道:“喂!臭小子!你下次可以換個出場的方式,大驚小怪的,想嚇死誰啊!”


    水瑜完全無視魄霄的存在,幽幽雅雅地露出可愛的小虎牙,閉眼得意地說道:“嗬嗬,看見本帥哥這張臉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嗎?”


    落姬擺擺手,道:“不是不是,我隻是覺得許多年不見水瑜你怎麽好像感覺變醜了?”


    “哈哈!臭小子!”


    水瑜扇著扇子的手僵住,笑容也僵了僵,轉而輕笑出聲,“嗬嗬,不過落姬可是出落得更水靈了,是我昏了眼嗎,怎麽絕著你今日與那日的感覺打不一樣了?”


    落姬反笑,“那是我變美麗了?”


    “嗬嗬,是啊。”


    魄霄瞪著眼睛,不知廉恥啊不知廉恥,他怎麽會有這麽不知廉恥的妹妹?一個嫁了人的婦道人家竟然嬉皮笑臉地問別的男人自己是不是變美麗了?丟了他們妖界的臉不要緊,丟了夫家的臉怎麽辦啊!


    魄霄正想著等回去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個妹妹,卻見落姬一手搭在了水瑜肩上,笑道:“小夥子,你都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就讓我們站在你家門口啊?”


    義安已經把聘禮搬的差不多了,水瑜側開身子做出個請的動作來,“小姐有請。”


    落姬也欠了欠身,“有勞上神了。”


    還未到狐狸洞,水瑜一邊跟落姬說笑著一邊眼睛怪怪地往一邊看,落姬朝著他老看的地方瞟了一眼,奇怪地說:“咦,上次來的時候這裏就栽了些櫻桃樹嗎?”


    水瑜有些得意地輕咳兩聲將手背到身後,“閑來無事也就種了些。”


    “哦,是嗎。”


    走進狐狸洞的大廳,落姬立刻發現擺在一旁的一樓櫻桃。水瑜將整個簍子都塞進落姬懷裏,魄霄一把拿開簍子,瞪著水瑜青經暴起,“你夠了沒有?混蛋小子,你向我妹妹獻殷勤我就掀翻了你這狐狸洞!”


    水瑜轉身走到另一邊坐下,無所謂地聳聳肩,“落姬說喜歡,我便給她而已,怎麽是獻殷勤了?”


    “臭小子,別忘了,她可是有夫之婦!別動手動腳的!”


    “魄霄哥哥,我可沒對落姬動手動腳哦,”魄霄渾身一震,握緊拳頭正欲發怒,水瑜又說,“隻是見落姬麵善,想與她親近親近。”


    “混賬東西!”


    “五哥,你發什麽火啊?”


    “還不是……小九!”魄霄忍了很久了,這兒對他寶貝妹妹獻殷勤的臭小子他恨不得給他幾拳!一回頭卻看見落姬抱著簍子吃著櫻桃頓時就火冒三丈!搶過簍子,“不準吃!”


    落姬抓著簍子的另一邊,“哎?為什麽?”


    魄霄黑著一張臉,“混蛋丫頭!陌生人給你的東西不準亂吃這連小孩子都知道!”


    落姬輕笑,“你嫉妒?”


    “什麽!”


    水瑜走到落姬身後,悄聲說:“你哥哥該不會是戀妹癖吧?”


    “啊?什麽癖?”


    水瑜陰笑著轉身,“沒什麽。”


    魄霄臉上的陰沉度又加深了一層,“那小子剛剛跟你說了什麽?你別忘了你可是有夫君的人,別這麽恬不知恥好不好!”


    恬不知恥?落姬稍稍靠後,拿出玄冰舞扇放在嘴邊,“我們是不是應該說說關於妖王婚事的事情?”


    魄霄瞪落姬一眼,老實地坐下,“你說。”


    落姬滿意地點點頭,對水瑜說:“我看過黃曆,五日之後便是難得的黃道吉日,我已出嫁,並不能來接親,就讓侄女前來。也請水頃上神做好準備,根據妖族的規定,午時之前便來接親,不知水瑜上神有何意見?”


    “不,一切就安你們的意思來吧,”水瑜將手肘放在桌上撐著臉,道,“以後咱們可是一家人了,落姬。”


    “是哦,所以以後水瑜要叫我姐姐了?”


    水瑜微愣,“那卻也不錯。”


    “哦,哈哈!那是得叫我哥哥?”


    水瑜收起扇子,“這個就不太好了。”


    落姬起身笑道:“那咱們五日後再見,青丘之主不在家的話,還勞煩你多費心了。”


    “姐姐就這麽一個,費些心也是應該的,”水瑜斜眼望著魄霄,“你說是嗎,五哥?”


    “哼!”魄霄懶得理他。


    水瑜隻笑不語,落姬在一邊抱著簍子努力吃櫻桃,這玩意妖界可是沒有的。


    北陰荒蕪之地以南很遠很遠的地方,傳說一位神醫曾經在哪兒出沒過。天界的執掌姻緣的薰風上君在飛升為上君之前為救心愛之人曾在此地尋了五百年,卻從未尋到過那位神醫,無奈隻得回到天界。


    見過那位神醫的人在三界之中為數不過寥寥之人,那深深的峽穀之下,被黑暗醃去光芒下的洞穴裏彌漫著近乎刺鼻的草藥味。水光粼粼的池麵上倒映著峽穀外投下來的點點光輝,池邊放著無數竹籠子,大大小小。仔細湊近一看,令人毛骨悚然!


    帶著長毛的黑蜘蛛和赤紅的蜈蚣密密麻麻地爬動著,各種五彩的昆蟲堆在一起看起來就像一個變異的瘤子,無比惡心這樣地方卻有位嫵媚的女人無視了這些惡心的東西緩緩走了進來。


    “如沫,你在家嗎?”回聲傳到峽穀的每一個角落,女人等了半晌又喊道,“我是姑媽,如沫你快出來,再不出來我可走了。”


    又是半晌,隻聽對麵傳來一陣乒裏乓啷的聲音,“啊,啊!哎喲,姑,姑媽……我的腰啊,您,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我這兒了?哎喲,來得真不是時候,我正練完藥,睡著呢。”


    從岩石背後爬出來,沒錯,的確是爬出來的,還是一隻長發飄飄的褐色蠍子!


    陽光輾轉,從女人身後慢慢移了過來,照在女人臉上才看清她那張唇角長著顆美人痣的臉。


    芮娘毫不畏懼地走上前去俯下身子看著那隻大蠍子,伸手將她青色的長發扒到一邊,淩亂的頭發下麵竟是一張秀麗宜人的樣子。兩隻水靈靈的的碧色眸子清新可人,眼睛下麵卻帶著深深的黑眼圈。


    芮娘一看她的樣子便心疼起來,“喏喏,看看我們家的小神醫怎麽都變成這個樣子了?這是受罪啊,你爹爹怎麽忍心讓你這麽個風信年華的姑娘在這麽個陰暗潮濕的破地方?”


    如沫抬起頭,“姑媽,是我不願意出去嘛。”


    “哎,你起來,姑媽有話問你。”


    如沫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化作個妙齡少女,披上件水藍色長裙。芮娘繞到她身後幫她束發,一邊問道:“好好的個姑娘家就應該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看看把自己搞成什麽樣子了,頭發這麽長了也不知道束起來,真是你那沒用的爹都不教教你!女孩子就要出去到處走走,多多認識幾個好男子,你也到了該嫁人的時候了。”


    “嫁,嫁人?”如沫一臉茫然,“可是我不太想離開這裏。”


    “你還想一輩子都一個帶待在這裏不成?”


    “又不是一個人,”如沫指著那些毒蟲,“有很多可愛的小家夥們陪我。”


    芮娘打了個寒顫,也隻有她覺得那些東西可愛了,“那怎麽行呢,咱們才就你一個了,你還不嫁出去,你爹也會趕你走的!”


    如沫玩著自己的衣角,有些別扭地說:“不會哦,他才不會趕我走。”


    “嗬嗬,你爹呢?怎麽也不見個影子?”


    “早就死了,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姑媽你才離開這兒沒多久我爹就死了。”


    如沫說的不輕不癢,芮娘為她束發的手鬆了下來,青色的秀發散落。她咬著手指,驚訝道:“誰有那個本事把他給殺了?莫不是他喝醉了酒,從山崖上掉下來給摔死的?”


    “嗬嗬,是喝醉了酒,不過不是摔死的,是不小心跌進萬蟲穀裏給蟲子們吃了。”


    “真是要命!”芮娘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拿過一隻簡單的簪子固定,垂眼想了想什麽,又笑道,“如沫呀,那你爹那些本事你都學會了沒?可不能讓那些失傳了啊。”


    “姑媽,爹的醫書我都看爛了,倒著都能給您背出來!”


    芮娘大喜,道:“太好了!那個,還有麽?”


    如沫歪著頭看她,“那個?”


    “就是我出門前找你爹要的那玩意,你不是也在旁邊嗎?”


    如沫想了半天,恍然大悟似地說:“哦,哦!那個呀,有有有!不過很多年了,不知道壞了沒有。姑媽,您現在不是魔君的妃子嗎,做什麽還要那個?”


    芮娘擺著手,笑得有些心虛,“嗬嗬,當然不是給我自己用,是,是給魔君的兒子。那小子要娶親了,但是那姑娘害羞得很,就來問我有沒有什麽辦法,這不是就來找你了嗎。”


    如沫癟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壞壞地笑道:“姑媽的話,我現在給你再做也可以,不過姑媽這費用嘛……”


    “嗯?你這個丫頭,姑媽找你拿個藥你還要費用?”


    “姑媽,你不是不知道,我在這兒都沒人敢來,哪裏有什麽生意啊。”


    芮娘無奈地從袖子裏拿出本來就準備給她的銀子,如沫一見到銀子頓時瞪大了眼睛,拿過銀子馬上往另一邊跑去,“謝謝姑媽!我,我馬上去給你做藥去!”


    不多一會兒,如沫拿著兩個小瓷瓶子出來,遞給芮娘,道:“新的!可不能用的多了。”


    “知道知道,”芮娘欣喜地起身正準備走,又轉頭問如沫,“如沫啊,你說,這玩意要是用得多了,會怎麽樣?”


    如沫揉揉鼻子,“也不會這樣,就是會失去理智之類的。”


    “就是說藥效重了,自己控製不住?”


    “是啊,姑媽你別用多了,害人害已啊!”


    “死丫頭,知道了,”芮娘欣喜若狂,忙說,“不是我用!”


    如沫吐吐舌頭,“知道知道,姑媽,你以後常回來嘛!”


    “你沒事來找我呀,成天待著這裏也不嫌悶!”如沫看著芮娘高興得恨不得蹦起來的樣子就好笑。


    出去是一定會出去的,但她爹的醫書上有一道藥還未學會,她怎麽都不會離開的,就差那麽一味藥了,無論如何她都要找回來。


    盈盈絲綢般的海麵,彭拜洶湧的海浪一層一層從天際的海平麵打來,白色的浪花冒著泡泡在沙灘上翻滾,將已經柔軟無比的砂子打磨得更細更軟。數不清的白雲之中又一片特別奇怪,從很遠的海平麵過來,越靠越近,白雲停在沙灘之上,從上麵下來位花一般美,雲一般白的男子。


    海風有些調皮,吹亂那長得垂到腰以下的淺色長發,天邊的陽光太過耀眼,熙炎伸手擋住刺眼的光輝。看著那片大海的水麵,他近乎透明的眸子裏像是也有著水波一樣的湧動,他突然微微一笑,喊著一顆白色的珠子往海中走去。


    駕雲再往前走一段,有一絲絲的光亮引入眼簾,那就是他要去的地方,鮫族所在的地方。從黑暗之中出來,往下再兩千米的地方,那裏不同於之前的黑暗和潮濕,那裏出人意料地有著太陽的光輝和溫度,雖不溫暖,但至少也涼爽。


    陽光之下是巨大的海底山,粗糙的石柱上是像個盤子一樣的造型,盤子的中間又向上數百米長著圓錐形的石柱。最奇妙的就是圍繞著這座大山四周,長有長長的尾巴,上身卻與人一樣的生物,鮫。


    鮫是海底深處美麗又神奇的生物,他們不屬於任何一界,也很少會去陸地上麵,但一旦去了陸地,他們的尾巴便會變為雙腿,直立在地麵行走。鮫沒有性別,隻在喜歡上別人之後,會隨著對方的性別改變自己的性別。傳說,鮫的眼淚可以變為珍珠,但很少有人見過,因為鮫若是在沒有水的地方流淚便會蒸發消失,若是流淚也隻能在水中流淚,那些積累在海底山附近無數的珍珠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鮫一般不會離開這片海。


    不過這些隻是曾經而已,現在的鮫族很多都喜歡去到陸地上,也與陸地上的人在一起,娶妻生子,也會過著路地上平凡的生活。而有些也會利用自己與生俱來控製大海的力量闖出一片天地,或是,稱霸一方。


    倘若這個神秘的族類太過強大,若不是作惡多端也就罷了,倘若有什麽不好心思那三界失去平衡就為大事。熙炎走進海底山,從山上遊來一條鮫,黃色的鰭,青色的長尾,一頭黑色的長發,分不清男女。停在熙炎麵前,“族長說有股不尋常的仙氣降臨鮫玉殿,讓我出來瞧瞧。那股仙氣可是你發出來的?”


    熙炎淡淡說道:“我乃天界熙炎上神,依天君之令想麵見鮫王。”


    “上神?我們速來與九州八荒沒有什麽來往,你來這兒是想做什麽?”


    “鮫王可否願意見我?”


    那黃鰭鮫繞著熙炎遊了一圈,又往前遊去,“跟我來。”


    珊瑚做成的大殿,石頭做成的桌椅,珍珠做成的簾子,夜明珠做成的燈盞,華麗且優雅,美麗且不是大方。鮫王是一位黑發披身的美麗女子,巨大的靛色尾部擺在旁邊的珍珠地毯上,纖細的手臂拿著一杯紅色的液體。見熙炎進來,她抬手讓一旁的侍女過來將酒杯拿走,優雅的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許久不見外麵的人進來,還是個如此叫人動心的男人,你不遠千裏來吾鮫族是所謂何事?”


    “為了確認一件事。”


    鮫王坐起身來用手指了指熙炎,馬上就有兩隻巨大的錦鯉為他搬來椅子,“不妨說來聽聽。”


    熙炎微微點頭,坐下,“天君執管眾生,鮫族神力無邊卻一直居住在著深海之中,不知道為何近年來會常常去陸地?”


    “嗬嗬,”鮫王笑道,“吾乃是整個鮫族第一個遊上大海的鮫,上一代的鮫王告訴吾,不可以去海上之上的地方,那裏有危險,很多生靈都是威脅到我們生命的存在,但吾還是上了岸,遇到了自己心愛的人,那人卻死了。吾在流淚之前被他推進大海,他救了吾,吾這一輩子卻隻能呆在這片深海中。你說,換做是你,會覺得如何?”


    熙炎沉默一陣,淡淡說道:“能遇到自己心愛之人,死又何懼?”


    鮫王微怔,大笑起來,“答得好!吾很喜歡你!天君讓你來想說的事情,能在這片海域裏的,吾尚且能夠管得了,若是在別的地方,吾卻是想管也管不得了。”


    “聽說鮫族有一條規矩,隻要是鮫王的下的命令,沒有人敢反抗?”


    鮫王看著熙炎,試問道:“你想說的是,在這海麵之上,且有吾族之鮫作亂?”


    “是。”


    “可是作惡多端?危及生命?”


    “是。”


    鮫王略略有些不悅,“吾族從不與他人相爭,就算是族裏相互爭奪之事也是發生甚少。哪個不聽話的小鮫出去竟敢妄自作亂,不把吾說的話放在心裏!如此的確是得管管!”


    “鮫王覺得該如何?”


    “這種敗類也不算是吾族裏的鮫了,你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吾不會過問就是。”


    熙炎輕笑,又說:“鮫族雖不是仙法超群也不是力大無窮,可一旦有水,便無人能及。鮫王可否指點應該何如才好?”


    鮫王正欲說什麽,卻勾起一抹笑來,說:“這麽一問就告訴你的話也不是不行,但卻是有條件。聽說天君若是請來天君剛剛即位不久,是位年輕的男子,倘若你去請了他來,吾輩尚且告訴與你們。”


    “天君正式即位不多時,才派了我來,若是他能來,我便不會跑著一趟了。”


    “那你也就回去吧,吾再無話要說。”


    “嗬,鮫王可是為難我了。”


    “不為難,那法子可不能告訴別人,若你拿了那法子來要挾吾,吾和這裏的族人可都完了。”鮫王說的嚴重,卻是滿臉的笑容。


    熙炎也不多說,起身告辭,“待我回去一趟。”


    鮫王也起身來,性感的身體上有一抹魚型紋身,“吾期待天君的降臨。”


    熙炎才走不久,一個拿著魚叉的鮫慌慌張張地遊了進來,“王!不,不好了!”


    “有事慢慢說,慌什麽慌?先喘口氣,瞧你急的,”鮫王心情很好,倒在珊瑚的床上慢慢悠悠地說,“今個吾心情好,什麽事都不要跟吾說。那些小輩們愛怎麽鬧都由著他們,出去吧。”


    “可不是那些孩子們又調皮了!是來了個女人,不知道怎麽的見著我們就開始扒我們身上的鱗!好幾個孩子都被扒得血淋淋的!”


    鮫王一聽,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臉色大變。這鮫的鱗片對於別人來說是上好的藥材,更是無價的寶貝,但對於他們自己來說可是身體的保護膜,沒有了鱗的鮫就等於沒有皮膚的人。


    “誰這麽大膽竟然對吾可愛的孩子們下毒手!”


    “隻看見是個陸地上的女人,一頭青色的長發,身上沒有一點兒仙氣,倒是有一股混沌之氣!”


    鮫王臉色微變,“是魔還是妖!”


    “這個……”


    “馬上帶吾過去!”


    “是!”


    鮫王離開的離開後鮫玉殿的裏探出一個頭來,方才熙炎與鮫王的話她似乎全都聽見了。沒有立刻出來,但她知道鮫王在做什麽打算。垂著眸子,她擺動尾巴悄悄跟在後麵。


    走出鮫玉殿,熙炎本一身輕鬆準備回去,哪知含著避水珠還能夠聞到濃濃的一片血腥味。


    熙炎微微皺眉,他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但鮫族若是一個不小心被人給剿了,他還是真實頭疼。


    墨色的深海中,青色的長發隨著水流流動的方向飄舞著,碧色的雙眸裏全是緊張。麵前幾個鮫族的孩子一邊流著血一邊哭著逃走,那些眼淚變成一顆顆的珍珠掉落下來。


    如沫著急地在水中追著麵前的幾個鮫族的孩子,手裏拿著幾個瓶子向他們喊道:“哎哎!你們別跑啊!幹嘛要跑啊!”


    鮫族的孩子大喊著救命一邊被追到峽穀的一角,相擁著害怕極了,一顆顆珍珠不斷往下落,“救,救命啊!娘親…救命啊!”


    如沫皺著眉頭很是無奈,看著眼前的幾個小孩子又哭又鬧自己說什麽他們都不理,隻是自顧著喊救命,沒人要殺他們啊。


    “哎,我說…啊!”伸向孩子們的手被人打開,如沫吃疼地收回手來。


    熙炎攔在她的麵前,看了看那幾個孩子,說:“夠了吧,不管你是誰,再想繼續的話就算是女人,我也會動手的。”


    如沫急忙撿起掉在水中的瓶子,“什麽啊,你誰啊,這麽凶做什麽,”如沫微怔,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人,走近兩步,“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熙炎斜眼,孩子們尾巴上的鱗片被刨下來幾片,血腥味不斷在海中蔓延,“下手可真狠。”


    “這個,”如沫不好意思地將瓶子遞給熙炎,熙炎沒有接,“是藥,本來想給他們的,可是拿了鱗片之後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都怕得要命,根本不敢靠近我了,我怎麽說這些孩子都不理。”


    熙炎警惕地接過,往自己手上先試了試,又說:“你會醫術?”


    “嗯。”


    “走吧,鮫王來了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為什麽要放我走?”


    熙炎轉身將手放在其中的一個孩子頭上,笑道:“別怕,沒事了,”又對如沫說,“鱗片是鮫的命,就算你能治好也不能讓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痛苦,下次再想要鮫族的鱗片的話就請鮫王給你那些遺落下來的。”


    如沫怔住,她以為這個人一定會把自己抓起來,然後殺掉。但熙炎隻是這麽說著,又順手將藥擦在孩子們出血的尾巴上。


    “還不走?”


    “啊,嗯?”


    熙炎眉宇微顫,起身立刻拉著如沫快速離開。


    鮫王和一群侍衛匆匆趕來,鮫王在孩子們身邊左看右看,四周彌漫著血腥味,趕到的時候血腥味卻停止了加重。孩子們身上也找不到任何的傷口也掉落鱗片的痕跡,這讓鮫王好生鬱悶,發生什麽事了?


    如沫被熙炎匆匆帶離這片深邃的海底。熙炎從口中拿出避水珠收了起來,一塵不染,連發絲都沒有被海水打濕的痕跡。理理衣裝,熙炎招來祥雲,側頭,“不想死的就快走。”


    “等等!”如沫急忙喊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你,我,我叫做如沫,如今的如,相濡以沫的沫,你呢?”


    熙炎踏上祥雲,頭也不回地說:“熙炎。”


    “熙炎?”看著祥雲,如沫還想說什麽,熙炎卻已經在她麵前消失不見了,“祥雲?是,天族的人嗎?”有些失望,如沫拿著手中裝著鮫族鱗片的袋子,突然覺得袋子裏麵她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此刻卻不是特別重要了。


    天族乃是上等種族,支配五界八荒,天界選妃雖從不與別族聯婚,但並未規定不許。落姬也是因為成為上神才被許嫁與天君,其他再無例子。青丘上君的女兒水頃與妖王雖種族不同,但也是門當戶對,但畢竟嫁的是妖王,開了個十分的先例,一時傳出去都成了九州八荒議論紛紛之事。


    本以為魄殞當上妖王,一直對妖界虎視眈眈的魔界一定會有所行動,卻不想這個時候先是知曉天君尚且娶了前妖王之女,但就算妖界怎麽樣,天君並不會貿然參與。但這個時候又傳來水頃上神與妖王的婚事,更是讓魔族不敢輕易妄動了。


    朽炆摸著火紅火紅的胡子坐在火妖殿裏的與魄霄對飲,大笑道:“哈哈哈!水泊那老頭這會兒若是知道了怕是會氣炸了!沒想到她女兒還是嫁來了妖界,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造孽啊造孽!虧你還笑得出來!”魄霄飲下一杯酒,眯著眼睛說道。


    “怎麽?你小子嫉妒?嫉妒就趕快去找個媳婦,省的成天呆在我這兒跟鈺柳兩個吃我的酒!”


    “嗯?”魄霄四處看了看,“鈺柳呢?”


    朽炆擺擺手,“不知道又去哪個小妖家裏了吧。”


    “不知廉恥啊!”


    “你就是太知廉恥了所以十幾萬年都沒有女人願意跟你!”


    一身薔薇色落地雲紋溜邊裙,兩隻金盞花鎦金簪子將長發左右各一子固定在頭頂盤起的發髻之上。肩頭站著隻不大不小的黑貓,落姬叉著腰走進火妖殿,一把奪過魄霄手裏的酒杯,“知道今個是什麽日子嗎?”


    魄霄醉醺醺地眯著眼睛,想了半天都沒憋出一個字來,落姬提醒道:“不是要去青丘接水頃上神?都這個時候了,別讓女方都等急了你還不出門!”


    “啊?小七成婚做什麽非要我去接他媳婦?又不是我媳婦,我不去!”


    “五哥,咱們家除了妖王就你一個單身男人了,你不去該誰去呢?”


    魄霄聽著聽著落姬的話就不舒服,好歹她也是個妖界的王爺吧,竟然這麽直白地說他還是個單身漢,多沒麵子啊!


    “我現在幫他去接媳婦了,等趕明個我娶媳婦了誰幫我去接啊?我不去!”


    落姬挑了挑眉,與朽炆對視一眼,“這貨喝醉了這麽就愛耍小孩子脾氣?”


    朽炆仰了仰臉,“你們家不都一樣?”


    落姬長長地歎了口氣,“趕明個你要是真能娶媳婦不是還有柏笙幫你接回來嗎?嗬嗬,你現在若是不去的話,趕明個你娶媳婦誰都不幫你去接。”


    聽了這話,魄霄晃著身子拿了他的銀搶就爬上劍劍的背上,還不等迎親的隊伍就直奔青丘去了。


    雞鳴外欲曙,新婦起嚴妝。著我繡夾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躡絲履,頭上玳瑁光。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璫。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


    一冠一霞,一絲一縷,鳳冠霞帔,珠寶琉璃,銅鏡中的女子像是被玉器雕琢一般。古繆緋看著鏡中的人咧嘴大笑起來,“七嬸!你真是太美了!估計整個天界都不會有比你更美的人了!哈哈!想不到這麽漂亮的神女竟然要嫁給我那個一板一眼的七叔,”她誇張地歎了口氣,“想起來我就怨憤!七嬸你說你怎麽就看上我七叔那德行的妖了?”


    “噗嗤,”水頃掩嘴笑道,“可不就是我看上了他嘛,他可不太喜歡我呢。”


    “不會吧!肯定是假的!七嬸你這麽漂亮他還看不上你?哼,太臭屁了。”


    “嗬嗬,可不是,我追你七叔追了幾萬年他都不搭理我,害的我天天在這狐狸洞裏等他,等到了他也不搭理我……”


    “七嬸?”


    水頃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起來,拉著古繆緋就哭道:“嗚嗚,繆緋啊,我好可憐的!喜歡阿殞喜歡了這麽多年才終於能如願以償,嗚嗚……繆緋你可得找個喜歡你的,天天都追著你跑的!不過,不過我也還好,還是和喜歡的人能在一起的,嗚嗚……還,還是落姬,嗚嗚……最命苦,不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就罷了,還,還這麽折磨她……嗚嗚……想起來我就心酸,嗚嗚嗚……”


    古繆緋為難地扶著她,想起自己之前下凡那趟荒唐事就生氣,“七嬸,姑姑她現在挺好的,倒是你的妝要花了就麻煩了。”


    水頃馬上抹幹臉上的淚水對著銅鏡看來看去,“小九她,她後來可有說什麽?”


    “什麽?沒說什麽啊。”


    “嗬嗬,沒事。”


    古繆緋側頭望向外麵,“這個時辰了,迎親的隊伍怎麽還不來?”


    “不急,不急。”


    “不急你看什麽呀?”


    水頃羞紅了臉,忙走到一邊,“就是看看,看看。”


    “嗬嗬,七嬸,你該不會是緊張了吧?”古繆緋打趣道,“這都還沒嫁去咱們大嵐景宮你就臉紅成這個樣子了,待會晚些要入洞房了該怎麽辦?不會直接昏死過去吧?哈哈!七嬸?”


    “洞,洞,洞,洞房?”水頃自顧自地說,臉上紅的比番茄還紅,古繆緋很鄙視地搖了搖頭,什麽都變成這樣了。


    一股酒味傳進來,古繆緋捏著鼻子瞪著來人,“五叔!你怎麽喝這麽多酒!臭死了臭死了!”


    魄霄笑嗬嗬地看著她,一把將她抓住,“哈哈,這就叫男人味!小丫頭不懂,給你聞聞給你聞聞。”


    古繆緋狠狠在他肚子上打了一拳,快速跳離他三尺之外,拿著水娟擦臉,“惡心死了!渾身的臭氣別拉我!時辰都快過了你才來!還不趕緊引了七嬸回去!”


    魄霄紅紅的眼睛望著古繆緋身後的水頃,笑道:“嗬嗬,七妹呀,以後咱家那小子可就交給你了。他要是敢欺負你,跟五哥我說,保證幫你好好教訓教訓他!”


    “水頃多謝五哥。”


    古繆緋挑眉,這家夥還真以為自己打得贏妖王,“廢話!趕緊上雲車行不?”


    “雲車沒來,剛剛我都跟人打了一架了還沒來,真是。”


    古繆緋愣了一愣,走進魄霄,“沒來?雲車沒來你來做什麽?”


    “我來接人。”魄霄打了個嗝。


    古繆緋捏著鼻子,“你可以回去了!”


    “偏不,我就不回去,嗬嗬。”


    “完了完了,五叔醉的不輕啊。”


    青丘國的邊界,上麵是高高的懸崖,楠雀渾身是土地趴在這座九十度懸崖之下。之前被那九尾貓吹了個十萬八千裏,撞得內髒都吐血了,還沒好就來了青丘。結果半路上遇上個醉鬼,拉著他非要打一架,還沒開始打,那醉鬼吐了一地,他正準備乘機打死那醉鬼,結果一激動,從這懸崖上掉了下來。要出人命了。


    麵前的草叢塌了下去,楠雀急忙從地上跳了起來,“哎喲,我的背。”


    “楠雀。”


    楠雀揉著膀子才看見眼前的人原來是芮娘,“我不會又回到魔界來了吧?剛剛可沒風。”


    “嗬嗬,你說什麽呢,這不是青丘嘛。方才我回了趟如沫那兒,想著那丫頭很久沒出來過來,就想來青丘買些櫻桃給她,怎麽就遇見你躺在這兒了?”


    “哦,就是那味道奇怪的紅果子?難吃的要命,還跑這麽遠。”


    “嗬嗬,”芮娘尷尬地笑道,“總共就你不喜歡了。”


    楠雀背上疼的厲害,也懶得說話,“我還有事,走了。”


    “哎,你等等,”芮娘繞到他麵前,看他渾身的泥土,關切地問道,“看你著渾身的傷,也不好好把自己身子當回事,”說著拿出一小瓶藥來塞給他,“如沫才給的療傷藥,一次就一小口,這些傷很快都會痊愈的。”


    楠雀微愣,笑道:“謝謝芮娘,其實你人還不錯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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