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話一時慌了,門卻沒有被瞳毓推開,“嗯?”


    “瞳毓?”


    “打不開,”瞳毓奇怪地說,“哎,竟然打不開?綿堇,你在裏麵做什麽?開門。”


    詩話急忙說道:“綿堇不在裏麵,瞳毓,你小聲點。”


    “不在裏麵怎麽會打不開門呢?外麵又沒有上鎖。”


    “洗澡?”紗絹趴在門口似乎在聽著什麽,“沒有任何聲音。”


    “紗,紗絹……”詩話哭笑不得,這好像是在偷窺的感覺,“嗬嗬。”


    “今個是刮了什麽風,你們三個竟然都聚在我的房門口?”一襲異國金色連接群,異國風情的少女出現在她們麵前,“詩話,你的貴客來了,你還不下去?”


    綿堇這麽一說才讓詩話想起來今天有重要的客人,忙叫著往樓下跑,“糟糕,我給忘了。”


    瞳毓將手環在胸前,一副嘲笑的樣子,道:“還以為你藏了個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在放裏麵,竟然連房門都給你鎖上了。”


    綿堇輕佻上眼瞼,囂張地笑道:“瞳毓你可又淘氣了,怎麽能對我的私生活這麽在意呢?這樣可不好哦。”


    “不要胡說!誰對你的私生活在意了?”


    “哦?不然你站在我門前是要做什麽?迎接我的回來嗎?”


    “你!”


    “今晚的舞別出心裁,”紗絹慵懶地說,“有機會可要教給我。”


    綿堇反笑,“剛剛在台下還沒學會嗎?”


    紗絹掩嘴輕笑,“差不多,多看一遍我也不介意。”


    “紗絹,你可真貪心。”


    瞳毓冷哼一聲掉頭就走,紗絹欠身,“那便有勞了。”


    “老規矩。”


    “一定。”


    閉上眼睛等了很久,房門被人輕輕推開,熙炎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腳步聲在他身邊停下,他沉著臉看著進來的綿堇披上外套,坐在銅鏡麵前去下頭巾和飾品。


    熙炎起身。


    一疊銀票出現在綿堇麵前,她回頭看著依舊坐在那邊不動聲色的熙炎,“你去搶了錢莊嗎?”


    “沒有。”隻是賣了身上的一塊玉佩,不過是天宮的玉佩罷了。


    綿堇不太相信地看著他,“那你怎麽會有這麽多銀票?”


    “賣了一個玉佩而已。”


    綿堇還是不太相信,一個玉佩值一疊銀票?熙炎看出她的疑惑,又說了句,“我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這點小錢不要放在心上。”


    綿堇拿著一疊一千兩的銀票笑了笑,這家夥竟然說這是小錢?


    “贖了身,我們離開這裏。”


    雖然綿堇很高興熙炎這麽說,但是今天這麽看熙炎都覺得他有點,生氣?綿堇坐到熙炎旁邊,歪頭看著他看書的樣子,突然拿過他手裏的書,“你一直在看呢,是什麽書?”


    熙炎本欲拿回來,抬起的手卻還是放了下來,隻聽綿堇奇怪地說:“哎?怎麽沒有字?”


    “仙書,凡人自然看不見。”


    “嗬嗬,”綿堇淡定幹笑兩聲,“你在生氣嗎,熙炎?”


    熙炎垂下眼,“沒有。”


    這個樣子一定是生氣了吧,也許隻是一點點,“真的嗎?”


    “嗯。”


    綿堇不由地皺起眉頭,依舊盯著熙炎不變的臉。


    “一點點而已。”


    “為什麽?”


    熙炎翻過一麵書,輕描淡寫道:“隻是看到了惡心的東西。”


    綿堇微怔,“什麽?”


    “沒什麽,隻是出去溜達的時候不小心看見你在跳舞了,”熙炎勾起綿堇的一子長發放在臉側,微笑著,“堇兒今個穿得這樣露骨,不知又勾引了幾個男人為你著迷呢?”


    嗬嗬,他的嘴巴就是這麽臭,不點兒都不留情麵,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綿堇覺得以後跟他在一起的日子一定是一段曆練,磨練人的心智啊!深深地歎氣,她無奈地說:“熙炎,如果你是因為我穿得太暴露了在別的男人麵前跳舞而生氣的話我倒是十分高興,不過你也不必這麽說嘛。”


    熙炎的微笑僵在臉上,放開她的長發向前捏住她的下巴,“我說過,不準勾引別的男人。”


    綿堇摸上熙炎的胸前,勾起一抹傾城的笑顏,“我不是正在勾引你麽,你可滿意?嗯?”綿堇癟嘴皺眉。


    手被熙炎抓住,熙炎坐正身子,“拿開你的爪子,別用你勾引別人的方法來勾引我,沒什麽效果。”


    綿堇兩手一擺,“我可從沒這麽主動地勾引過哪個男人,我以為我的一顰一笑都能讓你心動呢,哎,真可惜。”


    “哦,是嗎。”


    “你說呢?”


    “也許吧。”


    綿堇越來越不懂這個男人在想什麽了,女人往往比男人想得多吧,特別是戀愛中的女人,“那你可是被我勾引到了?”


    “不知道。”


    “啊?”


    熙炎收起書,拿出一張紙遞給綿堇,“誰知道呢,這種亂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感覺到現在我都不太清楚是什麽。”


    “我的賣身契?”這種東西他也能弄到手?順便一問,“詩話的呢?”


    熙炎擺擺手,“不知道。”


    “恩,所以呢,”綿堇托著下巴看著他,“說說看,有什麽亂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感覺呢?”


    “不知道。”


    “你是不想說吧。”


    熙炎也側著臉盯著綿堇,好一會兒才說:“會生氣,還會控製不住情緒,”熙炎頓了頓不再看綿堇,“總之不像平時的我。”


    雖然這麽說了,但是綿堇突然覺得很高興,試問道:“以前都沒有遇到過哪個姑娘有這種感覺?”


    “有,很討厭的,不過,跟這種討厭不太一樣。”


    綿堇拉著熙炎的手臂靠在他身邊,“不是討厭哦,若是這樣的討厭的話,便是喜歡。你喜歡我,熙炎。”


    “嗯,我說過,”熙炎摟住她,“馬上去贖了身,離開這裏。”


    “你好像比我還急。”


    “當然,看見你正大光明地勾引別的男人我會很生氣,而且……”而且簡夜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來,他一刻都不想拖了。


    “而且什麽?”


    熙炎微笑,“而且我討厭妓院。”


    “我也討厭,”綿堇輕聲問,“我們去哪兒?”


    “有你在的地方就好。”


    綿堇想了想,說:“決定之前,先去一趟漠北可好?”


    “恩。”


    這世上沒有一件事能讓綿堇如此上心,如今不但有了一個讓她上心的人,也讓她記起一件上心的事。漠北的某個地方,夏仲晚,再見到她的時候一定很為她高興。


    青山綠柳連綿起伏,仙人從山下走上去後留下一條土黃色的道路。兩旁翠綠的樹枝這個時候開滿了紅色的櫻桃,山下各種種族都化作人形生活,到了這個季節裏不少居民來到半山腰采摘櫻桃。


    而這些年來,本隻有上了年紀的居民才會采摘的季節卻多了許多年紀正是花季的少女上來采摘了,而那些少女更多的是將摘來的櫻桃送往更高處的狐狸洞門口。每到這個時候,一群群少女都會百般期盼地看著從狐狸洞裏出來的偏偏公子。


    他正是狐狸洞洞主的小兒子,水瑜上神。


    “哇,今年的櫻桃好紅好大啊!”一把紅色折扇插在身後紫色的腰帶上,水瑜連吃幾顆櫻桃,如同櫻桃般的眼眸發出水靈靈的光彩,“這些真的要全部都送給我嗎?”


    “你看見沒,”躲在一筐筐櫻桃後麵的綠袖少女低著頭嬌羞地扯著身邊另一個少女說,“水瑜少爺果然最喜歡紅色了,今年是流雲邊的花樣呢,比去年水波紋更優雅幾分。”


    “是啊是啊,”橙衣少女連連點頭,不住地往大門裏麵張望,“不過不知道她前些年見過的那位高貴的公子還在不在。”


    綠袖少女不解地問道:“哪位?自從好幾年前水頃上神離開了之後,除了水瑜少爺之外,哪位少爺回來了嗎?”


    橙衣少女搖頭,“不是不是,你並非仙族所以不太清楚,那位少爺並不是仙族的人。聽說水瑜少爺與妖族有些往來,應該是妖族的哪位少爺吧。”


    “妖族的?”


    “隻是沒想到妖族還有這種少爺存在,比起水瑜少爺還要妖美呢!”


    綠袖少女一臉驚訝,看著前麵兩位姐姐正與水瑜少爺聊得正是開心,不由地也期待地望向狐狸洞裏,“這是當然的了水瑜少爺。聽說水瑜少爺最喜歡青丘的櫻桃了,所以姐妹們才采了這些來給少爺您的。”


    水瑜兩眼放光地歡呼道:“哇哦!太好了!謝謝你們了!哈哈,我真是太幸運了!哈哈!”


    “哇——”


    水瑜是真的歡喜,不過那些姑娘們看來這樣天真無邪的笑容就是對她們最好的回報了。


    “嗯?”綠袖少女突然感覺到一陣微風,衣衫由身後吹來,瞬間轉到了前方。在一筐筐櫻桃前方的空地,憑空出現了另一位男子。


    水瑜身後的少女們發出一聲驚噓,吵吵鬧鬧地開始議論紛紛,幾個沒見過世麵的少女躲幾個年紀稍長的女子身後羞得已經是滿臉通紅連頭都沒敢多抬一下了。


    “哦!阿殞!”魄殞一襲深紫色卷紋綢緞長衣落地,銀色玉鞋的腳抬起一隻向後半轉,側臉看向一臉傻樣的水瑜,“你看看今年的櫻桃!水靈靈的比以往的紅得多,來,”水瑜拿起一顆往身上擦了擦就往魄殞嘴裏送,“啊——


    ”


    魄殞扭過臉,抬腳往狐狸洞裏走去。


    水瑜已經習慣了魄殞對任何人都這麽冷淡了,轉手扔進自己手裏,轉身又對著那群少女放電似地笑了笑:“明年再見咯。”


    瞬間那群少女滿臉通紅地將在原地。


    義安恭敬地對那些少女行一禮,然後默默地將十幾框櫻桃網狐狸洞裏搬。


    水瑜回到狐狸洞外的草屋中,還抱著一筐櫻桃笑嘻嘻地進來,“啊,大收獲大收獲啊,阿殞你真不吃?那我可一個人全吃了!”


    魄殞環手於胸前,閉著眼睛不理水瑜。水瑜邊吃櫻桃便將櫻桃核小心地放好,“其實你為什麽每年這個季節就會來我這裏呢,阿殞,難道……”水瑜裝著嚴肅的臉突然咧嘴大笑起來,“是不是看中了咱們青丘山下的哪位姑娘了?你小子可真行,別以為我不知道,哈哈!”


    “那些櫻桃……”


    水瑜拿著正準備扔進自己嘴裏的櫻桃遞給魄殞,“要吃嗎?”


    魄殞沒有接,“你洗過了嗎?”


    水瑜眨眨眼,又往身上擦了擦,“反正也不會得病。”神仙要是吃了沒有洗的水果酒得病的話,那還叫神仙嗎。水瑜不以為然地繼續往自己嘴裏仍櫻桃。


    “你以前,就喜歡這個?”


    “啊?不知道,反正現在喜歡不就好了,”水瑜笑著說,“大姐回了的話我自會去告訴你,妖王每年都往我青丘跑的話,你那邊也不好交代吧。”


    魄殞拿過義安倒給他的茶水,看不出有什麽表情,平淡地說:“魔界耐不住性子了。”


    “恩,想也知道了,聽說魔王讓他兒子不惜血本從天地之間尋找厲害的存在收為己用。不過沒找到幾個,倒是殺了不少。不過鬼界倒是平靜得讓人很在意,”水瑜說著順手拿起扇子扇了幾下,“最近發生的事情聽說了嗎?”


    “鬼界?”


    “恩,”水瑜吃得撐了,很優雅地打了個飽嗝,喝口茶一臉的幸福,繼續說,“源旻從鬼界逃走了。”


    魄殞稍稍抬頭,臉上閃過一些奇怪的神,“什麽時候?”


    水瑜嗤笑出聲,“哈哈,阿殞,是不是對這件事情很有興趣啊?不過為什麽,聽見源旻的名字你會有興趣?”


    “沒什麽,不說也罷。”


    “啊,阿殞別這麽說嘛,這樣的話我會覺得自己在自言自語的。”


    “我聽著。”


    水瑜無奈地笑道:“隻是突然從鬼界的封閉區消失了,具體的,我這個每天呆在青丘無所事事的少爺這麽會知道呢。”


    魄殞就知道他會這麽說,隻是想引起他的興趣而已,“八妹……”


    “小九?”水瑜一聽見落姬的名字立刻換上一臉的興奮,“回大嵐景宮了嗎?那我跟你一起回去玩玩吧,我無聊地快憋出病了了!”


    水瑜說著就撿了兩框櫻桃準備帶去,魄殞卻依然坐著不動,“阿殞,不回去嗎?”


    “八妹沒來過青丘?”


    水瑜不解地看著魄殞,魄殞沒在說什麽,起身往外走。水瑜急忙追了上去,魄殞停下來,說:“八妹不在大嵐景宮。”


    “嗯?沒有回來嗎?”水瑜有些失望,他不太想去天宮,那裏跟他八字不合,不如可以他寧願一輩子都不要去那個地方。


    “我也想知道。”


    “阿殞你說明白些。”


    魄殞轉頭盯著他,似乎有些擔心,“八妹消失了。”


    紅木房間裏的行李不多,除了一個箱子之外什麽都沒有。綿堇收拾好行裝,她麵前幾個哭的像個淚人兒似得姑娘一直低著頭。綿堇歎了口氣,回想起昨晚跟老鴇說起贖身的事情還真是無了奈何。


    昨晚的悅己滿院是每月一次的閉業日,正是乘著這個時候才能開口。


    老鴇和其他的幾位姑娘紛紛坐在大廳之中,她們身後也有不少姑娘再為綿堇要贖身的事情議論紛紛。雖聽到了些風聲,但這種藥贖身的風聲在她們這裏一點兒都不奇怪。


    詩話緊張地看看綿堇又緊張地看看老鴇,心裏想為綿堇說話,但想了半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瞳毓嘖一聲,完全搞不清楚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麽,鬱悶地悄聲對詩話說:“你早就知道了吧?”


    “嗯……”詩話心虛地回答。


    大廳突然沉默下來,綿堇玩弄著手指上的戒指,心不在焉地聽著身後吵吵鬧鬧的議論聲。


    “綿堇。”詩話著急地小聲叫著綿堇,綿堇抬頭給她一個甜甜的微笑,讓詩話稍稍安心一些。不過老鴇可不安心了。


    “搞什麽鬼。”瞳毓小聲嘀咕。


    綿堇伸開手吹了口氣,一隻手拖著下顎,微微笑著用另一手從懷裏拿出熙炎給她的那疊銀票。晃了晃,“這些,夠了吧。”


    “哇。”四周的姑娘們不禁噓聲,什麽時候綿堇賺了這麽多銀子了。


    老鴇先是一愣,心裏思忖著,這丫頭每天都大手大腳的怎麽可能存了這麽多銀子,也沒見他去過錢莊啊。


    “咳咳,”老鴇清清嗓子,“有銀子又如何?不是有銀子就能給自己贖身的,你要明白做這一行就要有這一行的規矩,咱們是大園子,不能讓你一個人壞了規矩。”


    綿堇把銀票扔到一邊,冷笑道:“綿堇長得粗糙,學藝不精還老是得罪客人,這園子裏比綿堇長得傾城又有才學的姑娘的確不少。就算公子少爺們喜歡找樂子喜歡綿堇這樣的,不過按規矩來說,這花魁的位置本就應該是歸紗絹的,是綿堇搶了,現在物歸原主。”


    “哦,我無所謂哦,”紗絹把玩著手裏的絲絹,“隻是有些不舍得你就這麽走了,好冷清。”


    “嗬嗬,人終會散,不過早晚罷了。”


    “你別做夢了!”老鴇黑著臉說,“等著見你的爺們從現在起不知道排到了多少年以後了,倘若你現在走了,我上哪裏去找個人來對付那些爺?那些爺裏麵不少都是有權有勢的,媽媽我可得罪不起!”


    綿堇笑得勾人,“媽媽是得罪不起那些爺還是得罪不起那些爺手裏的銀子?”


    老鴇一時語塞,悶哼一聲,又說:“媽媽要不是為了整個園子裏的姑娘著想,你以為我想抓著你啊?要不是爺們喜歡你,就你這性子你想走媽媽絕不留你!”


    綿堇放下手來,“那多謝媽媽了,綿堇趕明個就走。”


    “等等!”老鴇快被她一副囂張的樣子給氣炸了,果然是仲夏調教出來的好姑娘,真是跟仲夏那性子一模一樣!不,那性子還多了幾份無理取鬧,真是夠要人命的,“想走?媽媽我不給你賣身契你走到哪裏都還是我悅己滿院的人!”


    綿堇不以為然,說:“這些銀票都填不夠媽媽的胃,媽媽可真是強人所難。”


    “哼,媽媽我的胃大著呢!你想用這點銀票大打發我?”


    “我是看在夏姐的麵子上才叫一聲‘媽媽’,我也不怕你叫人來押我回房去,”綿堇一掃方才的笑臉,不悅地微微皺眉,“若你今日不放我走,我就將這悅己滿院鬧翻了天!”


    “哈哈哈!”老鴇大笑起來,拍著自己的腿,說,“你是有多大的本事,還能將我這園子給鬧翻?哈哈哈!這狗急了也會跳牆,綿堇啊,你可千萬別心急,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媽媽我可不好交代。”


    綿堇沉下眸子,道:“媽媽,你覺得我說出來的話,沒有可能做到,還是覺得,綿堇我的脾氣太過溫和?”


    老鴇不笑了,詩話緊張地湊到綿堇身邊,對老鴇笑了笑,附身對綿堇說:“別鬧了綿堇,好好對媽媽說,不然你要吃虧的。若是發現了熙,熙炎的話,你想離開這裏的事情,肯定是不……”


    “詩話,你不必為媽媽說話,”綿堇抬手掐了她一下,她吃疼地閉了閉眼,“我的事情我清楚的很,你就閉嘴一邊坐著吧。”


    “綿堇,你……我,我知道了。”


    “說好話?什麽好話能說動你這位大小姐啊!”老鴇嘲諷似地說。


    綿堇也懶得繼續爭什麽了,擺擺手,道:“要留我下來也行,不過那些官爺們哪日將我殺死在悅己滿院裏,媽媽,你以後的生意,”綿堇頓了頓,“恐怕有點不太好了吧。”


    老鴇怔住,“你想威脅我?”


    “這命隻有一條,我可不想拿來開玩笑。”綿堇說得認真。


    “別給我較真,不然我讓你一輩子都出不去!”老鴇死死擰著手裏的絲絹,恨不得那就是綿堇,要將她撕斷一般。


    “哇唔,”紗絹偷眼,輕呼,“第一次看見媽媽這麽生氣。”


    瞳毓斜眼看了看,冷冷一笑。


    綿堇也不說別的,隻從袖子裏拿出一張賣身契來,“你現在沒有選,要麽拿了銀票放我走,咱們和氣散貨,要麽我撕了這張賣身契,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老鴇一臉驚訝,手指有些發抖地指著綿堇,“你,你,你什麽時候……”


    “你選……”


    “給我抓住她!”


    “嗯?”綿堇來不及防備,雙手一瞬間被人抓住,手裏的賣身契被人搶了過去。


    老鴇一臉得意,完全看不出剛剛有什麽事情是不在她所預料之中的。


    “綿堇!媽媽您……”


    “詩話你給我退開!”老鴇一把將詩話扯開,紗絹連忙扶住她,“你們都給我回去,這裏沒你們的事情!”


    身後的一排姑娘紛紛往大廳外走,看樣子媽媽要教訓人了,她們可不想被牽連進去。不過詩話和紗絹還有瞳毓卻還一直在觀看。


    “卑鄙!”綿堇咬牙,沒想到這個老女人竟然還留著這些看門狗!


    老鴇奸笑著收好綿堇的賣身契,走到她麵前,“喲,咱們的花魁娘娘生氣了啊,這可不行,你若是生氣了,咱們的生意可不太好了。”


    “你還有……嗯?”


    從天上降下來的銀色長衫男子,擋在綿堇和老鴇之間,落地的一瞬間,緊緊抓住綿堇的兩雙手被人硬生生地打斷了。


    “啊!”被打斷手腕的兩個大漢發出的悶叫聲。


    “呀!”詩話驚嚇的尖叫。


    “什麽人!”瞳毓擋在詩話和紗絹麵前。


    “……”紗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出什麽事了。


    老鴇連退兩步,一是被男子絕世的容顏所震撼住了,一是被男人眼中的殺氣所嚇得動也不能動,最後,架在老鴇脖子上冰冷的長劍發出血紅的光。老鴇連呼吸的膽子都嚇不見了。


    “熙炎?”


    “為什麽?”詩話不解地問,“為什麽會從天而降?”


    瞳毓奇怪地回頭,“這個男人是誰?”


    詩話不做聲,降頭側頭一邊。


    “誰讓你隨隨便便出來的!”綿堇衝到熙炎麵前,被他殺人的樣子稍稍嚇到一點,不過,“我不是告訴你我會好好解決嗎?”


    “不必了,”熙炎盯著渾身發抖冒冷汗的老鴇,“她若不放你走,我便殺了她。”


    詩話和瞳毓倒抽一口氣,這演的是什麽戲啊?


    綿堇不客氣地給了他一拳。


    “啊!饒命啊!少俠饒命啊!”綿堇很不客氣的一拳正好讓熙炎拿著劍的手動了動,讓劍劃破了老鴇的肩頭。


    “綿堇!”瞳毓大喝一聲,“你要殺人啊!”


    綿堇拉住熙炎的手,“你可別殺了她,我可不想以後過著被衙門追捕的日子。”


    熙炎拉住綿堇的手,綿堇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了,熙炎隻冷冷說道:“我不管你們這裏的賣身契是什麽東西,她若不跟我走,你現在就為自己收屍。”


    “啊!賣賣賣,賣身契,”老鴇慌手慌腳地拿出賣身契來,“給給給,給你,不,不要殺我。”


    熙炎拿過賣身契,反手將賣身契稍稍往空中一扔,賣身契瞬間在空中燃燒殆盡!


    “哇哦!”紗絹不由地驚歎,“好深的內功。”


    “嗯?”詩話不解,卻覺得那個男人不屬於她們這個渺小的世界。


    回憶結束。


    綿堇深深地歎了口氣,本來那麽簡單的事情卻變得這麽的麻煩。綿堇將視線轉向將這些事情都麻煩化的元凶!坐在一邊低頭看書還一副淡定的熙炎!他還有臉在這裏坐著!


    窗外的小雨下得淅淅瀝瀝,好像從待在這裏開始,似乎每一天都在下雨,即使不下雨,天也是陰陰的。不過熙炎不太喜歡大太陽的太天氣也不喜歡大雨的天氣,這樣的天氣的話,還是勉強能夠接受的。


    紙鳶被窗外的雨水淋得濕透,飛到熙炎手中瞬間就沒了濕痕,“十七!你是想造反了是吧!封印解了一般就給我玩失蹤!你是鐵定玄玉找不到你對不對?好,你狠,我會親自來找你。”


    “嗯,麻煩來了。”紙鳶化成灰燼,熙炎露出一絲不悅的神情。是麻煩,而且還是個大麻煩,時間,快沒有了,熙炎不由地皺起眉頭。


    寂靜的一天就被熙炎給搗亂了。不過若是老鴇老老實實防了綿堇離開,這一切都不會這麽衝動而戲劇性地上演。


    綿堇氣呼呼地被熙炎拽著手回到房間,綿堇不服氣地說:“耍帥耍得不錯啊熙炎,現在整個園子的姑娘都把你當成偶像一樣看了。”


    “偶像是什麽?”


    “啊!我們約定好的不是嗎,為什麽自己跳出來?”綿堇受不了他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真討厭。


    熙炎無所謂地說:“這樣比較快。”


    “是是,就你不怕死,可以了吧。”綿堇無奈地說。


    而此時,她身邊的兩個侍女哭哭啼啼地跪在她的麵前,還有旁邊一起長大的三個好姐妹一個笑嘻嘻,一個沒睡醒,還有一個死死盯住她和熙炎。


    綿堇輕歎一聲,將旁邊的箱子打開,拿出兩個包袱,分別交給醉蔭和另一個侍女。說道:“這些年有勞你們的照顧了,醉蔭你是夏姐留在我身邊的,還沒有為你找到個好歸宿就這麽走了,對不起。”


    “姑,姑娘千萬別說什麽對不起,”醉蔭雙眼通紅地看著綿堇,“夏姐是個好人,姑娘你也是好人。醉蔭不要什麽好歸宿,醉蔭隻想看著你們好就好。”


    “哎,”還是這個性子,從來都不為自己想想,“這些東西是我平日留下來的,你們都一樣,為自己贖了身就回家鄉去吧。”


    醉蔭一邊哭著一邊點頭,綿堇又說:“我知道你家鄉的父親病了多年,一直沒開口讓你回去,對不起醉蔭。”


    “不是姑娘的錯,姑娘平日給我的銀子那麽多,我感激姑娘還來不及,怎麽會怪姑娘呢。”


    綿堇正欲說什麽,瞳毓卻擋在她麵前,說:“你們主仆該說的都說了吧,現在該輪到我們幾個姐妹說說了吧?”


    醉蔭立刻磕了幾個頭,“姑娘們慢聊,醉蔭去給姑娘們倒茶。”


    “這麽懂事的丫頭,不如給我算了。”


    “那可不行,”綿堇阻止道,“醉蔭不小了,該回去了,你別趁我不在勉強她留下。”


    瞳毓聳聳肩,“賣你一個麵子。”


    “嗬嗬,那可要我不少銀子。”


    “綿堇,”詩話過來拉住綿堇的手,“你真的今個就走?都不與我們聚聚?”


    紗絹悠悠地說:“舞,還沒教我。”


    綿堇又從箱子裏拿出三個包袱來交給她們,說:“好話我也不想多說,我們雖從小一起長大,但瞳毓你處處嫉妒我說我壞話我現在要走了就不與你爭什麽了。那裏麵是你輸給我的東西,全部給你,以後也不要與別人爭了,你與袖鳶不同,你不會殺人。”


    “袖鳶姐她沒有殺人!”瞳毓臉色突變,“是攬月她自己得了病……”


    “不管怎麽樣,”綿堇打斷她的話,“你與袖鳶不一樣,你會好好照顧紗絹對不對?”


    瞳毓微愣,尷尬地冷哼一聲。綿堇又說:“最不喜歡爭什麽都無所謂的人就是你了紗絹,一副什麽都不關心的樣子其實你什麽都一清二楚不是嗎?你想學的不是我的舞,你想學的東西都在裏麵了,也別成天悠哉悠哉的,總有些東西你要抓緊。”


    紗絹擦了擦眼淚,“都要走了,還說什麽。”


    “走要走了,你還哭什麽?”


    “隻是想而已。”


    “嗬嗬,”綿堇看了看詩話,抱歉地說,“對不起詩話,我不能做到我們說過的事情了。”


    詩話搖搖頭,“沒有,你做到了,就算不是我在你身邊,你也可以的。”


    綿堇拉過她們的手,“其實有你們在挺好的,若是我們不在這裏相遇,若是是在最平凡的地方……”


    “嗬,你真傻綿堇,沒想到你還會這麽天真。”


    “最天真的不是你嗎瞳毓?”


    “嘖!”


    “謝謝你們。以後可不要想我。”


    “哼。”


    “也許會吧。”


    “嗬嗬,一定會。”


    再怎麽討厭的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一直都在,怎麽說你的壞話都好,但是別人敢說的話,就一定不願意。這就是女人的友誼,斤斤計較,卻不會改變對你的關心。


    “然後呢?”瞳毓換上平時壞壞的樣子,“是不是該解釋解釋那個男人是哪裏來的,你們要去哪裏?我可不記得江南這一帶有他這樣的公子。”


    綿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除了他的名字以外,我對他一無所知。”


    “哦,真不錯。”紗絹偷笑。


    “我看你是越來越瘋了!”瞳毓不可思議地看著綿堇。


    “不過我們要先去大漠。”


    瞳毓擺擺手,覺得很可笑地說:“哈哈,你這丫頭真的是瘋了,而且還瘋的不輕。”


    “我倒覺得不錯,還沒去過那麽遠的地方呢。”仿佛是期待,詩話很高興地笑道。


    綿堇搖搖頭,“因為那裏有我很重要的人,我要去告訴她,我找到了她放心讓我在他身邊的人。”


    她們相視一眼,疑惑不解,綿堇卻一笑置之。


    “笑屁啊!問你話呢!”瞳毓不悅地叉著腰。


    “綿堇藏了不少秘密,是不是啊詩話?”


    詩話微愣,“我,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吵吵鬧鬧,熙炎微微皺眉,這些丫頭好吵。


    身邊的箱子裏,還剩下最後一袋包袱,綿堇的行李隻有那些就夠了。


    “君上,曾是火域霸者火麒麟朽紋求見。”玄玉一襲長衫,站在無上宮的書房門口對簡夜稟報道。


    一襲龍袍,金絲鑲嵌的緞帶環繞腰身,長發盤起,一隻碧玉無瑕的簪子固定起來,打磨得精細的臉龐上有些懶散的樣子此時卻格外認真。簡夜微微一愣,停下手中寫字的動作。終於來了嗎?簡夜頭也不抬,繼續寫字,“無上宮不能接見妖族的人,盡管他曾經是我火域霸主。”


    “那,”玄玉猶豫著,說,“那麽請君上移步浮座璃鏡宮。”


    “朕正有此意。”


    許多年不曾進來這璃鏡宮,簡夜稍稍有些懷念以前在這裏無憂無慮的日子了。最近有點操勞過度,似乎都沒有好好陪陪落姬呢,不過說來……


    “在下朽紋,拜見天君君上。”


    “客套的話就免了吧,”簡夜背著手對朽紋,一手靠在曾經辦公的書桌上,“幾百萬年沒來再進來過天宮的大門了?是不是有種很懷念的感覺?”


    “就算是幾百萬年以前,我也沒有在天宮裏待過,”朽紋惦記著別的事情,寒暄什麽就直接被他跳過了,“再說幾百萬年以前的事情,老朽早就忘了。不知道天君君上找在下有何貴幹?”


    簡夜坐下身來,意味深長地說:“朕何事,你不是應該知道嗎?”朽紋輕笑,簡夜卻笑不出來,低沉著聲音,問,“很難辦?”


    朽紋搖搖頭,回答說:“不難,但也不易。”


    簡夜釋然似地站起身來,悠悠地說:“不難就是好辦。”


    “辦不辦是老朽該應該做的事,難不難就要看天君君上是不是誠心想做了。”


    “此話怎講?”簡夜擺手,賜坐。


    朽紋行一禮,坐下,又說:“來天宮本是為了老朽那不成器的小徒弟,沒想到一來卻又這麽麻煩的事情,實在是為難老朽了。”


    “小九在妖界玩得不亦樂乎,朕不去找,她便也不回來了,真是讓朕操了不少心啊。”


    朽紋反笑,“天君真會開玩笑,小九失蹤多年,老朽也是剛剛回到大嵐景宮才得知,這不就急急忙忙來天宮了嗎。”


    簡夜愣了一愣,嗤笑到:“素來聽聞火麒麟喜歡玩笑,想不想這玩笑都開到朕頭上來了。小九的確在妖界待了幾年,不過朕全無聽聞她失蹤啊,就算不見了,怕是她貪玩玩忘了時間吧。”


    “天君,”朽紋瞪著他,“好笑嗎?”


    簡夜不說話了,起身向外麵喊道:“玄玉!玄玉!”


    “屬下在。”


    “落姬上神失蹤的事情為什麽沒有稟報本尊!”


    玄玉驚地跪下,雙手抱拳,道:“屬下恕罪!天君日夜操勞,屬下不好打擾,但已經派了大量天兵天將去找了。”


    簡夜皺起眉頭,“這種事從一開始就應該來稟報本尊!”


    “是!屬下知罪!”


    “結果呢?現在如何?”


    玄玉為難,道:“還未找到落姬上神的下落。”


    “廢話!”要是找到了朽紋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天君,這世上,除了老朽與天君以外,應該沒有其他人能在小九暴走時阻止她了吧。”


    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握緊,這種事就應該早些說啊,“傳朕的令,不管在天地的哪個角落,讓天兵天將全部給本尊去找!”


    “是,屬下領命!”


    “天君對小九可真是厚愛。”朽紋滿意地笑道。


    簡夜沉下臉,落姬失蹤不僅僅是簡夜對自己正妃天妃的擔心,更是因為落姬在飛升為上君之前體內強大的妖力並不能完全封印得住。隻是在天界或是妖界也好,但若是被魔界的人控製了,犧牲的就不單單隻是魔界的人了。萬一危害到了人間,更是會引起一係列的悲劇。


    “就算不是朕的天妃本尊也應如此,更何況是本尊的天妃呢。”


    朽紋起身作揖,讓天君來幫忙可節約了自己不少的時間,“那麽,讓老朽見見天君說的那位姑娘吧。”


    簡夜輕呼一口氣,魔界的事情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現在又接二連三地出現狀況,還都是些他不得不管的事情。哎,這個天君之位果然還是不適合他的。


    “玄玉,熙炎在哪裏?讓他過來見朕。”


    “回天君的話,據說熙炎上神進了律染上君的命中人生之後就韋出來過了。”


    簡夜略略思考,“落姬都失蹤了他還跑去那裏做什麽?馬上給本尊叫他過來。”


    玄玉解釋道:“正,正是為了落姬上神的事才去了那裏,說不定是因為飛升為上神之後必要的渡劫。落姬上神是第一位妖族修煉為上神的存在,所以很多事情不同尋常,所以熙炎上神便去找了落姬上神的命理簿。”


    “直接讓律染拿了命理簿出來不就完了。”


    “可是律染上君在此之前就出去各族遊曆了,不知蹤跡。”


    簡夜擺擺手讓玄玉下去,“波瀾可在清水殿?”


    “是。”


    簡夜起身,對朽紋道:“與本尊一同過去吧。”


    血液順著槊搶流下,幾滴來不及流下的落在翠綠的草葉上,瞬間砰地散落開來。蔚藍色的槊在男子心髒裏轉動,男子臉部抽搐而猙獰,手指顫抖地抓向前方,幾秒之後,槊被人拔了出來,男子口中吐血,硬生生倒在了草地之中。


    “啊拉,真是可惜了,”邊分的長劉海兒被微風舞動,帶著血腥氣味的風讓他格外興奮,“不過還是血的味道讓我比較提神,哈哈!”


    “該走了,古潭。”


    “十三哥!”古潭綰過深褐色的長發,故裝生氣地叉腰,“夢柯你這小妮子在不規規矩矩地叫我十三哥,小心我打你!”


    數年的時間,夢柯將本來長長的頭發剪成了鴛鴦式,一長一短,短的一邊固定在耳後,一顆紫色發亮的寶石點綴得格外耀眼。完全不把古潭的話放在心上,夢柯一手叉腰,背對著古潭看向遠方,“下一個目標在食人族。”


    古潭正蹲著身子拿著剛剛被他殺了的人的衣裳擦自己的槊搶,不情願地抱怨道:“父王給我這個可以隨便殺人的任務我是很開心,不過妹妹啊,每天這麽殺來殺去全是男人的話,我很無聊耶。而且還要跟你這個不懂情趣的小妞一起,哎,為什麽我會過上這麽悲催的人生?哎,早知道就應該跟楠雀一起了,哎,真後悔。嗬嗬,夢柯,你生氣了?”


    “既然如此,你且去找楠雀就是,這裏不用你我一人就夠了。”夢柯淡淡地說。


    “不要說得這麽無情嘛,”古潭一手搭在夢柯肩上,夢柯轉身躲開他的手,“嗬嗬,別走那麽快嘛小夢。”


    “啊!”夢柯不耐煩地瞪他一眼,冷冷說道,“你煩不煩啊?一路上唧唧歪歪唧唧歪歪的沒個完,該帶回去的人全給你殺了,不該殺的你也殺了,你還想怎麽樣?”


    “小,小夢,”古潭被她突然的低吼震得有些心虛,摸著自己的臉不敢看她,“其實吧我也不是那個意思,隻是……”


    夢柯懶得聽他東拉西扯,閉眼不再看他,“現在連一個人都沒找到,下一個人你若是再殺了,就休怪我也把你殺了!”


    “額,小夢你好凶!”


    “別鬧了古潭。”


    “叫我十三哥!”


    夢柯斜眼看他,極度不爽地說:“別忘了父王的大事,要是因為你一個人的問題出了錯,你認為我還在開玩笑嗎?”


    古潭咽了一口唾液,渾身一抖,訕訕地說:“嗬嗬,小夢,咱們還要去哪裏來著?趕緊走吧,耽誤了時間可不好,哈哈!”


    消息來得匆忙,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了,乘著現在天界無暇對他們過問,鬼界的問題又層出不窮,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她無論如何都不想錯過。


    “小夢。”


    夢柯並不回答,站在高高的山頭,下麵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平原上偶爾有幾個大洞,看不出來是什麽樣才回弄成那樣的。


    “這裏就是食人族的地方?”古潭笑得有些奇怪,“我怎麽不記得咱們魔界有這個地方了?”


    “我也不記得。”那些巨大得有十幾米高的身軀到底是怎麽回事。


    食人族是魔界中的一個種族,顧名思義,是一群會吃人的族類。在發生食人族饑荒的三百年間,食人族不斷減少,單但原因不是被餓死的,魔界的人就算幾百年不進食也不會立刻死去,真正的原因是被同類吃掉了。雖然是在那之後便被稱謂食人族,但沒聽說過食人族都是巨人啊!


    古潭好笑地看著下麵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巨人,側臉對夢柯笑道:“這樣的家夥不給我殺,是不是太殘忍了?”


    夢柯勾起一抹笑意,“這樣的家夥都要被你殺,是不是我們魔界的悲劇?”


    “說實話我還是比較喜歡小巧玲瓏的。”


    “哦,是嗎,這跟身高沒關係吧。”


    古潭拿起槊搶,抬腳躍了下去,“要是與我不和的話,你肯不能阻止我的槊!”


    夢柯冷笑,“阻止你就好了。”


    剩下的事情她會解決,當然,是在古潭擅自解決之前!


    魔界的另一方麵,清水色波紋半身長裙垂地,左邊的水秀垂於地上,左邊的長發垂於腰間,右邊的袖中路出雪白的肌膚,肩頭一方淡黃色的圍巾繞住背脊,右邊的短發止於耳垂之下,中間被羽毛往後固定起來,細而長的眼線顯出幾分慵懶,羽毛將她柔美的身姿遮住,手腕上一圈羽毛微微擺動。


    迎麵而來的海風有些涼意,但如仙的女子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涼意一般,還穿著露腿的裝扮,悠悠地說:“就是這裏嗎?”


    “你想反悔的話,”楠雀從她身後走到她旁邊,猶豫著說,“你想反悔的話,其實可以的。”


    “不行的吧,”水頃往大海的方向走近幾步,“在你告訴我那個消息之前,恐怕是不行的。”


    楠雀低下頭,有些為難地笑道:“嗬嗬,就算跟我這樣的人呆在一起也沒有關係嗎?”


    她還有得選擇嗎?跟誰在一起。


    “楠雀不要老是說這樣的話嘛,”水頃拉住他,滿心歡喜地笑道,“人家好不容易接受了你,你難道就不開心就不興奮就不喜悅嗎?”


    “高興,我怎麽會不高興呢。”被一位這樣的上神接受,他自然高興,隻是那件事情不發生的話,也許他真的會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眨眨眼,水頃將他的手臂樓更緊了,“討厭,你的樣子一點兒都不高興嘛!”低下頭,“難道你還在為了那件事在意?”


    楠雀微愣,怎麽可能不在意,全都怪他,全都是他的錯,他隻想彌補,但是越是這麽想,就覺得自己陷得越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楠雀一把抓住水頃的肩膀,看她充滿不解的眼神,“水頃,你不要跟我父王打成任何協議了!


    我會想辦法從他那裏打聽到青丘洞主……”


    水頃臉色微變,立刻推開楠雀,“小心!來了!”


    幾百米高的海水突然從靜止的海平麵上凸現起來,海浪退去之後,是一條巨大的黑色怪物。頭頂正上方的天空突然瞬間就黑了下來,巨大而長的身子上扁平的頭上一張與頭一般長的嘴巴微微張開,尖銳的牙齒從嘴中露了出來。


    一雙深黑色的眸子發著紫色的黑光。


    水頃與楠雀往後跳了兩步與怪物拉開距離,“北海的怪物,原來長得是這個樣子。”


    “水頃小心!”


    擊水從怪物口中打向水頃,在楠雀撲向水槍的前一秒,水頃抬手在空中一甩,那道擊水就從原本的軌跡微微偏離了。咚地打在水頃的腳邊,打出了個一寸深的印子來。


    “好,好厲害!”楠雀有些興奮地看著那怪物,“這麽厲害的怪物,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哇!太厲害了!”


    水頃淺笑,這才是她認識的楠雀,冷靜而實力超群。


    右手的劍出鞘,在空中化作一個弧度,他附身,背後突然冒出一對飛鳥的白色翅膀,拍了兩下,飛向怪物。


    楠雀的劍直指怪物,怪物突然向楠雀攻擊,楠雀往後飛到怪物的頭頂,讓它無法咬到的地方。


    “等等楠雀!”


    楠雀停下動作,低頭,“怎麽了?”


    水頃一手叉腰往前走了兩步,海中的怪物發出一陣吼叫,“水頃!”楠雀正往下飛,卻見水頃瞬間化作白狐,準備向水頃發動進攻的怪物地停下了動作,愣在海中。


    楠雀在水頃身後落下,“怎麽回事?”


    水頃隻往前再走幾步,怪物附身一些,鼻腔中發出一絲鼻息,從巨大的嘴巴裏麵發出聲音來,“青丘國白狐上神,何事驚擾吾海底巨妖?”


    楠雀微愣,這妖怪還會說話?


    水頃招來騰雲,飄在空中,看著眼前的巨怪毫無畏懼,“吾乃青丘上神,水頃上神是也。北海巨妖,吾要借用你的力量一用,不知巨妖意下如何?”


    “哈哈哈!”巨妖大小,消失在水頃麵前。


    水頃落地變回原形,轉身問道:“怎麽樣?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楠雀正奇怪,卻見水頃身後,一襲黑衣裹身,分不出是衣服穿在了男子的身上還是這衣服就是男子身體的一部分。下垂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被眼瞳充滿了的黑色毫無光圈,蒼白得臉上沒有多餘的神情,往前走了兩步。


    楠雀慌張地擋在水頃麵前,“小心!”


    水頃推開他的手,“沒事,你退後。”


    巨妖化成人形的樣子倒是個病態的公子,隻是兩眼發愣,毫無神色。他繼續走進水頃,楠雀站在水頃身後著急的不得了,“吾輩願以,”巨妖突然跪在水頃上神麵前,俯首道,“吾一直在等待,等待出現在吾麵前讓吾俯首稱臣的主人。吾願以青丘水頃上神為主,誓死效忠,絕無怠慢。”


    “起來吧,以後不必行此大禮,小禮就可。”


    “是,謹遵主人命令。”


    楠雀還是有點不能接受這麽快就妥協了的巨妖,“水頃,這,這到底是?”


    水頃沒有回答他,向巨妖問道:“可有名字。”


    “不曾有。”


    水頃想了想,“聽說,這一代的黑岩很多,而且很有名?”


    “是。”


    “以後你就叫黑岩可好?”


    “黑岩多謝主人賜名。”


    水頃轉身,才說:“這巨妖本是青丘一處的妖怪,從很久以前就一直生活在青丘山中的大湖中。一千年前,因為這巨妖的父親愛上了這片海域的一名女子,便離家出走來了這裏。”


    楠雀哭笑不得,所以是熟人?


    “巨妖世世代代於白狐,我不過是來帶他回到故鄉罷了,”水頃想起什麽來,又問,“你父母可還在?”


    “早已不在。”


    “以後便跟著我吧。”


    “是。”


    楠雀走到水頃身邊,“這樣就收服了傳說中的巨妖?”


    水頃輕笑,“當然,他本就是我的家人。”


    黑岩微愣,臉上閃過一些些動容,稍縱即逝。


    燈火闌珊,香氣迷人,這條大街上的每一家店裏都彌漫出醉人的香味。悅己滿園的門口舊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公子哥絡繹不絕。大家都不知道綿堇要離開的消息,老鴇隻是掛出了花魁娘娘暫不接客的牌子就讓嶽己滿園的門口擠滿了人。


    “都收拾好了?”紅木燭香,熙炎靠在綿堇的閨房裏,手上依舊是那本沒有字的書。但他卻無心看書,心裏總是有什麽惦記著,總是有什麽事情將要發生的感覺。


    “恩,也沒有什麽可以帶的。”


    熙炎指了指她身邊唯一的一個小包袱,“隻有那些?”


    “恩,幾件衣裳,和夏姐買給我的東西,其他都不要了。”


    熙炎看著她,放下書,牽起綿堇的手,“有心事?”


    “沒有。”


    熙炎張嘴,在她手指上咬了一口,綿堇驚訝地抽回手!熙炎反笑,“下次在說謊的話,咬的就不隻是手指了。”


    綿堇皺眉,說:“你不要這麽無聊好不好。”


    “什麽?”


    綿堇摸著自己的手指轉過身去,“其實,你醒過來之前我們這裏來過一位算卦很厲害的異國女子,當時為我算過命理。”


    “嗯?”熙炎撐著頭,看著綿堇。


    “說我這一世會十分混亂,若是離開這裏的話,便會顛沛流離,遇到從未有過的禍患和侮辱。但這些我本不在意,因為就算不是你要帶我離開這裏,我自己早晚也會離開。”


    “你卻是在在意什麽?”


    綿堇眼神有些慌張,猶豫著要不要說,要不要把熙炎可能會消失的事情說出來。但是,他要如何消失呢?死掉嗎?不,若是死掉的話,那個時候就不會這樣說了。


    熙炎捧住她的臉,“不要露出這麽害怕的表情,我不會離開你的,你也不會受苦。”


    “可是……”


    “江湖騙子很多,沒發生之前就不會知道的人生才是凡人應該有的人生吧。”


    綿堇心髒猛地一跳,撫上熙炎捧住她臉的手,“熙炎,你說實話,你可真是神仙?不是妖怪,也不是鬼?”


    熙炎好笑地說:“鬼能碰到你嗎?”


    “可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不是那麽說了嗎?”


    “什麽?”


    “你說‘你不是鬼’。”


    熙炎真是拿她沒辦法,要解釋的東西太多,不知道該說哪些,哪些又是不該說的。是他考慮的不周到,“不是,我不是,”熙炎指了指天上,“我是天族的人,不是妖怪也不是鬼,是天上來的。”


    綿堇似乎籲了口氣,“真的是天……”


    “噓,”熙炎按住他的唇,“這是秘密。什麽都不要問,好嗎?”


    不回天族可以嗎?就留在人間沒有關係嗎?綿堇好想問,但熙炎似乎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不管怎樣,她都問不出口。


    悅己滿園門口,披著披風的男子帶著麵紗,身上穿著周昱國的衣裳卻露著一對金色的眼眸,他身後是與他打扮一樣的隨從,正走過這裏的時候男子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少主。”


    “我知道,也許真的是一場夢。”


    男子抬頭看了看悅己滿園的招牌,身邊有從裏麵出來拉客的女子被隨從們擋在了半尺之外。他沉默一陣,已經找過好幾次卻總也是沒有這個人的,他回過神來,“走吧。”


    “請少主抓緊時間。”


    男子走後不久,悅己滿園的門口又出現一位衣冠楚楚風度不凡的男子。男子一手背在身後,臉上迷人的微笑從進門那一刻起就帶著無限的殺傷力,殺傷了這裏一排排看見他的姑娘。他帶著位隨從,臉上有些緊張地虎仔他身旁,生怕突然出現一位姑娘將他刺殺了。男子卻不以為然地向看著他的姑娘們投去溫柔的笑意,頓時有不少姑娘被迷暈了。


    “哎喲,這是哪裏來的貴少爺啊!悄悄這樣子長得可真是俊俏啊!這金陵城中的少爺媽媽我倒是全都認識,想必這位公子一定是外地的吧。”老鴇拿著一絹手帕半掩著嘴,臉上的胭脂被她那麽一笑,臉上的皺紋再一擠,裂開了。


    簡夜被這老鴇嚇得退了兩步,玄玉立刻走到前麵來攔住她。老鴇尷尬地笑了笑,說:“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啊?”


    “敝姓姓簡,單名夜。”


    “原來是簡公子啊,公子該不會是第一次來青樓吧?嗬嗬,不要害羞,公子喜歡什麽樣子的姑娘盡管吩咐,咱們這裏啊,什麽樣的姑娘都有!”


    “哦?那可不得了,不過,”簡夜側了側身,半開玩笑地說,“不過怎麽連你這樣的姑娘都有?”


    老鴇的笑容在臉上僵住,轉而掃到他腰上價值連城的玉佩,又不得不賣笑道:“公子可真會開玩笑,哈哈,媽媽我是這裏的老鴇,不是姑娘。就算媽媽我想賣,我這個樣子也沒人要啊,哈哈哈!”


    “也是也是!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簡公子可真會開玩笑,不知公子是來尋歡作樂的呢還是談天說地對飲歡暢的呢?”


    “那自然是,”簡夜笑了笑,小聲說,“尋歡作樂了。”


    老鴇大笑,說:“哈哈,那請簡公子上三樓雅座入座,媽媽我隨後就領著咱們最紅的姑娘過去。”


    簡夜想了想,掃過大廳裏麵的姑娘,這兒的胭脂俗粉半點都入不了他的眼睛。他笑了笑,說:“我聽金陵城最有名的姑娘在你們悅己滿園?”


    老鴇的笑容僵了一僵,“那是自然的,咱們這兒可是最大的園子,還請公子跟我上樓。”


    簡夜滿臉笑意地往上走,卻被玄玉攔住,“少爺……”


    “玄玉。


    簡夜打斷他的話,他馬上就意會到了什麽,“是。”


    等簡夜入座,打量一番這裏,看著進來的姑娘臉上甚是高興,“玄玉啊,這裏可真是個好地方,咱們沒來錯呢。”


    玄玉順手將那些姑娘打暈,說:“少爺,您是不是忘記了什麽要緊事了?”


    “嗯?”簡夜微愣,臉色突然微變,“糟了!我給忘了!”


    玄玉輕歎一口氣,說:“少爺現在可感覺到了十七少爺的氣息?”


    簡夜環著手,皺眉,十分認真地感受著氣息,好一會兒才說:“有那麽一點點,就一點點而已。不過,的確在這裏。”


    “可是少爺,這裏可是妓院啊,十七少爺連初晴側王妃都不正眼看一眼,這些凡人的女子又怎麽會讓十七少爺逗留呢?”


    “我也不明白啊,不過,其實凡界的姑娘也長得不錯嘛,嘿嘿。”


    “少爺……”


    簡夜收起笑容,嚴肅些說:“我明白我明白,那麽上去看看吧。”


    “是。”


    “咚!”


    “熙炎?怎麽了?”


    熙炎手上的書掉落,眼中是十分驚訝,綿堇從未見過這麽失態的熙炎。不過就隻有幾秒而已,熙炎又平靜下來。


    “熙炎?”綿堇蹲下撿起掉在地上的書。


    他站起身來,拿起綿堇剛剛卸下的簪子重新插到她的發上,又拿起她的包袱,牽過她的手,“我們現在就離開。”


    “什麽?”綿堇聽得糊塗,“現在,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熙炎牽著綿堇的手微微握緊,臉上的笑有些壓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我那個花花公子又愛管事的哥哥,來了。”


    哥哥?綿堇不解,但看著熙炎的樣子也不禁緊張起來。拉著綿堇走到窗戶邊,“我們不得不現在就走,若是被他發現了,會帶來很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熙炎,出來這麽久了,你都不想家嗎?”


    熙炎將她往自己懷裏抱了抱,打開窗戶,“就算回家,也沒有人。綿堇,有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熙炎……”


    另一個房間裏,簡夜突然驚地看向玄玉,“糟了!十七的氣息正在消失。”


    玄玉一愣,與簡夜瞬間翻上四樓,“少爺。”


    簡夜閉眼細細感受,剛才消失不見的氣息似乎還殘留著一點點。他略略感受了下,“我知道……”


    “這位公子好麵生。”


    簡夜與玄玉紛紛回頭,一襲綠衣飄然,悠悠的眼神沒有絲毫在他身上有過多的停留,卻讓簡夜移不開了。


    紗涓用手絹掩住唇齒,又說:“小女向公子問好,隻是,公子這麽盯著我,可不太好。”


    “啊,哦,嗬嗬,”簡夜不好意思地說,“在下失禮了。”


    “這裏可是姑娘們的房間,不知道公子找哪位姑娘?”


    簡夜頓了頓,又笑著朝她走了一步,道:“你,我找你!”


    “少爺!”


    紗涓欠身,“不好意思這位公子,小女子賣藝不賣身,還請公子另找……”


    “玄玉!”簡夜立馬去接住被玄玉打暈的紗涓,將她抱在懷裏,責備道,“你下手輕點!你這人就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玄玉好生鬱悶,之前怎麽不說說他下手重了?


    “快,把這個門打開,先把這位姑娘抬進去,你真是的你,連個名字都不讓我問問。”


    然後再問問那姑娘的愛好,然後問問喜歡什麽樣的男子,最後直接什麽都問了,玄玉完全知道簡夜此刻心裏在想什麽,但是,他承受著簡夜巨大的壓力,道:“少爺,請以大局為重。”


    “我這不是正在找嗎,”簡夜將紗涓放在床上,頓了頓,“熙炎在這個房裏待過。”


    玄玉打量著這個房間,沒有任何人住過的樣子,果然是他才會這樣小心,小心得有些過頭了。


    “啊!”就算是不想與自己的哥哥見麵好了,但是也不用從四樓的窗戶跳下去啊!窗戶外麵可是秦淮河的支流!她不會水啊!救命啊!要死了啊!


    緊緊抱著熙炎,本來準備好變成落湯雞的綿堇,卻被熙炎直接帶到了秦淮河的對岸。綿堇覺得自己開始佩服他了。


    熙炎看了看對岸,從窗戶旁邊似乎出現的人影,熙炎輕輕笑了起來,“我們去哪裏?”


    綿堇還未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熙炎突然一問她呆在原地沒有回答。熙炎來不及等她回答就牽著她的走往一邊走遠。


    不管去哪裏,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離開這裏。


    “大漠。”


    “哪邊?”他現在隻有一半的仙力,無法知道綿堇說的那個地方在哪裏。


    “北方。”


    “哪是北方?”


    綿堇抬眼看他,她忘了這家夥來自天上,不知道人間的位置也很正常吧,“北極星,”綿堇指著天空中的一顆星星,說,“看著北極星的方向,一直走,看見沙漠的時候就到了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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